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番外重來9(1 / 1)

惹東宮 小禾喵 19886 字 6個月前

宮裡的聖旨來得比預想中晚一些,因為傳旨之人,是長公主,她親自來了。

陸訓庭沒料到姑母會因為這件事現身鶩岡。

而其他人,皆是驚訝不已,心懷忐忑,隻以為長公主不滿太子另擇他人,跑來震懾?

誰知,陸瓊蘊不是為了給自己女兒撐腰而來。

她不僅不反對這門親事,還對此樂見其成,說要見見曲凝兮。

長公主親自來鶩岡傳旨,還是賜婚聖旨,周家上下無不戰戰兢兢。

見她露面後,與太子一般平易近人,面帶笑容,對曲凝兮一見如故,拉著她的小手不放。

這如同鄰家夫人來見小輩一般的舉止,把周家人都給看迷糊了,受寵若驚!

曲凝兮是走了什麼運道?

陸瓊蘊並未多做解釋,她重生後,手邊有太多事情要處理。

待她忙完大事,護住陸家人和腹中胎兒,一切安定後,就專心養育孩子。

歲安郡主,歲歲平安,這是她前世莫大的遺憾,今生她牢牢守住了一切。

陸瓊蘊有女萬事足,偶爾也有留意鶩岡曲凝兮的消息。

不過她並未貿然乾預旁人的命運,她不清楚,這一世這個孩子是否還會與訓庭走到一起。

前面那麼多年兩人無交集,結果這次,他們還是遇上了彼此。

可見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明明時局早已天翻地覆,太多人因為天慶帝的駕崩而被改變命運。

但有些緣分,似乎早已綁定三生。

陸瓊蘊重生在剛懷孕之初,這時候的曲莫琪在後宮尚未完全得寵。

上輩子,是在她失去孩子與娘家人之後,沉溺痛苦中,天慶帝開始逐漸寵幸其他人,大概是那段時間,曲莫琪懷了二皇子。

如今自然是什麼都來不及發生,天慶帝沒有其他子嗣,曲家無從封侯。

曲家祖籍就在鶩岡,與尚京相隔千裡。

但晚瑜這個孩子,還是悄然生長成她前世的模樣。

陸瓊蘊瞅著她烏黑的眼眸,清楚她心思純善,這會兒樂得助一臂之力。

促成這段姻緣。

曲凝兮被挽著手在亭子裡落座,便聽這位貌美的長公主輕聲詢問:“你願意做我乾女兒麼?”

雖說人不必介懷虛名,但有時候虛名可以免去諸多麻煩。

“什麼?”曲凝兮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望著長公主。

長公主很年輕,這些年養尊處優,心緒開懷,笑起來還跟姑娘一樣。

陸瓊蘊笑意和熙,仿佛相識已久,道:“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訓庭的眼光,讚成這門親事。”

陸瓊蘊沒說,前世,晚瑜就一直喊她母親。

若兩個孩子沒遇上,她管不了那麼多,但既然緣分到了,訓庭自己開口要娶,她豈能袖手旁觀。

曲家出身太低,她正好可以幫一把。

曲凝兮覺得這

個提議太過突然了,這才得知,原本宮裡陛下不肯輕易賜婚,畢竟都沒見著人呢。

是長公主出面說服,並帶著聖旨來到鶩岡,才讓事情這樣順利。

她頗有些慌張,在她看來,無緣由的好意來得太快太多,叫人無所適從。

長公主為什麼待她這樣好?

陸瓊蘊並未催促,隻讓慢慢考慮,她會在鶩岡逗留一段時日。

順道,她還去信把歲安給召了過來。

這些年帶著女兒時不時出門遊曆,簡車出行,逍遙自在,倒是把閨女養得心都野了。

心野了,她不認為是壞事。

總歸她們不再是什麼皇後公主,無需被禮教規矩束縛太多,身後有一群親人的愛護支撐,不妨活得恣意一些。

難能可貴的人生,陸瓊蘊一切看開。

知道兄長有意讓歲安成為太子妃,她並未挑明態度,也沒有早早反對。

不過心裡清楚,兩個孩子怕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歲安在外玩慣了,哪還會窩在宮裡呢。

