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防範(1 / 1)

惹東宮 小禾喵 13569 字 6個月前

曲凝兮跟裴應霄一同進入淨室,就跟羊入狼嘴沒兩樣。

兩人足足在裡頭折騰了一個時辰,幸而是炎炎夏日,怎麼弄也不怕染上風寒。

室內一片狼藉,曲凝兮出來時,腿腳都沒落地,被裴應霄抱著走。

剛沐浴出來,本該乾乾淨淨,渾身清爽,但是……

曲凝兮低估了這人憋了多日的狠勁。

她半濕潤的長發被高高挽起,隻一兩縷垂墜下來,晃在那玉白的脊背上。

裴應霄托抱著她,寬大炙熱的掌心,所過之處,染上一片薄紅。

曲凝兮雙目失神,霧氣蒙蒙的眼底蓄滿淚花,小腿無力垂下。

隨著他每前進一步,就晃動一下。

她咬著他的肩膀,感覺整個人被一寸寸釘入進去……

裴應霄在淨室裡隻來了一回,但是過後給她梳洗收拾時,又生了念頭。

從水裡撈出來就被纏上了。

廖府的傾雲院遠比不上東宮的寢殿,淨室與主臥室相鄰,從後邊的小門推了進來,步過外間,就能進入軟塌內間。

裴應霄走得很慢,甚至好心的停下步伐,垂首詢問:“你還好麼?”

她不好,她怎麼可能會好?!

曲凝兮渾身哆嗦,她被搗爛了嚼碎了再拚湊起來掛在他身上,宛如酷刑。

太撐太滿了……

“你現在……手指是一點也不疼了?”她忍不住控訴。

裝都懶得裝了,真是可惡之極嗚嗚……

裴應霄眼尾泛紅,半斂著長長的眼睫,低聲道:“不疼了,親親晚瑜就不疼了。反而是……被夾著疼,你太緊張了。”

他輕蹭她的頸畔,狀若安撫。

“!!”曲凝兮聽不得這種話!

她徹底敗下陣來——這樣厚臉皮的話,誰人會是他的對手!

她除了巴巴的掉眼淚還能乾什麼?

咬他都感覺費勁……

好不容易步入內室,曲凝兮的後背滿是薄汗。

再看裴應霄,他也已經失去冷靜自持,那雙幽幽黑眸,仿佛能吞噬一切。

他是臂力驚人,可她實在是太累了,心跳如鼓,氣若遊絲。

曲凝兮混沌的腦子,居然還能思考,抽著紅彤彤的鼻尖,細聲細氣問道:“你、你老實告訴我……其他夫妻根本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一府主母,第二天要早起操持府中庶務,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每天都忙碌充實。

但要是夜裡都這樣難耐,隔天哪來的體力精力?

在她還待字閨中時,從未在已婚婦人身上察覺出端倪。

她越來越懷疑這一點,但是目前沒有證據,因為無法得知旁人的私密房事。

隻知道,裴應霄要是放開手折騰儘興了,她就會失去一個上午。

看她這般可憐兮兮,裴應霄心下愛憐,腰ii胯卻是不遺餘力。

“你是在誇我麼?嗯?”

曲凝兮答不上來了,好似被堵住嗓子眼,死死抿住了唇瓣,不肯泄露那支離破碎的聲音。

她,她隻想給他一拳!

*********

第二天,曲凝兮果然到了中午才蘇醒。

原本她說要跟隨裴應霄外出走動,今天顯然不行,她被撇下了,他獨自早起出門。

藤敏在外間守著,以免傾雲院的小丫鬟不懂規矩過來打擾。

曲凝兮醒後,並沒有立即起身。

她窩在被褥底下,緩了好一會兒,面帶愁容。

這樣不是長久之計,她才嫁入東宮多久,總是起不來,遲早會傳出去。

東宮人多眼雜,到時候個個說她憊懶怠惰,恃寵生嬌。

身為太子妃,總是睡到日上三竿,這像話麼?

而且,時日久了,大家要是知道她吃不消,肯定要勸她給太子納妾。

曲凝兮越是深思其中隱患,越是眉頭緊皺。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她若是什麼都不想,真到了那一天就會手足無措。

剛圓房那幾次,裴應霄有所克製,隻做了兩回。

但是最近,他至少要三四次才肯放過她,她很是吃力……

這會兒腿ii根都在打顫,掀開被子一看,腰側都被握出了紅印子,能說她不努力麼?她已經承受了太多。

那要怎麼辦呢?

