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輕舟深深吸了一口氣, 霍瑾瑜是什麼品性脾氣,他很清楚。
霸道、□□、專橫、想一出是一出,行事作風三個字彙總——
爺高興。
對上這位大少爺, 反抗其實是一種非常不明智的選擇,所以都不需要過多的權衡利弊, 江輕舟已經閉上雙眼。
隻當頭頂那顆頭不是他的, 任霍瑾瑜自己折騰去吧。
就是……
有點不太能適應這種彆扭的睡覺姿勢,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按著腦袋抱著睡覺,離霍瑾瑜胸膛太靠近了, 近到他都可以聽到一陣“撲通”“撲通”——
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那是霍瑾瑜的心跳聲。
江輕舟側耳傾聽了一會,忽然覺得霍瑾瑜除了脾氣陰晴不定, 腦回路異於常人, 其他的好像和他也沒什麼不同, 都一樣是人, 會呼吸、會心跳, 體溫是溫熱的。
尤其是輕摸輕順逗留在他腦袋上的那隻手, 感覺又寬大又溫暖,給人一種沉穩安心, 很靠譜的感覺。
這邊, 江輕舟剛剛給某人貼上了一張“靠譜”的標簽。
偏偏,某人一點也不懂得珍惜,隻靠譜不過一秒。
“小江……你身上怎麼香噴噴的?”
頭頂冷不防響起霍瑾瑜那明顯帶著詫異、稀奇, 拖著長調的話音, 沒等江輕舟做出相應的反應喝回答, 他的脖頸已經多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這裡聞一聞,那裡嗅一嗅, 像極了一隻人形二哈。
大概是由於今天晚上江輕舟的高度配合,禮尚往來,大少爺難得學會尊重人,在討要下一步“福利”之前,還知道先問一下當事人的意願。
“可以‘啃’兩口嘗嘗味嗎?”
大少爺開口,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江輕舟:“……”
還沒有從上一句“香噴噴”中走出來,又迎來一句更加匪夷所思的“啃一口”。
聽聽!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盤菜呢——不不不,可能他連盤菜都算不上。
結合上下文,再聯係霍瑾瑜剛才的舉動,江輕舟隻覺得特彆心累,霍瑾瑜到底是怎麼張口說出那些話的,都不需要過腦子嗎?
“我不是骨頭,你也不是狗。”
咬牙低聲說完這一句,江輕舟直接了當給搭在他肩上的腦袋推開,抱了一個枕頭。
“房間留給你,我去客廳睡。”
惹不起,他躲就是了。
結果剛坐起身,屁股都沒有離開床,後背伸過來一條手臂又給江輕舟攔腰一箍,給他拖了回去。
是真的拖,拖拽的那種。
“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剛才還想啃……”江輕舟幽幽道,“你說你不吃人誰信啊,我不想晚上死的不明不白。”
“……”霍瑾瑜詞窮幾秒,反向指責不要太順溜,“要不是你身上太香,老子也不會被你衝昏了頭。”
大少爺狠起來,連他自己都罵。
“……香?”江輕舟低頭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好像是聞到一點點淡淡的香味,“你是指沐浴露的香味嗎?”
他帶過來京都的那套洗浴用品都是江伯母給準備的,普普通通的大眾品牌沐浴露,用了很多年這個牌子,一直都沒有換過。
“我再去用水衝一衝。”
爭取把沐浴露的那點殘留香味衝的乾乾淨淨,保證讓霍瑾瑜的狗鼻子再聞不到一點味。
“彆動!吵我睡覺。”
“到底是誰吵誰,睡個覺都不安生。”
上面那句心裡話,江輕舟並沒有機會爆懟出口,因為他已經又被霍瑾瑜按回床上躺下,姿勢和剛才一樣。
哦……也不能說一模一樣,霍瑾瑜的手從腦袋挪到他腰上,緊緊環著。
他試著掙動了下,不動還好,稍微動一下,霍瑾瑜就會收緊手臂的力道,把他箍的更緊,勒的他喘氣都有點困難。
江輕舟啟張唇,吐字艱難道:“……這樣緊緊箍著我,你自己能睡著嗎?”
