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天|含2k營養液加更 “專心……(1 / 1)

十六夜葵跟在主持人的身邊走上了舞台。

她的穿著的確和童話小鎮的裝飾很搭,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臨時從路邊找來的遊客,反倒像專門為了這場表演而鄭重打扮過的森林精靈。

明明是毫無準備地上台,但她卻絲毫不怯場, 姿態自然地和台下的小朋友們打著招呼,態度親和地與孩子們伸出來的小手交握。

雖然安室透隻說在台上和小朋友們聊會天度過這二十分鐘就行, 但十六夜葵希望能夠滿足孩子們的所有心願, 包括他們起初在節目單上看到的內容——那首動畫片的主題曲。

她在上台前被工作人員在後背戴上了一對透明的小翅膀,就像從肩胛骨生長出來的羽翼,輕薄又靈動, 在她的步伐和跳躍間微微搖晃,仿佛振翅欲飛。

台下有孩子伸手拽家長的衣角, 指著台上的少女說道:“媽媽!是小精靈!”

孩子們的聲音嘰嘰喳喳, 熱情又直接地表達喜愛。

“她也會變身嗎?”

“她和動畫片裡的一樣好看!”

“可不可以讓精靈姐姐跟我門回家?”

十六夜葵沒有聽清他們的話, 隻帶著臉上燦爛的笑容和他們打招呼。

她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約等於是在孩子堆中長大, 驟然見到這麼多小朋友, 她感覺非常親切,更希望能夠好好表演, 將快樂帶給他們。

她朝著退到後面的主持人打了個手勢, 背景音樂也隨之播放。

這是一首屬於孩子們的音樂,曲調歡快、歌詞簡單、旋律朗朗上口,幾乎在前奏響起的瞬間就引來了小朋友們的歡呼。

舞台上的少女擺了個開場pose, 雙腿微微分開站立, 拿著話筒的左手叉腰, 右手食指指著天空,然後手臂向下,流暢地劃過一道弧線, 將指尖對準觀眾席上的孩子們。

她的手腕上綁了一條銀色的絲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仿佛有魔法的亮色顆粒從她的掌心傾瀉而出,粼粼散發著光澤。

等到前奏結束,少女精準地跟隨著鼓點唱出了第一句歌詞。

……

十六夜葵好像天生屬於舞台,在台上如魚得水,肆意散播著幸福與快樂,工藤新一也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和波本的對話上面。

“我和莎朗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他的語氣冷漠,對眼前這個臉上掛著惡劣微笑的男人沒有半點容忍和耐心。

工藤新一的大部分注意力已經放在不遠處的舞台上了,抬步從扮作遊樂園玩偶的安室透身邊走過:“收起你虛偽的笑。”

他的聲音壓低,快而清晰地念了個名字:“Zero。”

他們擦身而過,安室透的神色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猛地一變,紫灰色的瞳孔也驟然緊縮,但他調整得很快,迅速扭頭追上了走到觀眾席內的少年。

他的口吻輕鬆,半個字都不提那句突兀的英文單詞,又說道:“工藤君,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組織有交易安排在這裡吧。”

工藤新一也不再提安室透的身份,他知道剛才的一句稱呼已經足夠,至少能夠讓對方不敢在沒調查清楚的情況下亂來。

今天是特意空出來的,工藤新一並不希望被任何人、任何事情打擾,所以在察覺到安室透還想開口的時候,他將食指豎起在嘴唇上:“Be quiet.”

安室透臉上的溫和表情快維持不住了,他覺得眼前少年的臉和貝爾摩德重合,連這些小動作都如出一轍。

沉浸在表演之中的十六夜葵全然不知道兩個人的明爭暗鬥,她的一首歌快要唱到尾聲.

她的聲音穿透力很強,尤其是那份蓬勃的生機令人難以自製地被她吸引,周圍的遊客在這首歌的時間內不斷靠攏,將原本隻有小孩子的觀眾席坐得滿滿當當,連成年人都被這樣的氛圍感染,還有不少跟唱的聲音。

“就是現在——”

她走到矮矮的舞台邊緣,伸手去和小朋友們的稚嫩手心擊掌。

“快來創造奇跡吧!”