這種煩惱,曲凝兮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與誰傾訴。

若是其他姑娘,或許母親會是最好的人選,但是她和周氏並不親厚。

周氏就連教導秘戲圖都讓下人傳話,並不親自開口,曲凝兮當然也不會跟她主動提及這些。

祖母禮佛回來後倒是對她挺好,但兩人隔著輩分,也不是那種親昵的祖孫之情。

還不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曲凝兮正犯愁,外間的藤敏進來了。

“太子妃醒了就起身吧。”

她耳力過人,一聽裡面的動靜就知道了,還貼心問道:“需要進去幫忙麼?”

藤敏很少入內伺候起床梳洗,但是這會兒出門在外,沒有帶其他侍女,她猜到了曲凝兮有所不便。

曲凝兮確實需要幫助,便讓她進來了。

她沒什麼機會見識藤敏的身手,但看她平日裡步伐輕巧利落,不無羨慕,突生奇想:“我能學點功夫,強身健體麼?”

“什麼?”藤敏不由審視她嬌弱無力的模樣,沉吟著道:“太子妃若能堅持下來,可以鍛煉精氣,以免被殿下榨乾了。”

“榨乾?”曲凝兮聽到這個詞就不對勁,“他果然像妖精對吧!”

她就說,每次醒來她那麼累呢?反而裴應霄就神清氣爽。

藤敏是個老實人,一搖頭道:“並非如此。”

她解釋:“殿下乃是習武之人,精氣神方面優於常人,好比登山縱馬,體格好的總不容易疲累。”

不僅不會累,適當的紓解運動,卸掉一部分精力,還能積攢再生,循環往複。

曲凝兮聽不大懂,她瞅著藤敏,她不同於尋常的丫鬟,更加見多識廣。

索性問道:“常言道新婚燕爾,其他夫妻是否……”

她斟酌著詞彙,欲言又止。

藤敏一挑眉接話道:“不知節製?”

曲凝兮想問的就是這個,她輕咳一聲,道:“你偷偷告訴我,通常是幾次?”

她什麼都不知道,無從判斷裴應霄是否做過頭了。

藤敏略一思索,道:“據我所知,秦樓楚館那些人,三四回也是有的,但他們並非每次都如此。”

貪鮮興奮,過後就得休養生息。

曲凝兮聞言皺眉:“那如果總是這樣頻繁……”

“要不了多久,太醫診脈就該勸誡了。”藤敏有話直言。

曲凝兮一手扶額,“……那我的臉面真是沒處擱了……”

人活在世,能不要臉面嘛?不能。

“但是人與人不同,有的生來重ii欲,三四回於他而言並未對身體造成影響。”藤敏忽然接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莫不是書上會說?

藤敏把一套衣裙取來,笑道:“因為我殺過這麼一個老頭,姬妾無數,夜夜笙歌,也沒見他折壽。”

曲凝兮聽了,並不詢問打探藤敏過往的經曆,隻是猜測,裴應霄的體質彆是跟這老頭一樣?

她這個太子妃也太難當了。

既想要攏住枕邊人,不願意給他納妾,又想在明面上做一個優秀勤勉的主母。

倘若來日,裴應霄大仇得報,他必然是要登上大位。

不出意外她就是皇後,手中的事情隻會更忙,她如何做到兩頭兼顧?

不過,想來也辛苦不了多久,往後他身邊有了其他人,就不會這麼累了。

之前,曲凝兮不愛設想這些,心裡有意無意避開了。

但是此刻,天慶帝在宮中倒下了,白縉暗中護送木倉幸的女兒回京,裴應霄距離那個位置,隻剩一步之遙。

大桓朝要變天了,勢必要動亂一陣,才會趨於平靜。

不論結果如何,她都已經嫁了過去,明擺的一條路,沒得選擇。

曲凝兮並非不想成為皇後,萬人之上的位置,遞了過來她當然會抓住它。

隻是心裡壓力不小,高高在上,帶來的何止是榮華富貴。

裴應霄暫時喝了避子湯,他不要孩子,大概是不想讓孩子姓裴。

他肯定會換回原本的姓氏,到時再生兒育女。

她不僅要做皇後,還要成為一個母親,還得打理他的後宮……

後宮佳麗三千,底下人時不時會進獻美人,選秀出來的也不會少……

這些都是曲凝兮清楚知道的未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在心中逃避,不願意深想。

明明在出嫁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打理

妾室,出嫁後反而不如以前理智看待了。

曲凝兮懇請藤敏,“能教我幾招拳腳功夫麼?我想強身健體。”

然後長命百歲,熬死一群人做太後。

********

裴應霄對曲凝兮的想法一無所知。

哪個正妻會對丈夫直言不喜歡他納妾呢?

