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澄回到家中, 歇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還沒加那個染風。

打開手機一看，原來對方早就給自己發了好友申請。

她點了通過, 想了想，在備注上打了點字。

【五千塊（染風）】

讓自己不忘初心, 牢記使命。

係統蹦出來說：“染風好感+10，現在有65了。”

為什麼會突然加好感？自己什麼都沒做啊？

沒等卿澄想明白，比兔app又彈出消息。

還是莫向聲寒。

“今天有空接單嗎？”

往上翻是他早上發的。

“早。”

“起了嗎？”

“現在有空嗎？”

卿澄待會兒要準備直播的東西，不打算接單，於是回絕了他。

“現在不接。”

莫聲這四個字, 無意識地抿了抿唇。

昨天明明和他玩得很開心, 今天就沒興趣了？

係統這時候提醒她：“剛剛我查了一下，這個人是合格的, 澄澄你要不要考慮把他也加入你的魚塘？”

“魚塘是什麼？”卿澄問。

係統娓娓道來：“現在的人們把一個人和許多人同時發展曖昧關係稱之為養魚，魚多了自然就形成了魚塘, 而養魚的那個人就叫做海王。”

“原來如此，那我的魚塘裡現在隻有一條魚, 還不算一個真正的海王。”

“所以要養他嗎？”係統摩拳擦掌，“他現在對你的好感度有60哦。”

卿澄想了想, 主動給莫聲發了消息：“晚上有空。”

莫聲立馬從沙發上直起身子：“那老時間？”

“好。”

莫聲露出一抹笑容。

他在小金錠的主頁裡下了三單, 也就是三個小時。

本來他想今晚上和她玩久一點，但又怕影響她睡覺, 所以就收斂了些。

隨後又打賞六萬塊, 用來補價格。

才30塊一小時，他會覺得自己是在占便宜。

卿澄看到那一串數字，感歎了一句出手大方。

然後她就看見一串令人心驚的字——平台已抽成百分之一。

卿澄瞳孔地震：“為什麼它一下子就抽走了我六百塊錢？”

六百塊，那可是四十頓番茄蓋澆飯啊。

係統解釋道：“這是因為平台對打賞的抽成, 上一次沒有扣是因為這個賬號自動使用了一張免扣券。”

卿澄很難受。

係統看她這麼難過，於是幫她出主意：“反正這個賬號也沒有和平台簽合同，你乾脆加他綠信唄，下次就用綠信轉賬，可以省下很多很多平台費，好多陪玩都是這樣做的。”

“對啊。”卿澄誇了一句係統。

然後給莫向聲寒發消息：“謝謝你的打賞，你可不可以加我的綠信啊？”

莫聲有些手足無措。

綠信比起比兔而言，多了很多的私人意味。

所以，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為什麼？”

莫聲遲遲等不到對方的回複，心裡有些煎熬。

於是他找了同隊中戀愛經曆最豐富的齊君解惑。

“如果一個女生突然讓一個男生加她綠信是什麼意思？”

齊君：“乾嘛問我這個問題？”

“你有情況了？”

“不會吧？”

一連三問，莫聲催他：“彆廢話，直接回答。”

齊君：“這就得分情況了。你和她認識多久，怎麼認識的？”

“昨晚，打遊戲。”

齊君：“好啊你小子，原來是這樣！你見色忘友哇！你你你……”

沒等他“你”出來，莫聲再次打斷他：“快說。”

似乎是看出他的急切，齊君直接打了電話過來：“所以昨晚上你是跟妹子打遊戲去了？”

“嗯。”

齊君幫他分析了起來：“她主動找你要綠信，那說明對你有意思啊，她是你粉絲？”

莫聲名氣大，長得也帥，在他們隊裡，不，準確地說在所有現役的職業選手中，他的女粉是最多的。

以前他們出去打比賽的時候，還鬨出過私生粉堵房門的事情，當時莫聲被困在酒店房間裡出都出不去，要不是警察來得快，險些錯過了比賽時間。

莫聲說：“她不知道我本人是誰，她是我在比兔上隨機找的。”

“比兔？直說吧，你花了多少錢？”

“不多，就幾萬。”他淡淡道。

齊君眼前一黑：“你老實一點。”

“八萬吧。”

“一晚上？八萬？”

莫聲說：“不是的，兩萬是昨天晚上的打賞，六萬是今晚上的，她沒有主動要，是我自己要給她的。”

為了幫她解釋，你小子話都變多了是吧？

齊君徹底無語了：“她就是看上你錢多！而且是人傻錢多！我說，莫小少爺，你就算家裡有錢也沒必要這麼揮霍吧？”