“為什麼不能?”霍瑾瑜隨手抽過旁邊輕薄的蠶絲被,給蓋在身上,似乎還非常滿意的拍了拍,“抱著剛剛好的人形抱枕。”
從毛茸茸又變成了人形抱枕,江輕舟簡直是欲哭都無淚。
又試了好幾次,江輕舟發現一個規律,隻要他不肖想著往他自己那半張床上爬,也不亂動,環在他腰間的那條手臂會鬆很多。
相反如果他露出一點想和霍瑾瑜分道揚驃,各睡一側的念頭,保證下一秒能給他收緊到零距離。
一來二回,如此幾次反複下來,江輕舟也徹底死了心,歇了再折騰的心思。
眼睛一閉,睡覺。
江輕舟原以為他會心煩意亂睡不著,沒想到聽著霍瑾瑜近在耳畔的心跳聲,聽著聽著——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鬨鈴聲響。
伸手就要去夠手機,沒想要剛動了一下,纏繞在他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
“鬨鈴響了,我去關一——”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被霍瑾瑜一個翻身壓下來,壓的他一聲悶哼,臉深深埋進枕頭幾。
半晌,才一聲嗆咳出聲。
……好……重……
江輕舟沒想到,霍瑾瑜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會這麼重,宛若一座大山。
在沒有任何心裡準備,猝不及防之下真的能壓的人眼前一黑。
“——霍瑾瑜,天亮了,我要起來……霍瑾瑜……天亮了喂……”
沒辦法,江輕舟隻能用喊的,試圖給霍瑾瑜叫醒。
辦法用對了,人是叫醒了,但——
“再吵老子一句,關小黑屋去。”
霍瑾瑜暴躁吼完這句,眨眼的功夫又閉上眼睛,繼續睡他的回籠覺。
江輕舟:“……”就知道拿小黑屋壓他。
呃……?關不關什麼先放一放,好歹先挪一下,你下邊壓一個活生生的人自己都沒有感覺嗎?
你睡覺就不會覺得硌得慌嗎?江輕舟真的要給霍瑾瑜這奇葩睡相氣到吐血。
晚上睡覺,要人形抱枕。
早上醒來,直接給人形抱枕先來一招泰山壓頂,然後又上一記小黑屋警告。
早晚……有一天……他也要霍瑾瑜嘗嘗這種被人泰山壓頂,壓趴在身下動彈不得的滋味。
算了,江輕舟一秒頹廢。
還是先想想怎麼把山移走,再給壓下去,他要翻白眼了。
靠人不如靠己,江輕舟醞釀了一會,想要努力給他背上睡的毫無知覺的“大山”移開。
到底是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一鼓作氣還是能移開——
……
江輕舟抓著床單,憤憤了捶把床,故意的吧!霍瑾瑜一定是故意的,每次在他即將要成功的時候,又會翻個身把他壓住。
而且可能因為他一大清早的劇.烈.運.動,發生了一件比較令人尷尬的晨間連鎖反應。
磨蹭來,磨蹭去,他好像給霍瑾瑜磨蹭……
頓時僵直了身子,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再動了。
最後,還是手機鬨鈴鍥而不舍的工作聲給霍瑾瑜吵醒了,他睜開眼吼了句,嗓音比剛才還要暴躁。
“都說了彆過來吵老子——”
江輕舟趕緊道:“能往旁邊挪一挪嗎?你……壓死我了。”
霍瑾瑜低頭,後知後覺才他發現身下還有個人。
呆了兩秒,一骨碌爬起來,終於逃出生天,江輕舟幾乎是用滾地滾下床,一溜煙躲到衛生間去了。
又呆了兩秒,霍瑾瑜才發現自身某處的變化,擰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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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日之後,江輕舟就開始有意無意躲避霍瑾瑜,也不是那種很刻意躲避,一周七天,除了在學校裡沒辦法躲開。
每到雙休日,江輕舟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借口,從而漸漸減少和霍瑾瑜見面的次數。
就連霍瑾瑜邀請他幾次去霍家大院,江輕舟都以要學習和補課的萬能油理由給拒絕了。
起初,霍瑾瑜並沒有發現這裡面的貓膩,隻當江輕舟是真的在用功學習。
後來,又是一個周末日,擇日不如撞日,霍瑾瑜心血來潮想去找江輕舟看電影。
又想著上一次,是江輕舟請他看電影,這一次肯定輪到他請了。
心動不去行動,霍瑾瑜立馬給江輕舟打了電話。不巧,手機那頭一直沒人接。
電話打不通,霍瑾瑜直接讓海盛軍驅車把他送到了裕華園。
星期天,家裡隻有江月紅在,她看著找上門的霍瑾瑜,連忙將人請進了屋子裡,順口問了句:“過來找舟舟?”
