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 不能便宜了他(1 / 1)

有兩個孝順兒子陪在身邊,蕭君澤還真是不寂寞。

隨後的日子裡,在遊覽過錢塘江之後,船隊開始返航,逆水而行,順著運河返回長江,再逆江而上,從建康一路北上,去往兩湖和蜀地。

廣州是去不了的,連接湘江和珠江的靈渠跑不了大船。

這一路,雖然有許多小小的意外不斷發生,比如有人攔路喊冤,比如有人行刺,比如有人獻上各種祥瑞,但都在可控的範圍內,畢竟那些禁衛並不是擺設,安全問題上,許琛還是很值得信賴的。

大狗二狗如今每天都在期待大船停靠,那意味著他們可以交到許多的新朋友,有新玩法。

比如前兩天,在路過潯陽的時候,蕭君澤帶他們去抓了一瓶蝌蚪,還在淺淺的河池中找到了如一條條的卵帶。

如今兩個狗子都很認真地養著他們玻璃瓶中的蝌蚪,每天都喂食菜葉,勤於換水,非常期待父親說過蝌蚪發育過程。

蕭君澤還是要處理各種一些蕭衍拿不定主義的事情,但空閒時間明顯很多,所以,也清點了沿途新開墾的田畝,收集本地的產業信息、權貴勢力人脈。

就在這樣悠哉遊哉的日子裡,日子過得飛快,三月中旬時,船隊越過夷陵,正式進入了長江三峽的水道。

這個時候,行船的速度便慢了下來,沒辦法,三峽水流湍急,稍有不慎,便會船毀人亡,有些淺灘,還需要纖夫拉纖,才能順利經過。

蕭君澤還帶著兩個孩子體驗了一下拉纖的感覺。

大狗和二狗用小小肩膀背著繩子,拿出了吃奶力氣,卻不能拖動身後的大船分毫,大狗還因為用力過猛,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好在江邊是踩實的泥濘地,否則大狗便要提前進入換牙期了。

蕭君澤還悄悄讓隨行宮廷畫師把這場景畫下來,像不像的沒關係,隻要有那個意思就夠了,畢竟等他們長大了,臉肯定就變了,屬於是沒法反駁。

當船行至白帝城時,蕭君澤還帶著兩個孩子去逛了逛,甚至險些吟出“朝辭白帝彩雲間”,好在他及時控製了自己,畢竟這來回方向不對。

過了白帝城,江水便又平緩起來,蕭君澤便看到了蜀地的繁華與興盛。

雖然有天下未亂蜀先亂的說法,但不可質疑的是,在南北對持的百餘年裡,蜀地遭遇的兵災最少——嗯,不算漢中那片地的話。

同時蜀地氣候宜人,河水豐沛,東邊的丘陵之地上,靠河之地種著稻穀,山間則種著小麥,如今都是碧油油的滿山,看著便覺得喜人。

而當順著江水來到了成都平原,一望無際廣闊田野才讓人覺得這裡實在當的起天府之國美譽。

蓉城的底子相當豐厚,長長的街道,厚重的城牆,城外五裡開外,便能看到接壤在城牆四周的街道民居。

幾個七八歲大的少年正在街頭蹴鞠,大狗和小狗在馬車的小窗上擠著兩個腦袋,看得目不轉睛。

他們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和爹爹

一起出門遊玩,是記憶裡最美好的事情了。

蕭君澤也看了看窗外,發現沒有賣冰糖葫蘆的小販,這裡的糖價格昂貴,需要去專門的鋪子買這種甜點。

蓉城中規劃有專門的市井,商業隻能在規定的街道,城外胡亂搭建的民居卻沒有這些要求,雜亂的街道和拆出自家屋牆做出的鋪子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小吃食已經初見端倪。

尤以調料尤其的多,花椒胡椒五香在這裡多得比建康城都離譜,因為蜀中也連接著一條名叫“蜀身毒道”,通向緬甸連接印度的南亞絲綢之路。

這裡商業繁華,物產豐饒,又有都江堰的灌溉,比起建康城也相差不到哪裡去。

更讓蕭君澤驚訝的是,這裡居然能看到犛牛肉與吐蕃人——要知道如今的青藏高原還沒有遇到千年一遇的溫暖氣候,更沒有孕育出能和唐帝國打生打死幾百年的吐蕃帝國,川藏邊緣還是沒有被吐蕃馴服的羌民,他們的領域還在雅魯藏布江附近,能走到成都,天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麼。

他買了一條牛肉乾,撕下兩條,讓兩個狗子拿在手裡啃,兩個小狗的乳牙對這種硬肉無可奈何,臉上都是焦急。

於是蕭君澤在看夠了後,用一文錢絞了兩個暗紅色的飴糖,吃得滿臉都是。

就是有些地方路不好走,沒有城管的地方汙泥遍地,有小水窪兩個狗子跨不過去,蕭君澤還一左一右把兩個狗子放在肩膀上,帶他們過去。

“也是我體力好,你們兩個長得真快。”蕭君澤的托了他們倆的小屁股,“加起來怕是有七十斤了。”

