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3 章 前塵如夢(1 / 1)

既然已經做下決定,蕭君澤便開始按計劃進行。

直接走當然是不能的,那會給狗子們心裡留下陰影,他的做法是漸漸減少出現在狗子們面前的時間,同時讓賀歡和崔曜多和他們玩——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明月知道這事後,也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閒來。

這位草原上長大的青年會的可太多了,他有一個極為靈敏的鼻子,不管是捉迷藏還是打獵,都是碾壓一樣的存在,還能找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小動物,尤其是他馴養的熊貓最近生了一個軟軟胖胖的小大熊貓,長得尤其可愛,兩個狗子每天主動去給它們找竹子。

而崔曜看自己武的不行,於是便在講故事、說神話、畫畫上下了一番功夫,他也算得上學富五車,博攬群書,一些小故事被他主動潤色後,講得那叫一個波瀾起伏。

相比之下,賀歡就被碾壓了,但他很快找到了自家的優勢——相比於斛律明月和崔曜,他畢竟還是有更多時間的。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阿蕭啊!

於是……

“阿蕭,明日我想多陪陪道歌和道途,但軍中又要去改進新的槍械,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床榻上,賀歡摟著阿蕭,貼著對方汗濕的脖頸,“你能幫幫我麼?”

蕭君澤不是很願意,他明天還想去看看農院的羅盤草育種,他的紙巾催芽法已經弄出一些小苗了,如今還在討論怎麼模擬沙漠環境……

“阿蕭,”賀歡咬動他的耳尖,“就一天,一天,好不好……”

“你昨天讓我幫你整理軍需時,也是這麼說的,”蕭君澤嫌棄地轉過頭道,“不去。”

賀歡於是努力服侍阿蕭。

“那好吧,明天我就幫你去試試。”蕭君澤無奈地搖頭,“你休息一會吧,彆傷到了身子。”

賀歡伏在他胸前,扼腕道:“我、我是不是很弱?”

蕭君澤安慰道:“並沒有,是我體質特異,你還是彆較這個真……”

他可是在海棠裡可以一夜鏖戰七個攻,從天亮到天黑都不休息的存在,賀歡想要他受不了,委實是以卵擊石了。

……

次日,蕭君澤去了器械院,池硯舟沒想到這小小的槍械改進,賀歡居然能請到自家師尊,頓時大驚——賀歡這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還是扮豬吃老虎,實在是看走了眼。

於是他立刻恭敬起身,給師尊端茶倒水,同時也介紹了這些年他的一些關於槍械的研究成果。

這些年,襄陽的鐵器越加發達,偶爾運氣好,就會出一爐不錯的鋼水,但這種事很看運氣,所以產量也不是很高。

但他們在車床上的研究,卻是突飛猛進,也因此,槍械已經基本開始標準化,可以維修、回收。

他們正在試圖將前膛槍改為後膛槍。

前膛槍需要從槍口給藥,還需要插條將彈丸和火藥壓實,非常耗費時間,而後膛槍則沒有這個麻煩,但卻需要將彈丸和火藥合在一起。

他們的

研究目前卡在零件上,這種改進十分複雜?[(,對零件可靠性要求非常高,很容易炸膛。

蕭君澤十分驚訝,要知道前膛槍可是統治了歐洲戰場兩百多年,後來才用上的後發,但硯舟居然這麼快就想到了後裝了,這實在是奇才啊!

聽了蕭君澤的誇獎,池硯舟難得紅了臉,小聲說,他的靈感是來自師尊手上那把小槍——每次看這個,他都驚歎於師尊於器械上的恐怖天賦。

蕭君澤一邊誇他細心,一邊幫他改進了圖紙。

戰爭點出來的科技也是工業發展的基礎,他沒什麼好矯情,槍械需要把零件的精度提到十八世紀的水平,才能做出蒸汽機,他現在也不心急,如今的武器隻要到達一定數量,就足夠讓他橫掃天下了。

……

另外一邊,賀歡正用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時間,教狗子做作業。

在學習上,大狗比二狗要細心靜氣得多,四歲多的他,已經會簡單的加減乘除,認識一百多個字,會自己用拚音寫不認識的字。

二狗則養成了抄大狗作業的習慣,他活潑好動,上課就想出去玩,平時沒少被爹爹收拾。

賀歡有耐心,也會細細給狗子們講解,手把手帶他們練字。

當然,不管什麼時候,催孩子學習的家長總是不得人心的,所以,當崔曜問起喜歡哪個爹爹時,大狗說喜歡崔曜,二狗說喜歡明月。

賀歡聽了,頓時捂住臉,哭了起來。

大狗二狗頓時就內疚了,紛紛從明月和崔曜身邊跑過來,表示母親是不一樣的,我們像喜歡爹爹一樣喜歡母親你!

