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嚴肅的表情, 沈鳶茉有點心慌，臉上帶了戒備，“乾嘛？”
“放心, 不會傷到你的寶貝。”修斯笑著回答, “隻是好奇。”
沈鳶茉仍有些狐疑，但還是把餃餃給了他。
修斯接過餃餃, 認真地看它的妝面，還掀起餃餃的衣服, 看它的身體。
“噫——”想不到他居然還好這口嗎，沈鳶茉沒忍住出聲, 結果發現修斯的小夥伴們也跟著出聲。
“嘖，你們出的什麼怪聲。”修斯揚眉。
“你做的什麼怪舉動。”隻有沈鳶茉懟了回去。
修斯抬眼看她，笑得有點痞，“喜歡，不行嗎？”
“你也不問問餃餃同不同意。”沈鳶茉衝餃餃一揚下巴，餃餃立馬擰了修斯一下。
“哎！”修斯縮了下手, 滿臉興味地又抱著餃餃, 輕輕拍了下它的屁股，“小家夥脾氣還挺爆, 也不知道像誰了。”
修斯又看了過來，沈鳶茉沒理他。
餃餃沒接到指令，抬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坐在修斯腿上悠然自得地晃jiojio。
“真的好有靈氣啊……”喬莎感歎，“跟活了似的。”
“哈哈哈，彆告訴我你都還分不清人類和人偶，”沈鳶茉笑道, “就當你誇我們餃餃了。”
菲力推了下眼鏡，一直默默不語地在一邊觀察餃餃。他研究了那麼多人偶，確實從未見過這麼靈動的工偶，就連可以跟異能者共鳴、由異能者驅使的戰偶，都沒見過這麼精巧的。
但方才零件他們也看到了，都是幾年前的老式型號，機械核心和儲能核心也都是出廠原裝的。
那麼如此靈動的原因，隻能是因為沈鳶茉的緣故了。
她做了什麼呢？
零件沒有異常，打磨組裝全程在他們眼前進行，沒有任何特殊的舉動。
配件也都是破舊的，還有什麼是他們沒注意到的……
菲力的目光落在餃餃的臉上。
精致的眉眼，細膩的線條，自然的色彩過渡……難道是妝面？
按理說仿真皮已經保養過了，但看起來這隻迷你工偶仍然能夠對沈鳶茉的指示有反應。
剛才她一抬下巴，人偶立刻就去擰修斯的手，都不需要語言指令。還有上次衝上去打牧罕，也是因為沈鳶茉情緒激動，沒有指示就上前保護主人。
據他所知，目前市面上能做到這一點的機械核心是不存在的。
那就隻能是沈鳶茉和迷你工偶餃餃產生了共鳴，驅使他做出了如此自然的舉動。
自然到……工偶和主人，就像是心意相通一樣。
菲力陷入了思考，修斯一會兒摸摸餃餃的胳膊，一會兒抬抬它的腿，最後掐著它的腰抱起，將它還給了沈鳶茉。
“我猜你可能不知道，廢棄人偶改造完成之後，需要重新進行身份登記。餃餃現在可是黑戶，被巡邏隊抓到是要帶走關押的。”
沈鳶茉瞪大雙眼，“關押？會被拆掉嗎？”
“不會，隻是後續認領的手續會很麻煩，最好還是過去好好登記一下。”
“可是……”沈鳶茉看著餃餃，“還沒改完啊。”
“還要改哪裡，加武器嗎？”說起武器，修斯眼睛都在發光。
“不加。”沈鳶茉斬釘截鐵地答道，“我還沒搓眼珠假毛，也沒給它換上新的漂亮小衣服呢。”
眾人八臉懵逼——給娃改造需要做到這種程度的嗎？
還是修斯最先回神，“但是官方認定是娃本體的機能可以進行本職工作，就算改造完成，必須進行身份的認證。”
“那好吧，去哪認證？”沈鳶茉打開終端設了個提醒。除了餃餃還有那麼多娃口呢，以後少不得跑去認證。
“地址我發你，不遠。”修斯也打開終端。
“不能線上申請之類的嗎？”行程有點滿，沈鳶茉懷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問道。
“可以線上申請，但你還是得現場進行測試和判定，總要過去的。”修斯看她表情，又補充道，“流程處理起來還是很快的，我可以帶你去。”
“啊？不用了，地址不都發我了，過去按流程走不就行了嗎。”沈鳶茉立馬拒絕。
“我定下時間之後再聯係你。”修斯拍板。
沈鳶茉也想狠狠擰他一下了，怎麼自說自話，這麼黏人。
那修斯去了豈不是剩下七個也要跟著？
我的老天鵝，這什麼印隨行為。
想跟就跟吧，人家愛去哪，她也管不了。
“對了，你今天想吃什麼？”修斯在終端上點了幾下，抬頭問道。
“牛排。”沈鳶茉不假思索。
“行，那就去羅曼尼。”修斯又拍板了。
“敢情你們開出這麼遠，都還沒定下去哪裡嗎？那你們這是在往哪開呢。”沈鳶茉看了眼窗外。
“去牧家開的美食街。”
“是牧罕的牧嗎？”沈鳶茉隨口問道。
“嗯，”修斯仿佛這才想起來，一個一個伸手示意，“給你介紹一下，餓了找牧罕，衣服找喬莎，芯片找菲力，買車找莉莉，追星找準，打不過找科特，房產找鈴木。”
“哇哦。”沈鳶茉適時發出一聲感歎。這麼一群天之驕子，就她和餃餃顯得格格不入，應付完今天，大概率不會跟他們產生交集了。
修斯盯著她看，“不問問什麼時候找我？”
“寂寞了找你嗎。”這一夥都那麼黏人。
