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豬骨湯(1 / 1)

隨著一陣金光, 治療糖尿病的藥膳方子懸浮在藥膳商城裡。

上面用整齊的楷書寫道:

“茯苓人參豬骨湯:土茯苓40克,豬骨頭500克,千年人參10克, 雪山晶鹽2克。洗淨後清水浸泡, 大火煲開。每日一碗。如此,二十日可愈。”

果不其然, 每次的藥膳裡總會有些非常難尋的食材。千年人參是天價就算了,這雪山晶鹽她又上哪去尋?怕是得去邊關了。

宋墨玉看了眼藥膳下方的進度條,依然是10點兌換度兌換一份藥膳。之前她兌換完紀嫣需要的二十份藥膳後, 後面增長的兌換度她一直都攢著沒用。

到現在為止還有180點兌換度。可以先兌換出十八份的藥膳。等這十八份藥膳吃完,每日漲的兌換度又夠換新的了。

宋墨玉頓時喜笑顏開, 對藥藥說道:“本神醫明天就出診去。”

第二日擺完攤後, 宋飛鴻和陳司懸便坐車下村收豬去了。陳司懸走一步回頭一下,成功挨了宋飛鴻一眼刀:“你小子看什麼呢?”

不會真看上他們家墨玉了吧。

陳司懸歎口氣,無法解釋自己心裡的悲痛,隻能緊緊抱住懷裡的包裹。

包裹裡頭放著好幾個油紙包, 都是宋墨玉給他倆準備的吃食。接下來幾天他不在家, 隻能靠著這些吃食過活了!

宋墨玉則拿著一個食盒,敲了敲邵奶奶家的門。

她帶了半斤素菜,還有一些雞爪和幾個鹵蛋, 她們祖孫倆胃口小,這些應該夠吃三頓還有得剩。當然必不可少的就是那碗兌換出的“茯苓人參豬骨湯”。

“來了。”唐惠惠的聲音從屋裡響起。

宋墨玉在屋外等著, 心裡有些納悶。以往這個時候,邵奶奶都已經端了把椅子在門口曬太陽, 今兒怎麼還沒見著人影。

唐惠惠來開門時,自己的辮子還沒紮好,手裡還拿著一把木梳子。

“墨玉姐姐。”唐惠惠見是宋墨玉, 臉上閃過驚喜的神色,連忙把人往裡面請。她一邊走一邊飛快把頭發纏好,又問,“姐姐你怎麼來了?”

宋墨玉看她眼下有烏黑,順嘴問了句:“怎麼了?昨晚沒睡好?我來看看你和奶奶。”

唐惠惠搖搖頭:“是睡得有些晚。姐姐,奶奶在屋裡,你先坐,我去扶奶奶起來。”

宋墨玉覺出不對:“我跟你一塊去。”

唐惠惠有些慌亂,連忙道:“不,不用了。姐姐你坐著吧。”

奈何宋墨玉執意要跟著去,唐惠惠攔也攔不住。

唐家比宋家小上不少,統共就一個院子,三間房。邵奶奶的房間就在中堂進門左邊的那間。

宋墨玉剛踏進中堂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她頓時明白了唐惠惠攔著她的原因。

邵奶奶是個要面子的人,她模模糊糊聽到宋墨玉的聲音,連忙喊惠惠:“惠惠,惠惠,你給你墨玉姐姐倒水喝”

這聲音斷斷續續的,費了老人家不少力氣。

唐惠惠應了一聲,拉著宋墨玉讓她坐在椅子上等一會,又端了杯水過來,然後便自己進了屋。

宋墨玉終究沒有再進去。

她側耳聽去,房間傳來拖動聲,還有打開後門倒水的聲音。

宋墨玉猜也能猜到,邵奶奶定是昨天晚上起夜犯了病,頭暈眼花後摔倒了,惠惠照顧了她大半宿。邵奶奶腿腳不便沒法去茅廁,人有三急那些事定是在房間裡解決的。

不知過了多久,邵奶奶自己扶著牆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她臉上依然是慈愛的笑,卻坐得離宋墨玉有些遠,仿佛怕被人聞到身上難堪的味道。

“阿玉,今天怎麼來奶奶這了?吃過早飯沒有?惠惠早上煮了粥……”

“不忙。奶奶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我自個就是賣早飯的。”

宋墨玉忙把惠惠喊住,讓她不用忙碌,然後開門見山表達了來意。

唐惠惠深吸了一口氣,指著自己:“墨玉姐姐,我什麼都不會,我真的能去你那做工嗎?”