如今各自歸位,正好不過。

沒幾日,歲安郡主就乖乖過來了。

陸瓊蘊在她身邊安插了不少高手護衛,才放心讓女兒出門四下遊玩。

這會兒,她自己還給帶了個俠士回來。

少年俠士,與歲安郡主同進同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定然是江湖兒女,兩情相悅了。

曲轅成和周至博不由恍然大悟,難怪長公主要收晚瑜做義女,定是因為郡主不肯做太子妃,這才幫忙抬身份,補償太子殿下。

他們都覺得自己揣摩出了真相。

曲凝兮這個當事人,卻不是那樣想。

她是頭一回見長公主,不知為何,這位長輩似乎非常了解她。

言行間不止是親切,而是……熟稔。

莫非這就是一見如故?

歲安郡主被教導得很好,明媚大方,性子爽利。

她今年十六,比陸訓庭還大一歲,這會兒帶著意中人見了娘親,準備帶回尚京。

估摸著年底好事將近。

長公主都不反對,陛下等人也隻能祝福了。

陸瓊蘊逗留了些時日,曲凝兮思前想後,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在諸多長輩的見證下,認了義母。

有了這層關係,來日去尚京也不算舉目無親,不怕陸訓庭毀約?

而且……她突然有了個姐姐。

曲凝兮是家中長女,與她年歲相近的就是周宛沁,她們的關係並不融洽。

幾乎都是周家五姑娘單方面的挑釁找茬,她對她有許多不滿。

算起來,曲凝兮沒有姐妹,至少她沒有體會過。

歲安郡主心緒開闊,得知娘親要收義女,高興得很,隔日就拉著曲凝兮出門。

讓她帶著在鶩岡四處遊玩。

開朗愛笑的性子,自然是極好相處的,還非常照顧

曲凝兮。

歲安說她沒有妹妹,娘親不打算再嫁?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舅舅那邊一生好幾個表弟。

