第 65 章(1 / 1)

絲帶被牢牢係在高大的槐樹之上,紅色的絲綢隱沒在蒼翠的林葉之間,隨風搖曳。

商訣的身影有一瞬間和兩年前的鬱瑤重疊在一起,鬱瑤當時幫他求的,也是歲歲平安。

鬱綏眯著眼,恍惚問他:“你不給自己求點什麼嗎?”

商訣係好絲帶,收回手,將掌心蹭到的灰塵擦了個乾淨,轉過身笑盈盈地看著鬱綏,慢悠悠道:“那能不能求求你做我男朋友?”

自從對他挑明心意之後,商訣這張嘴是越發不加遮掩了,幾乎是在明目張膽地調戲鬱綏。

見鬱綏沉默,商訣倒也沒強求,而是從兜裡拿出那根紅繩手鏈,朝著鬱綏揚了揚,他溫溫柔柔道:“求不到男朋友,從能求你幫我戴一下手鏈吧。”

擔心鬱綏拒絕,商訣先將紅繩往自己的左手腕饒了下,旋即臉上擺出無奈的神色:“你看,我一個人戴不上。”

他一隻手的確不方便,鬱綏掃了眼他清瘦的腕骨,歎了口氣,走上前認認真真幫他把紅繩上的盤扣解開,調整到了合適的大小,幫他係緊。

他垂下眸的模樣很認真,濃密的睫毛在眼瞼的皮膚處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眉眼輪廓間的少年氣很重。

動作間,鬱綏手腕上的那條紅繩也從袖間露出來,襯得皮膚格外白。

等鬱綏退開之後,他抬起手腕,很是滿意地欣賞了一番,笑得溫柔又繾綣,當然,這個笑落在鬱綏眼裡就有點不懷好意了,果不其然,商訣又開了口:“綏綏,你有沒有覺得,這次真的像情侶款了。”

他在重複剛剛宋臣年的說辭。

“隻可惜我這根上沒有小金珠,改天我也去補一個,這樣就更像了。”商訣的嗓音有些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鬱綏真想拿個什麼東西堵住商訣這張喋喋不休的嘴,他抽回手,語氣凶狠:“一點都不像,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揍你。”

商訣“哦”了聲,又道:“可彆人都說我們像情侶。”他意有所指。

鬱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商訣身上那件款式相同的,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商訣的意圖,他不敢置信地掃了兩人一眼,嗓音都高起來:“你故意的??!”

商訣的視線慢悠悠在他身上掃了一圈,語氣無辜:“不是故意。”他拉長了調子:“是特意,我這不是想多獻獻殷勤,好讓未來男朋友看到我的決心。”

鬱綏:“…………”

商訣見他沒吭聲,還想再說什麼,剛一偏頭,就被鬱綏擰住了嘴巴。

鬱綏被逼急了說不出話,用殺人的目光在商訣的臉上巡視:“你給我閉嘴。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信不信我揍你。”他牙齒咬得嘎嘎作響。

商訣掃了眼他通紅的耳根,眉眼彎起來,很識相地安靜了一會兒L。

在看到鬱綏同手同腳地拽著他往前殿走的時候,商訣悶悶地笑了一下,肩膀都有些抖動。

鬱綏回過頭,就見商訣朝著他比了個嘴型,他

說——

綏綏,好可愛。

鬱綏捏緊了拳頭,反複握了好幾下,又被商訣抓住手,輕輕掰開。

“這次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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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臣年用麥克風喊他,聲音被音響放大,回蕩在包廂的每一個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遞到了鬱綏的

身上,這人正窩在沙發裡,沒骨頭似的躺了下來,模樣要多懶散有多懶散。

宋臣年又招呼他:“你坐我旁邊啊。”

他一邊說,一邊硬生生從自己的身邊擠出來一個空位。

鬱綏沒辦法,頂著一堆人的目光,又一屁股坐在了宋臣年的旁邊。

不過這次,商訣並沒有提出要和他一起的要求,以至於鬱綏還不太習慣,頻頻往身後掠了幾眼。

商訣依舊安安靜靜的。

宋臣年又喊了他的名字一聲,鬱綏回過神,將手裡的盒子遞給了他。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沒那麼多講究,宋臣年當即興致勃勃地拆開了盒子,看清了裡面那雙鞋,發出一句“臥槽”

