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4 章 玩笑而已(1 / 1)

蕭君澤的謀劃,對於他的這群心腹而言,並不是什麼大秘密。

這兩百年來,南方改朝換代快得讓人目不暇接,所以,蕭君澤是要以南朝做正統,還是以襄陽做正統,對他們來說,影響也就是換一層皮罷了。

當然,在本心裡,他們更願意是以南朝做正統,來個一統天下,可是這些年襄陽的勢力膨脹之快,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倒也不是沒有人想過,殺了陛下,擁立蕭衍上位,由南朝一統北方,但一是這些年,蕭衍這家夥就像個石頭一樣,死都不願意篡位,二是蕭君澤大部分時間其實在南朝,襄陽並沒有因為少了他,就發展停滯。

相反,如果沒有了陛下,他們反而會失去入股襄陽的機會,這對他們來說,損失就大了。

不過事情都是變化的,說來說去,他們效忠於陛下,陛下就該給他們準備好出路,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次交換生去襄陽書院,會下發憑書,以你們的族中精英之力,應該不難考過,”蕭君澤平靜地看著他們,指尖在桌面輕點,“當然,如果基礎課都過不了,你們便是鬨到我面前,也彆怪我不講情面。”

在座諸位都面露微笑,這便是說笑了,既然是將來要撐起門楣的子弟,當然是優中選優,他們要的是機會,不是真的要去爭個頭名,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好,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居於高位呢?

幾人也不客氣,當著蕭君澤的面,要求分些名額,蕭衍就過分了,他沒給自家宗族多少名額,卻要求把他治下的“五經館”的優秀子弟送過去。

“五經館學的儒學,有什麼需要去襄陽書院交流的必要?”蕭君澤挑眉道,“你這是為難我!”

蕭衍恭敬道:“五經館中,也有喜愛‘世學’子弟,這些年我有不少學生,雙院都有涉獵,成績還算優秀,陛下若是不信,大可親自考驗。”

蕭君澤輕嗤一聲:“你就是多事,治世要什麼全才,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精力充沛麼,是不是還要給佛門道家幾個名額啊,這些人都被你耽誤了。”

蕭衍冷聲道:“這些年,你又不讓曆陽書院的士子入仕,他們不走我五經館的路子,難道要去襄陽麼,這麼大的攤子,你倒是給我支些人來,我看你家崔曜就很不錯,可當我手下度支尚書。”

蕭君澤心說這話還好沒被阿曜聽見,否則不得翻天,於是勸道:“行了行了,你把名單給我,我出個卷子,他們考過了,我就他們去,三十個名額,不能更多了,要是不給曆陽書院多留點,我不好和祖家父子交待。”

蕭衍這才作罷,蕭君澤摸摸鼻子,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實在是沒有威嚴,居然還能被臣子給懟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對了,”蕭衍又想起一事,“如今,襄陽的諜報正派人滲透軍中諸多將領,你看要給他們支應一聲麼?”

蕭君澤回想了一下,襄陽的諜報是北魏那邊逃難過來的人,名叫羊侃,平時效力於崔曜手下,其實這年頭,消息傳

遞得十分緩慢,諜報作用不是很大,差不多也就收集一些大概的消息,緊急軍情是送不過來的。()

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已經私下開始接觸南朝將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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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笑道:“那我就給他們說一聲吧,你們也與屬下提前溝通一番,可彆真成了襄陽賺軍功的踏腳石了。”

崔曜還沒給他提這事,估計是事太多,這小事倒說不過來了。

“那如何能行,咱們自己的軍功,豈能平白讓人賺去。”諸將忍不住笑出聲來,空氣中一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他們是必定要轉投襄陽的,到時必然也能領一軍,真讓打散了,到哪哭去?

這事情說好了,後邊便是一些出海之類的小事。

幾人還商量著,真的襄陽打過來時,大量士族必受驚嚇南渡,還要準備好車船,避免擁擠踩踏。

還有將來天下一統,朝廷新的官員需要從哪邊選拔,他們又要如何再繼續幫陛下效力等等。

等這些細節說完,天色已是黃昏,蕭君澤留下蕭衍,讓他寫完名單就走。

蕭衍博聞強記,對自家喜歡的學生屬下早就牢記,於是很快寫下了一長串的名字,這才心情頗好地告退。

蕭君澤拿起名單,輕嘖了一聲:“果然,是金子,哪裡都在發光。”

陳慶之、蘭欽、王僧辯……這些可都是曆史上十分有名的人物呢,有些甚至是網廟十哲,屬於是在後世曆史圈封神存在了。

這些人物要過自己考卷,還真是有趣味。

蕭君澤決定為難一下他們,出三分之一的常規考題來測量下他們的成績,再出三分之二的刁鑽題目,來搞一下這些年輕人的心態。

那必然是很有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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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曆陽書院開始進行場交換生的比賽考試。