她身邊不是表哥就是表弟,無趣得很。

不過或許因為這樣,才養成她不拘小節的脾氣。

陸瓊蘊由著她們去玩,心下無比欣慰。

前世她所珍惜之人,今生全都回到她身旁來了,還有她的閨女,健健康康長大。

再沒有比這個更加叫人慶幸之事。

陸訓庭急著回京,見證過認親禮,立即動身走了。

他先行一步,長公主與歲安郡主在鶩岡玩了好些時日才離開。

曲凝兮沒有跟隨她們一起入京,陸瓊蘊也勸不動。

小姑娘年紀小,但一直是有主見之人,她尊重她的決定。

*******

三年後。

曲凝兮十五歲了。

這三年,她過得安寧清靜。

長公主臨走之前留了一個老練的嬤嬤給她,一來身負教導之責,二來可以震懾住旁人。

像是周宛沁這樣鬨騰的,都不需要柳嬤嬤出馬,就被周家老太太給按住了。

宋氏怕她闖禍,很快給相看了人家,拘在院裡約束性子,隔年就嫁出去。

周宛沁沒有機會到曲凝兮跟前酸言酸語,她也不敢像之前那樣放肆。

除去周家人,外頭很多奔著未來太子妃的名頭攀交情的也不少。

曲凝兮回到曲家住著,偶爾還是會來周家,陪著外祖母。

那群人見縫插針,無孔不入。

不過有柳嬤嬤擋著,誰也彆想靠近來哄人。

曲凝兮本就不是跳脫的性子,在嬤嬤教導下,日漸沉穩起來。

這期間,她偶爾會與陸訓庭書信往來。

起初,是陸訓庭告知她,蒙弈淮那群人的下場。

以這人做餌,把他的父親蒙天石給逮住了。

蒙天石在暗中活動多年,南樺門處還設伏擊殺太子,罪不容誅。

最終亂黨一群人儘數落網,受到製裁。

大澤在陸氏統治下已有十幾年,各方安定,這群人本就掀不起太多風浪。

哪怕他們處心積慮去接近東隆國或是普駱甘也無用。

陸氏驍勇善戰,無不畏懼。

起初還有人懷疑陸氏擅長打仗,但與治理國家不同,他們磕磕巴巴的登基上任,未必能做好。

但陛下雖無大功,卻是小心謹慎,勤於政務。

再加上太子殿下,小小年紀就展露他驚人的謀略之才,輔佐他的父皇,出台了不少惠及百姓的政令。

社稷穩固,民心安定。

毫無疑問,陸訓庭很忙,他一群夫子教導,平日裡功課不少,陛下還交給他許多事情,逐漸上手。

曲凝兮收到來信後,給他寫了回信,過了許久才有後續。

他會給她寄一些小禮物,每年生辰不落,連同義母那一份一起。

兩人的信件往來頗有點淡淡的,不像是小情人,更似友人之間。

曲凝兮不以為意,她一開始就知道,陸訓庭看上去很好相處,實則不容易與人交心。

她自己何嘗不是呢?人與人之間,本就戴著一層客套的面具。

三年不見一次,她的年歲到了,陸訓庭親自到鶩岡接她。

時隔那麼久,兩人才得以看到彼此的變化。

嬤嬤說,太子殿下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儲君。

他每日忙於政事,學文習武,極為自律,從不耽於享樂或者女色。

東宮連侍婢都無,陸家人的教養規矩,本就對小輩嚴格。

聽上去是個心懷天下,無意兒女情長之人。

曲凝兮在看到他時,不禁發出些微感慨,這般蘭芝玉樹的郎君,看似多情,實則無情,不被任何女子牽絆縈繞?

那他在尚京定然讓許多姑娘芳心儘碎。

曲凝兮單方面這般認定,隻因為陸訓庭長得太過俊俏。

三年前,他還介於少年之間,頗有幾分雌雄莫辨的昳麗之美。

而如今,十八歲的陸訓庭,體格比那時更加高大寬闊,手臂有力,即便收斂了氣息,也叫人覺得他不好惹。

模樣多少有些變化。

正如她一樣。

小姑娘徹底抽條長開,成了大姑娘,最顯著的就是身形曲線的轉變。

白白軟軟的一團,杏眼瓊鼻,粉面桃腮,口齒噙香。

曲凝兮的腰肢極細,晃目得很,一眼看過去輕易就會留意到。

兩人站在一起,無疑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把周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太子殿下親自來了,曲周兩家自是一起夾道相迎。

