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338/339/340三章合一(1 / 1)

五條悟安靜幾秒,忽然反手就是一拳,直接揍在蕩秋千的貴婦臉上。

“——!”

貴婦的身影當場消散,不像是被祓除了的樣子,更像是一團幻影被打散了。

彈幕被這意料之外的舉動震驚到空屏,幾秒鐘後,彈幕軍團再次洶湧而來:

【666666666,你悟哥永遠是你悟哥】

【恐怖氛圍頓時蕩然無存......讓我們謝謝貓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誰給你的勇氣在五條悟面前跳,看,挨打了吧!】

也有彈幕看出了端倪:

【這個東西,好像並不是咒靈啊】

【這個副本好像沒有咒靈吧,全是詛咒殘穢】

【啊?不是說這是特級任務嗎?】

【小悟隻說了難度是特級(因為無法解決),沒說這裡有特級咒靈,不過目前為止不好確定的事情太多了......】

房東太太乍然看見租客的屍體,本就非常驚慌,在發現旁邊的白發少年忽然開始揍空氣了之後,她更害怕了。

“這......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油傑已經走進屋子,親手幫梶川合上雙眼。

他沉聲道:“房東太太,這個房間暫時不要再出租出去了。”

房東太太連忙點頭:“這是當然的......那,那,哎,現在的年輕人怎麼總是這樣!我這就去報警......”

“不,我來就好。”

夏油傑摸出手機,當場給夜蛾正道撥了個號。

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天才蒙蒙亮,但夜蛾正道依然秒接了他的電話,“怎麼了,傑?”

“老師,千葉縣的梶川死了。”

“......怎麼死的?”

“在出租屋的衣櫃裡吊死的。”夏油傑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平靜得甚至有點詭異:“昨天下午我有幫他清除詛咒,但是太晚了,詛咒帶來的恐懼已經在他心裡根深蒂固,無法驅散,他還是自殺了,我的幫助毫無用處。”

不,也不是毫無用處。

他吸收了對方身上的詛咒,但對方當晚卻再一次聽到了噩夢般的沙沙聲,這件事大概進一步加劇了梶川的絕望,讓梶川認為自己根本無法獲救,乾脆了結自己的性命。

是他的自以為是加速了梶川的死亡。

夏油傑閉了閉眼。

“......”夜蛾正道沉默一會兒:“傑,我跟你說過,不要擅自行事。”

“抱歉,老師。”

“我不是在指責你幫他,而是在說你幫助人的方法。你是高專最強大的咒術師之一,是被我們依靠著的特級咒術師,你必須強大,把邪惡的詛咒主動納入體內、削弱自己的狀態,隻會讓你變得不夠強大,不足以被我們信賴!”

這番話說的前所未有的嚴厲,夏油傑垂下目

光,沉默不語。

夜蛾正道嚴厲道:“我會聯係千葉縣的警察處理現場,把梶川的屍體送回高專,之後也會帶硝子去看望京都的咒術師前輩,你們彆再管那邊的事了,回東京跟七海灰原彙合,和他們一起搜集情報吧。”

“......是。”

夏油傑掛斷電話,再回頭,就看見五條悟正站在門口看著他,被符紙包裹了大半的臉看不出是什麼神情,但有一點卻很明確。

五條悟心情很差。

——對不起,大師。

——把邪惡的詛咒主動納入體內,隻會讓你變得不夠強大,不足以被我們信賴!

——傑,你知道老子不喜歡你這麼做吧?

啊,看啊,他又把事情搞得一團亂遭。

一種強烈的自我厭惡湧上心頭,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理智被這種厭惡感一口吞沒,隨之升起的就是熟悉的自我攻擊的衝動,讓他連表情都變得駭人起來。

但,這是錯的,

這樣的想法是錯的,這樣的衝動也是錯的。

黑發僧人身上的詛咒蠢蠢欲動地爬上他的鎖骨。

很糟糕,很糟糕,很糟糕。

一切都很糟糕。

但此時此刻,他更不想被關心,被安慰,更不希望悟為了照顧他的心情,強壓著怒火假裝若無其事地安慰他,就像“原本的故事”裡最後的結局那樣。

所以......

