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 你還好嗎?”
從震驚中緩過來後,鈴木園子立刻注意到了毛利蘭的異常。
毛利蘭勉強地笑了笑:“我很好。”
這樣子哪裡很好嘛,鈴木園子在心中吐槽道。
接著她回想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試圖在這些事情中找到小蘭異常的原因。
她有想過是不是因為接連遇到了兩個死者,不過這個念頭才在腦子裡出現就被她趕走了, 工藤總是遇到各種各樣的凶殺案,身為經常和工藤結伴出行的青梅竹馬,她和小蘭的心理承受力並不弱。
而且小蘭看上去更像是在為誰擔心。
誒?擔心?鈴木園子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看向仍然待在那個死者身邊的工藤新一。
距離她幾步之遙的位置,身穿白襯衫的少年半跪在地上, 一言不發地注視著眼前的死者,完全沒有平日裡的神氣。
工藤好像也有些異常,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這個自大的臭小子怎麼回事?
經過絞儘腦汁的回想,她終於想起了工藤新一前面說過的話, 工藤新一和福山賀說不能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
當時一聽到“死者”二字, 她就陷入了難以言喻的震驚之中, 再加上工藤新一沒有和她說話, 她就沒有怎麼仔細聽, 能想起這句和死亡時間有關的話, 還是因為這句話中有讓她陷入震驚之中的“死者”二字。
工藤怎麼會確定不了死者的死亡時間呢?
鈴木園子滿腦子問號,她自小就認識工藤新一,雖然她經常嫌棄工藤新一的自大,但對方的推理水平的確相當厲害, 能將任何蛛絲馬跡串聯到一起,沒有道理推不出死者的死亡時間,這個死者的死亡時間有那麼難以判斷嗎?
在工藤新一的潛移默化中, 她對死亡時間的判斷有一定的了解,懷著強烈的好奇心,她鼓起勇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死者,心理承受能力再不弱,她也不可能完全不害怕。
在看了之後,她腦子裡的問號更多了,這個死者的身上還沒有出現屍斑,她都能確定對方死於四個小時內。
“那個,工藤,他難道不是死於四個小時內嗎?”
工藤新一沒有回答,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還在根據固有的常識思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在他思考的時候,會自動屏蔽外界的聲音,鈴木園子知道他這個特點,因此沒有繼續追問,想著待會再問。
而福山賀見狀輕輕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工藤,彆再看了,”在工藤新一將目光移動到自己身上後,他抬手指向池塘邊的亭子,“去那邊坐會吧,在那邊坐著等警察過來。”
如果園子想問工藤問題,在那邊坐著問比較好,他如此想道。
沉默片刻,工藤新一開口道:“我要先去看下這裡還有沒有其他人。”雖然這裡看上去不像是有其他人的樣子,但有些流程是必不可少的。
他這麼說了,身為他的朋友,剩下的四個人自然不會不管不顧。
福山賀背著登山包,裡面有加固帳篷用的繩索,在將那個暈過去的凶手捆起來後,他們五個人分組在這座古宅中展開了搜查。
在搜查了半個多小時卻毫無收獲後,他們坐到了池塘邊的亭子裡。
在亭子裡,鈴木園子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工藤新一這次解釋了他沒有辦法作出判斷的原因。
除了工藤新一,剩下的四個人對此都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沒有像工藤新一那樣自小就接觸這類信息,也沒有關於這類信息的知識儲備,因此這個違反常識的事實不會在他們心中留下波瀾。
就算留下了波瀾,也不是因為這個事實本身,比如還在擔心工藤新一的毛利蘭,她完全是因為這個事實影響了工藤新一而記在了心中。
“這裡的其他人到哪裡去了呢?”
“搬到城市去了吧,”鈴木園子回答了七川絢的問題,“我家也有古宅,位置比較偏僻,除了老人沒有人願意待。”
停頓片刻,她繼續道:“不過這裡其實還挺奇怪的,正常來說會聘請幾個傭人,不會這麼空蕩蕩的。”
聽到這話,工藤新一看了一眼鈴木園子,他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住在這裡的人絕對不止那個死者,但他現在腦子裡亂成一團,實在沒有心情多說。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拐角的陰影中。
宇智波鼬偏過頭,眼神示意:走嗎?