莫聲：“那是我自己掙的錢。”他自從為了打電競與家裡決裂以來，就沒有再拿過家裡一分一厘。

“行行行，不過我提醒一句，你彆陷太深，比兔上會哄人的女陪玩海了去了，彆到時候人財兩失啊。”

哄人？

莫聲笑了一下，要是她肯為了錢哄他，倒也沒什麼大不了，錢給了再賺就是。

“不會的，她不像是會騙人的那種人。”

不會討好彆人，也不會看臉色，玩遊戲的技術還那麼差，能騙得了誰？

“你完了。據我的經驗，說出這句話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最後的下場都很慘。”齊君道，“沒事兒，到時候來找爸爸，爸爸陪你洗脫情傷。”

“滾。”莫聲看見比兔上有了回複，於是說了一句有事，就把電話掛了。

齊君：又有事？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比兔，看見對方非常實誠地回道：“你在這個平台打賞我，我會被抽走很多錢。”

果然，連找個借口都不會。

莫向聲寒：“平台抽了你多少？”

卿澄：“600。”

這麼財迷？蚊子腿都不放過？

莫聲被她逗笑了。

莫向聲寒：“行，給我你的號碼。”

卿澄發了過去，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好友申請。

卿澄點了同意，忽然想到了係統之前提到過的養魚一說，非常惡趣味地給他備注了一個“魚2”。

緊接著又在染風的備注後面添加了“魚1”。

這下她也算個海王了吧。

結果係統涼幽幽地來了一句：“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聽說有個任務者在一個世界裡一次性養了八十條魚。”

“八十？！”卿澄十分佩服。

“不過也是有原因的，那個任務者原身是隻大章魚，有好多好多隻腳。”係統安慰她。

有了這位章魚勞模的參考，卿澄一下子就感到了差距，她在心裡給自己製定了第二個目標：至少攢夠三條魚。

莫聲加上她後，瞟了一眼她的綠信昵稱。

比比兔上還直白，叫“金的銀的”。

可能真的比較缺錢吧，不然昨天也不會在困了之後又接單陪人玩遊戲。

想到這裡，莫聲又給她轉了六千塊。

卿澄以為又是打賞，習慣性地發了“謝謝打賞”和小貓表情包。

莫向聲寒：“不是打賞，是補齊你之前在那個平台上的抽成。”

然後又問：“我之前那個建議考慮得怎麼樣？”

卿澄回想了一下：“提價嗎？”

“如果你沒有想好，現在我有個新的建議。”

“什麼？”

莫向聲寒：“隻接我的單。”

係統評價：“他想搞壟斷。”

卿澄：“可惜，我是海王。”

她思考幾秒，決定使出海王的招數之一：不承諾，也不拒絕。

“最近就隻有你一個人點我，也算隻接你一個人的單吧。”

莫向聲寒：“那昨天晚上和你雙排的那個人是？”

卿澄琢磨了會兒，才明白他說的是係統。

“那是我的一個小輩。”卿澄這麼回答。

係統一天到晚撒嬌賣萌的，可不就是她養的一個小盆友嘛。

“才不是呢，我是澄澄身邊最親近最信賴的係統！”係統聽她這樣說，立刻不滿地委屈了起來。

“好啦。”卿澄象征性地安撫了兩句。

原來是在陪她的親戚玩。

莫聲不知何時皺結的心緒被輕輕熨平，舒服而妥帖。

“澄澄，直播時間要到啦！”係統提醒她。

卿澄趕緊隨便敷衍了對方幾句，結束了對話。

而這邊的莫聲剛想把打好的一串字發過去，就看見了她發來的“有事”二字。

才整理好的心情又像泥潭一樣冒起了不知名的泡泡。

有事？是什麼事？

他想問，但又發現自己沒有問的立場。

她和他現在隻是雇傭關係。

於是莫聲登上小號，等了大概半小時，沒看見她上線，確定了她應該不是在接單。

泡泡啪地一聲裂開。

莫聲揚起頭靠在沙發上，抬手擋住了雙眼。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卿澄當然沒在玩王者，因為她換了一個遊戲直播。

隻有寥寥幾人的直播間內，觀眾在看見卿澄操控的角色死於墜崖後發出了一聲爆笑。

“哈哈哈哈，恭喜主播解鎖第二種奇葩死法。”

上一次，她是在騎摩托時撞上石頭死的。

總之，沒有一次活過了五分鐘。

由於太過奇葩，倒是把本來隻是點進來看一眼手的觀眾成功地吸引住了。

“故意在整節目效果？”

“謝謝主播，你打得讓我很下飯。”

好不容易有了彈幕，公司分配給卿澄的房管丸子在後台呐喊：“快和觀眾們互動一下！”

