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4 章 過生日(1 / 1)

成為雍正妹妹之後 則美 16859 字 8個月前

海棠就給康熙解釋:“他沒乾之前十一弟就說他這事兒弄不成。

他把一些閒散的人召集起來,五個一組帶著鐵牛去租給百姓,每一組劃分兩三個村子,乾完後趕緊去下一個地方。一畝地收人家五個銅錢,為了趕上秋耕讓更多的百姓用上,人歇著機器不歇著,又擔心這些人偷懶耍滑更是給了重賞。

效果是極好的,河南河北好多地方都用上了鐵牛,還有不少不知道消息的大戶人家派家丁來京城買,造辦處的生意都排到明年去了。然而四哥這事兒越積極越是賠錢,他耕的越多賠得越多。

所以最後一算賬我額娘和四嫂差點哭了,我額娘還說以前日子能過得下去,這麼一折騰全家要跟著他吃糠咽菜。”

五個銅板什麼概念,在京城五個銅板買三個大肉包子,下面再貧窮的百姓也能咬咬牙拿出來。下面各種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北方的百姓種一年地,豐年也就夠留下一季的收成,其他的都拿去交稅了,更彆說那些佃農了,那真是在溫飽線上掙紮,因為剩下的那一點收成還要給地主交租子!遇到天災,地裡的收成還不夠交租交稅的!

四阿哥這幾乎是讓百姓白用這機器了。除了推行機器,還避免了這些機器落入大戶人家之手,其實海棠很滿意這麼做,因為科技的紅利普通人能沾上一點,不至於最後好處都被食肉者拿走了。

康熙一瞬間想到了這個方法的諸多好處,這是一個紮根底層的好機會,運用得當能補上朝廷在地方治理上的短板。幾千年來,皇權不下縣,鄉紳管四方,越是對百姓管理的細致,越是能牢牢的抓住天下。

康熙聽完忍不住歎口氣,說了句:“你四哥啊!”他說不出來了,因為四阿哥一直都和兄弟們不合群,在大家想儘辦法摟錢的時候他很不屑去刮民脂民膏。雖然有很多不合時宜的舉動和言語,但是康熙一直覺得這孩子人品貴重,在這幾個孩子裡面真的是鶴立雞群一樣的存在。也是一個一直為江山考慮的人,這件事的好處大家都能看到,但是損害的卻是個人的好處,這個辦法除了賠錢之外真的什麼都得到了,唯獨不能得到能看到摸到的錢。

康熙問:“他賠了多少?”

海棠算了算:“將近十萬兩了吧!主要是買鐵牛很費錢,不過十一弟說不著急,因為四哥的推廣這次造辦處來活兒了,所以日子還能湊合過下去。”造辦處不再是以前那幾十人的小作坊了,現在也是個龐然大物,有幾千學徒,甚至在海棠的建議下開始流水線作業,而蒸汽機就是造辦處的拳頭產品,靠著這個已經實現學徒跟著吃香喝辣。

康熙冷哼一聲:“他做弟弟的能追著哥哥要錢?造辦處用的鐵錠什麼的也是出了錢的,虧空就是虧空,不是說抹了就抹了的。”說完吩咐魏珠:“把朕內帑裡面的錢取出十萬兩,問十一阿哥,他四哥欠造辦處多少?補齊後剩下的都給四阿哥送去。”

海棠立即說:“兒臣替額娘謝您了,額娘終於不用再抹眼淚了。”

康熙隨口說:“她那是沒見

識,十萬兩不多。”

海棠苦笑:“我額娘擔心的是日後,四哥是攔不住的,他要是年年這麼弄一回,再厚的家底也不夠他賠的。”

⊕本作者則美提醒您最全的《成為雍正妹妹之後》儘在[],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太後點頭:“你額娘這話說得對,重要想到光出不進誰都發愁,要想個好法子才行。”

康熙也歎口氣,覺得四阿哥這事兒辦得確實好,也是留下了一堆問題,不能說不是好事兒,肯定是好事兒,但是從銀子和管理這方面考慮,絕對不是好事兒。康熙都覺得棘手,問海棠:“他這事兒不是不能辦,不僅能辦,還要一直辦下去才行,這才是仁政,百姓才會說咱們家的好。但是怎麼才能一直辦下去?”