山本武點頭。
在不驚動那幾個高中生的情況下,宇智波鼬和山本武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座古宅。
他們剛剛跟在那幾個高中生身後重新搜查了一下這座古宅,和那幾個高中生一樣,他們也毫無收獲。
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山本武突然開口道:“現在的高中生還挺有意思的。”
“你是說那個穿著白襯衫的?”
聽到這個評價,宇智波鼬立刻想起了那個高中生,那個叫“工藤”的高中生的確挺有意思。
“嗯。”
“你相信他說的嗎?”
“不好說,聽上去很真實,”山本武歎了口氣,“畢竟我不是專業的驗屍官。”
他的判斷基於外在的傷口和固有的經驗,最多能確定對方的死因,確定不了死亡時間。
他的常識和工藤新一的常識不同,他知道很多讓那個老伯身上不出現屍斑的方法,如果那個老伯真的像對方說的那樣死在三到四天前,那這件本來就十分撲朔迷離的事情就更加撲朔迷離了。
在山本武說完後,宇智波鼬並沒有開口回應,他也不是什麼專業的驗屍官,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回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為了追查那場爆炸,他們暫時住在那裡,等這件事情徹底結束了,他們就回神奈川和見雀同住。
正當他們準備乘坐電梯上樓的時候,隨著映照著他們身影的電梯門開啟,一個穿著紫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和他們擦肩而過。
那個中年男子留著大背頭和八字胡,正在打電話。
“我就說你不應該和那個小子出去野營,幸好我偷偷跟過……”
說著他生硬地改口道:“我馬上過來找你,啊?什麼?我沒有說過我偷偷跟過來啊,我還在東京呢,你聽錯了,小蘭……”
小蘭?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宇智波鼬偏過頭,和同時偏過頭的山本武對視了一眼。
…………
京都警方趕到現場之後,非常歡迎工藤新一留在現場學習。
但在發現地下室裡的十二具屍體後,京都警方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強行將包括工藤新一在內的五個高中生送回了他們各自的家中。
不知道工藤新一的感受如何,羂索此時的感受那是相當的鬱悶,他臨時卸掉結界可不是為了讓其他人進入那座古宅,果然還是應該冒一定的風險親自到場監視。
在京都警方發現那十二具屍體的當天傍晚,警方內部的眼線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這件事情並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他不清楚最終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那十二具屍體是他的一部分手下,那一部分手下已經暴露了,既然暴露了就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因此他在地下空間裡設立結界將他們關在了裡面,並告訴他們十二個人中隻能活一個人,然後……
他們相信了。
說實話那十二具屍體影響不大,他們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他擔心的是那個半人半屍的改造體會不會造成出乎他意料的影響。
他原本的計劃是將宇智波鼬背後那個勢力的目光引向盤星教,不需要多麼高明或者多麼巧妙的手段,似是而非的“盤星”兩個字就能做到。
他不是想讓那個勢力和盤星教交惡,而是想讓夏油傑儘早踏上死亡的道路,正好他要舍棄“三崎真嗣”這個身份了,現在占據夏油傑的身體是個不錯的時機,因此在慎重考慮後他決定推進一下。
夏油傑最近做了太多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不管那個勢力相不相信,那個勢力都會去調查盤星教,面對那個傳統咒術師勢力的調查或者接觸,夏油傑必定會收心並專心在盤星教裡吞食咒靈。
這樣的推進當然不夠,聽說五條悟重新出現了,他原本在考慮後續的推進,但他現在不得不靜待一段時間,他不確定現代化的設備能不能發現那個改造體的不對勁,也不確定宇智波鼬背後的勢力會不會關注被警方帶走的那個改造體。
這段時間他似乎一直不怎麼順利,也許靜待一段時間並不是壞事。
羂索微微仰起頭,眼神悠遠深邃,遙望著天際那片橘紅的晚霞,不再裝作唯唯諾諾的軀殼挺拔修長,獨自站在廢棄大樓的頂部,仿佛這個世界就隻有他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