霍瑾瑜道:“請他去看電影,他人呢?”
江月紅回道:“舟舟去圖書館了。”
“哪個圖書館?”
“京大的圖書館,舟舟這個月,一到周末都會和同學約著一起圖書館。”
一問一答,霍瑾瑜聽到江月紅那句“一到周末都會和同學一起約著去圖書館”,那張俊臉一下沉了下去。
跑京大逮人去了。
霍瑾瑜趕到京大圖書館。
彼時,江輕舟正在和同學,這個同學也不是彆人,正是蔡鳴輝。
兩個有說有笑,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麼,說到高興處,蔡鳴輝忽然伸手搭在江大伯肩膀上。
看到這一幕,霍瑾瑜隻覺得異常刺眼,蹭一下隻感覺腦海中有一股無名怒火在熊熊燃燒,一個箭步衝過去捏住那隻手的主人。
“——那就這麼說定了,翻譯完這份原文稿,我們就嗷……”
聲音半道戛然而止,蔡鳴輝疼著嚎了一嗓子:“那個王八蛋敢……”
聲音再一次戛然而止,蔡鳴輝定睛一看那個扒拉他的王八蛋,不看不得了,這一看嚇得差點沒心臟驟停。
“……霍、霍、少?!”
蔡鳴輝結巴的人都傻了,霍少這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他了。
“你膽子不小!!?我的人,你也敢約!?”
霍瑾瑜吐字含冰,一雙桃花眼寒芒畢露,給蔡鳴輝凍的直打哆嗦,隱約明悟了什麼,好像……那個不長眼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他自己。
“我和蔡鳴輝隻是在探討學習上的問題,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江輕舟趕緊解釋了句,生怕牽連無辜,隨後趕緊遞給蔡鳴輝一個眼色,讓他趕緊撤。
“哼——!叫的可真親熱。”
大少爺抓重點永遠在線。
江輕舟:“……”霍瑾瑜今天是吃了槍子出門的嗎?
剛接受到江輕舟眼神示意,準備火速撤離的蔡鳴輝,是他的錯覺嗎?
霍少剛才那話,怎麼聽起來酸裡酸氣的。
“當心著我的面你都敢和他眉目傳情?!江輕舟,你當我是空氣?還是當我死了?”
江輕舟:“ 。。。”眉目傳情又是什麼鬼?他給蔡鳴輝遞了一個眼神,怎麼到霍瑾瑜就成眉目傳情了。
又什麼空氣,又什麼死了……都什麼跟什麼啊?
儘說些人聽不懂的。
蔡鳴輝:“……”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剛才腦海中閃過那個念頭,他還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現在一看,哪裡是錯覺。
霍少這副表情儼是那種“正宮”過來抓“小三”架勢,很不幸,他就是那個小三。
一個倒黴透頂無辜撞槍子上的小三。
蒼天可鑒!日月可表!
他和江輕舟沒什麼啊,同學之間,約著一起來圖出館看看書,聊聊天。
簡直飛來橫禍。
他要哭了……
江輕舟微微蹙眉,他看霍瑾瑜此時的表情也覺得不對味,怎麼說呢……就、很……
很像,被什麼人劈腿了一樣的那種……氣急敗壞?
