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 調策略(1 / 1)

晚上這家人告退之前,牧民家的女主人跟海棠說:“女王,獒每年的九月到十一月繁衍,一般一窩能生四到六隻小崽子。一隻獒能活十六年左右,也有活到二十多年的,隻是很少見。狼是在每年的三月四月繁衍,一般能活十年左右,也有活到十三年十五年的,也是很少見。它要是在三四月份不安靜了,那就是狼的習性,您放它來草原上。要是下半年不安靜,就要想著配種了。”

海棠謝了他們,令左右的人把這家牧民送出去了。

海棠摟著鹽寶的頭問:“寶啊,你想不想生小崽崽啊?”

紮拉豐阿就說:“您彆強求了,它就沒那心思。”

海棠就覺得奇怪,因為無論是狼還是獒,四歲都成熟了,也有繁衍的衝動了,怎麼鹽寶沒有,難道是還沒到成年?海棠就拍了拍懷裡的狗頭:“寶啊,你今兒出去睡好不好啊?萬一這附近有狼呢,你爹就是隻狼啊。”

“汪汪汪汪汪!”

“彆罵了彆罵了,好好好,不提了,以後不提了哈,睡覺吧。”

鹽寶把自己的狗窩拖來火塘邊放著,紮拉豐阿住在隔壁的帳篷裡,鹽寶看著紮拉豐阿沒動,而包嬤嬤和孫玫給海棠鋪床了,就使勁盯著紮拉豐阿。

“行行行,走還不行嗎?鹽寶真的成精了!”紮拉豐阿站起來和海棠告辭後出帳篷去了隔壁。

包嬤嬤問:“格格,要給鹽寶的娘幾隻羊嗎?就算是鹽寶來看一回母親沒空著手。鹽寶不懂事兒,咱們要把這禮數給做足了。”

海棠哈哈笑起來,覺得特彆可笑,動物之間哪有這些禮數。卻還是說:“好,就這樣。”

第二天走的時候,包嬤嬤給了牧民家兩張紙條。一張是賞賜他們家接待王府的一行人,另外一張是給予了正在哺乳的雪獒五十隻羊,算是鹽寶給它這位血緣上的母親的禮物。

包嬤嬤說:“上面有大印,你們拿好了,回頭去王府的牧場裡把這個給管事兒的,他們給你們羊。這東西丟了就沒用了。”

牧民一家謝過海棠,海棠帶著人接著巡視草原。她也接到了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信息,這哥兩聽說海棠沒回京城,打算在臘月十五啟程,在妹妹的王府裡過了新年,正月再去南疆,海棠算算日子,差還不多還有半個月他們才會啟程。

而此時經過二十多天的趕路,鄂倫岱和費揚古回到了京城,康熙聽說海棠沒回來有些意外,立即問:“是她的身體不能支撐長途奔波了嗎?”

鄂倫岱把禦醫的信拿出來:“奴才也不懂,有太醫的信給您。”

太醫在信上說海棠的身體如一個盛滿了水的水桶,可水桶壁板岌岌可危,目前趁著水桶壁板和水正處在平衡中,加固壁板是重要的,所以要以調理為上。

又把這些日子的脈案抄了一份隨信附上。康熙是懂中醫的,看完的評價是“虛不受補。”看來要強身健體為上,海棠每日早上練箭練槍,康熙覺得不夠養生,就打算寫信讓海棠練習八段錦,並且把自己的養生心得傳授

給女兒。康熙對自己的養生還是很得意的,最起碼他現在還是很健康的。

然後鄂倫岱又把海棠的幾封信拿出來,都是鼓鼓囊囊的。可見裡面的大事不一兩句話能說完的。

“這是針對藏地的,郡王的意思是先藏地再北疆,一定要讓策妄陷入絕望,他不絕望不瘋癲,很難露出破綻。”

“這是經略西北的信,她說已經看到一些成效了,具體如何,奴才也不知道,都在信裡,您看就行。”

康熙著急看海棠的信,就跟鄂倫岱和費揚古說:“既然回來了,就好好的休息一番,你們先回去,家裡老小都等著呢,畢竟在路上受凍了和幾日,也該好好的歇一歇。述職的事兒明日後日再說,朕要先看看班布拉的信,看完了才有話問你們。”

鄂倫岱和費揚古退下了,太子對身邊的太監抬了一下下巴,太監跟著鄂倫岱,在他和費揚古上馬前叫住了他:“鄂大爺,太子爺要見你,隨咱家來吧。”

這語調讓鄂倫岱很煩,但是鄂倫岱不想在回來的頭一天就鬨事兒,還是跟著去了。

太子此時陪著康熙看信,跟康熙說:“祖母和德妃娘娘一直等著妹妹呢,妹妹不回來的事兒派誰去說?”

