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1 / 1)

他使用不了本體的術式,但是,在操控馬甲時,他同樣能感受到對手的強弱。由此衍生,他能分辨出對手是否是咒術師,以及對手的術式是否會對他造成威脅。

如果在係統提示時出現了不止一個人,他就沒有辦法立刻發現哪個是重要人物,他需要自己辨彆。

咒術師和非咒術師就是最好的辨彆標誌。

難道是他看走眼了?他的眼睛起了些許波動,隱隱透出血色。

真討厭。

他討厭脫離他掌控的存在。

見雀閉上眼睛,強壓下自己的殺意,他還不想掉這個馬甲的人物貼合度,漲起來太難了。根據他的理解,和……觀察,宇智波鼬其實非常溫柔,至少,比他溫柔。

他的溫柔隻是浮於表面的偽裝,至於他偽裝的理由,或許是因為某種惡趣味吧。

喬裝成侍者的諸伏景光此時面色蒼白地低垂著頭,柔順得不能再柔順。在落地窗前的古怪青年的注視下,他渾身幾乎被冷汗浸透,他從未見過這種可怕的眼神。

他倒不擔心自己顯得突出,其他的侍者和他現在仿佛死裡逃生的模樣一般無二,甚至更加不堪,他擔心的是,這個青年會不會影響他的任務。

卡爾瓦多斯給他的資料裡,任務目標今天會因為不明原因離開那座配備了幾百個保鏢,到處都是監控的莊園,在那裡暗殺比登天還難,今天是難得的好機會。

是卡爾瓦多斯欺騙了他,還是真的出現了意外?

諸伏景光咬了一口舌尖,讓自己儘可能地逃離恐懼,並鼓起勇氣。他還要想辦法將他手中摻雜了劇毒的餐點送到任務目標面前,他不想牽連無辜。

“大師,您還好嗎?” 中津利明遲疑地站起身。

這間房間裡的餐桌是邊緣鑲嵌了紅寶石的歐式餐桌,長度很長,上面擺滿了鮮花和蠟燭,適合宴請貴客,唯二的兩個座位分彆在兩端,他花費了一定的時間才坐下。

在那段時間裡,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雀:“沒事。”

“沒事就好。”中津利明和藹地笑了笑,氛圍很不對,他不打算多問,他伸手示意道,“請坐。”

見雀:“謝謝。”

這座酒店的主廚專門做西餐,而西餐的用餐時間極其漫長。

諸伏景光和其他的侍者在平田章的安排下站成兩排,兩排餐點的內容是相同的,但他不確定哪排餐點會送到中津利明面前。

所幸他端著的餐點是甜點,在西餐的用餐順序中排在靠後的位置,兩排又離得近,他看了一眼背對著他們的那個老管家,暗道還能調整。

大約過了一個半小時,終於輪到他了,在這一個半小時內,他成功地和身側那個端著相同餐點的侍者調換了位置。

要求嚴苛的工作環境是難點也是突破點,他們不能開口說話,隻要能讓那個侍者挪動半步,他就能趁機搶占那個位置,且沒人敢說話。

諸伏景光挺直身體,面帶微笑,保持著放鬆的姿態走向中津利明。

“站住。”

聽到這道聲音,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如果他沒有猜錯,這道聲音是……

見雀走到這個身材偏瘦的侍者面前,挑起對方的下巴,強迫對方抬頭和自己對視,道:“你的名字。”

“什,什麼?”

諸伏景光裝作詫異的模樣抬起頭,卻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眼睛,他不由得想要後退,但下巴上傳來的疼痛阻止了他。

見雀:“我說,你的名字。”

諸伏景光:“……綠川。”

見雀:“全名。”

諸伏景光:“綠川光。”

在他說出這個名字後,他看到面前的青年露出了一個如孩童般的笑容,緊接著貼近他耳邊呢喃道:“抓到你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名的綠川先生。”

瞳孔一縮,他幾乎窒息。

抓到……?