賀歡這才放下手,裝模做樣的擦了擦根本沒濕的眼睛。

等蕭君澤來驗收成果時,重點表揚了賀歡。

“孩子不聽話,該打就得打!”蕭君澤如是對他們說,“可彆嬌生慣養,先放你們這了,等一年後我再來接他們。”

大狗二狗聽說爹爹要離開一年,頓時哭得撕心裂肺……

蕭君澤也有點心虛,想著要不然帶他們回去好了,但最後還是狠下心,帶著青蚨離開了。

賀歡抱著孩子,看著行船遠去,神情惆悵的像個望夫石。

……

大船回到荊州,在江陵和彆離了兩個多月的行台會合,這才浩浩蕩蕩地回到他那已經離開了快一年建康城。

蕭君澤因為是第二次,所以這次心態還算平和,就是覺得魏知善一邊把脈一邊狂笑的聲音有點刺耳。

“我就說嘛,我開的那麼多藥都沒用,憑什麼海外一個神草就能救你於水火,不可能的!”魏知善放下手,笑眯眯地道,“恭喜,陛下,這次,您不是雙胎了。”

蕭君澤白她一眼:“這有什麼好恭喜的。”

他生幾個不是生?

魏知善笑了笑:“這胎倒是很穩,陛下啊,你應該多生些子嗣,若能讓這生子如喝水的體質傳承下去,說不定比你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更於國有利呢!”

她覬覦陛下的身體好

久了,陛下那逆天的恢複力、學習力,實在是讓她眼饞,恨不得也去陛下肚子裡投生一回。

好了,蕭君澤揮揮手,既然沒事了,退下吧,蕭衍還在外邊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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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善退下。

蕭衍一走進來,就是厲聲質問:“陛下,聽說你將太子寄養在了民間,這是真的麼?”

蕭君澤笑了笑:“對啊,是又如何?”

蕭衍怒道:“如今國泰民安,後宮就獨一妃在位,有什麼要將太子寄養的緣由,您也太胡鬨了。”

蕭君澤歎息道:“這不是肚子裡又有了一個,不想讓他們看麼。”

蕭衍一滯,等想通了這句話的意思,頓時更怒:“陛下,您既然喜歡那外室,便依著祖宗規矩,收入後宮便是,這每次去幽會兩月,算個什麼事?偌大一個皇宮,三宮六院,還放不下那位外室尊臀麼?”

蕭君澤幽幽道:“行了,彆生氣了,回頭我把他們帶回來便是,聽說你要取兒媳了,彆壞了好心情。”

說到這,蕭衍神色稍稍緩和:“緒兒當年出生時,臣與陛下才剛剛相識,一轉眼,居然已經十餘年了。”

又有誰能想到,當年鐘離城外的逃亡皇子和敗軍將軍,隻在十年不到,便躋身於朝堂之上呢。

見話題成功轉移,蕭君澤也和蕭衍聊起了孩子的事情。

但不是聊他們倆的孩子,而是北魏皇帝元恪的孩子。

“那皇太子元昌,是魏帝唯一子嗣,年僅兩歲,便告夭折,”蕭衍說起北魏的消息時,面帶笑意,“魏帝繼位多年,卻僅出一子,世人都說是高肇所為,因為於皇後畢竟家世顯赫,若是太子長大,必然會依仗於家。就如魏帝如今重用高家一般。”

蕭君澤倒不意外:“北魏有子貴母死之俗,再者,元恪他也不喜歡女子,這子嗣自然也艱難。”

就他所知,那位把北魏帶入墳墓的胡太後,如今已經入宮,她精通佛法,與元恪成為心靈之友,隻要將來她將來生下子嗣,必然會是太子。

“蠻夷之屬,”蕭衍不屑道,“殺了母親,就能阻擋了外戚麼?孩子總要有母親的,養母不也是是母親麼?”

蕭君澤撐著頭,歎息道:“北魏這下可麻煩了。”

他也是服的,北魏這波下坡路下的是真狠,那坡度就算沒有九十,也至少是個四十五度坡,外戚、六鎮、崇佛、奢侈腐化、胡漢之爭……這樣的局面,若是元宏或者元勰在,都能鎮得住,但如今,元宏早已經身死,元勰被軟禁。

“何止麻煩,”蕭衍忍不住笑道,“臣剛收到消息,魏帝的弟弟元愉,殺了自己家長史、司馬,假稱司徒高肇弑君叛逆,在信都稱帝,年號建平,立愛妾李氏為皇後,如今北魏諸州郡震動。正是我們舉兵收複北方故土的大好時機啊!”

蕭君澤頓時神情一變:“元愉不過是個廢物,他哪能起兵,必然幾日就能被平定,有淮河天險在,過河占一兩個城池也是守不住的,到時,元恪必然大殺宗族,到時,再看時機是否成熟。”

蕭衍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話,起身告退。

蕭君澤靜靜坐在王榻上,沉默不語。

青蚨看他神色難看,遲疑了許久,小聲道:“陛下,您是擔心彭城王麼?”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蕭君澤冷笑一聲,“元勰就算這次被牽連,也是他自找的,難道我還要再乘個氣球去救他麼?”

青蚨小聲道:“那可說不準……”

蕭君澤一掌拍在桌上,頓時嚇得青蚨不敢再言。

過了許久,蕭君澤才輕聲道:“放心吧,我不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