或許尋常人家可以說,皇室之中,絕無可能。

顯得幼稚又不懂事。

太子一行人在嘉菏郡又待了兩三日,才在京中百官的催促下決定動身返回。

這期間,曲凝兮在廖府時,廖家三姑娘來找過她,不過在傾雲院外面被攔住了。

太子殿下的住處,自有侍衛把守,除了灑掃丫鬟,旁人不得擅入。

廖家三姑娘便尋了個由頭,想把曲凝兮叫出來。

她本以為,自己身為官家小姐,要見個侍女沒什麼困難的,雖說是太子身邊的侍女,但她以禮相待,給足了臉面。

誰知沒能見著,藤敏直接拿話回絕了。

她們可沒工夫陪這小姐玩什麼小心思。

不止如此,裴應霄還屢次‘偶遇’了嘉菏郡的第一美人沈姑娘,地點不限於官道旁大街上,乃至於廖府之中。

可惜她們是把媚眼拋給瞎子看,通通被無視了,無功而返。

廖德秋都做得這麼明顯了,雙管齊下,皆不管用,他不禁著惱。

太子殿下未免太過不給面子,白送上去的美人還不要!

他頗為氣惱,殊不知,鳴恩也是煩不勝煩。

隻怪太子仁善的好脾氣太過深入人心,底下這群人才這般明目張膽。

所以說,上位掌權者性子軟和,絕非好事,原先丁太師才會那樣憂心,唯恐以後太子登基鎮不住手下那群魑魅魍魎。

可彆指望你對他們客氣,對方就俯首稱臣了,他們隻會得寸進尺!

裴應霄沒有處置廖德秋,甚至都沒說狠話,以婉拒的姿態,安然度過幾天,帶著一行人離開嘉菏郡。

工部的幾位大人自然不能走,他們要在此修建河堤,直到完工為止。

因為來時就派人去沿岸撒了藥粉防治疫病,天晴後這麼多天過去,濕熱交加,但並無傳染性疾病發生。

或許廖德秋心裡嘀咕,覺得太子多此一舉,但底下更多官員卻是認為此舉很有必要。

萬一真的發生了,受苦的是百姓,辛苦的是他們這些底層跑腿的,不僅勞累,還近距離接觸疫病,很危險。

嘉菏郡的民眾歡送了太子的離去。

車馬吱吱悠悠,出了城門,莫約一日功夫,就離開了嘉菏地界。

馬車裡放置的冰盆早已融化乾淨了,趕路途中,是沒有冰塊使用的。

不過曲凝兮差不多習慣了,炎炎夏日,熱一點很正常。

他們好歹在車裡坐著,有篷蓋頂,可以手搖蒲扇,喝杯消暑涼茶。

外頭的百姓,多的是牛車驢車,每日為了

營生來回奔波,風吹日曬。

曲凝兮在尚京長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並非不曾見過窮苦百姓,但是受災民眾與他們不同。

受災區域的人面目上精神氣就是苦的,仿佛地裡遭受霜打的菜苗,蔫了吧唧。

天災是人力難以規避的,但是人禍可以。

不難想象,倘若大桓再次發生戰亂,百姓們的哀愁,又該籠罩多少層?

曲凝兮搖著扇子,正想詢問裴應霄,普駱甘那邊的情況。

一扭頭便見他手裡出現了一柄長劍。

銀白色的劍鞘刻紋精細,它身上沒有鑲嵌任何寶石珠玉,隻憑借本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這是……”是他的佩劍麼?她第一次看到。

去年秋狩,太子有攜帶過佩劍,不過是尚京一些公子哥裝模作樣的那種花哨的寶劍。

而現在這柄,看上去極為不同,曲凝兮不懂兵器,卻也覺得它隱隱纏繞著生冷殺意。

裴應霄回道:“它叫朔泠。”

還有名字,看來果真是不一般的兵器,曲凝兮這麼想著,便聽他道:“這是我父親曾用過的佩劍。”

陸家大老爺?