宋墨玉笑了笑:“我要你做的那些都不算難,你保準一學就會,我一直覺得你比阿衡聰明多了。”

當然在宋之衡本人面前,宋墨玉又是另一番說辭:“我一直覺得宋之衡是最聰明的小孩。”

果然沒有人不愛聽誇獎。唐惠惠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揚起笑意,眼裡仿佛有些水光。

邵奶奶也沒想到宋墨玉登門是為了這事來的。

宋墨玉要開飯館的事,早就廣為宣傳,幾乎半個雲鶴鎮都知道了。隻是這事說出去都新鮮,哪有當掌櫃的親自上門物色夥計的,不都是做工的眼巴巴求上門去嗎。

也正是這樣,邵奶奶心裡暖洋洋的,她哪裡不知道宋墨玉是照顧她們家。

分明外頭多少年輕能乾的年輕娘子們,哪裡犯得著找她家惠惠呢。

於是邵奶奶對著孫女說道:“你墨玉姐姐照顧你,肯教你做事,你一定要好好乾活。”邵奶奶頓了頓又對宋墨玉說:“阿玉,惠惠沒在飯館做過事,頭半個月不用工錢,做不好你就把她趕回來!不用給我面子。”

宋墨玉趕緊說:“那哪能啊,我招惠惠就是看中她吃得了苦又踏實。肯定是會和外頭招的娘子們一視同仁的。奶奶你放心,我這待遇差不了。”

沒想到唐惠惠果然如紀嫣所料,搖了搖頭:“墨玉姐姐,我不去。”

不是不能去,也不是不想去,就是三個字,我不去。

邵奶奶臉上的笑淡去,轉頭看著身後的孫女:“你姐姐上門來請你,你做什麼不去?跟我這老太婆待在一塊你就舒服了?”

唐惠惠站在她身旁,死活不鬆口:“奶奶,我就是不去。墨玉姐姐可以請到彆的娘子們,可是……”

“我不要你管。”邵奶奶有些生氣,“你日日守著我做什麼?哪裡都去不了。”

唐惠惠一臉倔強。不得不說,這一點祖孫倆實在很像。都是打定自己的主意就很難改變。

昨天晚上唐惠惠聽到這邊房間裡頭猛地有聲響,連忙跑過來。原是奶奶睡覺翻身掉下了床,奶奶的膝蓋骨摔得青紫,額頭直冒冷汗,卻還忍著疼說不要緊。

唐惠惠守了大半宿後,回到自己屋裡又哭了半個時辰。

一直在哭為什麼她這麼沒用。如果她能掙很多錢,爹爹就不用常年在外奔波。如果她能掙很多錢,就能請最好的大夫,買最好的吃食,把奶奶養得白白胖胖的。

可是要唐惠惠拋下奶奶出去做工,她是不願意的。誰知道她出去做活的時候,奶奶會不會出什麼事?

眼見祖孫倆都要吵起來了,宋墨玉連忙站起來:“其實!我今天是來出診的!”

“出診?”祖孫倆都糊塗了。

墨玉不是廚娘嗎?難不成又去跟萬大夫做了學徒。

宋墨玉開始瞎編,隻說自己在研製古方藥膳,這藥膳或許正好可以治邵奶奶的病。

宋墨玉的話並沒有說死,隻是說可能可以治好。

但唐惠惠莫名很相信她的話,頓時死死地盯著宋墨玉端出來的那碗豬骨湯:“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邵奶奶歎口氣:“阿玉,奶奶知道你是好心,記掛著我。奶奶這病抓了多少藥都好不了,哪裡是一碗肉湯能行的?你彆哄我了。”

她以為宋墨玉是找了個借口給她送吃食,並不願意宋墨玉破費。肉食太金貴,她們家那小菜地實在還不起這個人情。

宋墨玉笑眯眯地把湯遞過來:“奶奶,您就試試吧。這是我專程給您做的,要是您吃了以後好多了,惠惠才能安心跟我去做活啊。是不是惠惠?”