一時間,整個書院都震動了,曆陽書院和襄陽書院是如今的南北“世學”的兩大集散地,許多有識之士都在這裡潛心學習之餘,還組織許多的小團體,討論著世道,鑽研著未來前程。

大家都看出這門新學說的恐怖潛力,覺得它很可能在佛道儒之後,成為新的治世顯學,無數人為此殫精竭慮,想要從中著書立傳,成為這門新學的第二代傳人。

但這門學說實在太龐大了,光是學明白便要漫長時間,更彆說學精了,所以目前,大家都還處於鑽研階段。

所以,他們的想法是,等襄陽一統天下後,用自家的學說做為敲門磚,再考慮從此入仕。

萬萬沒想到,兩個書院居然牽扯如此之深,這要是能去襄陽拿同樣的憑書,是不是就代表他們將來前程不可限量,又或者,南朝的君主,也準備學襄陽以興家國了?

光是想想,學子們心中火熱,在這次考試準備上花費了無數心力。

很快,考試開始了。

……

陳霸先穿著剛剛新發下來不久的校服,感覺自己有了幾分書生氣,又有些的悵然地看著考場裡那些奮筆疾書

() 的學子,眉宇間都是掩蓋不住的羨慕,他雖然自學了許久,但積累不足,祖先生也不建議他去參考,還抱怨著卷子,說什麼“傷害學生心神”“萬一厭學”“非是正道”之類的讓人聽不懂的話。

很快,陳霸先便發現考場中的學子們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後來眉頭緊蹙,再到後來的滿頭大汗,甚至於神情猙獰、目露絕望。

甚至有考生在尖叫出聲,怒撕考卷,然後痛哭崩潰,在同學們兔死狐悲的目光中被考官拖出去。

考完之後,更有許多人死死按著卷子,求著讓他們再寫一會。

一時間,場面之混亂悲哀,宛如生離死彆,讓人目不忍睹。

陳霸先實在沒忍住好奇,拿了一張被人揉成一團丟棄的卷子,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來。

但隨後,他的心靈便遭到了暴擊——世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自己能作出來,但卻耗費了大把時間,卻完全做不出來的題目啊!甚至後邊那個要他們從一個在樹下被蘋果打中腦袋的簡單故事總結出一個規律是什麼題目啊!

陳霸先對自己的腦子產生了些許懷疑,有些恍惚地想他是不是不太適合學習,或許老師說得對,他更適合舞刀弄槍一點?

一時間,書院裡哀鴻遍野,蕭衍和祖山長兩人一起入宮,聲討了陛下對他們學生那慘無人道的虐待,然後讓他親自把這些題目解出來,好治療他們學生的道心。

蕭君澤摸了摸鼻子,也沒反對,給他們把那些奧數題目解了出來,並且還炫耀了也不是沒有學生做出來,你們彆太擔心,這在人的能力範圍之內的,他沒有為難這些學生的意思。

蕭衍兩人對此嗤之以鼻,然後要求蕭君澤把最後一題說出來。

蕭君澤倒是沒有說,而是笑了笑:“以後再說這一題目吧。”

他雖然寫了一些公式,但還沒有給他們解釋的重力這個力的來源,這其實和天文學相關聯,但那個太複雜,他還沒有教授,準備等的書院的觀測天文資料再全一點的時候拿出來。

他其實有點期待,看有沒有人能從天文觀測中推導出那個公式。

送走了蕭衍,蕭君澤聳聳肩,拉伸了一下肩膀,這才起身,去看已經滿了百日的兩個孩子。

在青蚨的強烈要求下,女兒叫渺渺,兒子乳名叫小狗。

蕭君澤有些遺憾自己的貓貓大隊名字用不上了,因為他很確定,這兩個就是他最後的孩子了。

喝了魏大夫的避子湯後,魏大夫每天都過來請脈,指天劃日地表示這次絕對沒問題,陛下不會再生孩子了,同時,為防萬一,她還親自給賀狗包了一道猛藥,同樣保證,不會有問題了,絕對沒有問題了。

……

襄陽城。

大狗二狗三狗都收到了新禮物,那是整整五箱的漂亮新子彈,每個子彈上都印了每個狗子的序號,避免拿錯。

但是,讓三個狗狗傷心的是,賀媽媽除了有新子彈外,還有另外一份禮物!

雖然這禮物看起來是難聞的湯藥,但也是禮物啊!

爹爹果然更愛母親,對他們太偏心了。

賀歡看完信後,拿著藥包晃了晃,對三個兒子挑釁地勾起唇角:“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跟著阿蕭時,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蹲著呢,來,叫聲母親,我把這禮物給你們摸摸。”

他還貼臉聞了聞:“啊,果然,是阿蕭親手給我包的。”

三個兒子頓時都怒了,猛地撲了上去,抱腿的抱腿、鎖喉的鎖喉,搶物的搶物,那配合,默契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