他揚起一個笑臉,率先若無其事道:“悟,老師說會派人過來,我們去東京跟七海灰原他們彙合吧。”

五條悟看著他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笑臉,身上的寒意更重,但最後,他隻是沉默地轉身下樓。

【......媽媽,我好怕他倆忽然打起來】

【能打起來就好咯,像東京街頭那樣來個拳王爭霸我反而還放心一點,不說話也不打架才是最可怕的】

【夏油傑,你知道嗎,你真的比特級咒靈恐怖一百倍(裂開)(裂開)(裂開)】

【算算時間,也確實到了會苦夏的時候呢(笑)】

此時。

高專。

治療室。

這一夜,負責公寓詛咒任務的人一夜沒睡,加班加點地為當年的公寓住戶檢查身體。

家入硝子重新接觸的11個人大都狀況不錯,其中的10個人沒再遭遇任何靈異事件,隻有一個少女還能聽到地板下面的哭聲。

也就是說,當初由家入硝子負責治療的十幾個人,一年後仍有問題的分彆是飯田一家、梶川先生和一名大學少女。

青木夫人因為青木小少爺的事情到處打聽消息,最後打聽到了這群人身上,並從他們這裡了解到了高專的存在。

因為這件事,這些人裡的不少人都聽到了公寓詛咒再次降臨的消息,加上飯田的死亡新聞鋪天蓋地,他們這兩天一直惴惴不安,高專一聯係他們,他們就趕緊過來了。

在家入硝子檢查了所有人之後,

除某個少女以外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雖然這一年來沒再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響,但他們還是會怕啊。

一個輔助監督打開門,對檢查完畢的人們說:“恭喜各位,我來送你們回家吧。”

大家紛紛跟家入硝子道謝,然後跟著輔助監督離開了。

治療室裡隻剩下了家入硝子和那名少女。

家入硝子坐到少女面前,手指點在少女的額頭,代表反轉術式的紅光泛起,開始為少女清除詛咒。

“嬰兒的哭聲,平時出現得很頻繁嗎?”

少女閉著眼睛,回答:“沒有,不是很嚴重,隻是時不時就會聽到嬰兒的叫聲,有時候是睡覺的時候,有時候是在學校上課的時候。”

“跟一年前比呢?”

“我覺得差不多吧,不過我現在冷靜下來去聽,能更清楚地判斷哭聲的位置了。那些哭聲,好像是從地板下面湧上來的。”

用“湧”來形容嬰兒的哭聲,說明嬰兒不止一個,而是很多很多。

“一般的家裡,不會同時有那麼多嬰兒,所以我一聽就知道是詛咒回來了。飯田阿姨一家死了,我……也會死麼?”

家入硝子笑了一下,收回手,實話實說道:“看你的精神狀態,應該不會。”

少女愣了愣,然後噗嗤一下笑了。

家入硝子安慰她:“放心吧,那些詛咒並沒有直接殺死人類的能力,它隻會靠這種卑鄙的手段一點一點突破你的心理防線,影響你的舉止,當你受不了這樣的折磨,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的時候,它就贏了。”

少女深點了點頭。

“我明白,我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彆怕,我又給你清除了一遍詛咒,你平時也不要有太大壓力,儘量保持平常心,就算嬰兒們的聲音再次出現,我也可以為你再次清除詛咒。”

“好,謝謝你,咒術師小姐。”少女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家入硝子說:“一年前接受了你的治療之後,我安靜了睡了好幾個月,這個病會再次複發其實還是我的問題,所以……請不要自責!”