惠惠連忙跟著點頭。

這碗茯苓人參豬骨湯無論是食材還是火候都是一頂一地好。

宋墨玉又一直用碗罩著保溫,這會拿出來還熱乎著,香氣繚繞,叫沒吃早飯的祖孫倆都忍不住咽口水,甚至連肚子都響了幾聲。

要不說係統出品必屬精品呢。

唐惠惠接過豬骨湯,忍不住勸道:“奶奶,要不您就試試吧。墨玉姐姐都送過來了。說不定真的有用……”

邵奶奶不答應:“還給人家,豬骨湯多貴啊!”

唐惠惠心一橫:“奶奶!你若是吃了,我就去墨玉姐姐那做工!”

就算這碗豬骨湯不能治病又如何,能給奶奶補補身體也是好的。

宋墨玉見邵奶奶神情鬆動,連忙加了一把火:“是呀奶奶。您就吃了吧,就當我提前給惠惠預支工錢。”

宋墨玉和唐惠惠輪番勸,加之這碗豬骨湯實在香得沒道理,邵奶奶再也倔不下去。

唐惠惠一口一口地喂,沒一會邵奶奶就喝了半碗。

“奶奶,您怎麼又不喝了?”唐惠惠見奶奶撇過頭去不喝了,頓時有些著急。

奶奶握住她的手:“你墨玉姐姐的手藝實在好,這是你用工錢換的,你也喝。”

宋墨玉瞪大眼睛,喂喂,這好歹是藥膳,她也不知道沒這個病的人吃了會是什麼反應,連忙攔住邵奶奶的動作。

“惠惠,你吃這個。我給你們帶了菜來。”宋墨玉趕緊把食盒遞過去。

誰也沒想到那豬骨湯的效果實在驚人。原本邵奶奶渾身都不得勁,喝下一碗湯後,渾身都舒暢多了,連說話都有勁了。

這下唐惠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她當場就想給宋墨玉磕頭,好在宋墨玉眼疾手快把人拉住。

最後唐惠惠千恩萬謝把宋墨玉送出了家門,低頭道:“墨玉姐姐,你的湯這麼管用,我的工錢是不是不夠用?你放心,以後晚上我去你家裡幫你掃地洗衣,我什麼都會做。以工抵債。”

宋墨玉連忙擺手:“彆彆彆,夠用了。剛才在屋裡忘記和你說工錢的事了。一個月二錢銀子,包早飯和午飯。中午如果客人不多,你可以回來看一趟你奶奶。對了,工錢等你做熟了還會漲。畢竟咱們飯館肯定會越來越好。”

“這麼多?”唐惠惠有些吃驚,“墨玉姐姐,我真的從來沒做過。”

她現在每天在家裡做洗衣服、補衣服的活,一個月隻能掙二十文錢。二錢銀子她想都沒想過。

她爹一年到頭在外,一個月也就四錢銀子呢。

唐惠惠心裡止不住地激動,恨不得再給宋墨玉磕一個。世上怎麼會有墨玉姐姐這樣漂亮又溫柔的小娘子?唐惠惠已經徹底忘記了她以前去宋家時,“宋墨玉”不待見她的樣子。

人隻會記得美好的事情。

宋墨玉笑笑:“我知道你沒做過。你放心吧,今天我還要繼續去物色人選,等明天早上你到宋家好食去等我,我要給你們幾個做崗前培訓。還有這個藥湯要連吃二十天才能徹底治好你奶奶的病。以後你每天早上去我家找我,把湯給你奶奶拿回去。”

說完宋墨玉便急急忙忙走了。

廚房裡的事她不信任外人,所以廚房的小工她定了唐惠惠。

大堂裡點菜上菜的人,至少還要再招兩個。男女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聽話。

宋墨玉去宋家好食的路上,忽然聽到有人在聊天。

“你們聽說那件怪事了嗎?”

“什麼怪事?”