海棠還真想出辦法了。

“兒臣這幾日也想了想,有點想法,首先就是出口,南洋那邊也需要這個,賣貴一點把虧的虧空給補上就行了。而且這機器要不斷地更新換代,咱們用過的這些老舊的機器翻新一下賣出去也不是不行。這就是大概的想法,具體的兒臣還要調查一番再寫給條陳出來。”這不是一拍腦袋就能決定的事兒。

“嗯,能把你四哥這爛攤子扭虧為盈就行。”就是皇帝也不能年年給兒子補這樣的虧空,這虧空真的讓人吃不消。

今日是彆後重逢,加上又有廢太子的事兒,康熙年紀也大了,一路趕回來很疲勞,於是就在這件事說完後跟太後告辭回去休息。

海棠就陪著太後聊天,因為幾乎天天見面,祖孫什麼話都說,聊了好久海棠才從太後這裡出去往德妃那兒。

康熙給四阿哥貼補銀子的事兒德妃已經聽說了,那真的是喜極而泣,十萬兩銀子真不是個小數目了。

海棠來了之後她拉著女兒坐下,說道:“謝天謝地謝菩薩保佑,你四哥這事兒總算結束了,等趕明兒讓他謝謝你。”

“謝我乾嗎啊?要謝就謝汗阿瑪去。”

“剛才他就去了,在這裡等你了一會,你一直不來他們就先走了。”德妃覺得這件事最大的功臣就是海棠,沒海棠在老爺子跟前敲邊鼓哪裡有這十萬兩銀子貼補,這十萬真不是說拿就拿出來的。

德妃高興完了就說:“唉,今年算是過去了,明年怎麼辦?”

海棠安慰她:“明年再說,這會兒我心裡有譜,總要找個長期的進項把他這個窟窿填上。”

“真的?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也不問你是什麼法子,總之你們都是我肚子裡出來的,該一起扶助才對。”

“您放心吧。”

德妃這下是真鬆口氣,她跟海棠說:“你剛才不在,剛才你那三個兄弟都在這裡,連帶著媳婦孩子把這屋子裡站滿了。我就當著大家夥的面把你四哥這虧空說了,我剛起了個話頭說我也沒什麼積蓄,手裡也就仨瓜倆棗讓你四哥先拿去用,你六哥兩口子倒是沒什麼,我看著十四兩口子變了臉色,我這心裡一跳,加上你四哥和四嫂推辭,我也沒再往下說。”

德妃接著歎口氣:“唉,看來日子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以為……算了,不說了。”

“您彆想這麼多,您的

那點銀子是留著給您賞人用的,是為了讓您日子更好過一些,不是讓您幫襯誰的。您怎麼就一直想著幫襯這個幫襯那個。”

“我這也花不來了多少錢,你們日子過得不好我才難受呢,隻要你們日子過的好我的日子就好過。我都一把年紀了,少吃點用點沒什麼。”

海棠不想跟她說這個,就換了話題:“彆說了,我四哥的事兒算是解決了,您想想過年桂枝要不要回來的事兒吧。蘇州到京城這一路坐船更方便,估計年前兩口子會帶著孩子進京請安,您早點派人把他們的院子收拾一下比什麼都重要,彆整日想那些有的沒的。”

“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對,還有這事兒呢!”

海棠在這裡又坐了一會帶上瑩瑩回家。紮拉豐阿和弘陽早就回到了朗惠園,海棠母女兩個在前院下車,弘陽高興地跑車門口迎接。先跳下來的是鹽寶,弘陽抱著鹽寶的狗頭大喊:“鹽寶,我好想你!”

“汪汪!”

這時候瑩瑩站在馬車門口,張開手臂說:“哥,快接著我。”

弘陽立即鬆開鹽寶把妹妹抱下來,放下後說:“妹妹,你又胖了!”

小肥妞氣得跺腳。

海棠扶著紮拉豐阿的手下來,弘陽去抱海棠的腰說:“額娘,兒子好想好想好想你。”

海棠哈哈笑著摟著他,摸著他的頭說:“額娘也想你。”

紮拉豐阿抱著瑩瑩,海棠牽著弘陽,一家人回了後院。

吃過飯後一家四口窩在榻上說話,弘陽明顯就進步了很多,他有很多話要跟海棠說,但是顧忌著妹妹這裡,擔心她說漏了消息就一直憋著。直到很晚了,瑩瑩撐不住被人抱著去安置睡下後,他才說:“出事那天真的是嚇死兒子了。”

