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錯位(1 / 1)

惹東宮 小禾喵 13210 字 6個月前

趁著酒意,陸訓庭摒棄了克製,狠狠胡鬨了一場。

從寢殿到淨室,一片狼藉,曲凝兮的嗓音都哭啞了。

而罪魁禍首,伴隨著她的小哭音,逐漸清醒過來。

“抱歉……”陸訓庭低頭親吻懷中嬌嬌軟軟的小姑娘。

“……彆再……”曲凝兮哼哼唧唧,全身都紅透了,顫栗著說不出話來。

他的懷抱炙熱灼人,卻像是鐵籠一般牢固,她片刻都彆想逃離,無處可退,一直不間斷地承受猛烈衝擊。

叫人難耐的感觀,仿佛無限漫長,要把她的每一寸肌膚融化成液態。

曲凝兮偷偷咬他肩膀,簡直想罵一句粗蠻武夫了。

雖說陸訓庭四肢修長,與粗蠻二字絕不沾邊,可他身上蘊含的力量,絲毫不遜色於那群武夫。

使力時青筋蓬勃,勁瘦強韌,不知疲倦。

她好累,她太累了……

到最後直接兩眼一翻,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竟然已經過了午時。

曲凝兮就在床上梳洗,打水入內的艾蘭一臉不落忍:“娘娘細皮嫩肉的,哪能這般折騰?”

以往她感覺不適,還能強忍著爬起來,今天卻是不行了。

兩個眼睛腫得像金魚眼泡,身上斑駁痕跡,頗為淒慘。

曲凝兮倒是不疼,就是酸麻得很,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就像是以前,有一回放風箏,平日不怎麼跑動,突然扯著線跑了一下午,而後三天累壞了。

她這會兒的症狀,比放風箏還嚴重些。

腰側都要被掐出左右對稱的淤青了,昨晚陸訓庭的大掌大半時間鉗在她腰上。

更彆說其他位置……

曲凝兮悄悄掀起薄被一看,渾圓的雪峰赫然掛著一個淺淺的牙印,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被咬了。

而底下更嚴重,磨損過度,必須上藥。

曲凝兮這會兒隻覺匪夷所思,所以,陸訓庭先前當真是在忍耐麼?

倘若他每次都放開手腳做個儘興,她就會是這般下場?

這也太可怕了……

一旁的艾蘭是過來人,她兒子都上私塾了。

曲凝兮不好拿話去詢問太醫,便啞著嗓子問她:“艾蘭,你覺得……陛下這樣正常麼?”

艾蘭替她把外裳披上,回道:“陛下天賦異稟,這才疼愛娘娘,不過年輕人總不能縱著他,需得適可而止。”

曲凝兮略帶愁苦:“我有點難受,現在懷疑他身上有疾?”

“這怎麼能算病呢,”艾蘭想了想,低聲道:“實則是有這般的男子,夜禦數女不成問題,不過很少。”

曲凝兮聞言一驚,那陸訓庭豈不是最適合做皇帝,因為他會擁有三宮六院。

到時候子息繁茂,兒孫成群。

艾蘭也是考慮到這一點,輕歎道:“有時奴婢希望娘娘勸阻,有時又怕娘娘開口。”

她怕把陛下推開了,他就去找旁人了。

“那他不能稍微忍著麼?”曲凝兮抿唇,靠坐在床頭處:“一個人喜歡吃,就不知節製暴飲暴食?遲早長成個大胖子。”

那孩子們喜歡玩,誰要做功課學才藝呢?

人總不能事事由著自己的欲ii望支配。

曲凝兮的午飯是在榻上用的,矮腳的小圓桌抬上來,上面好幾碟她愛吃的菜,分量都不多,以免鋪張浪費。

她正吃著,陸訓庭從外頭進來了。

他手裡托著一個小木盒,緩步入內,將它放在她手邊。

陸訓庭輕咳一聲道:“朕酒後輕狂,來給皇後賠不是。”

“你要跟我說對不起?”還這般鄭重其事,曲凝兮瞥一眼小木盒,問道:“這是何物?”

“你打開看看。”

她依言打開,精致的木雕小盒子,裡頭並排躺著兩個刻鑒的小金牌。

上面分彆印著【禁】和【行】字。

曲凝兮伸手,拿起沉甸甸的金牌,光滑冰涼,刻鑒的紋路華美不俗,是純金打造。

“這是什麼?”