“福瑞大酒樓鬨鬼!”那人很是興奮,聲音根本壓不住。

其他人頓時來了興趣:“彆賣關子,快說說。”

那人說得繪聲繪色。

說是今早霧氣還沒散呢,就有人發現有兩個男人渾身都是血地倒在福瑞大酒樓的門前。

他們上身都沒穿衣裳,一個胸膛上寫著還我,一個胸膛上寫著命來。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活脫脫一個命案現場。

發現的那人嚇得大喊大叫拔腿就跑,立馬就把還在睡覺的官差喊了來。

官差一聽是命案,一個個跑得飛快,生怕頭上這頂官帽沒了。結果來了後發現那兩人還有活氣,原來他們身上的都是狗血和雞血。可是當官差盤問他們是誰乾的後,這倆人都大喊大叫說是鬼,倒吊著從屋簷上下來,扔他倆就像扔小雞仔。

“邪門吧!”那人得意地問。

其他人點頭:“我說今天路過大酒樓怎麼沒見開門呢,原來是出了這檔子事。”

福瑞大酒樓?那不是霍大師那個酒樓嗎?因著在接風宴上共事還共同受了賞,宋墨玉連帶著對福瑞大酒樓的印象也很好。

聞言宋墨玉心裡頓時嘀咕了一下。

雲鶴鎮這般不太平嗎?她撿漏的鋪子鬨過鬼,現在這個大酒樓也鬨鬼。她要不要去祥雲寺拜拜。

算了我才不去。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我隻拜財神。宋墨玉心裡再次朝財神爺禱告一番自己的忠心不二後,大跨步朝著她的小飯館走去。

小飯館門口張貼了招工的紅紙,寫明白了待遇面談。

她到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等在那。

宋墨玉選人也沒有什麼門道。樣貌要周正,身形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性格要外向些,腦子靈活,不能客人問一句,半天都答不上來。當然手腳也得勤快,她給的待遇並不差,她可不想花了銀子請回來幾個大爺。

如果能略識得幾個字是最好的,當然這點她並不強求。

宋墨玉選了又選,最後留下了一男兩女。

男的叫夏俞,家裡是柳樹村的,家裡祖祖輩輩都是實打實的農戶,剛進鎮上找工。比她高一個頭,年紀比她大個兩歲,不管宋墨玉說什麼,夏俞都答應得好好的。

宋墨玉留下他,正好讓他住在內院,晚上可以在這守店。

兩個娘子的家都是鎮上的。一個約莫二十五歲,一個約莫二十歲。

前者叫範香蘭,有一把好力氣,說話很和善,丈夫就是鎮上的更夫。前幾年她為了在家帶孩子,一直沒出來做事,如今孩子大了,她便琢磨著出來掙點錢補貼家用。

後者叫羅芷,長得很周正,雖然今年已然二十歲卻一直沒有成婚,正是鎮上人口中的“老姑娘”。宋墨玉擺攤的時候,也聽過幾回對於這姑娘的議論。

父母為此跟她不知道吵鬨多少次,哥嫂也齊心勸她,但她一點都不把流言蜚語放在心上,仿佛跟她沒關係似的。

宋墨玉就喜歡這姑娘身上那種淡然的勁。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姑娘讀過書識過字。

羅芷當場就幫宋墨玉在紙上登記好錄用的這幾個人的名姓,來處。

宋墨玉對於她的工作態度非常滿意。

夏俞沒想到剛進鎮上兩天就找到了工做,朝宋墨玉知會一聲後就朝碼頭跑去。他有個表哥在碼頭做工,他這兩天一直跟表哥住在一塊,現在得趕緊去告訴表哥一聲。

範香蘭聽說明天就開始上工做什麼崗前培訓,便說今天要先回去把家裡的事交待好,也急忙走了。

宋墨玉鎖門的時候發現羅芷還待在外面。

“你還沒走?”

羅芷朝她點了點頭:“不想回家。”她沒多做解釋,隻這麼輕飄飄地說道。

好叛逆,我好喜歡。宋墨玉越看羅芷越順眼,大手一揮:“既然這樣,那你跟我去趟製衣局吧。我給你們裁了衣裳,正好取回來。”

羅芷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掌櫃,您還給我們做衣裳?”

宋墨玉邊走邊說:“我比你年紀小,你叫我掌櫃沒什麼,您就不必了。我也不叫你姐,就叫你羅芷吧,你我以後平輩相稱。我做的衣裳叫店服,上頭繡了我們的店名。款式不分男女,一人兩套還能換洗。你想想,回頭客人瞧見我們飯館的人都穿一樣的衣裳,是不是就對我們印象更深刻了?而且穿得差不多,也會讓客人覺得我們有規矩。”

羅芷想了想點點頭,由衷地說:“你說得對。”

宋墨玉問:“鎮上很多人都聽說過你,你出來做工不怕嗎?”