“……”

家入硝子沉默片刻,笑了。

“謝謝,我現在覺得心裡好受多了。”

少女鞠了一躬,帶著高專輔助監督、家入硝子以及高專官方的電話號碼離開了。

她是個敏感細膩的性格,因為總是思考詛咒的事情而再次中招實屬無奈,但她這邊的症狀顯然並不致命。

又有一個輔助監督推門進來,告訴她:

“家入小姐,青木集團那邊的結果出來了,有兩個工人經常在工地上聽到嬰兒的哭聲,還有三個工人說他們疑似在工地看到了渾身燒焦的人,當時天色太晚,他們也不確定,但之後的日子衣服和身上時不時就會發現煤灰。”

家入硝子呼出一口氣:“還好,數量沒有我想象得多。他們會過來嗎?”

“是的,那邊已經出發了,大概再過半個小時就會到達

高專,青木集團的效率還是挺高的。”

家入硝子點點頭,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要來一杯咖啡嗎?”

輔助監督目光柔和:“不了,我已經喝過了。家入小姐,比起咖啡,還是抽空睡一覺吧。”

家入硝子是後半夜的時候回來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依然留在東京繼續調查,而五條悟和夏油傑在確認了梶川的存活狀態後去了京都,看望一年前主持驅魔儀式的老前輩。

他們傳來的消息都不太好,尤其是關於那位巫女前輩的消息。

家入硝子一想,自己是必定要去看看那位前輩的,那麼治療其他人的時間還是越早越好,於是當即便回了高專。

她在自己的治療室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青木小少爺那邊的工人就被送過來了,工人們似乎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是感到惴惴不安。

青木集團承諾給他們一筆錢,但是……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老板莫名其妙發錢,總歸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

“小姐,請問我們是遭遇了輻射之類的東西嗎?”

“不,不是這樣。我們隻是擔心你們在工地上遇到了一些臟東西,可以跟我說說你們聽到的嬰兒的哭聲和燒焦的人嗎?”

工人們面面相覷。

“嬰兒的哭聲的話……”一個工人率先開口道:“我第一次聽到哭聲的時候是一個下午,當時的哭聲是從沙土底下湧上來的,很多很多嬰兒的哭聲,絕對不止一個,把我嚇了一大跳。”

另一個工人點頭:“我們兩個都嚇了一跳,以為是有貓或者嬰兒被埋在下面了,所以我們把沙土挖開了很深很深,但都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哭聲也自己停止了。”

另外的幾個人則表示:“看到燒焦的人的是我們幾個。有一天傍晚,天半黑不黑的時候,我們看見有幾個黑影從地底爬了出來,一開始以為是彆的同事,但走進去一看,覺得他們奇奇怪怪的,不像是人,而且散發出一股燒焦的味道。”

他們接近了幾步,就被一種不安的感覺籠罩,拔腿跑掉了。

但是在那之後,他們經常發現自己的衣服和臉頰上粘著來源不明的煤灰,最可怕的一次是背上印了一個黑色的手印,把衣服拿下來一看,全是煤灰。

從地底爬上來,煤灰,燒焦的人……像是火災中死去的怨靈,但那個地方按理來說應該沒有礦場之類的地方吧?

家入硝子記下了這個關鍵詞,對他們說:“謝謝你們提供的消息,我來幫你們治療吧,我的意思是——你們以後不會再聽到嬰兒的哭聲,也不會再被奇怪的煤灰騷擾了。”

她幫工人們清除了身上的詛咒,讓輔助監督把他們帶回他們的住所,正要鬆一口氣,電話又響了。

來電人是夜蛾正道。

“硝子,你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

“基本都處理完了,我們是現在出發去京都嗎?”

夜蛾正道說:“啊,不過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一

個小時後,梶川的屍體也會送到你那邊的。

家入硝子動作一頓。

他也死了?