“找我媽也行，她一直想要個閨女。”修斯伸展胳膊往椅座上一靠，“什麼時候都可以找我。”
“哦。”沈鳶茉點了點頭，果然如此。
“你什麼反應，這麼平淡？”修斯揚起一根眉毛，湊了過來。
俊朗的長相加上有點痞有點壞的氣質，在這個人身上奇異地融合在一起。沈鳶茉重點看的是他的眉眼線條：毛流感整齊流暢，不知道修沒修過，反正是沒看到什麼雜毛，眉毛和睫毛的整體形狀和走勢，感覺可以學習借鑒。
沈鳶茉又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胸前，“我天性涼薄。”
修斯也沒繼續靠近，也沒再說話，隻悶笑幾聲，胸腔的震動仿佛通過椅背傳達到沈鳶茉這裡，她抱緊餃餃坐直了身體。
看她的反應，修斯反而更開心了，眼神中不經意間帶了些許攻擊性。
看這女孩乖巧地坐在他身邊，眨巴著眼，他都有種想要將她狠狠摟進懷裡的衝動。偏偏她隻是看起來乖巧，實際小脾氣一套一套的，還時不時刺他一下，更讓他抓心撓肝地想湊上去逗她。
而且她身上究竟有什麼魔力還是秘密，總勾著他吊著他，想好好探索一番。
沈鳶茉隻覺得遺憾。
可惜了。
這長相、這聲音，要是個人偶就完美了。
可惜長了張會說話的嘴。
不過如果他真的是人偶，雖然沒辦法發出聲音了，但還會是一副閒得蛋疼的樣子吧。
可拉倒吧。
咦？不對哦……沈鳶茉腦海中靈光一閃。
既然有能讓工偶做出動作的機械核心，難道就做不出讓人偶說話的發聲核心嗎？哪怕就嘣幾個字兒也行。
沈鳶茉想像了一下，每天被各式各樣的人偶包圍著，叭叭跟她說話，就很美好啊！不然她整天單方面跟娃說話，娃卻不能回答，好像在自言自語，顯得她好蠢哦。
沈鳶茉緩緩把目光挪向菲力。芯片……找菲力來著吧？
今晚先好好吃五塊牛排，回頭私聊一下！
也不是，之後也不一定聯係了，打鐵要趁熱，私聊什麼啊私聊，正面上！
菲力被沈鳶茉盯得有點發毛。怎麼，是他看餃餃看太久了，不可以嗎，是讓她覺得不快了？
他開口說道：“呃……抱……”
“可以打聽個事兒嗎？”沈鳶茉同時張口，又打住話頭，“啊，抱歉沒聽清，你先說。”
“沒有沒有，”菲力連忙擺手，“什麼事你說。”
“我想問問，機械核心是往裡面寫程序的對吧？”
“是的。”
沈鳶茉雙眼亮晶晶，“我有個絕妙的主意，你說……可不可以開發一個讓人偶說話的程序呢？”
菲力愣了下。其他人也一臉莫名地看過來。
不給人偶裝武器，而是要裝發聲器？
有用嗎？菲力很想問。這也是大多數人的心聲。
但這女孩剛才還說要給人偶做眼珠假發和小衣服呢，感覺問了也白問。
“理論上是可以的。”菲力從專業的角度考慮了一下可行方案，然後答道。
“行。”沈鳶茉點點頭。
值得期待的事情又增加啦。
“你是準備給人偶寫發聲程序嗎？”菲力再次確認。
“我哪會寫程序啊，”沈鳶茉笑道，“這不是得跟各路大神打探一下，有沒有什麼路子，可以幫忙定製一個。”
“那我回去幫你看看。”菲力應下。
“好噢，感激不儘。”沈鳶茉覺得人家可能隻是隨口應下，非親非故的，並不一定真的會專門替她打聽。
但她隻需要知道，這件事情可行，就足夠了。
我們女人，想要的東西，就必須到手！
隻要確定有那個可能性，阿媽自會替崽崽們打下一片江山！
到了餐廳，沈鳶茉如願點了五塊牛排，還被修斯強行塞了各種水果和蔬菜，叮囑她必須多喝水，幫助身體代謝。
有人讓吃她就吃，有人跟她搭話她就答，看著是跟大家一起坐在餐廳，實際心早就飛到不知哪裡去了。
也不能怪她沒禮貌，她跟這群天之驕子，基本沒有共同話題。人家的愛好都是騎馬射箭賽車鬥技，她還在想怎麼改她那一大家子的工偶呢。
隻能在彆人講話的時候，禮貌性地看著對方，假裝在聽，並點頭回應。
跟八個人吃飯就是這麼累。
如果今天這桌是九十八個人偶，她就不需要絞儘腦汁去想怎麼回答那些她壓根不關心不在意的問題了。
不過能讓她花心思社交，這群人至少不討厭。不愧是上流社會的天之驕子，除了牧罕中午那一下，基本都是溫文爾雅有禮貌的，說話也滴水不漏，行事遊刃有餘，哪怕沒有共同話題，沈鳶茉也不覺得自己被排擠被冷落。
偶爾來這麼一下，其實也不錯。
在工偶端上餐後點心的時候，沈鳶茉看時間還行，回去趕一趕，能試著搓一會兒眼珠。
就聽喬莎突然喊她。
“嗯？”沈鳶茉看過去。
“我看到你主頁的妝則了，你是在接妝？”喬莎不確定地問道。
“對呀。”
“接妝是什麼意思？”話很少的準問道。
“就是你把娃頭給我，我收費幫你給娃化妝。”沈鳶茉解釋道。這麼說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懂，單聽說請她化妝還要收費，估計就夠驚訝了吧。
“那我也可以跟你約個妝嗎？”菲力立刻開口。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