弘陽雖然跟在康熙身邊,但並不是形影不離,他白日還是要讀書的。在行宮和在園子裡沒什麼區彆,康熙和太子在處理雜事,他們這些人在跟著讀書,都是白日各忙各的,晚上他跟康熙住在同一處建築群裡。到了草原上後除了他和康熙一個帳篷外一切也很正常,應該說在事發前一天弘陽都覺得很正常。

“那一天與往常一樣白日裡打獵,兒子跟著阿瑪帶著咱們家的侍衛也算有收獲,下午大家回到營地,還有不少王公來陪著瑪法說法,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一頓烤肉,天黑後就散了。

隻是往日瑪法睡得早,那天他檢查了兒子的大字和背書後就沒睡,反而是看起了一本書,兒子看他沒休息也隻能陪著,到了很晚,外面靜悄悄的,他還不睡,兒子就問為什麼不睡,他說今兒晚上有好戲看,然後一直等,等到淩晨兒子很困坐著都想睡著,然後聽見一聲巨響,聲音很大,再往後就是大概在十裡地外有大軍調動和廝殺聲,大約是一盞茶,不,是一刻鐘,反正不是很長,之後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沒一會有人送來一封信,有太監在瑪法耳邊耳語,兒子聽著大概是‘這是新發現的’‘著實意外’‘未必是真’瑪法看了看扔進了火盆裡,時候兒子掃了一眼,上面的印痕用的印泥火燒後還沒

散,兒子膽小沒敢去看那是誰的印。再接著就是侍衛們押來了二舅舅。兒子不敢聽瑪法和二舅舅說什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趕緊避開。”

海棠點頭:“避開是對的。”

弘陽接著說:“第二天一早,前鋒營、火器營、護軍營、驍騎營等來繳旨,”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極其小聲地說:“兒子覺得,二舅舅大概是掉坑裡了。”

弘陽懷疑康熙在釣魚太子,但是他沒證據,隻能小小聲地跟海棠說,因為這事兒都透著一股子邪門。

海棠歎口氣,太子哪有權力調動禁衛軍,護衛皇帝安全的從來都是這些人,康熙睡覺都睜著一隻眼要把這些禁衛軍的軍權牢牢抓在手裡,而且這幾營都是八旗裡面優中選優的人,至於禦前侍衛這些花架子,都不用指望。

海棠說:“噓,日後這話爛在肚子裡。”

“嗯嗯。”

晚上紮拉豐阿和海棠都睡不著,兩人摟在一起,紮拉豐阿說:“沒二爺在上面壓著,這幾位也都躁了起來。”

這是實話,海棠沒接腔。

紮拉豐阿摟著海棠問:“上次二爺被很快複立,這次您說大概要用多久?”

“我也不知道,這些和咱們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如果二爺出不來了,奴才的意思是他徹底倒黴了,那麼這朝廷總歸需要一個太子的啊!這是避免不了的事兒。如果選,選誰呢?與咱們相關的不就來了?奴才是盼著四爺或六爺上位,但是這事兒不好說。”要看這兩位大舅子有沒有皇帝命了。

海棠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她說:“你記住,這事兒和咱們家沒關係,無論是誰問你,就說不知道不了解不評論。”

“知道了。”

這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浮躁,而大部分都很浮躁。

眼下就是十月底了,四阿哥的生日就在十月三十,也就是月底這一日。海棠沒等著四阿哥上門,就直接帶著瑩瑩去了他家的園子送賀禮。

四阿哥和四福晉親自接出來,海棠下車後四福晉拉著她的手說:“妹妹,昨日的事兒多謝你了,要不是你這十萬兩銀子還是我們家出。”關鍵是家裡這十萬兩拿出去後日子就緊巴巴的。這眼看著弘暉的年紀大了,還有其他幾個阿哥呢,總不能孩子娶媳婦的錢都沒有吧。

海棠說:“嫂子你也太客氣了,再說這事兒我也沒出力,說到底還是汗阿瑪仁慈。”

四福晉說:“是是是,皇上他老人家向來仁慈,但是沒妹妹這會兒他老人家也不知道這回事,妹妹快進來到家裡坐。瑩瑩,舅媽牽著你的手,哎喲這肉手真招人喜歡。”

海棠跟四阿哥說:“四哥,過兩天你過壽,壽禮我先送來,這幾日忙,就怕送遲了這才湊著時間送來的。”她趕緊叫住瑩瑩:“乖,不能跟舅媽走,咱們等會去你祖母那玩兒。”