陽光照在她揚起的臉上,有閃爍的星星墜在那雙翡翠色的眼睛裡。

“用愛和希望!”

她轉過身,高高的雙馬尾在兩邊甩動,黑色的發絲被鍍上鎏金的色澤,又像水緞一樣柔柔垂下。

重新站回舞台中央,她像揮灑著快樂與自由的小精靈一般再次看向觀眾席,唱出最後一句——

“用我們的心!”

少女綻放出一個能夠點亮一切的笑容,她的雙手比了個愛心放在胸前,腕上的銀色絲帶依舊閃亮,但完全無法與她的笑容媲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臉上,為她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她沒想到這群孩子們這麼熱情,但很適應這種情況,還有餘力在觀眾席上去找說好了等待她的工藤新一。

十六夜葵很快和他對上目光,她現在滿心雀躍,隻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快樂。

但音樂還有一點沒有放完,她保持著這個ending pose,臉上的笑容更大,朝人群外的少年眨了眨左眼,好像要將裡面的星星都送給他。

工藤新一接收到她傳遞的心情,他的心跳也被歡快的音樂聲影響,跳得很快。

他恍惚覺得她就該是隻生活在幸福之中的精靈,隻是偶然降落在他的身邊,播撒著她那些與生俱來的光明魔力,在不自知的情況下侵略進他的生命。

“十六夜小姐好像在發光啊。”

演出缺人是事實,但安室透也隻是想要把十六夜葵引開,製造一個和工藤新一對話的機會,因此,能夠見到這樣精彩的表演,他感覺自己都有些觸動。

不過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安室透收斂起無關緊要的情緒,偏頭看向身邊沉默的少年,用一種頗具技巧的語氣說服道:“像十六夜小姐這樣的女孩,會心甘情願走入黑暗嗎?

“或者說,工藤君想要為她建造出那個‘溫和的良夜’?”

“我再說一遍。”

工藤新一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滿臉無害的男人:“彆插手我的事,波本。”

-

小朋友們非常黏人,十六夜葵跟著主持人和孩子們道彆都花了不少時間。

她的臉上還帶著開心的笑容,步伐輕快地走到工藤新一身邊:“新一,你剛才有聽我唱歌嗎?”

她仰著臉,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快來誇我”這幾個字,工藤新一替她把跳得有些歪了的發箍扶好,稱讚道:“你唱得很好聽。”

她的臉上還帶著晶瑩的汗水,工藤新一拿出隨身帶著的手帕替她擦了擦,再把手裡的礦泉水擰開送到她的唇邊:“累不累?”

“不累!”十六夜葵嘴上說著不累,但其實手都不抬一下,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

她很習慣他的照顧,喝完水後還驕傲地朝眼前的少年抬了抬下巴,說道:“以前福利院會辦籌款演出,我都是最後一個出場噢!院長媽媽說我來收尾是最棒的!”

工藤新一很配合地接著誇她:“我們Aoi真厲害。”

十六夜葵還想再聽兩句,就聽到邊上有人叫她的名字。

“十六夜小姐。”

安室透面帶微笑,將手中出售給小孩子們的氣球選了一個遞到她的手中,說道:“非常感謝您對我們的幫助,如果您不嫌棄的話,這顆氣球就當作是謝禮。”

“當然不會!”

十六夜葵早就想要這個氣球了,他送的還是最可愛的兔子款式,完全戳中了她的喜好。她轉手把氣球遞到工藤新一手裡,然後朝他伸出左手手腕:“新一幫我係上,我怕等會沒捏牢,氣球跑掉了。”

繩子很細,做工也粗糙,直接綁在手上容易將皮膚磨紅。

工藤新一將氣球綁在了她腕上的銀色絲帶表面,隔了一層布料,不會讓她不舒服。

安室透看著連接在她手腕上的氣球,正懸在半空,輕飄飄的,但繩子的另一端正被少年拿下手裡,正在給她綁成蝴蝶結。

他開口提醒道:“氫氣球在遇到明火時可能會發生爆炸,十六夜小姐要記住這點,可彆讓這隻可愛的小兔子變成破破爛爛的碎片啊。”

十六夜葵沒弄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惡意。

是扮演臥底的後遺症,或者說副作用嗎?

