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3 章 退路(1 / 1)

雖然蕭君澤說放人,但人豈是那麼輕鬆就能放的。

不到片刻,那個叫陳霸先的少年連帶著給他名牌的祖皓都被好生盤問了一番,祖皓對此頗有微辭,覺得皇帝出巡遊就該提前說,給他們書院準備時間,而不是總這樣突然殺到,把書院上下弄得雞飛狗跳。

祖皓是祖衝之的孫子,祖暅的兒子,在父親祖暅老了之後,書院的研究主力就是他,倒也有幾l分自信,所以在蕭君澤面前說話很是自由。

蕭君澤倒是對“陳霸先”這個名字凝視了許久,有些好笑。

陳霸先如今都已經十五歲了麼,想想他可是隻當了三年皇帝,就在五十多歲去世了,留下的南陳,還給後人留下了“隔江唱□□花”的典故。

時間過得可真快,他來的時候,還是南齊蕭昭澤的時代、

宋齊梁陳,這一轉眼,他也差不多算經曆了曆史上三個朝代了,想想這些年經曆,頗有一種元朝大將軍燕帖木兒一生曆經元朝十五位皇帝,戰功赫赫,最後在四十八歲病死的滑稽感。

“這種感覺還不錯。”蕭君澤笑了笑,吩咐祖皓把陳霸先往曆史、商貿、海況、軍械幾l個方向發展教育,然後就將他遣了下去。

隨後視查完書院各種新的總結與發明,這才打道回府。

他如今對南朝最看重的就是曆陽書院,還需要推動曆陽與襄陽兩個書院的學生交流,畢竟他不可能厚此薄彼,不給南方學子出頭的機會。

這次過來,他就是為了祖院長商量每年派出三百名的交換生,雙方互通有無,方便將來接手南朝。

遇到陳霸先,倒是讓他有些驚喜,這位是在交州起家的牛人,如果好好培養,放在南海諸島管理,可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妨給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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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中,兩個可愛的小寶貝正吃著手手,吐著泡泡,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似乎在等著爹爹回來。

“他們起什麼名字?”青蚨熟練地抱起一個,遞給蕭君澤,然後又抱起另外一個。

多可愛的小寶寶啊,可比陛下懂事多了,都不折騰人。

蕭君澤沉默了一下:“兒子的話,叫蕭道佛,女兒……”

“這是什麼名字!”青蚨立刻反對道,“佛道對立,你還要叫道佛,光是這個名字,天下佛門就會覺得你把道教壓到佛門之前,又會是好大一場風波,名為重器,伴隨一生,小孩何辜,要受你這牽連捉弄?”

蕭君澤沉默了一下:“你說得對,我再想想。至於女兒,叫蕭金漸,蕭仙羅,蕭梨花,蕭獅子,蕭玄玄,嗯,你覺得這些名字哪個好聽?”

青蚨勸說道:“陛下啊,您難道不該翻看古籍,尋找華章,然後再斟酌一番麼,怎麼能如此隨意地起名呢?”

蕭君澤看他一眼:“罷了,我再想想,他們兩個,叫四狗和大、大妹吧。”

本來想說大喵的,但說了肯定要被青蚨念叨女孩子不能起這樣的名字之類的,他

也就懶得開口了。

反正孩子還小,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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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了這些小事,南朝關於開墾南海的各種事務便多了起來,蕭君澤平時忙完,下班時逗弄兩個小不點,再給自家的賀狗、崔曜、明月等寫寫信,日子便很快地過去了。

轉眼之間,便又到了年節。

蕭君澤一邊給大小狗子們準備禮物,一邊寫信安慰他們,忙得整個臘月都沒什麼空閒。

等好不容易空下來,才驟然發現,如今算算,已經是公元517年了,要知道,他是494年來到這個時代,二十年來,他也算殫精竭慮,把世道變化得美好了些。

就連他的大狗子都已經十二歲了。

人生過得也太快了些。

有些悵然地倒了些茶水,他坐在下著紛紛小雪的花園之中,看著天空中昏沉又混沌的雲層,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寂寞。

想賀狗了,也想三個小狗了。

也不知道他們這年過得好不好,三狗那麼軟,肯定又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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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臘月正是最熱鬨的時候。

三狗裹著厚厚軟軟的棉衣,帶著一群小夥伴擺平了書院低年級的所有刺頭,成為了老大。

小小身體裡,已經有了不屈於人下的領袖氣度。

大狗和二狗對此有點擔心,私教結束後,他們已升了高年級,時常想要去低年級給弟弟撐腰,但每次過去,看到的都是弟弟遊刃有餘地當著班裡的老大,其它的小孩幫他做作業、抄書、掃地,看哥哥來了,還問他們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大狗二狗哪敢讓他幫忙,回頭就給兄弟們吐槽,說三狗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一點都沒有小時候乖巧。

獨孤如願對此表示反對,說端端明明可愛又聰明,先前如果不是端端把炸掉浮雲石的鍋抗了,他們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要挨鞭子。