陸訓庭難得露出反省的神色,道:“朕不該如此放縱自己,辛苦了晚瑜,所以你有權讓我禁酒。”

便是這個【禁】字牌的用處了。

“你要禁酒?”曲凝兮圓溜溜的眼眸望著他:“真的麼?”

陸訓庭一點頭:“滴酒不沾。”

她忍不住一笑,道:“陛下難免有應酬的場合,如何滴酒不沾?你在哄我。”

“那你可以給我設定限製,”他半斂著眼眸,放軟了嗓音:“三杯好不好?”

這般好言好語,她就消氣了麼?

曲凝兮鼓了鼓臉頰,細白的小指頭輕點著金牌,道:“換一個吧,我不要你禁酒,你禁ii欲好不好?”

“嗯?”陸訓庭倏地掀起眼簾。

這人實在太了解自己昳麗的容顏優勢所在,他清楚怎樣的姿態能叫人心軟。

誰知這回曲凝兮不吃這一套,竟然提了其他的條件。

陸訓庭微微蹙眉,不回話了,他若輕易讓步,以後每個夜晚苦的就是自己。

曲凝兮朝他豎起兩根指頭:“最多兩次。”

“兩次太少了。”陸訓庭不能答應。

“看來你不是誠心來賠罪的,”她皺皺小鼻子,道:“本就該適可而止,倘若叫禦醫開口,那多不好意思……”

陸訓庭理虧,曲凝兮異常堅持,他最終敗下陣來,不得不答應禁i欲。

“這還差不多……”做兩次算什麼禁欲,曲凝兮一點沒覺得有何過分之處。

她把小金牌收了,又問起另一個【行】字牌:“它是做什麼的?”

“晚瑜可行使一天支配我的權力,”他嘴角漾開一抹淺笑,道:“可以出宮,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若說前面像是打情罵俏,眼下這個,著實讓曲凝兮為之怔愣,哪怕隻有

一天,但是他可以陪她出去遊玩?

“是真的麼?”她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雙眸亮晶晶的,好似渴望糖果的稚童。

“朕言出必行。”陸訓庭低頭,與她四目相對:“暫時還不能出遠門,以前的承諾,需得緩一緩。”

“沒關係,我可以等。”曲凝兮一搖頭,她明白的,成為皇帝,擁有無上的權力,卻不代表為所欲為。

反而得到越多,束縛越多,責任越大。

便是她這個皇後,當務之急就是給陸訓庭生孩子。

不能說這是他們夫妻間的私事,他這般年歲,早該有子嗣了,大澤剛換了國號,有了皇嗣更安定人心。

而且培養繼承人要趁早,孩子跟在父親身旁,耳濡目染,方能成器。

曲凝兮無法推脫這一切,她也不認為這是什麼壓力。

順其自然便可。

待到國泰民安,總能出遠門的,她相信陸訓庭的能力,心眼這麼多,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

沒幾日,丁雪葵遞了帖子求見。

曲凝兮很高興,立即讓她進宮來,就在念仙宮招待她。

雖說裴氏經曆了莫大變故,不過丁雪葵還是那樣沒心沒肺的,她娘姓裴,她姓丁,到底遠了一層。

而且,她聽聞真相後,對天慶帝這個舅舅已經無法尋常看待。

有句話叫做幫理不幫親。

再說她的外祖母梁太後,接觸也沒多少,因為這位一心禮佛,誰知是在白岷山裡鎮壓陸瓊蘊的生辰八字呢。

當然,這類詛咒是弄不死一個人的,不過事情傳開,大家都覺得心底發毛。

屬實是惡毒又缺德的做法。

丁雪葵心中自有是非觀,並不因此疏遠曲凝兮。

她解釋道:“我娘雖說受到了影響,但我沒事,這兩個月沒來找你,是因為定親了。”

她提過自己的相看人家,是吏部尚書的二公子,雖說做不成長媳,但這個二公子為人還算敦厚上進。

“你喜歡他麼?”曲凝兮問道。

丁雪葵一搖頭:“沒見過幾回,都不了解。”

“那你可暗中探查過,可彆又知人知面不知心。”終身大事,非同小可。

“那當然,”丁雪葵摸著下巴道:“身家清白,院裡乾淨,其餘的就查不出什麼來。”

丁家四姑娘出嫁了,她定下親事,要不了多久就會輪到,估計今年之內。

曲凝兮不由感慨:“一轉眼,我們都為人婦了。”