死了??[,死的很慘烈,是在狹窄的衣櫃裡硬生生把自己吊死的,悟跟傑,還有他的房東太太一起發現了他的屍體。”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淩晨,就在不就之前吧。”

又死了一個。

家入硝子歎了口氣:“我記得五條和夏油是昨天下午去千葉縣找他的。”

“對,那個時候他還活著,傑……吸收了他身上的詛咒,但淩晨的時候他還是死了,大概是被詛咒侵蝕的太深,哪怕詛咒從身體裡消失了,心中的恐懼也沒有減弱半分。”

家入硝子取出一根煙放進嘴裡,“夏油那家夥……我昨天讓他們去千葉縣看梶川,可不是想讓他乾那種事的啊。”

夜蛾正道淡淡道:“是他自己的問題,那小子……算了,年紀還小,以後有的是慢慢磨練的機會。”

他的語氣很冷硬,但家入硝子還是能感覺到了老師話語下隱藏的擔憂。

“那他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讓他們回東京跟七海灰原彙合了。”

夜蛾正道握著電話,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了進來,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

“抱歉,硝子,沒時間讓你休息了,那位老前輩的事情很要緊,我向總監部上報了這件事,又跟樂岩寺校長打了招呼,他們都很重視這件事。”

主持驅魔儀式的老前輩反而染上了詛咒,而且要不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忽然拜訪,整個京都根本沒人發現這件事,這實在是太諷刺了。

家入硝子覺得有點無語:“京都那邊就一直沒有發現異常嗎?那位好歹也是京都咒術高專的老前輩。”

夜蛾正道解釋說:“一直都有人定期去慰問她,但患上老年癡呆的老人說胡話太正常了,他們誰也沒有把這個貓叫跟公寓詛咒聯係在一起。”

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對視一會兒,家入硝子沉聲道:“所以,老師,我們的驅魔儀式根本沒有成功過。”

“何止沒有成功,簡直就是大失敗。”他拍了拍家入硝子的肩膀:“走吧,去京都看看那位老前輩,我們先把我們手頭的事情做好。”

家入硝子點點頭,乾脆地脫下白大褂,和夜蛾正道一起前往京都。

……

“五條先生,夏油先生,這裡。”

一個輔助監督站在茶館外面,對著穿袈裟的夏油傑和一身雪色和服的五條悟喊出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夏油傑腳步一頓,“你是......”

“我是京都的輔助監督,大野武。”

大野武,正是小清湯當初給他們推薦的兩名“可以拉攏的輔助監督”之一。

上次在酒吧的時候,夏油傑的確跟北條槐說過自己想要接觸一下大野武這件事,沒想到北條槐效率這麼高,一頓操作猛如虎,直接把京都校的輔助監督塞進了他們本次的任

務裡。

大野武塊頭很大,看上去是個非常粗獷的人,但一開口,卻是非常貼心的解釋:我是當年跟著渡部大人進行驅魔儀式的輔助監督之一。

?本作者溫水煮書提醒您最全的《當夏油君擁有彈幕》儘在[],域名[(

渡部緣,就是之前那位京都校的巫女前輩。

原來如此,有這樣的一層關係在,這個調換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青木小少爺也在裡面嗎?”

“是的,就在裡面,他幫忙找來了能為我們提供情報的人。”

“那麼,一會兒請叫我們GS先生和Sato先生吧。”

大野武的目光短暫地掃了眼夏油傑的鎖骨,目光中閃過一絲困惑,“好的,我明白。”

五條悟直接抬腿走了進去。

他們走上二樓,看到樓上除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還有青木康城與三個老人。

一個老頭,兩個老太太,都是頭發花白,六七十歲的年紀,正在二樓的窗邊喝著茶互相打趣,氣氛和樂融融,不像是被詛咒人。

“GS先生!Sato先生!”青木康城用力揮揮手,很積極地介紹道:“兩位大師,快來,我聯係到了當年負責那片區域的居委會成員!”

他目前在很積極地為這件事奔波,堅信高專和GS事務所一定可以幫他解決這個麻煩。

夏油傑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辛苦你了,青木小先生。”

青木小少爺的小狗尾巴都快樂地搖了起來。

在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離開後,夏油傑就變成了他現階段最信任的大師。

五條悟冷著臉坐到空著的位置上,渾身雪色的少年在這一刻真的冷得如同冰雪一般,散發出讓人退避三舍的強大氣場。

三個老人家微微一頓,都下意識地往另一個方向挪了挪,連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看了過來。

——咦?五條學長這是怎麼了?