工藤新一覺得這人實在不知好歹,他幾乎想要把眼前男人的身份捅到琴酒那裡,用眼神警告對方不要再挑戰他的底線。

他伸手將愣在原地的少女攬進懷裡,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彆嚇到她。”

“開個玩笑罷了。”安室透的神情一鬆,又問道,“十六夜小姐,方便和我交換一個聯係方式嗎?”

“欸?”十六夜葵在心裡感慨了一番臥底的變臉速度。她還不至於把這當成是搭訕,隻覺得安室透應該是因為工藤新一才會要自己的手機號。

雖然沒想明白,但她也並不計較這背後的原因,拿出手機道:“沒問題,以後如果我想要找兼職的話可能還要麻煩安室先生呢!”

畢竟是“打工皇帝”,她不信米花町有人能在打工這件事上勝過安室透,他絕對能夠提供性價比最高的崗位建議!

安室透臉上的笑僵了一瞬,點頭道:“……當然可以。”

工藤新一不想在這裡待哪怕多一秒鐘,他牽住少女的手,說道:“走吧,葵不是還想去玩雲霄飛車嗎?”

“是噢!”十六夜葵被這一堆小插曲鬨得險些忘掉惦記了好幾天的雲霄飛車,連忙朝安室透打招呼道,“安室先生,我們先走了,以後再聯係!”

她又開始興奮起來,跟著工藤新一往另一條路上走:“新一,等會我們雲霄飛車的時候要提前確定同一車的遊客有沒有體操運動員!”

他問她:“怎麼確定?”

少女的語氣誇張:“你不是偵探嗎?怎麼可以問我!”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分明。

安室透目送他們離開,找了個角落坐下。

想到工藤新一莫名其妙的稱呼,他的嘴唇緊抿,翻找出多日未曾聯係的下屬號碼,決定要在組內徹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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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葵如願以償地買到了棉花糖,也很順利地玩到了心心念念的雲霄飛車。

她的膽子很大,在雲霄飛車滯空和快速翻轉的時候都儘力睜著眼睛,什麼畫面都想看一遍,什麼風景都想記到腦子裡,和後面座位上那些被嚇得大聲尖叫的初中生們對比鮮明。

她額前的碎發都被吹亂,發箍和氣球都被寄存在儲物架上,隻有雙馬尾在外力的作用下甩動,偶爾會打到工藤新一的臉上,讓他不得不空出一隻手去抓她的辮子:“葵一點都不害怕嗎?”

風聲很大,但他們在相鄰的座位,十六夜葵能夠聽清他的話。

她偏過頭,正要回答,就從被他抓在手裡的發辮明白了什麼,有點不好意思道:“是我的頭發影響你了嗎?”

座椅上的保護措施很嚴實,雙手從椅子上鬆開也沒關係,她去碰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辮子接過來,卻被他反手握住,穿過她的指縫扣了進來。