一個激靈,江輕舟被自己腦補的的劇情,嚇了一跳。
搖搖頭,甩掉那些荒唐的胡思亂想,他朝霍瑾瑜刻意壓了壓嗓音,輕聲緩緩道:“你能不能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說話。”
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已經有很多同學探頭探腦往這邊看,但可能是礙於霍瑾瑜的身份,所以都隻是遠遠的觀望情況,並沒有一股腦圍上來。
頓了頓,江輕舟又委婉道:“你這樣,影響不——”
那個“好”沒有了下文。
霍瑾瑜給江輕舟手腕拽住,直接扯出了圖書館,江輕舟下意識將眉頭蹙的更緊,他的手腕被霍瑾瑜扯的生疼
“你能不能走慢點。”
“我手有點疼。”
並沒有換來霍瑾瑜為他一步停留,江輕舟隱隱察覺霍瑾瑜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但具體是因為什麼生氣。
冥思苦想片刻,直到被霍瑾瑜扯上車,他都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來。
想開口問,瞥見霍瑾瑜那陰沉冷煞的神色,江輕舟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的霍瑾瑜不可溝通,稍有不慎,會有“易燃易爆”的風險。
傷人不傷已的那種。
江輕舟決定暫時保持緘默。
坐在駕駛座上,海盛軍眼瞅著氣氛不對,不由屏息,用故作正常的語氣說了句:“小四爺,你和江少爺現在是去京都國際影城對嗎?”
霍瑾瑜沉聲:“回霍家大院。”
咯噔一聲,大事不妙。
海盛軍從後視鏡默默看了眼,霍瑾瑜睥睨一眼過去,海盛軍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專心開車,不過耳朵卻是支棱了起來。
霍瑾瑜聲控將車內後排和前排的單向透視玻璃門閉合。
海盛軍:“……”小四爺這是斷絕他想要偷聽、偷看的可能性。
琢磨著小四爺和江少爺兩人之間的情況不太對,他這邊現在也弄不清是什麼個情況,海盛軍沒有多作猶豫,從兜裡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出去。
看著自車頂緩緩降下來的一面玻璃門,嚴絲合縫抵到下面的手工地毯上,江輕舟莫名感覺到了一股壓力,艱難吞咽了一口口水。
車子已經行駛出一段距離,但霍瑾瑜上車後除了說出剛才要去哪裡,然後一言未發。
無影無形的壓力,江輕舟心裡也是一陣七上八下,他想解釋可是又不知道要解釋什麼,感覺說什麼都不對。
數次張口,糾糾結結,導致都到了霍家大院他連一個字都沒說。
霍瑾瑜又給他扯下了車。
“我自己會走。”
終於,江輕舟說了一句。
霍瑾瑜沒理睬他,徑直扯著他,穿林過溪又過橋,最後跨過一條長長的中式走廊,最後來到一座古香古色的屋子前。
他被霍瑾瑜推了進去。
隨後,他聽到門鎖落扣的聲音,以及一句隔著一扇門,江輕舟都能清晰感受到那壓抑在聲線之下的滂湃火氣。
“——你在裡面好好反省。”
他這是……被關小黑屋了嗎?
江輕舟狠狠皺眉。
他要……反省什麼?給句準話很難嗎?
難道就因為他今天和蔡鳴輝在圖書館,多……說了幾句話?
不可能的吧,平時在班裡他和蔡鳴輝也沒少說話,霍瑾瑜那時候也都沒這麼大反應啊。
難道是這一個月他躲霍瑾瑜,讓他不高興了……
江輕舟漫步目的猜測著,想著他被關小黑屋的各種可能性。
想著想著,門外陡然響起一聲令他十分耳熟的大嗓門。
“——霍瑾瑜!你在胡鬨什麼?!”
“趕緊給小江放出來!”