快給點反應啊……Hiro……

全身僵硬,動彈不得,他眼前似乎出現了一道白光,白光裡閃過無數塊屬於他的記憶碎片,童年時的天真爛漫,少年時的沉默寡言……父母被殺,和唯一的兄長分離,最後畫面定格在他堅定地和他的幼馴染說:我一定要考上警察學校,成為一名守護正義的警察。

畫面頃刻間破碎,他被推了一把。

地上鋪滿了厚實的暗紅色地毯,要不是有來自地毯的阻力,他現在恐怕摔得不輕。

他的目光由地毯不斷上移,面前的青年又變成了之前那副如死水般平靜的模樣,並不再刻意用那雙漆黑到詭異的眼睛盯著他。

這使得縈繞在他們之間的氛圍變得輕鬆起來,但他還是在看了一眼後立刻低下了頭。這個世界上存在這樣一種人,他們連彆人多看他們一眼都覺得是冒犯,而他不確定青年是不是這種人。

“平田管家,請把這些侍者都帶出去吧。”前方響起了一道低沉而熟悉的聲音,“麻煩了。”

帶……出去?

諸伏景光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所幸他低著頭沒人能看到。

平田站在門口,靠近宇智波鼬的座位,聞言,他望向靠裡的中津利明,雖然年紀大,但他的眼神還不錯,得到對方的點頭授意後,他躬身彎腰道:“是。”

這次的暗殺並沒有結束。

在踏出這間房間前,諸伏景光回想了好幾處他事先圈出來的地點,他現在要在其中選擇一個,作為最終的狙擊地點。

侍者們魚貫而出,隨後平田帶上了門。

坐在另一端的中津利明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師,您和那個侍者……認識?”

他剛才一直在悄悄打量,隻是一無所獲。那個侍者背對著他,並擋住了相較而言略矮些的宇智波鼬,他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也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

不過他看到了那個侍者的肢體語言,充滿抗拒和排斥,他真正想問的是,他們是不是有仇?當然他沒敢這麼直接問,他換了一種更加委婉的問法。

“不認識。”見雀操控著馬甲坐回座位,隨意地叉起一顆甜番茄放進嘴裡,“他端著的那盤餐點,味道很奇怪,我有些好奇罷了。”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我沒有提前問您喜歡的口味。” 中津利明滿臉歉意。

那些餐點都是有半圓蓋子罩住的,在蓋子打開前,不可能會有味道,但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也隻能順著往下說。

“中津先生,我對食物沒有太大的興趣,不要再準備這種宴請了,以及,”黑發黑眸的青年抬眼,神色淡淡,“如果你相信我,接下來的半個月就不要再出門了。”

中津利明:“半個月?一天都不能少?”

見雀:“嗯。”

半個月是比較穩妥的時間,他不希望在轉讓成功前,中津利明被暗殺成功。

他叫住那個侍者不是因為餐點,而是因為襪子,對方的褲子似乎不合身,稍微有些短,行走間露出了襪子,襪子的顏色和侍者服的顏色不配套。

再加上那個侍者說出的名字,和係統提示的名字“諸伏景光”不同,但隨著他強製性的觸碰,印象值卻在不斷增加。

用假名的假侍者,他高度懷疑是來暗殺中津利明的殺手。

諸伏景光……

見雀在心中默念了幾遍,他在發現這個人是重要人物時太興奮了,忘記了還在操控馬甲,“宇智波鼬”的貼合度掉了整整5%,現在是24%。

還是本體適合天□□笑的他啊。

中津利明沉思了一陣,道:“既然是您的建議,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要勉強自己。”

這句話略帶溫情,中津利明聽了有些吃驚,但還是穩重地表示一點都不勉強。

見雀點頭以作回應,面部表情非常平靜,卻在心中暗道可惜。他剛剛靈光乍現,相比起自覺待在家中,不得不待在家中或許會更好,例如陷在幻術中半個月。

隻是幻術空間中的情景還需要重新思考創建,他上次創建了理子放下執念進入輪回的情景,理子已經消失了。

這樣也好。

既然中津利明接受了他的建議,他就沒必要再去思考這些了,畢竟他是一個非常尊重他人的人,除非迫不得已。

桌上的沙拉因為他的打斷而沒人收走,他又挑著吃了幾顆甜番茄。說實話,他不喜歡吃西餐,這幾顆甜番茄是他今天吃到最好吃的食物。

“平田先生!你……”

門外突然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嘈雜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咚咚咚”的敲門聲。

中津利明皺眉道:“進來。”

敲門的是平田,在平田身後站著臉色蒼白的黑川昌二。

不僅是臉色,黑川整個人都蒼白失色,眼神渙散,萎靡不振,感覺下一秒就要離開人世了。這座酒店的負責人,他當了半輩子,他沒想到會在即將退休的年紀遇到這種事情,他不是沒想過將這件事情瞞下來,但再仔細一想,瞞下來的後果他更承受不住。

中津利明眉頭緊鎖,眼前的畫面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拔高聲音道:“平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