這回陸訓庭住進的是曲家。

曲轅成早就修繕過祖宅,特意新建了一個雅致的客院,招待這位乘龍快婿。

此番他們都已經收拾好了行囊,將會跟隨太子一塊入京。

京中早已打點好一切,宅子也派人過去清理,可直接舉家搬遷。

巧得很,曲家當初買下的宅邸,跟長公主府上就隔了兩條街。

自從歲安郡主出嫁後,就大半時間不在尚京,郡馬爺是江湖山莊的大公子。

長公主也不隨小年輕往外跑了,正好曲凝兮過去了可以陪陪她。

人還未到,尚京勳貴們對這位未來太子妃的議論已經不下十場,屬實好奇得緊。

竟然能一舉拿下太子殿下,不過是出門一趟就說要迎娶人家,出身不過小小富戶。

更稀奇的是,長公主得知後立即動身去了鶩岡,絲毫不反對不阻攔,直接收為義女。

如此一來,曲凝兮都在陛下跟前過了明面,賜婚聖旨都下來了,誰還敢亂嚼舌根。

隻是一個個都難掩好奇,疑心她的生了三頭六臂,才有這等能耐。

太子殿下都已經十八歲了,尚未成家,朝中並非沒有微詞。

但他本人對此渾不在意,陛下和皇後娘娘也由著他去,沒有勒令孩子儘快成親的意思。

禦史台上諫了幾回,不了了之,後面也沒人敢胡亂插手皇家的家務事。

說來還是太子殿下行事細致周全的緣故,這般優秀,嚴於律己,臣子們都不好苛責太過。

他這般謹守諾言,哪怕女方年歲尚小,也願意守身守禮等著,早已被文人學子們奉為典範,民間百姓更是吹鼓了好幾番。

這節骨眼上,臣子還上諫讓太子自毀諾言,簡直是在找罵。

君子言出必行,豈能隨意扯個緣由辜負旁人。

真那樣做了,才叫人所不齒。

好歹三年時間是過去了,曲家有女初長成,也該出閣了。

曲家一行人在周家的護送下進京了,太子殿下隨行,隊伍頗為浩蕩。

周至博帶著妻子兒子和老太太,會在尚京待幾個月,直到太子大婚過後才離開。

欽天監早已擬定了良辰吉日,就在三個月後。

一應婚嫁所需之物,早已籌備齊全,那麼長時間,無不是精細打磨。

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一場盛大婚宴。

曲凝兮覺得有些恍惚,她的一切擔憂,都沒有發生。

陸訓庭當真一諾千金,要娶她為妻。

可分明兩人私底下都沒有太多接觸,他對自己的婚事就那樣無所謂麼?

初來乍到尚京,眼看著婚期臨近,她心裡的平靜早已不再。

不僅掀起漣漪,還越來越忐忑躊躇。

這日,長公主命人來傳話,說歲安郡主回京了,讓曲凝兮過去公主府小住幾天。

歲安郡主是她的義姐,帶著孩子回來,她自然不能缺席。

奶娃娃才剛一歲半,陸瓊蘊念叨了幾個月,才把這小家夥給念到自己身邊。

歲安做了母親,性子還跳脫得很,行事風風火火。

她瀟灑地撇下孩子,要給曲凝兮儘‘地主之誼’,領著這個妹妹去了好幾個好玩的地方。

托歲安的福,曲凝兮短短幾天就把尚京繁華的幾處給踏遍了。

“原本這些地方該讓訓庭帶你去才是,可惜他太忙了。”

歲安瞅著曲凝兮軟嫩的小臉蛋,一邊說,一邊壓低了聲音:“他這人蔫壞,許多事情並非不懂,隻是裝作不知,你可彆縱著他。”

曲凝兮搖頭:“太子殿下日理萬機,能親自走一趟鶩岡已是不容易……”

“傻妹妹,你跟他客氣什麼,”歲安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怕是絕不會主動開口要求的那種,“訓庭又不是第一天做太子,早就得心應手了,他可以安排時間。”

曲凝兮不說話了。

難不成她要給陸訓庭寫信,讓他帶著自己熟悉尚京?

她不想這麼說,如歲安所說,兩人即便有通信,其實還是有點生疏客氣的。

或許這就是往後夫妻間的相敬如賓?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讓

我來。”

“姐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曲凝兮不知道她想乾什麼。

歲安挑眉哼道:“他這個表舅,該親近親近小外甥了。”

歲安說做就做,立即給東宮遞了帖子,請太子殿下出來帶孩子。

曲凝兮還住在長公主府上呢,陸訓庭一來,兩人自然會碰面。

陸瓊蘊知道了,心裡暗笑歲安多此一舉。

晚瑜和訓庭眼下不過是相處機會較少,等他們成親了,那定然是如膠似漆,誰也彆想分開。

她可一點都不擔心二人的婚後感情如何。

太子殿下如約而至。

歲安把人請來了,曲凝兮早早梳妝了,等在花廳上。

與她一起的,還有一歲半的奶娃娃。

這個歲數已經會跑了,口齒不清奶聲奶氣的,正是最可愛討喜的時候,窩在曲凝兮懷裡小嘴叭叭個不停。

歲安躲了出去,甩手掌櫃般,把孩子丟給兩人帶一日,自己玩去了。

臨走前還鼓勵曲凝兮,要大膽對未婚夫提出要求。

比如說去哪玩,想吃什麼,時下民風開化,未婚的年輕小輩,有嬤嬤婢女跟隨,單獨外出遊玩是常見之事。

總不能把人接到尚京,就不碰面等著成親那一天?

曲凝兮略有幾分無奈,陸訓庭極為聰慧,且非常細心,他多半是知道這點不妥,可是他沒有邀約。

可見是有自己的安排,她應該有點眼力見?