黑瀨也反對,說端端最好了,咱們的小金庫在他的手上才能公平分配,不用擔心虧空,最重要的是端端說話最好聽了,不像有的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蕭道途瞬間就不高興了,辯解說上次辯論賽是因為有人知識學得不夠,才讓獨孤如願那隊勝了……

吵了一會,他們又討論起入軍的事情。

他們是已經是可以入軍效力的年紀了,因為這個時候,成年有兩種認證辦法,一個是滿十四歲,一個是身高過七尺算成年——如果按書院的新尺度算,差不多就是一百六十公分。

二狗和大狗還在爹爹府上發現一把舊尺子,話說,如果按那個尺子測量的來算,連三狗都離成年沒有多遠了。

他們這些少年都知道,如今亂世已經快要結束了,說不得過一兩年,朝廷就會有大動作,要不是快一點入軍,錯過建國這波大的,以後想再賺到功勞,可就不容易了。

“咱們還是需要更多的槍械來訓練才是。”蕭道歌斷然道,“書院裡每周發十來顆,怎麼可能夠?”

“老大說的對,”

李虎問道,“聽說主上給你們寄了新的武器子彈,是真的麼?要不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界?”

蕭道歌目光一凜,立刻看向二狗。

蕭道途怒道:“虎子,虧我還給你摸了新東西,你居然不幫我保守秘密!”

居然不給大家一起玩,大狗二狗立刻遭到了小夥伴們的口誅筆伐。

“要不然這樣,”獨孤如願幽幽道,“聽說端端的禮物讓賀將軍幫著收起來了,不如讓端端想辦法拿出來,讓我們哥們長長見識?”

大狗二狗欣然應允:“好主意!”

那個子彈可帶勁了,威力和射程都比紙殼火/藥彈強遠了去,他們舍不得打太多,還是用弟弟的吧。

於是他們找到蕭端端,說出請求後,蕭端端也非常義氣地同意,不但親自回家搜刮出賀歡藏起來、屬於三狗的彈藥,還把賀歡那一份彈藥,也一起收刮走了。

拿到彈藥,眾人都對這精致無比的銅殼彈藥驚豔了。

蕭道歌傲然道:“這可是我爹爹親自做的模具,失敗無數次,才做好的五百發彈藥,不但射程極遠,而且準度更高,威力是原本的十倍。”

眾小夥伴們眼冒金光,立刻上手,撫摸之後,猴急地開始試驗起來。

那手感,那後座力,那威力……堪稱百丈之外,取上將性命!

一時間,靶場到處都是大呼小叫。

蕭端端不太懂,因為他年紀小,受不了這槍的後座力,但他很喜歡看,還能誇獎哥哥們。

眾家賊暢玩數十發後,將剩下的三百發各自分了,打道回府……

於是,在正月時,蕭君澤收到飛咕傳信,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他的大狗二狗和三狗,居然都在信裡哭訴,三狗更是痛哭流涕地問爹爹,不是說世上隻有爹爹敢打他們嗎?為什麼現在母親也要打他們的手手了?而且明明是母親的錯,他搶了端端的禮物,還不許端端拿回來,爹爹你什麼時候回來,沒有爹爹在身邊,端端像個草,有你在身邊,才像個寶……

同時,賀狗也在信裡哭訴,三個狗子拿了君澤給他的禮物,這是他的心肝,長夜漫漫,就靠這些東西睹物思人,這三個狗子居然一顆也沒給他留下,親愛的阿蕭啊,你什麼時候才回來,沒有你在身邊,我要被三個狗子氣死了,你也不想守寡吧?他們還挖我的心,我板子都沒打到他們手上,他們就一個個抱在一起痛哭,說我平時都不管他們,不愛他們,天可憐見,我都是為了這個家啊……

蕭君澤頗為無奈,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於是各去了書信,安慰他們不要為一點小事傷心,禮物沒有了,爹爹還在,隨後就多給你們新的禮物,不要相互生氣,一家人,要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寫完這些長篇後,蕭君澤感覺手都麻了,不由分外想念後世的視頻通話。

相比之下,崔曜明月他們的書信就好很多,都是問如今洛陽已經安定下來,青州也有大量士族願意投降為內應,你真的不來主持大局之類的小事。

蕭君澤一一回複了這些小問題。

然後,青蚨又來通報,說是蕭衍與王崔裴等數家家主求見。

“這真是比九九六還忙。”蕭君澤抱怨了一句。

隨後便接見這幾l人。

幾l個家主與蕭衍,都十分溫柔乖巧,見禮之後,都是一些身體問候之語,且都時不時地看一眼老神在在,品茗沉默的蕭衍。

蕭君澤知道他們的意思,但也沒有開口。

終於,過了許久之後,蕭衍淡定地放下茶碗:“陛下既有顛覆社稷之意,我等的退路,也該有了。”

蕭君澤微笑道:“自然,這次曆陽書院與襄陽的交換名額,有你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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