四阿哥就說:“本來哥哥想帶弘暉去你那兒一趟,讓他給你磕頭。”

“彆彆彆,不是什麼大事兒,”海棠說:“這十萬對四哥來說不是大事兒,也就是額娘

在那裡淌眼抹淚,遠不到讓侄兒來謝我的地步。隻是這事兒還是要有個妥當的辦法才是,我心裡已經有譜了,就是這幾日忙沒來得及細化,等這幾日把積壓了幾個月的折子給汗阿瑪送去後再和四哥你細說。我也不進去了,四哥四嫂你們回去吧,我帶著孩子進園子去。”

四福晉立即說:“你放心走吧,等會我也去額娘跟前,我給你帶去。”

海棠看看瑩瑩,這肥妞想和舅媽一起玩兒,就說:“那就麻煩四嫂了。”

四阿哥送海棠出門,對海棠這次的行為他心裡很高興也很感動,就說:“這次的事哥哥多謝你了。”

“四哥彆這麼說,四哥對我向來是掏心掏肺,我對四哥不能回報於萬一,四哥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四阿哥微笑起來,看著海棠上了車這才回去。海棠在車裡摟著鹽寶,她沒說出口的是:四哥的事是我的事,四哥的權力是我的權力,四哥的江山也是我的江山。人說天無二日,可沒說每天的太陽都是一樣的,夏季的比冬季的熱,春季的又比秋季的更明媚,每一天就是新的一天,是值得爭取的一天。

很快就到了四阿哥過壽的日子,一大早天不亮四阿哥就起來,彎腰洗臉的時候二哈嘴裡叼著繩子從外面抽瘋一樣狂奔而來,在屋子裡收不住爪子直接一頭撞到了桌子上,頭昏眼花的狀態下一番橫衝直撞,被四福晉罵了幾句,這狗子歪著頭狗眼瞪著四福晉,然後一轉頭看到正在洗臉的四阿哥,直接彈跳起來衝過去砸在了四阿哥身上,四阿哥整個人倒在地上,還打翻了臉盆架子,盆咣當一聲砸在地上,四阿哥身上的新衣服濕了一半。

屋子裡的侍女趕緊扶他起來,四福晉看著這新衣服又濕又臟,又氣又急:“這可是專門給爺祝壽做的衣服,等會還要穿著給皇上和娘娘磕頭呢,這可怎麼辦?二哈,小心我讓廚房燉了你。”

二哈速度極快地躲在了四阿哥身後,四阿哥說:“一身衣服罷了,洗洗還能穿,你嚇唬它乾什麼?”

“可……算了,換一身舊衣服吧。”

四阿哥點點頭,跟二哈說:“今日帶你進園子,不可淘氣。”

二哈嘴裡的繩子啪地掉了,轉頭就跑。

四阿哥一想,這是二哈知道鹽寶在園子裡要躲開,彎腰撿起了繩子就跟四福晉說:“二哈很聰明啊!”

四福晉一臉無奈:“是很聰明,比一般人聰明多了,知道這家裡誰才是主子,慣會討好您,要不然就這麼天天折騰的樣子,放我跟前早趕出門了,說到底都是爺您慣的。”

四阿哥心想二哈的好這些人都不知道,他一直羨慕鹽寶是個有靈性的狗子,二哈其實也有靈性,就是調皮了一些,彆人隻看到他調皮就忽略了它的靈性。這時候家裡的孩子來給四阿哥賀壽,兩個女兒還送了荷包扇套做壽禮,四阿哥把這兩件禮物掛在了腰上。他在家吃了一碗長壽面後準備去園子裡,走的時候交代四福晉今兒妥善接待來賓。

他換了衣服出門想找二哈,可是二哈躲起來了,弘時說二哈和花花一起跑出

去玩了,四阿哥這才作罷,隨後就帶著弘暉進園子,弘暉去讀書他去給康熙和德妃請安。

先去給康熙磕頭,康熙看他穿了一身有八成新的舊衣服,就溫和的說:“今兒是你的生辰,平時儉省著沒什麼,這種好日子還是要給自己置辦一身新衣服的。”這幾句話讓感情豐富的四阿哥感動了一下,心裡很高興,覺得二哈真的是一條福狗。