“不都是這樣麼,”丁雪葵笑了起來:“皇後娘娘,你該為人母了。”

“少打趣我,私底下還是叫晚瑜吧。”

“這如何使得,壞了規矩。”她連忙擺手。

“沒關係,本來能叫我小名的人也不多。”曲凝兮想了想,道:“你我可是贈送秘戲圖的交情,待你大婚,我多送你幾本。”

“啊?”丁雪葵不解,好端

端的怎麼說起了秘戲圖。

她絕不知道,曲凝兮這是在暗中‘報複’呢,必須給她安排個十本八本的。

丁雪葵在念仙宮用了飯,曲凝兮帶著她去沁芳齋納涼。

沁芳齋的池子乾淨清冽,兩人摒退左右,脫下鞋襪,把白生生的腳丫子泡進去,很是蘇爽。

“晚瑜這日子過得愜意,我很為你高興。”丁雪葵道:“這便是好人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曲凝兮聽了不禁一笑:“後半句是為何?”

“我那四姐姐呀,她順利嫁入呂國公府,聽說國公夫人對她很不滿意。”

相看定親隻是第一步,做人兒媳婦過日子才是真正的開始呢。

丁雪葵的語氣唏噓,既有爽快,也暗含憐憫。

她跟丁雲馥發生了不少過節,自然不喜歡這人,可看她將要落難,心裡其實沒有怎麼幸災樂禍。

呂國公原本相中的是丁家六姑娘,突然換成四姑娘,不僅年歲大,脾氣古怪,還名聲不好。

國公夫人礙於兒子,無奈之下點了頭,心裡卻很難接納丁雲馥的存在。

尤其是現在的皇族不姓裴了,丁雲馥失去長公主這個母親的撐腰,不過是個尋常官宦小姐,國公夫人有什麼不敢拿捏的。

由人及己,丁雪葵隱隱擔憂自己出嫁後的婆媳相處。

曲凝兮聽了,道:“你彆怕,大部分明事理之人,你給予善意,她也還你善意。”

即便不融洽,也可以遠著些,井水不犯河水。

若實在遇人不淑,那便沒辦法,得有自己的底線與脾氣,不可一味的被人拿捏。

不過凡事不必這樣悲觀,畢竟一切尚未發生。

兩人坐在池畔泡腳吃茶水點心,映楚捧著一盤甜瓜過來,稟報道:“娘娘,聽說勤政殿那邊,岑公子來了……”

乍一聽岑公子,曲凝兮都要愣上一愣,才反應過來指的是陸焰花。

她連忙問道:“他回京了?”

前幾日才從陸訓庭口中聽說,這人跑去西北尋找蒙天石,還殺了他。

既然被陸訓庭的人找到,想必是接應了,才順利全身而退。

不然這個舉動真是莽撞又危險。

雖然把蒙天石父子叫做烏合之眾,但他們畢竟有些人手,岑焰花單槍匹馬如何成事。

映楚點頭道:“回京了,聽說受了傷,幾位太醫被宣召去勤政殿。”

具體傷情就不清楚了,得由藤敏去打聽。

一旁的丁雪葵聞言,神色很是複雜:“原先我還怕他會妨礙你呢,誰知竟是個男子……”

若非前段時間爆出來的訊息太多,陸焰花男扮女裝這一條怎麼也該轟動尚京。

不過恰好趕上熱鬨時候,他掀起的風波反倒不算什麼。

也因為他平日裡跟各家貴女保持距離,才造就‘無人傷亡’的局面。

否則,怕是有姑娘家因為他的緣故名聲受損。

不得不

說,以前暗地裡嚼舌根之人,得知真相後隻會覺得慶幸。

陸焰花是個獨行俠,沒有連累旁人。

他的生父乃是岑秉郡,此後,他就是岑家大公子。

曲凝兮有點掛心岑焰花的傷情,甩著腳丫子從池子裡出來,道:“我們去瞧瞧他吧。”

丁雪葵欣然同往:“好。”

岑焰花回來得正好,過幾天就是欽天監選定的日子,要給陸家做一場盛大的風水法事。

太後對此事極為上心,這段時間一直親力親為。

要在合適的日子,才能將這些棺槨重新埋葬入土。

岑焰花在陸家長大,一直以陸家人身份自居,太後有意收他為義子。

不過此事尚未定論,還得看當事人作何反應。

岑秉郡這對父子,許是短時間內難以何解,即便面前坐在一處,也尷尬生硬。

大概需要時間這味良藥,才能調節一切。

到了勤政殿,果然有好幾位太醫在此會診。

曲凝兮和丁雪葵沒有急著進入內室,而是在外間詢問福智公公,“岑公子怎麼樣了?”