不過,既然身邊人把他請來了,曲凝兮便乖乖配合。

她自然是想與往後的夫君和睦相處,早日磨合。

誰知……

陸訓庭來到長公主府,被引著進入花廳,跟曲凝兮對坐飲茶。

沒坐多久,他就淺笑盈盈的,抱起小外甥到彆處玩去了。

這般舉動,叫曲凝兮愣住,兩人對話莫約就四五句。

花廳裡伺候的柳嬤嬤,眉頭都皺起來了,“殿下多少有些失禮。”

接走小外甥倒沒什麼,怎就撇下了即將過門的未婚妻呢?

“無妨,我們回去吧。”曲凝兮分明感覺到,這人在回避她。

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氛圍很是微妙,有時候不必明顯的眼神或者言語,就能隱隱感知到對方的態度。

為什麼呢?

三年不見,他去鶩岡時還跟以前差不多。

本就是長袖善舞之人,隻要陸訓庭願意,他能把一切事情做得儘善儘美,滴水不漏。

可抵達尚京之後,似乎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了。

按照曲凝兮對陸訓庭的了解,他可不是那樣講究虛禮之人。

曾經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在外頭遭遇意外,絲毫看不出這人出身皇族。

不是說陸訓庭沒有矜貴氣勢,而是他太過隨和,對周遭環境隨遇而安,本性不拘小節。

和這樣的人相處,無疑是感到舒適的。

這回,曲凝兮卻有些不適。

*******

那天過後,曲凝兮好些時日見不著陸訓庭。

彆說歲安頗有微詞,就連陸瓊蘊都覺得納悶:這時候不該日漸黏糊起來麼,居然能多日不見面?

曲凝兮不禁感慨,或許那些遭受薄情負心人撩撥的女子,當下便是她這般心情。

突然,莫名其妙,無所適從的冷遇?

雖說,她和陸訓庭從未到過兩情相悅的交心階段。

但在她出席的宴會上,太子殿下竟然躲開了她——

曲凝兮終於忍無可忍,拎起裙擺小跑著追了上去,緊緊跟在他身後。

“殿下請留步。”

陸訓庭頭也不回,仗著大長腿,與她拉開距離:“孤不想留步。”

“?!”他竟然毫不遮掩躲避的意圖了!

曲凝兮可不是那種暗自傷懷的姑娘,他太過分了,必須要問清楚。

她豎起小眉頭,腳下跑得更快,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還在緊追不舍。

陸訓庭無奈,這是彆人府上,參加宴席者不少,若被撞見,指不定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他反手扣住了曲凝兮的手腕,把人拉到假山裡。

“殿下肯面對我了?”曲凝兮氣息不穩。

她身形妙曼,在假山半壁的光影遮掩下,更凸顯其圓弧,鼓鼓囊囊的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陸訓庭瞥一眼迅速挪開,半斂下長長的眼睫:“晚瑜有何事?”

“此話該我問你,”曲凝兮抿著柔軟的唇瓣,“你反悔了麼?”

婚期愈發臨近,她心裡不平靜,畢竟是終身大事,他是否也一樣,想了很多然後生出退意?

這才躲著她?

“孤為何要反悔?”陸訓庭抬眸,否認道:“絕無此事。”

曲凝兮半信半疑的瞅著他,“你沒有討厭我?”

他聞言,忽而輕笑,狹長的眼眸炯然凝視她:“孤在等著大婚那一日。”

她蹙眉,直想說男人心海底針,搞不明白他這樣做派是什麼意思。

陸訓庭彎腰,微微俯身貼近她:“好奇麼?”

曲凝兮睜著圓眼與他四目相對,小姑娘看人直接,眼神顯然是沒開竅。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能清楚嗅及對方身上的熏香。

以及……他的臉色似乎不大好?是沒休息好麼?