再去給德妃磕頭,回來後都已經天亮了。外面來給他賀壽的人家陸陸續續送了禮來。

因為四阿哥那稀爛的人緣,大部分人家都是禮到人不到,比如宗室裡面除了福全家的幾個小兒子其他人都沒來,連常寧家的人都沒來。

其他一些送禮的人往往不夠資格入席,比如四阿哥的門人和門下佐領們,都是送禮後請安就走。還有一些不算親戚的親戚,比如說德妃的娘家和他王府側福晉的娘家,這些人就是想來吃席,這種日子也輪不到他們上桌。

所以也就是姨媽家和四福晉的娘家送了禮來了人,當時阿靈阿家裡來的是幾個表弟表妹,四福晉的幾個異母兄長都拖家帶口來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家很高調地送了禮物來,就是佟家,來的人是隆科多。

除了這三家沒外人了,四福晉就招待這三家貴客,對著隆科多後娶的媳婦多問候,對著鈕祜祿家的表弟表妹們多照顧,至於娘家的人,她不太想搭理。

早早來幫忙的是十三福晉,十三阿哥不在家,他送妹子十三格格出嫁還沒回來,一大早十三福晉就拉著一家人上門給四福晉搭把手。

沒一會六福晉急匆匆地來了,進門就說:“四嫂子,來遲了,我還說來給你幫忙呢,今兒被弘杲給絆住了。本來該一早送他去讀書,結果孩子起不來,我說讀書是大事兒,就該直接把他從被窩裡揪出來套上衣服給送尚書房去,我們爺不願意,非要等到孩子睡醒了才送去,剛把那爺倆送走!我們爺一會兒就來,估計會被皇上罵幾句溺愛孩子。”

她說話又快又響亮,人還很熱情,很快就幫著四福晉把場面撐起來了。過了一會十四福晉也來了,抱著孩子進門,進門就跟四福晉賠罪:“來遲了,四嫂子恕罪,這小祖宗鬨人呢,好不容易哄住了才敢抱來。”

“說這話就外道了,弟妹快坐。”

十四福晉坐在了六福晉身邊,剛坐下五福晉七福晉他們來了,幾個人坐在一起沒事兒就說閒話。十四福晉就主動去幫忙招待佟家的人和那拉家的人。

五福晉從荷包裡抓了四五個金瓜子放在了茶盤上,跟六福晉說:“我賭今兒是三爺一家壓軸。”

六福晉也從荷包裡抓了幾個金瓜子放到一起:“我賭八爺家,十三弟妹你來做見證。”

十三福晉說:“既然托給我了,我就把這金瓜子收著,待會誰贏了給誰。”

她數了數交給了身後的侍女,剛來的七福晉就說:“你們兩個也是閒的。”

九福晉也是剛來,覺得很好玩兒,就說:“我也跟,我賭宮裡的小阿哥們最晚。”她說的是還在讀書的十五十六十七這

幾個。

五福晉和六福晉立即說:“去去去,你這心眼用錯地方了,誰不知道他們放學了才能來,你這就是故意的,不帶你這樣的人玩,隻能在三爺和八爺兩家裡選。”

七福晉就問:“怎麼就他們兩家?”

五福晉壓低聲音說:“三爺如今裝大哥,就想最後來,顯得這哥哥分量重。”

七福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九福晉一想:“這也像三爺的行事。”彆管乾嗎,先擺譜!

七福晉問:“八爺家呢?”

九福晉說:“我知道,是八爺家太熱鬨了,天天有人上門請安,八爺要接待啊,所以來得晚。”

六福晉笑著說:“就是這個道理。”

大家相視一笑,和四阿哥家裡這種冷冷清清的聚會相比,八阿哥家的門檻都被踩平了,自從二廢太子以來,群臣和宗親都在試探康熙的口風,在回到京城兩三天後康熙也終於再次拋出一個他已經玩過的招數:推薦太子!

群臣推薦太子!