曲凝兮自然不認識他,不過聽聞他文韜武略,極為出眾,乃是尚京昔日的第一公子。

這柄劍若是他的,難怪裴應霄不曾拿出來,因為會招來忌憚猜疑。

曲凝兮好奇的伸手觸摸,它劍鞘光滑而冰涼,上面的紋路流暢精美。

“你怎麼把它拿出來了?”她想了想,問道:“陸焰花出事了麼?”

陛下既然倒下,但意識清醒,都殺掉兩個太醫滅口了,很難不對陸家下手。

對天慶帝而言,他很有理由懷疑太子,或者說,這會兒已經篤定。

“他已經躲起來了,”裴應霄緩緩一抬眼,道:“估計,派來刺殺我們的人就快到了。”

什麼?曲凝兮幾乎以為聽錯了:“刺殺?!”

“害怕麼?”裴應霄斜睨她一眼。

“是、是陛下派來的?”曲凝兮當然害怕了,她見識過刺殺,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屬實危險。

正常人哪有不怕的。

裴應霄似笑非笑,道:“他許是想生擒我,若拿不下,那便就地處決。”

因為明面上不方便廢太子,尤其是現在朝中沒有其他合適的儲君人選,即便皇帝一意孤行廢太子,也會阻力重重,難以實施。

他一時間怕不是找不到合理的罪名。

“陛下好狠的心,”曲凝兮蹙眉:“都說虎毒不食子,皇家卻非如此。”

天慶帝不知道裴應霄的身世,這是他養了許多年的太子,因為疑心兒子要給陸家報仇,就對他痛下殺手?

他若是顧念親情,或許沽蘭寺就不會有那個無名牌位了。

天慶帝親手殺死了七個月大的胎兒,他以為自己沒有得逞。

後來裴應霄取而代之,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長,正因為他的疏忽,才能一歲之差順利

取代。

按照生辰來說,太子比陸家孩子大一歲。

小時陸皇後嚴防死守,沒有人發現這個秘密,後面長大一點,就說太子體弱,便遮掩了過去。

天慶帝沒能發現,因為他壓根沒有正眼看這個兒子,而是鉚足了心思對付陸家和皇後。

待他對付的人都沒了,他才開始動心思,想要廢太子。

那時的裴應霄已經幾歲了,他比同齡人早慧,他不得不隱忍,一步一步學會了偽裝。

把自己裝成父皇喜歡的模樣,身上沒有一絲陸家人的影子。

天慶帝還要用陸家給自己做寬厚之名,沒法立即廢除太子。

後來,隨著陸家在尚京消失日久,他心裡舒坦了,對太子身上那一半的陸家血脈就沒那麼在意了。

那是他的兒子,跟陸家沒關係。

可自從天慶帝接到密信,心裡深埋的那根刺就被挑出來了。

他對陸家的憎惡,勝過了自己的那半血脈,他決定對太子下手。

馬車出了嘉菏郡地界,當晚在依奉坡的驛站落腳。

曲凝兮因為被提了醒,心下有所防備,早已沒有原先那樣悠閒的心情。

當晚,人困馬乏,在驛站裡用了飯食,大家夥早早歇下。

曲凝兮睡不著,窩在裴應霄懷裡,眨巴著一雙大眼睛。

她有心事,忽然一雙大手抬了上來,捂住她的眼皮,“睡覺。”

“殿下,死士肯定在夜裡出現。”夜黑風高,趁夜刺殺。

裴應霄的長劍就在床邊,他仰躺著,掌心貼住她不放,道:“他們來了,你能應敵?”

曲凝兮搖頭:“我哪能啊……”

他不由輕笑:“那你能自行逃脫?”

她一眨眼,睫毛像是小扇子,掃過他手心,道:“感覺逃不過……”

很容易被誤傷,直接一刀砍死。

“那你醒著做什麼?”裴應霄低頭啟唇,含住了她的玉白耳肉。

“你說得對,我醒著也是無用。”曲凝兮怕癢,縮了縮脖子:“但是,我醒著可以牽掛你。”

他不禁一怔:“牽掛我?”

“當然,我會很擔心的。”曲凝兮煞有介事一點頭:“你可千萬彆出事。”

裴應霄聞言,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繼而一笑:“怎麼辦,好想弄哭你呢。”

小騙子。

又拿好聽的話來哄他了。

曲凝兮:“?”

他不為此動容就算了,還沒忘記要弄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