康熙抬起頭,想了想說:“早有十一和十四這兩嘴快的說過了。不過你說的也對,該派個人去說一聲,勸勸他們,十一和十四隻會火上添油。”說完跟梁九功說:“讓你六爺來。”

梁九功出去讓人請六阿哥過來,太子想了又想,靠近康熙說:“妹妹那裡兵強馬壯,兒子雖然沒去過西北,也沒看過其他各地的八旗駐軍,從這幾次戰事來看,必然是勁旅精銳。”

康熙點頭,低頭看信:“你妹妹那裡要是沒一支精銳,隻怕西北不會如現在這麼平靜啊,西北的駐防八旗和彆的地方不一樣,朕去年看駐守在杭州的八旗,個個吃的膀大腰圓,跟老爺似的。這就是日常沒戰事帶來的。你妹妹常令費揚古帶大軍去剿滅草原上的馬匪和山中的土匪,隔三差五去商路上打擊當地的攔路搶劫的和設圈套的,這種算是每年磨刀,才讓這刀鋒利了些。不止是西北,關外靠著羅斯的駐防八旗不也是善戰嗎?還是那句話,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彆的地方的刀鋒利了一些太子並不放在心上,他就擔心妹妹的刀過於鋒利了。

他接著說:“妹妹是真的病了嗎?哦,兒子的意思是說,如果嚴重,就該讓四弟或者六弟接她回來。”

康熙本就是個人精,怎麼聽不懂他話中話呢。

康熙把信紙倒扣著放下,就問:“你心裡怎麼想的,跟阿瑪說一聲,這裡你我父子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說完看了一眼梁九功,梁九功趕緊領著人出去。

此時六阿哥小跑著來了,梁九功趕緊上前攔著六阿哥:“六爺,您等會再進去,皇上和太子讀信呢,好厚一封,一時半會讀不完。”

六阿哥喘著氣:早知道這樣就不跑這麼快了!

屋子裡面,太子表達了對海棠的關切,話題一轉重點是

防止藩王做大。

康熙聽著,整個人分成了兩半,一半是帝王的人格,對太子的警覺拍手叫好。一半是父親的人格,對兒子的冷酷感到渾身冰涼,讓他忍不住想起當年第一次征討噶爾丹的時候大病一場差點沒命,卻還要掙紮著回來給他交代後事。可是面對大病初愈形銷骨立的父親,做兒子的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冷心冷情到如此地步!怎麼不令親人感到痛徹心扉。

康熙甚至在這個時候還在想:太子會不會逼反他妹妹?

海棠的性格中自有她軟弱的一面,比如說她重情,不僅重視親情,還重視百姓。海棠沒把百姓當成螻蟻,也沒當成奴才,是個看到人家日子過的困難就會掉眼淚的人,這不是那些夫人小姐們掉完眼淚感動一番就完事兒了,她是會伸手幫人家的。她心目中自有一番家國大義也有一杆秤稱量民生百態。

這樣的人讓人感覺到溫暖。康熙縱然愛太子,但是對幾個特彆的孩子也很愛,他愛海棠和十三那種有溫度的靈魂,愛老四那較真的堅持,愛老六那暖乎乎信賴父母的態度,愛十四的聰明淘氣,甚至連老五那憨厚的性格他都愛。

難道這些骨血要在自己駕崩後被屠戮殆儘?

他此時在不斷反思自己的教育,教給太子處理國家大事和君臣關係,教給他如何懷柔籠絡人心,教給他很多為君之術卻沒教給他如何仁愛世人善待親人。

太子說完後,康熙想了想說:“你妹妹不會的,朕是了解她的,她是個用情至深的好孩子,孝順懂事兒。”

然而太子不這樣想,孩子孝順父母是應該的,可兄弟姐妹之間壓根沒孝順這一說。

康熙還在說:“你就該多了解你妹妹,回頭每次往西北送信,你也親筆寫信給你妹妹,你們是兄妹,你小時候很喜歡她,吃東西都想著她,朕記得你還把你喜歡的奶豆腐分她了,把玩具都送她了。你小時候還蓋過你妹妹小花狗被子,你嫌棄的不得了,你忘了嗎?”

太子看他的態度立即轉變了自己的應對策略:“是,那都是很多年前的的事兒了,說起來就跟上輩子一樣。”他還掉下了幾滴眼淚,一副回憶起往昔不勝唏噓的模樣,再不提妹妹和西北的形勢。

既然不能明著打壓,那就暗地裡架空吧!

太子說:“等會六弟來了,讓他去給德妃娘娘報信吧,祖母那裡兒子親自去,必然會哄的祖母不惦記妹妹。”

康熙滿意的笑了,他覺得往後不必再教給太子為君之道,太子在這方面已經出師了,該教給他如何和兄弟姐妹相處。

就問門口:“老六來了嗎?”

此時門口的太監叫梁九功和六阿哥:“六爺,梁爺爺,裡面主子爺問六爺來了嗎?”

梁九功趕緊站門口提高聲音說:“回皇上的話,六阿哥等候覲見。”

“讓他進來。”

六阿哥和梁九功進去,六阿哥剛請安禮畢,太子說:“梁九功,給六弟搬個座兒。”

六阿哥心裡頓叫不好,太子這麼客氣難不成妹妹出事了?畢竟太子可不會無緣無故對人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