霍家祠堂門外,霍老爺子急步匆匆趕到,他指著人事不乾一件的小兒子,怒目圓瞪,怒氣衝衝。
霍瑾瑜回了句:“爸,你彆管我。”
霍老爺子怒氣不減,暴聲吼道,給前院樹下幾隻麻雀都震地撲棱撲棱翅膀飛走了。
“老子再不管你,你就要上天了。”
“法治社會,你給人家關起來,你是怎麼想的?啊!你當現在還是封建社會,你當你自己是太子爺,可以要關誰就關誰,你哪裡來的那麼大臉。”
霍老爺子句句犀利,氣的吹胡子瞪眼,連帶頭上本就不太茂盛的銀發都根根起立。
霍瑾瑜道:“他是我的人,我想怎麼關就怎麼關。”
“狗屁不通!人家小江一個好好孩子,怎麼就成你的人了。”
霍老爺子被快小兒子氣背氣過去,都想擰開小兒子的頭蓋骨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彆人家的兒子談個戀愛追個老婆那是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怎麼到了他家小兒子這裡……
直接給人關起來。
這操作,霍老老祖宗看了都要說一聲——
絕!
絕到家了。
“他當初選擇跟我,那就是我的人。”霍瑾瑜面無表情道,“爸,我的事,你彆管。”
霍老爺子準備明天就去配一副鐵拐杖,以後說不定還能用的著,要不然感覺總有一天自己能被小兒子活活氣死。
還好,今天這件事情他沒有告訴老伴,要是讓老伴知道小兒子給小江關進了祠堂,肯定又要被氣到心肝脾肺腎都晃悠。
吃不好,睡不香。
“老子最後再問你一句,小江你放不放?”
“不放。”兩個字,霍瑾瑜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不放是吧!”霍老爺子大手一揮,既然好言好語說不通,那也沒有必要再和這個臭小子客氣。
朝他身後的一群黑衣保鏢吩咐道:“給老子將這個臭小子綁起來。”
瞬間,十幾二十多個黑衣壯漢,將霍瑾瑜團團圍住。
屋裡面。
江輕舟隻聽到外面一陣叮鈴哐當地響聲,大概過了有十幾分鐘,江輕舟聽到外面的門鎖被轉動發出“哢嚓”一聲,擰開的聲音。
兩扇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霍老爺子一個跨步進入,抓著江輕舟的手來來回回地打量,發現江輕舟沒受什麼傷後,才放心舒了口氣。
慈祥道:“好孩子,沒事了。今天這事是霍瑾瑜那個臭小子做的不對,我剛才已經收拾了那個臭小子一頓。”
霍老爺子轉頭對著霍瑾瑜又變了一副臉色,半點沒了剛才對江輕舟的那副慈祥笑臉。
“你不是要關人嘛,從今天起,一直到年底,你就待在祠堂裡面對著霍家列祖列宗,好好反省!乾的這是什麼缺德事。”
風水輪流轉,眨眼睛被關小黑屋的人就換了一個。
江輕舟望了一眼被用某種特殊繩索束縛住了雙手和雙腳,但依然滿身煞氣外露,面色陰沉至極的霍瑾瑜,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想到,霍家還是能有人能製住霍瑾瑜,就是這個方法,感覺太粗暴。
“伯父,霍瑾瑜他沒對我做什麼,這裡面肯定有誤會,先把人放了好不好?”
江輕舟試著求情,他被關小黑屋半個小時都不到,反過來霍瑾瑜卻要被關到年底。
這個懲罰,好像嚴厲了些。
“小江,伯父知道你是一個乖巧懂事、知書達禮的好孩子。但今天這個事,誰對誰錯,伯父心裡清楚,你就彆為這個臭小子求情了。”
“他今天敢把你關起來,明天就敢對你動手。”
“不會。”江輕舟肯定道,一字一字道,“他、不、會。”
“小江,你認識這臭小子才幾天的功夫,他從小到大乾的混賬事,老子都記不清了。”
霍老爺子拍了拍江輕舟的手,把他拉了出去,他剛出來,換霍瑾瑜被兩個黑衣壯漢架了進去。
江輕舟:“……”莫名有點想笑是怎麼回事?
眼看門要被人從外面關上。
江輕舟遲疑道:“伯父……我想和霍瑾瑜說兩句話,可以嗎?”
“我想我們之間有點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