——嘖,又怎麼了。

夏油傑笑眯眯地坐在五條悟旁邊,明明離五條悟最近,但他愣是能對五條悟的冷氣視若無睹,隻是笑眯眯地說:“人齊了,那就開始吧。”

兩個學弟的目光頓了頓,又落在了他的鎖骨上。

這個詛咒……怎麼又變成這樣了?不是都快好了嗎?

彈幕看到這個畫面,崩潰得哇哇大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原味的五條悟夏油傑,我要裂開了】

【好疲憊好虛偽的傑,好冰冷好無奈的悟,我的苦夏PTSD十年冷戰PTSD小巷PTSD都要狠狠大爆發了】

【這個發展其實也正常,夏油傑這個角色的人設就是活著就不可能開心的設定,他早晚會意識到這個世界充斥著惡意】

“……”

夏油傑垂下目光,自嘲地笑了一聲。

活著就會不開心嗎?聽起來真矯情,但卻是陳述事實。

老頭輕咳一聲,說:“我們都是居委會的,當然,目前已經退休了。之前那棟公寓是我快要退休的那幾年才建起來的,總共也就存

在了那麼十幾年前,就被推倒改造成什麼新的公司了。”

他頭發花白,但說話條理清晰,眼睛也很亮,顯然養老生活過得不錯。

公寓還在的十幾年,公寓裡從來沒發生過什麼自殺事件、他殺事件,連死在公寓裡的人都沒有,所以,如果工地真的在鬨鬼,那‘鬼’肯定不是公寓的住戶,而是更早之前的。?_[(”

灰原雄有點詫異:“您相信鬼神的存在嗎?”

“也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隻是啊,在我工作的那幾十年,那片區域確實怪事不斷,所以我是很敬畏鬼神之說的。”

“原來如此。”輔助監督很會捧場地說:“您能告訴我們那棟公寓建起來之前的事情。”

“沒錯。”

一旁的青木康城驕傲地挺了挺胸,輔助監督覺得有點好笑。

因為就算青木小少爺不出手,高專也會開始著手調查公寓建成之前的事情,不過也多虧了這位小少爺,他們現在省事不少。

“在公寓建起來之前,住在這裡的是這幾個家族,但他們一家比一家不幸。”

他拿出一個很久以前的地圖,指了指其中一塊兒四四方方的區域,“喏,就是這幾家。出租公寓建成之前,住在這裡的就是他們,大概是1990年左右吧。”

他指指一個被備注為“小井戶”的人家,說:“這個家呢,隻有一個獨居老人,但他很奇怪,有囤積垃圾的怪癖。”

夏油傑眉梢微動,垃圾?

他假裝好奇地問:“為什麼?”

“以前我問過他,他不是很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最後隻是說什麼——他不喜歡縫隙?”

不喜歡縫隙。

這個理由,跟梶川一模一樣。

旁邊的老婆婆讚同道:“對啊,他們家啊,裡裡外外全是垃圾,在屋子裡放垃圾也就算了,後來直接堆到院子裡了,那個垃圾堆高的啊,都把窗戶給擋住了!”

另一個老婆婆也說:“當時很多人都覺得不美觀,舉報了好多次,我們也去勸了好多次,但他就是不聽!”

老爺爺點頭:“對,後來最後一次,我又去勸他收拾掉那些垃圾,發現門開著,但沒有人,還傳出來一種很奇怪的味道。我進去一看,那家的老人已經死了好多天了,是病死的,死不瞑目,我們居委會的人給他辦了後事,還幫他把垃圾全給扔了。”

夏油傑垂下眼眸,“原來如此......”

這個叫小井戶的獨居老人,是飽受了沙沙聲的折磨。

並點點七海建人面前的本子,“快記上。”

七海建人:“……”

你一個詛咒師,可以不要指揮高專的學生嗎?而且還在維持詛咒師人設也就算了,怎麼出去一趟還把自己的貓惹毛了?