和上一次不一樣,上一次康熙時時刻刻想著複立太子,和群臣聊天他三番兩次暗示,在某些人比如佟國維面前,幾乎是在明示。那時候的大家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會群臣也學精了,沒聽到康熙再替太子說話,似乎這次是真的廢了太子,他已經死了複立太子的心了。

因此八阿哥的“擁躉”們再次行動了起來,這時候大家還克製了一些沒太張揚,儘管克製,那麼多人去拜訪八阿哥弄得他家比廟會上還熱鬨。八阿哥也知道這樣不像話,借口回京城衙門處理事情就帶著八福晉和兩個孩子回到京城住著,努力不讓這份熱鬨落入兄弟們眼中,免得被大家惦記。

大家都不傻,隻不過沒點破罷了。

這時候園子裡一群小孩子在玩兒,鈕祜祿家的孩子也跟著一起玩兒,十四福晉陪著佟家和那拉家的人說話,大家一面閒聊一面看著外面的孩子。

這都是皇子皇孫,都帶著些霸道,見面打架的事兒也有發生,年紀大一點的婉瑜在看著弟弟妹妹們彆打起來了,肥嘟嘟的瑩瑩和彆的小姐妹站在一起看熱鬨,與這些表姐妹們一比頓時顯得特彆壯實,那真是膀大腰圓。然而十福晉就喜歡這樣的姑娘,瑩瑩從她跟前跑過去的時候她一把抱住在她臉上親了親。

大家說笑了半日,眼看快中午了,九福晉問四福晉:“四嫂,什麼時候讓吃飯?”

四福晉說:“各位略等等,我去問問。”

她趕緊帶著人出去,想去二門那兒問問四阿哥這是怎麼回事,就跟侍女說:“你們先去門口跟門口的婆子們說把爺請來,要是請不來爺,就讓高無庸進來,這都中午了,不等他們兩家了。”

侍女說:“可能是九格格沒來爺才沒讓開席。”

四福晉一想大概是因為海棠沒來的原因,就四阿哥的脾氣是不會在意三阿哥和八阿哥來不來的。

她低頭提著衣裙下了台階出來,身後的嬤嬤提醒她:“福晉,您看啊!”

李側福晉拉著四

阿哥在說話,她身邊的丫鬟抱著一身新衣服。

四福晉又氣又笑,心想這心眼子動到這裡來了,真是上不得台面。

四阿哥也覺得這殷勤獻得不是時候,幾年前那會不覺得,這會怎麼看著李氏蠢蠢的。早上去拜見父母的時候穿一身舊衣服,怎麼回了自家就換了新衣服了?

何況這時候福晉來了,他雖然沒有被抓包的窘迫,但是有一種被蠢到了的無奈。這種蠢不會給人一種蠢萌蠢萌的感覺,這種蠢隻會讓人想著離這傻子遠點。於是跟四福晉說:“後院的事兒福晉多看著點,今日客人多,彆什麼人都放出來亂跑。對了,爺來跟你們說一聲準備上菜吧,把大一點的孩子們送出來,我們帶著他們在前院吃席。”

“還等妹妹嗎?”

“她剛才讓人傳信了,說是今兒汗阿瑪留她一起用膳,中午就不來了,晚上留老六和老十三老十四還有妹妹一家再吃一頓吧。”

他說完就走,四福晉看看尷尬的李氏就溫和地說:“你收拾收拾也過來吧。”

李氏趕緊低著頭答應了一聲。

婉瑜帶著幾個年紀略大的弟弟妹妹去前面一起吃飯,前面也就隆科多是個外人,那拉家的人在更外一層房子裡吃飯,是四阿哥的幕僚們陪酒。

此時瑩瑩也鬨著去,十福晉拉著她:“你彆去了,那些男人喝酒,酒是臭的。”

瑩瑩也有理由:“他們喝酒就不吃菜了,那裡沒人和我搶拔絲蘋果。”

五福晉就說:“人不大卻有八百個心眼子,去吧。”

瑩瑩跟著一起去了前面,這時候八阿哥才帶著家眷急匆匆地來了,他剛下車就說:“四哥對不住,弟弟來玩了,本來出門不算晚,走到半路孩子們坐的那輛車鍋爐不知道怎麼就不能用了,路上又檢查了半天”,這不過是個理由而已,說出來總比沒有強,因此十一阿哥也沒拆穿他。要是換在彆的場合,十一阿哥高低要問問他是哪裡壞了,你這麼說不是砸我們造辦處的牌子嗎。

三阿哥家的馬車就在此時跟著進了門。

十四和六阿哥咬耳朵:“老三絕對是在某條胡同裡貓著等八哥,八哥進門了他才來。”

四阿哥很煩,老八是從京城來的,不管怎麼說人家路上也是花時間了,老三就在隔壁,弄這一出就挺煩人的。

本來大家都坐好了,他們來了大家重新排座位。

四阿哥說:“三哥是哥哥,請上座。”