兩個小孩的紛紛指責對方太重了,壓到爹爹了,應該下去走路。

蕭君澤隨後他帶著小孩去看看武侯祠,這座祭祀丞相的廟宇,規模相當不小,門庭若市,而不遠處的漢昭烈廟,也就是祭祀劉備的香火卻十分冷清。

後世曾經有皇室不滿意丞相的風頭壓過了皇帝,於是把武侯祠遷到昭帝廟裡,結果到千年之後,當地旅遊局宣傳推廣時壓根不提這是昭帝廟,也算是另外一種弄巧成拙了。

祭拜了諸葛丞相後,蕭君澤忍不住感慨,無論丞相多厲害,蜀國到底還是人走茶涼,畢竟,蜀地人並不相信在丞相走後,阿鬥能完成北伐光複漢室的偉業。

兩個小孩在一邊神色迷茫,完全聽不懂爹爹的意思。

蕭君澤忍不住捏了他們的臉。

真的是又滑又彈,好好捏。

兩個狗子笑嘻嘻地等爹爹來捏,還伸手去捏爹爹的臉。

“爹爹的臉最好捏!”大狗又去捏了二弟的臉,如此總結。

二狗也如法炮製,隨後讚同地點點頭。

蕭君澤怔了怔,也捏了捏自己,好吧,手感是很好,不比兩個狗子差。

“好了,打足精神,回頭帶你們去看都江堰……”蕭君澤把兩個小孩丟給青蚨,覺得今天又是達成父愛陪伴的完美一天……

來蜀地的機會很少,蕭君澤去巡視了蓉城周圍的郡縣,這裡最發達的便是紡織業,

蜀錦一直都是比貨幣好用的代幣,而且,他們在吸收了襄陽的毛紡的知識後,因地製宜,開始用周圍的犛牛毛參與混紡,做出的織品更勝於襄陽的毛料,隻是受限於產量不能像羊毛那樣大規模鋪開而已。

更讓蕭君澤驚訝的是,這裡的用耗牛毛絨來冒充做成青塘貢品的藏羊絨條,被北人鐘愛,催發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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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也算另外一種保護藏羚羊了。”

蕭君澤如此評價。

如此,他的一國巡視,基本告於段落。至少在沿長江經濟帶上,南朝已經開始萌發一些資本種子,一些大世家還守著自家田地度日,而有些目光長遠的寒門士族,已經看到工商的潛力,開始投入其中。

農業社會的資本流動雖然微薄,而且長久被捆綁在土地之上,可以整個中原大地的體量,一但開始流動,便會永不停歇,如洪水一般地將周圍的一切,卷入工業的洪流,無人可以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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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蜀時,已經是五月。

大船順流而下,那速度不可同日而語,是真正的千裡江陵一日還。

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兩個狗子脫去了棉襖,換上了單薄的綢褂,露了粉粉嫩嫩的小胳膊小腿,也不嫌熱,就喜歡像狗一樣圍繞在蕭君澤身邊,想各種辦法吸引老父親的注意。

已經快四歲的他們開始展現出了幼崽時期的無限精力,

那隨時隨地都在響“爹爹~阿爹!爹!爹爹爹爹!”簡直像穿腦的魔音,一刻不斷地在船上響起。

蕭君澤甚至有跳進長江,尋求片刻安寧的衝動。

“大狗二狗啊,你們能不能安靜一會!”蕭君澤痛苦面具。

青蚨皺起眉頭:“陛下,快去襄陽了,你總不能給崔曜他們說這是大狗二狗,該起個大名了。”

蕭君澤以“五歲再起,這孩子年紀太小了,有些名字,他們抗不住。”為由推脫。

青蚨目光懷疑:“您不會又想起那兩個亂七八糟的名字吧?”

“哪裡亂七八糟了,這可是我絞儘腦汁想到的,”蕭君澤小聲反對道,“這,大狗蕭如故,二狗蕭憶情,都是很好聽名字。”

還是他在遊戲裡的大號小號ID。雖然是係統隨機起的。

青蚨目光冷漠:“哪有起名為‘故’‘情’的,故有變故、死亡、守舊之意,你念想那人,也不能拿孩子的名字來做想念。”

蕭君澤想解釋不是這樣的,但他知道這根本解釋不清,隻能歎息道:“你行你上啊!”

因著皇帝行在要在荊州停留,想到以後說不定還要過來,蕭君澤便讓人在這裡購買了一處彆院,略做休整一番,便召來了青蚨和許琛,露出不懷好意的乖巧微笑。

“這次我去襄陽,總要有一個人在荊州留守,幫忙遮掩,你們倆個都是我心腹近臣,”蕭君澤滿懷希望地看著他們,“哪位願意留下,幫我解憂呢?”

場面瞬間安靜,兩位手下都用控訴的眼神看著他。

蕭君澤也覺得自己有些理虧,隻能微笑回應。

許久,許琛敗下陣來:“還是屬下留下吧,公子武力超群,本也不需要屬下護衛……”

甚至有時候,他都搞不清楚是誰在保護誰。

……

數百裡外,襄陽。

崔曜收到了自家主上將要來回到他忠實的襄陽的消息。

收到信後,他臉上浮起微笑,立刻做了一個決定。

“什麼,讓我去與桓氏、田氏等族處理蠻人衝突?”賀歡問。

崔曜微笑點頭——至少陛下來的前幾天,他要好好給他看看自己的成就,可不能讓一些小妖精來擾亂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