他偏過頭,眨著眼睛看著鬱綏,有些熱淚盈眶。

這是上個月剛發售的一款限量版的球鞋,宋臣年饞了好久,找了五個代購都沒搶到,叫他傷心了好久。之後還托人去買,沒想到價格炒得太高,飆到了十多萬,宋臣年家裡對他管的也嚴,到底沒能成功拿下。

宋臣年哀嚎了好久,鬱綏當時還嗤他沒出息,沒想到這人面冷心熱,竟然在生日的時候把這鞋送給了他。

花了多少錢倒是好說,主要是鬱綏這段時間肯定為了這鞋拖了不少關係,想到這兒L,宋臣年就一陣感動,直接上手抱住了鬱綏:“綏綏,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愛你!”

鬱綏嫌棄地“嘖”了聲,把他推開:“少肉麻了。”

宋臣年笑得牙不見眼,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裝出一副豪氣萬丈的樣子:“不肉麻,我敬你一杯,一切感謝都在酒裡了。”

鬱綏瞥了眼桌子,覺得宋臣年飄得還挺厲害,今天都敢上白的了,這一箱茅台也得不少錢。

“不怕回去以後宋叔叔揍你?”他調笑。

宋臣年抹了抹嘴,很是不屑:“揍什麼揍,哥們兒L今天十八歲了,以後就是個成年人。”

他又杵了杵鬱綏的胳膊,笑嘻嘻道:“下個月你生日,哥們兒L給你整個大的。”

鬱綏擺擺手,並不是很感興趣。

人都到齊了,門口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二四個服務生推著一個五層的蛋糕走了進來,最頂上的那一層插了十八根蠟燭。

一大群人簇擁著圍在一起,擺出一個圓形,鬱綏和宋臣年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宋臣年這廝正在專心致誌地點蠟燭。

點蠟燭吹蠟燭,是宋臣年過生日最大的樂趣。

一盞一盞的燭火亮起來,包廂的燈被熄了,昏黃的燭火搖曳著,鬱綏的對面站著商訣,男生的眼睛隔著燭光朝他看過來,瞳仁是很深的黑色,像是一汪幽靜的潭水,讓人忍不住盯著。

十八根蠟燭依次被點亮,宋臣年很有儀式感地戴了頂生日的皇冠,站在最中間,跟個皇帝沒什麼區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大家圍繞著唱起生日歌,鬱綏也跟著唱了幾句,宋臣年的眼睛被燭火映得很亮,鬱綏出神之際,看到對面的商訣也在

張嘴。

這人難得這麼合群。

鬱綏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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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也挺好。

歌聲暫停,宋臣年閉著眼開始許願,模樣很是虔誠。

過了幾秒,他俯身吹了蠟燭。

鬱綏還在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商訣,猛地,臉上糊了一團冰涼的奶油。

他一怔,就見宋臣年賊膽包天地又往他嘴上扔了一團,一邊扔一邊叫囂著:“鬱綏我今天是壽星哈,你可不能動手揍我……”