於是，卿澄開始回應起了彈幕。

“奇葩……很奇葩嗎？”

“沒有故意，這樣死掉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用謝，多吃點。”

聽到這麼平淡的回複，一開始，丸子是有些想哭的。

這主播也太不開竅了，至少也得給觀眾老爺們賣個萌吧。

不過聽著聽著，她忽然就聽不到主播到底在講什麼了。

那道聲音就像一道絲滑的綢緞，纏繞著她的雙耳，又像是天宮中泄露的仙樂，令人陶醉。

不過很快，這個叫金金的主播回應完彈幕，把注意力放回了遊戲之中。

這幾個觀眾包括丸子這才悠悠轉醒，耳邊還殘留著餘韻。

一名觀眾立刻發彈幕：“主播！你再說兩句話！”

“主播，你聲音太好聽了吧！”

“小姐姐的聲音，我愛了。”

但也有人在質疑：“用的什麼高級聲卡？”

不過，這些褒貶不一的彈幕卿澄都沒有看到。

她剛剛從飛機上跳傘下來，很倒黴地和另一名玩家同時落到了一個房區裡。

對方比她反應快了幾秒，從地上撿起一把槍直接把她噴倒在地。

卿澄無奈地道：“又要死了。”

“求饒求饒，他肯定不會打你的！！！”

“主播你快問問他能不能放你一馬！”

“你這聲音，他肯定舍不得打死你。”

還有人說：“主播加我遊戲id，我帶你飛。”

觀眾們把這些彈幕刷了滿屏。

卿澄終於看見了。

她淡定地說了一句：“不求饒，死了再開就是。”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還沒求過誰，更何況是這種遊戲。

這句話直接把直播間的觀眾們噎住了。

但很快他們就轉了畫風：“對對對！憑什麼求他！”

“咱們不求人，多大臉啊，要咱們金金求他。”

“金金說得好，做人就要有氣節，打遊戲也是！”

大家自動喊起了她的昵稱，一個比一個親熱。

直播間的人數開始增長，也有人丟出了打賞。

“謝謝……火爆枇杷的一束花。”卿澄按照係統給她崗前培訓的那樣，有些生澀地感謝著打賞。

“吼吼聽！！！！”

“剛進來，請問是百靈鳥在直播嗎？”

“沒有人說主播的手也很好看嗎？”

“是我們金金啦，大家可以關注一下哦。”房管丸子趕緊混在其中，幫卿澄拉關注。

但大家都沒有理會，而是沉迷於打賞，因為這樣就可以聽見卿澄念他們id。

“謝謝葡萄凍凍的一顆心。”

“謝謝剪刀大俠的一枚鑽戒。”

“謝謝可樂交杯酒的禮盒。”

一下子，許許多多的打賞在屏幕上閃過，卿澄念得有些口乾舌燥，連遊戲都打不成了。

她乾脆關閉了打賞渠道：“大家不用再打賞了，已經很多了，看我打遊戲吧。”

丸子看到了彈幕上大家的一片哀嚎，趕緊私信卿澄：“金金！你邊打邊解說吧，大家愛聽！”

“好。”邊打邊解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卿澄喝了口水，點開一局匹配，對觀眾們說：“上一局跳的地方人有些多，這次我跳……漁村吧。”

“好！”

“漁村好！”

“漁村有幾率刷m24，就在小房子門口！”

m24，好像是狙擊槍.的一種。

卿澄回想起染風用狙擊槍.一穿二那個場景，決定自己也要試試。

她對那名觀眾道：“我待會兒去找找。”

“蕪湖！金金回我啦！”

“啊啊啊啊金金也看看我！”

卿澄按照指示，果然找到了那杆狙擊槍.，不過她目前還沒有倍鏡，暫時用不了。

觀眾們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紛紛指導哪裡能找到倍鏡和配件。

就這樣，卿澄很快就集齊了滿配。

於是，她開始嘗試拿槍.狙人。

屏氣凝神。

瞄準。

“砰！”

對方沒倒，並且很迅速地躲了起來。

卿澄再次展現了不信邪的精神，又打了一槍。

還是沒中。

這回，瞄準鏡裡，對方也拿出了槍。

兩方對壘，槍聲同時響起。

卿澄看著自己灰掉的遊戲畫面，熟練地來了一句：“死了。”

這回，沒有人再嘲笑。

而是紛紛替她找起了理由。

“我就說m24被削了，射擊速度明顯比以前慢了0.2秒！”

“剛剛是誰讓金金撿那個配件的？早八百年就不這麼搭配了。”

“我證明剛才網確實卡了一下，不然倒的肯定是對方。”

“金金那個位置本來就不占優勢。”