但他還是低下頭,記下了這個情報。

老婆婆開口:“其實要說奇怪,還是旁邊的藤原家更奇怪,他們家呀,一切都好,但兒子精神不太正常,喜歡在家毆打自己的媽媽,後來

一把火把自己家的房子給燒了,還總喜歡打電話惡作劇,在電話裡問你:幾點了?一個人嗎?有沒有滅火器?”

青木小少爺愣住了。

一瞬間,一股寒意躥上幾倍,他張了張嘴,臉上血色儘退,“那......那他呢?後來怎麼樣了?”

“全家都燒死了!”

青木小少爺立刻抓住夏油傑的袖子:“大、大大大大大大師!你聽到了吧?就是那個神經病,天天給我打電話的,就是那個神經病啊!大師!”

煤灰、吊死的貴婦、電話、嬰兒的哭聲……這裡面的“電話”總算找到“源頭”了,就是這個藤原家的兒子的怨靈。

但很顯然,根據他們同期的鄰居喜歡堆放垃圾這一點看,吊死的貴婦並不是和這兩家同一時期住在這裡的人。

“再往上呢?”

“再往上的話,喏,芳子,你來說。”

一旁的老太太拿出一張更舊的地圖,開口道:“這是1977年的地圖,看到這個大房子了嗎?他們家叫高野,哎呀,這個高野家很有錢的,高野夫人是個不苟言笑的貴婦,但她的女兒吧......哎,未婚先孕啦!”

幾個學生都是一愣。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可能不是很在意這種事,但在那個時候,這種事是要被很多人指指點點的。”

她面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後來為了讓女兒結婚,這個高野夫人強行帶著女兒去把胎兒打掉了!我有一次在路上遇見她,看見她捧著花,一個人東張西望的,我問她你看什麼呢,她說,聽,有嬰兒在哭!”

嬰兒......

嬰兒也出來了。

七海建人皺眉,“這個聲音,你們有沒有聽到?”

“沒有!她說嬰兒一天到晚哭個不停,所以大家都說,高野夫人啊,是被胎兒的怨靈纏上了,後來,她大概是被嬰兒咒殺了,在房間裡上吊自儘。”

【等等,等等,貴婦,上吊自殺的貴婦!】

【臥槽,嬰兒和貴婦居然是一起來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樣就說得通了】

另一個老太太滿臉後怕:“聽說她的丈夫一直等不到妻子出來,拉開門一看,看見妻子吊在房間裡,身體還在來回搖晃,那個腰帶拖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特彆嚇人。沒過多久他就把房子賣了。藤原和小井戶那幾家就搬進來了!”

“......”

高專的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三個老人說:“我們知道的就隻是這些了!”

七海建人點點頭:“這些情報已經足夠多了,感謝你們的配合。”

這場對話便告一段落,幾個人跟三位老人告彆,又跟青木家的小少爺告彆,回到了高專的車上。

青木家的小少爺以為事件有了重大突破,非常開心,要不是還得回去安排部分工人們的補償金,他還能繼續在這裡浪一會兒。

因為人多,大

野武特意開出來一輛面包車,能夠容納所有人。

灰原雄還是覺得有點不對:那個高野夫人,真的是被胎兒的怨靈殺死的嗎?就算那個年代打胎的人並不多,但普通的胎兒怎麼會變成惡靈呢?

⒋想看溫水煮書的《當夏油君擁有彈幕》嗎?請記住[]的域名[(

“不,這件事一定更加複雜。”

夏油傑坐在車上,從醜寶嘴裡拿出報紙。

“這是我們從巫女前輩的孫女那裡拿到的,據說巫女前輩徹底患上老年癡呆前,一直在房間裡研究這些報紙。”

房間裡有很多很多報紙,但被特意打了個紅色標記的就隻有這個。

他展開報紙。

“看,這是1952年的報紙,一群年輕人去某個廢棄的屋子探險,看到那個屋子的地板上冒出來很多很多嬰兒的臉,嚇得立刻報警。警察還真的從地板下面挖出來一個嬰兒。”

“真正的嬰兒?”