曲凝兮細看才發現,陸訓庭那張玉顏上,眼底隱隱青黑。

再想細細打量,他已經後撤一步拉開距離。

“大婚之前,孤不見你。”陸訓庭似笑非笑的:“小晚瑜想知道為何,禮成那日便知。”

“什麼?”她已經徹底懵了,聽不懂。

陸訓庭卻沒有為她解惑的打算,迅速離開了這處假山,返回宴會席間。

曲凝兮沒能問出答案,隻知道他透露的婚事依舊的態度。

索性也不去琢磨對方的心思,隻管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絕不會知道,回京後的陸訓庭,每天晚上在夢中遇見了怎樣旖旎的夢境。

禮部繁忙的三月一晃而過,大婚前夜,被夢境糾纏已久的陸訓庭,擁有了前世完整的記憶。

他踏著前世走過的流程,一步一步把曲凝兮再次迎娶到東宮裡。

新娘子一無所知,全然沒發現,新郎官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洞房花燭夜,陸訓庭笑眯眯的,遊刃有餘,要給她‘好看’,讓她牢牢記住這一天。

他來勢洶洶,毫不遮掩的侵略意味,一下就把曲凝兮給鎮住了。

眼神不善,為什麼對她那麼凶?

曲凝兮不著痕跡往床內挪了半寸,“殿下……”

這次可以相互說開了吧?

陸訓庭伸手,一把製止了她不起眼的動作,將人按住撞入他懷裡。

“孤有點不高興。⒁⒁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曲凝兮手心一緊,果然,他不樂意,是想反悔麼?

才這麼想,這人淺淡的薄唇已經貼上她的嘴角,柔聲細語的:“孤知道了太多事,而小晚瑜,傻乎乎的呢……”

以他對枕邊人的了解,一眼就能把曲凝兮看透,小姑娘這會兒甚至都沒愛上他!

多不公平,隻有他單方面守著他們彼此間的愛意。

陸訓庭心生不滿,啟唇便咬。

曲凝兮微微吃痛,悶哼著企圖推開他。

然而小下巴被捏在大掌中,整個人被牢牢圈在陸訓庭胸膛前,哪有退縮的餘地。

他毫不客氣,濕熱的舌尖撬開貝齒,熟門熟路地探了進去。

大搖大擺,仿佛回到自己家。

曲凝兮這輩子哪裡見識過這等陣仗,整個人都呆住了,任由他欺負個徹底,連呼吸換氣都不懂得。

把人親得眼神渙散、霧氣蒙蒙,陸訓庭才勉為其難放過這張小嘴。

轉而流連點啄,向下留下他的痕跡。

他還沒完全恢複記憶時,可被前世那些夢境給折磨了好一段時間。

陸訓庭抬了抬眼皮,舌尖輕抵著上顎:“孤總該拿回點好處……”

曲凝兮沒聽見,她是純白的一張紙,隨意一個動作就招架不住了。

她正手忙腳亂,下意識想護在胸前,忽然視野一花,一條絲帶蓋在她眼睛上。

陸訓庭笑著告訴她:“這是為了你好,辛苦太子妃蒙眼一回。”

差點就忘了,前世她看到他的巨獸生生嚇暈過去,之後連著很多次不肯低頭看他一眼。

“彆……”曲凝兮慌亂搖頭,“我害怕……”

他不是躲著她麼,為何一成親就好像要吃人?

這般難以適應的情況下,還要被蒙住眼睛?

曲凝兮渾身輕顫,他想乾什麼……

陸訓庭見不得她這樣,一下就心軟了,抱著小姑娘在懷裡低聲哄她。

“沒事的,我這次有信心,讓你一次就愛上。”

“絕不會害怕,也不會介意。”

“你隻需要細心感受我給予的一切就夠了……”

“什麼……”

曲凝兮要哭了,她疑心自己上當受騙,風光霽月的太子殿下,似乎不如外界所傳的那般君子。

他揉撚她的雪團,動作熟稔?

他熾熱的唇舌,無處不落,就連……就連……

他好奇怪,她莫不是嫁了個不尋常的怪癖夫君?

而且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篤定她會一次愛上這種被巨樁釘死的滋味。

曲凝兮忍不住了,嗚嗚咽咽的淚珠啪嗒下來。

這人還在哄她,發誓以後絕對不痛。

曲凝兮半句都不信了,哭得小鼻尖紅彤彤:“你……你還綁我眼睛……”

太子殿下肯定不正常,她堅信!

他莫約是個深藏不露的變態?

陸訓庭輕捏眉心,他不知道哪裡出了錯。

明明他擁有了前世的記憶,這次洞房花燭夜做了完全的準備,怎麼他的妻子還是產生了抗拒心理呢?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