“這個地圖是這樣的，會有風的影響。”

神他媽還有風的影響，你們找借口未免找得太離譜了。

是槍的問題，配件的問題，網的問題，反正就不是主播技術的問題是吧！

有些剛進來的網友看得目瞪口呆，發了兩句質疑又很快被壓下去。

不是我說你們這些粉絲……

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擊 ，就聽見卿澄半信半疑的聲音：“是嗎？可是我看他們說m24很厲害的。”

……

網友們沉默。

隨後一同加入了忽悠大軍。

“金金你要相信我們！”

“對，m24其實一點都不好用。”

看這大家信誓旦旦的樣子，卿澄勉強有些信了。

她記得上次染風用的那個好像是98k，或許那把槍要厲害些。

接下來的幾局卿澄又貢獻了她往人嘴裡種水稻的神技，但網友們都表示：“好好好！打得好！隻有我們金金才知道吃雞的真正玩法！一局五分鐘，太高效率了！同樣的時間彆的主播隻能打一局，但金金可以打三局，真棒，真會替我們節省時間！”

這誇的……

丸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們清醒一點！

這些角度清奇的發言被好事的網友們發了出去，引起了一小波討論。

“笑死，真能找補。”

“牛逼，真好奇他們是咋誇出來的。”

還有人順著id去找卿澄的直播間，卻發現她已經結束直播了。

“哈哈哈哈……染哥你看，這個帖子太好笑了。”小k把手機遞到了染風的面前，卻被染風一把推開。

“彆煩我。”染風攤在椅子上，表情很臭。

不過小k早就習慣了，染風他平時就這樣。

不過他還是本著關心老板的態度，問了一句：“怎麼了染哥？”

染風轉了轉椅子：“沒什麼。”

隻是他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時不時地點開綠信刷新一下。

聯想起早上的事情，小k福至心靈：“染哥你在等你那粉絲啊？”

染風唰地退出綠信，一邊換成其他頁面，一邊嘴巴飛快地回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等她，沒事兒吧你，沒事兒吃點溜溜梅。”

“……”已經被懟習慣了的小k岔開話題，“馬上直播時間到了，我去準備一下。”

染風等他走了，才重新點回了綠信。

空空蕩蕩的對話框裡，隻有他孤獨的發言。

“粉絲你好。”

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對方毫無反應。

為什麼？！

她不是他粉絲嗎？

她不是給他打賞了五千塊的鐵粉嗎？

為什麼不回他消息。

這不合理。

染風想不明白。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很忙，沒時間看手機。

可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半不是午休時間嗎？正常人在吃飯的時候總要看一眼手機的吧？

難道說她是個學生，所以手機被沒收了？

但這個想法很快又被染風否定。

且不說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未成年，何況鯊魚平台有規定，每個用戶都要綁定身份證，未成年人是無法打賞的。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

她生病了，她在做手術，現在正處於麻醉的效果，所以不能夠及時回他。

不不不，也有可能是被外星人綁架了。

前段時間不是老有人拍到ufo嗎。

染風在腦海裡排列組合出了一百種可能，一直到直播的時候都沒能得出靠譜的結論。

砰！

居然沒打中。

彈幕上，立馬開始有人趁機嘲笑。

“6，現在不用進廟都能看見活菩薩了。”

“怎麼了染狗？人老了？提不動槍了？”

染風也不負他的毒舌之王的稱號，冷冷一笑道：“這位網友，就算我比你大也不能認你當兒子啊，太占便宜了。放心吧，就算再過幾十年，你爹我六十了一隻手也能打得你跪地求饒。”

他一邊嘴裡輸出，手裡也沒停歇，直接補了幾槍點射把敵人打死了。

大吉大利的字眼再次出現，與此同時亮起來的，還有手機屏幕。

染風耳朵靈敏地捕捉到震動，椅子一滑，退出了鏡頭。

“？？？染哥呢？”

“去哪兒了？”

彈幕上是滿滿的疑惑。

他拿起手機，第一時間看見了小粉絲的回複。

“你好。”

顧不得裝矜持，他飛快地打字回複：“在乾嘛？”

在研究泡面的卿澄回道：“泡泡面。”

就吃這個？

上次她說五行缺錢的事情，難道是真的缺錢？

可是她又給他打賞了五千。

忽然，染風想起了有個主播朋友說粉絲為了給他打賞天天吃白饅頭的事情。

他瞬間腦補出了小粉絲節衣縮食給他湊打賞費的事情。

不是吧，就這麼喜歡他？

染風立刻轉了一萬給她，備注：吃點好的。

？

卿澄疑惑。

這麼快錢就賺回來了？

染風還催她：“快收。”

行吧。

卿澄點了收款，一萬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