三阿哥挺想坐的,但是要假意推遲一下:“你是今日的壽星,你來坐。”

四阿哥心裡膩味,就說:“就是過壽也越不過哥哥,正所謂長幼有序,請三哥上坐。”

三阿哥聽得心裡很舒服,他就喜歡長幼有序這個理由,而且十三還不在,更滿意了。他環顧一圈發現隆科多在,又假意推辭:“舅舅在,還是請舅舅坐吧。”

隆科多說:“三爺身份尊貴,三爺請坐。”

三阿哥想弄個三請三辭,準備和隆科多再客氣兩下就去坐的,於是說:“誒

,今兒是家宴,舅舅的輩分更高,還是舅舅坐吧。”

隆科多站起來就說:“既然三爺這麼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走過去環顧一圈,看著在座的都是皇子,不是皇子也是駙馬和宗親,要真是敢坐下去,明兒皇上就能打爛他屁股,他就哈哈哈一笑走過去拉著三阿哥說:“剛才奴才那是開玩笑,您坐,這裡隻有三爺能坐。”

這時候隔壁的皇孫們等得著急,都問怎麼還不上菜,瑩瑩從座位上跳下來,五阿哥家的二格格問:“妹妹你去哪兒?”

瑩瑩說:“我要和阿瑪坐一起。”

她從隔壁跑進來,三阿哥還正在謝隆科多,瑩瑩不走心地說:“舅舅們好,我來和阿瑪一起坐,怎麼還不吃飯,我們都坐半天了。”

四阿哥摁著三阿哥的肩膀讓他坐下,又把八阿哥安排在了主桌,這時候才開始上菜。

三阿哥端起酒杯說:“咱們今兒來是為四弟賀壽的,在座的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大家吃好喝好,來,咱們一起敬四弟一杯。”

這家夥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九阿哥頭一個不服,端著酒杯說:“四哥,彆的不說了,弟弟乾了你隨意。”

然後大家三三兩兩地來敬酒,這一輪敬完,四阿哥說:“都是自家人,彆的也不說了,都吃吧。”

瑩瑩立即用手指著一盤子拔絲蘋果吆喝:“阿瑪,我要這個。”

一桌子都是舅舅沒人和她搶,紮拉豐阿一邊用筷子給她分割拔絲蘋果一邊說:“見笑了,這就是個愛吃席的,兄妹倆一個模樣,看到大席就走不動。”

這桌是保按他們兄弟和十一阿哥一二阿哥他們,都跟著哈哈笑起來,都吃的不多,瑩瑩開始指使滿桌子的舅舅給自己夾菜剝蝦剔魚刺,比起這桌熱鬨的氛圍,隔壁那桌就隻能用如今的氣溫來形容:深秋的寒冷!

三阿哥率先發難:“八弟最近在家乾嗎?”

八阿哥說:“衙門事兒多,吏部畢竟是大衙門,一兩天不去就積壓一堆事兒,不像是三哥,三哥那裡很清閒。”

六阿哥就很不高興,我四哥過生日你們不說點吉祥話來得晚都算了,怎麼還較勁了!

六阿哥提筷子:“來,動筷子,趁熱吃。”

九阿哥真的甩開了膀子吃,滿桌就他放得開。

九阿哥吃完一抹嘴拉著十阿哥走了,有人開了頭,後面大家就陸續跟著告辭。

三阿哥說:“還沒吃完呢,你們這麼不給你們四哥面子!”

四阿哥的臉都是黑的,他是忍了又忍沒把老三和老八趕出去。

八阿哥看出四阿哥生氣了,就拉著保泰一起走,臨走的時候留下了豐厚的賀禮,把家裡的每個人都照顧到了。

這客人走的七七八八,三阿哥還在和隆科多喝酒,三阿哥也不是一點眼光都沒有,他看上佟家了,就拉和隆科多說:“舅舅,今兒去我們家喝,我有酒就是留著招待舅舅的。”

十四冷哼了一聲,六阿哥站起來:“來啊,給三哥和舅舅備車。”就是不想走也要送你們走!

十四看了,立即和六阿哥把三阿哥塞車裡送出門了。三阿哥走的時候對著隆科多還在越喝酒的時間,隆科多也看出四阿哥不耐煩了,主動告辭。

等門關上,四阿哥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對老三的厭惡達到了頂點,這些哥哥們都是些什麼人呐,上輩子究竟是做了多了缺德事和他們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