“是,孩子的媽媽後來被警方找到了,說她偶然路過那個房子時出了一些意外,不得不在那裡生下嬰兒,但之後不久,她就聽見地板下面有人對她說:殺吧,燒吧,她就把自己的孩子殺了,埋在地板下。”

“……”

夏油傑說:“啊,沒錯,這個房子就是那片‘詛咒之地’的房子,1952年的,過了幾年這個廢宅就被高野家買了下來,建了一座大宅子,發生了居委會的老人們說的那些事。”

灰原雄要暈了。

“所以,嬰兒的哭聲其實另有根源,隻是高野夫人殺死了女兒肚子裡的胎兒,心中不安,所以才開始聽到嬰兒的哭聲,又——又把這個聲音當作了自己打掉的胎兒,所以崩潰自殺?”

七海建人幽幽道:“這樣一來就說的通了。”

那位前輩,很可能在驅魔儀式結束後就察覺到了事情有點不對勁,但意識到事件背後的水很深,她就開始獨自調查,手裡才有了這份1952年的報紙。

重點關照“嬰兒的哭聲”這個內容,很可能就是因為她那個時候也開始聽到嬰兒的哭聲了,然而這個調查還沒有結果,她的精神狀態就先一步出了問題。

夏油傑低低道:“我為我之前說上一個驅魔儀式失敗是咒術師無能的事道歉,前輩她……竭儘了全力。”

“學長……”灰原雄拍拍他的肩膀,給他打氣:“我們努力把這件事調查清楚,她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於是夏油傑也露出一個燦爛又積極的笑容,“嗯!”

“……”

不知道是不是灰原雄的錯覺,他總覺得夏油傑的這個笑容很不真實。

他無意間一瞥,就瞥見五條悟冷淡地抿唇的樣子。

七海建人思索道:“但是,那位母親聽到的‘殺吧,燒吧’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夏油傑努力忽視五條悟隔著繃帶的凝視,可靠道:“那就要繼續把時間往前推,看看1952年之前發生過什麼了。”

輔助監督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我這就聯係人去查。”

說著,就開始

在手機上編輯短信。

【握草,他們這一通深挖直接給我cpu乾燒了,誰來給我講講這是什麼情況】

【我我我我我我好像有點懂了,這個“詛咒之地”,其實就是他害死我,我害死你,你再害死下一個倒黴蛋,這種無數的悲劇累積起來的】

【難怪五條悟說這個任務無法解決,這塊土地都已經被詛咒醃入味了吧】

【估計真的醃入味了,就這麼一直往上翻的話,沒準都能翻到侏羅紀時代,哪個咒術師有本事解決這種東西啊!】

【彆忘了小傑的無上限??[”(裂開)(裂開)(裂開)】

【……好家夥,我以為人魚島是最終戰,沒想到是《咒靈操術的進階使用方式》的新手教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著笑著就哭了】

車子裡一片安靜,隻剩下輔助監督的手機按鍵發出來的聲音,五條悟和夏油傑各自沉默著,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被這個氛圍影響到了。

過了一會兒,灰原雄乾笑一聲。

“你們兩個也會吵架啊。”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抬頭,目光如電看向他,灰原雄連忙躲到七海建人身後。

被推出來當盾牌的七海建人:“……”

他憋紅了臉,半晌才在人渣們意味不明的凝視下憋出來一句:“所以,這件事我們要怎麼解決?”

五條悟抱著手臂,翹著二郎腿,冷冷道:“沒法解決。”

幾乎是跟他同一時刻,夏油傑篤定地開口道:“我能解決。”

“……”

莫名的,兩個學弟甚至輔助監督都在這一瞬間停止了呼吸,大氣不敢喘。

一片寂靜中,五條悟終於轉過頭,定定地看了眼夏油傑,然後笑了。

“哈。”

他的笑容前所未有的愉悅。

【????????????】

【給我和五條悟一起整笑了】

【笑死了,夏油傑,你要去把那一整塊兒地皮給啃了啊?】

【一口下去直接送轉生異世界大套餐】

【《關於我轉生後變成了隻要吃垃圾就能變強的魔法狐狸這件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能解決個勾巴啊,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