鬱綏臉上是黏糊糊的奶油,還有一些落在了嘴巴裡,絲絲縷縷的天蔓延開來。

他嘴角扯了扯,漂亮的狐狸眼裡滿是不爽。

壽星就不能挨打嗎,不能挨打,總能挨奶油吧。

他沒忍,直接從蛋糕上抓了一把,開始回擊。

一團奶油精準無誤地丟到了宋臣年的臉上,正中鼻梁,呈圓形擴散開來。

宋臣年不服,又從蛋糕裡抓了一團奶油。

一場生日會在兩個幼稚鬼的衝動之下莫名其妙變成了一場奶油大戰,在場的所有人都加入了進來。

你丟我我丟你,宋臣年作為壽星,被扔的最多,幾乎被奶油糊住了,成了個奶油娃娃。

鬱綏是個人精,報了宋臣年偷襲自己的仇之後立刻立刻退出了包廂,倒也沒有再受多少奶油,隻是臉和頭發有些亂糟糟的。

他糊了把臉,看到手上黏膩的奶油,有些煩躁地往洗手間的位置走。

這估計得洗好一會兒L了。

甚至於得在晚上回去重新洗澡。

洗手間的位置離他們包廂有些遠,鬱綏走了一會兒L才到。不同於包廂裡的昏暗,這裡的燈光要刺眼許多,明晃晃地投映在地板上。

鬱綏用冷水衝了好幾遍,才把手上的奶油給衝洗乾淨,而臉上的還沒來得及處理。

頭發和睫毛被奶油糊住,顯得有些狼狽。

他剛要用冷水衝臉,洗手間的門又被推開。

鬱綏下意識地回過頭,就看到商訣正徐徐朝著自己走來。

他今天沒穿白襯衫,難得換了風格,穿了件很有設計感的灰黑色衛衣,衣服下擺的位置還有破洞的設計,下身搭了條簡單的灰色運動褲,襯得腿格外修長,比例更是優越。

不過還有一個地方更突出。

鬱綏沒忍住瞥了眼,感慨好大一團,又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變態,匆匆忙忙收回了眼神。

“你來乾什麼?”鬱綏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畢竟他看見商訣身上乾乾淨淨的,一點兒L奶油都沒沾。

商訣站定在他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暗色衣服的原因,鬱綏總覺得今天的商訣壓迫感很強,眉眼輪廓間的那股子冷峻與淩厲格外清晰。

他的喉結滾了下,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緊張,再一想到現在自己的狼狽模樣,鬱綏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卻被商訣拽住了胳膊。

他怔怔抬起頭,

就看見商訣抬起空著的另一隻手,將他眉眼間的奶油一點一點擦了個乾淨。

“剛剛怎麼不躲?”商訣問。

鬱綏撇撇嘴,不屑道:“要不是宋臣年搞偷襲,他能打到我?”

不過真要論起罪魁禍首還是商訣,要不是商訣直勾勾盯著他看,他也不至於分神,才被宋臣年糊了一臉的奶油。

單單用手不太方便,商訣拽著鬱綏的手,將手上的奶油擦洗乾淨,又用紙巾沾了水,一點一點幫他清理臉上的奶油,連頭發絲也沒有放過。

商訣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疼他一樣,但又總是用指腹摩擦他眼瞼附近的皮膚,鬱綏被他拽著,有些不習慣,睫毛顫個不停,眼神也不知道往哪兒L放。

分明對方指尖的溫度並不高,可鬱綏卻覺得燙的要命,他就像是一團奶油,快要融化在商訣的手裡了。

終於,過了好久,商訣才幫他把臉上的奶油擦拭乾淨了,隻剩下了唇角的一點。

鬱綏側著臉,隔著鏡子看到了唇角的一點點殘餘,剛想提醒商訣,對方卻兀自開了口。

“今天的蛋糕好吃嗎?”他問。

鬱綏被他問得有些懵,畢竟那一整個蛋糕都被糟蹋的差不多了,著實有點浪費。他也沒嘗到,於是隻能乾巴巴道:“我不知道啊,蛋糕被他們用來打仗了嗎……”

商訣垂眸看著他,眸光晦暗不明:“好浪費啊,我都沒有吃到。”

他的語氣有些惋惜。

鬱綏無所謂地擺擺手,安慰他:“就一個蛋糕而已,你要想吃我下次給你買……”

商訣兀地湊近。

他伸出手,用食指將鬱綏唇角僅存的那一點奶油掠去,指腹蹭過鬱綏的唇瓣,不輕不重地按壓了一下。

鬱綏的話陡然卡在嗓子眼裡。

商訣的眸光落在他的臉上,鬱綏灰粉色的頭發被水打濕了一點,偶爾還有幾根發絲沾著一點白色的奶油,昭示著方才的大戰。

他的臉小巧精致,眉眼輪廓帶著乾淨的少年氣,五官確是明麗又稠豔的,配合著茫然無措的表情,有些懵懂的可愛。

商訣將那一點奶油放進了嘴裡。

軟綿綿的,入口即化,味道好像是草莓的,除了甜,還有一股淺淺的酸澀。

商訣笑起來,眉眼間的冷冽被衝散,有些溫柔的繾綣:“唔,不用下一次,像這樣吃一點就可以了,也不算浪費。”

鬱綏覺得自己腦子裡白光一閃,他微微失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對面的商訣卻並沒有什麼不自在,口吻輕佻,帶著狎昵,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綏綏,蛋糕很好吃。”

“也很甜。”

他意有所指,眸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鬱綏水紅的唇。

唔,好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