福智公公沒讓她們進去,低聲回道:“胸口有箭傷,左胳膊差點就被斬斷了筋脈,挺嚴重的呢……”

丁雪葵嘶了一聲:“那他的胳膊不會廢了吧?”

福智一搖頭道:“太醫也不敢篤定說安然無恙。”

隻能邊治療邊觀望後續了。

待幾位太醫給上藥包紮妥當,裡頭岑焰花穿上了衣裳,曲凝兮兩人才進去。

陸訓庭在一旁坐著,面色微冷。

他和岑焰花,皆是錯位的人生,他們從小相互扶持,一直以為是親兄弟。

如今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那麼多年的兄弟情誼豈能有假。

岑焰花貿然去找蒙天石,他當然難以苟同,若非運氣好撞上接應之人,這次多半會折在西北。

“稚鱈,”陸訓庭喚了他的表字:“你應該猜到了,你名字的由來。”

稚鱈是一種深海魚,內陸不曾聽聞,定然是遠在東南的岑秉郡為他所取。

身為父親,他未必不牽掛兒子。

而說起當年的恩義,此事可以從長輩口中得知。

岑秉郡年幼時生活在大山裡,常年受到山匪侵擾。

數量不算龐大的一群匪徒,卻足以讓手無寸鐵的普通村民束手無策,時時提心吊膽。

他們時不時騷擾村莊,在岑秉郡八歲時,推搡打死了他的父親,把他的母親擄劫上山。

當時村裡的婦人被擄走好幾個,結果不難預測。

不幸的是,八歲的孩子因為胡攪蠻纏想要救回母親,被一同抓進土匪窩。

這群歹徒做著殺人越貨的勾當,酒意上來當堂作樂。

岑秉郡八歲早已知曉了不少事情,他親眼看著母親不堪死去,這個打擊與憤恨,無疑是刻骨銘心的。

他拚死也要跟這群畜生同歸於儘,

便是那時,陸家人經過此地,聽聞村民的求助,帶著府兵上山剿匪。

岑秉郡獲救了,他活了下來。

陸家老太爺那會兒還很年輕,讓他擦乾眼淚,收殮母親的屍體。

告訴他世間有許多人遭受欺辱,既然活著,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岑秉郡成了孤兒,他性情大變,沉默寡言的跟在陸家身後,最終被接納成為府兵。

陸家並未刻意關照他,八歲的半大小子混跡在府兵之中,一天天長大,還學習了武藝。

毫無疑問,他的成長經曆導致了後來的決定。

岑秉郡從未忘記幼時的一切,曾經以為弱小之人才會被欺辱,後來才知道,強大如陸家,原來也是會被欺辱的。

背刺,暗算,顛倒是非黑白,他們一群人死不瞑目。

他用自己的兒子參與此局,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若是敗露,他就跟陸家一同斷後。

他確實對不起兒子,不曾過問孩子的意見,也不敢透露絲毫關注與溫情。

岑焰花怨他,但無法恨他。

一切情有可原,他還能說什麼呢?

所以一氣之下跑了。

現在半死不活的回來,也不願看見岑秉郡。

曲凝兮看向床上躺著的岑焰花,因為失血過多,面容蒼白。

他常年節食,骨架身量比陸訓庭纖細嬌小,黑發披散時,頗有幾分男女莫辨。

岑焰花迎著她的視線向上回望,有一刹那陷入愣怔。

曲凝兮本就生得嬌美,含苞待放馥鬱芬芳,此刻被養得氣色更絕,膚如凝脂,秋波流轉,太過奪目。

毫無疑問,她過得很好,清淩淩的黑眸,仿佛能映照出人心。

下一瞬,他就瞥見了曲凝兮身旁張頭張腦的丁雪葵。

小姑娘微圓的臉蛋粉撲撲的,兩眼瞅著他,好似頭一天認識。

“陸……岑公子,你沒事吧?”

她習慣了喚他陸姑娘,要改口一時有些不習慣。

“無事,死不了。”岑焰花半垂下眼簾,神色懨懨。

陸訓庭走上前來,牽過曲凝兮的小手,道:“確實死不了,躺十天半個月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