羅芷很快就明白宋墨玉問的是什麼。父母操心她的婚事從十六歲操心到如今。鎮上但凡是個適齡未婚娶的男子,幾乎都從媒婆那聽說過她的名字。可不就是鎮上很多人都聽說過她了。

羅芷笑了笑:“掌櫃,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您是不是想說怕他們說閒話,說我不是人,忤逆父母,瘋瘋癲癲的,現在還好意思出來拋頭露面做工。他們說便說吧,我自己養活自己沒什麼丟人的。您管我兩頓飯,到時候工錢我能攢下來不少。”

宋墨玉定定地看著她,忍不住說道:“你不會也是穿越來的吧?”

這思想覺悟,簡直太像她的老鄉了!

要知道宋墨玉在那個時代二十多歲還沒找男朋友,她那群親戚就開始嚼舌根子了,明裡暗裡說她要絕了宋家的後,是大逆不道,宋家列祖列宗都要氣活了。

宋墨玉也沒慣著他們,以前逢年過節還給他們問聲好,送個節禮發個紅包,後來乾脆直接全拉黑了。酒樓是她的,宋家的全部家產都是她的,生活也是她自己過的,犯不著聽不相乾的人來指手畫腳。

“什麼?”羅芷臉上渾然都是茫然,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詞,“穿什麼?”

宋墨玉笑笑:“沒什麼。或許有一個地方,那裡的小娘子們和你都是一個想法。不想嫁人就不嫁,不在乎彆人的想法,隻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了。”

羅芷從來沒這麼想過,她其實有時候也會自我懷疑,她是一個不容於世的人,她急忙問道:“宋掌櫃,真有那麼一個地方嗎?”

宋墨玉走進製衣局前說道:“隻要你信,就有。”

羅芷愣了半晌,忽然鬆了口氣。她的腳步跟著比她小幾歲的宋墨玉,莫名輕快起來。

宋家好食臨開業的前一天,宋飛鴻和陳司懸趕了回來。卸貨、殺豬一起嗬成。

所有的食材都已經備好。

這也是宋墨玉出攤的最後一天,飯館開張的前一天。宋墨玉找如意坊定了一批手指長的小竹片,上面用墨色的字寫著“宋”字。凡是今天來攤上買吃食的客人,她都發了這個小竹片。

“是是是,明天營業了!”宋墨玉笑盈盈地說道。

“對對對,明天隻要拿著這個竹片去我的小飯館吃飯,付賬的時候都能減一文錢!”

“以後就是早上到下午都營業了,不單隻賣早飯了。”

宋墨玉一一回答著大家夥的問題。

雲起書院的山腳下許多熟客都圍著她,極力捧場。宋之衡也帶著他認識的一群小學子們圍在一邊。這裡頭正有之前經常來這買吃食的小學子陶溯。兩人儼然已經處成了好哥們,絲毫不顧及彼此的口水,你吃一口雞爪我吃一口鴨爪。

遠處的台階上,李修文避不可避地看著這讓他眼疼的畫面。

宋墨玉說三天要一次債,每次都不落下,必然會派宋之衡去。給不出銀子就搬東西。他的書房本來滿滿當當,現在儼然都搬空了,隻剩一張桌子四堵牆。

李修文現在看到宋墨玉恨不得把她活吃了,可想到宋墨玉如此得那宴席上貴人的青眼,他又不敢輕舉妄動。

他暗暗對自己道,再忍忍吧,再過兩天桂花榜就要放了……到時候宋墨玉有反過來巴結他的時候,說不定連那秀水街的飯館都會拱手送上門來討好他。

狀元娘子的身份,誰不想要?

李修文一甩袖子,冷哼一聲走了。

陶溯眼睛尖,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早就了解了鐵哥們有多討厭李修文。他拉了拉宋之衡的袖子:“阿衡,欠你家銀子的那個家夥剛才看了這邊好久。”

宋之衡抹了抹嘴上的油星子,冷冷地看著李修文遠去的背影:“他還欠我家五兩銀子,明天我就上他家討去。”

陶溯道:“明天還上學呢,而且明晌午我們還得去咱姐姐的飯館!”

“什麼咱姐姐,那是我姐姐。”宋之衡站直身體。

陶溯連忙把包裡的糕點拿出來:“咱倆誰跟誰呀,你姐就是我姐。快吃吧,我特意給你帶的,是蓮花齋的招牌。”

“嗯,那行吧!”宋之衡狠狠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