她的手似乎被當作了頭發的替代物,發辮被鬆開,再一次飄在空中,但手卻失去了自由,從感受舒爽的風變成了承接他的體溫。

雲霄飛車的速度很快,心臟仿佛都在這一刻浮空,他們觸碰在一起的手卻變成了唯一的橋梁,連接著兩個短暫失去根係、共同脫離地面的人。

高速下墜讓身後傳來接連不斷的尖叫聲,十六夜葵忍不住彎曲手指,將指尖搭在他的手背上,與他的手指緊緊扣在了一起。

……

雲霄飛車帶來的眩暈感持續到落地之後,十六夜葵玩的時候隻覺得刺激興奮,但落地後還是有了點後遺症。

雖然沒有心慌或者想吐的症狀,她卻總覺得腳下的地面正如海面般起伏,讓她很難走穩。

沒有必要勉強自己立刻去玩下一個項目,十六夜葵的大半個身體都掛在工藤新一的身上,讓他帶自己去旁邊休息的木頭長椅上面坐一會。

玩雲霄飛車之前存放的隨身物品都被工藤新一拿著,他先給她把那兩隻精靈耳朵的發箍戴好,再在她的指揮下重新綁好手腕上的氣球,接著又替她理了下淩亂的碎發——

如果不是她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指揮,那的確有種在照顧精致娃娃的錯覺。

十六夜葵調整得很快,對雲霄飛車帶給她的體驗還有些回味,她抓著他的袖口說道:“新一,晚上我們再來玩一次吧!等遊樂園的燈亮起來之後肯定特彆好看!”

工藤新一沒有意見:“好,不過八點有煙花秀,雲霄飛車在煙花秀的期間會停止開放。”

“什麼?”十六夜葵趕緊看一眼時間,“都五點多了,我們還有好多項目沒玩呢!”

她撈起擺在椅子邊的礦泉水,準備補充點水分接著玩,但礦泉水瓶卻從手裡掉下去,最後的小半瓶水也灑在了地上。

透明的水液沿著沿著地面的縫隙滲進去,很快隻留下一片濕潤的深色痕跡。

十六夜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好端端綁在手上的氣球突然也朝天上飛,雪白的小兔子搖擺著胖乎乎的身子飄起來,最下方繩子尾巴的蝴蝶結還沒散開。

“我的氣球!”

她趕緊伸手去抓,但是卻抓了個空,氣球繩子從她的指尖穿過,手腕上綁著的絲帶也晃晃悠悠地掉在地上。

“手——”

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十六夜葵意識到是她的身體快要撐不住了,也不敢再大聲說話,趕緊用手抱住工藤新一的手臂,免得自己一會消失的身體部位嚇到路人。

她小聲喊身邊人的名字:“新一!我又要變身啦!”

“最近不是沒看動畫片嗎……”

工藤新一對她的用詞無奈,把主動權交給她道:“葵想怎麼辦?”

十六夜葵暫時沒有主意,而且眼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示意他低頭,說道:“你先把地上的瓶子撿起來。”

工藤新一的一條手臂還被她抱在懷裡,他隻能像是身上掛著一隻樹懶那樣,很彆扭地彎腰拿起礦泉水瓶,然後直起身來,隨手一拋,精準地把它扔進了斜對面的垃圾桶裡。

十六夜葵有心誇他兩句,不過身體的狀況簡直是個定時炸彈。

遊樂園雖然也有很多成年遊客,但小孩子的數量同樣很多,她是個有道德底線的大人,絕對不能允許自己在這種環境下做什麼補魔的事情——尤其不能被小朋友們看到!

工藤新一看著她一臉糾結的模樣,卻沒有為她解決煩惱的意思,就這麼陪著她坐在椅子上,耐著性子問她:“葵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我們難道要這樣回家嗎?”

少女的綠色眼睛變得水汪汪的,宛如兩片澄澈的湖泊,她艱難地把萬不得已的提議說出口,又說道:“可是我不想這麼早就走,還有煙花秀和晚上的雲霄飛車都沒有體驗呢!”

工藤新一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還有話想說,配合地追問道:“所以?”

十六夜葵期期艾艾地朝他眨眼睛,鼓足勇氣把真正想做的方案說出來:“所以我們去母嬰室好不好?”

她生怕工藤新一不同意,煞有其事地給他列舉優點:“那裡很寬敞,很乾淨,還很私密。如果裡面有人的話,我們可以稍微等一會,沒人的話就更好了。”

工藤新一沒想到她竟然這種主意都能想出來,不動聲色地問她:“誰是嬰兒?”

“我是我是!”十六夜葵不在意這種小事,為了表示誠心,她直接把稱呼都改了,“新一媽媽!”

大放厥詞的後果就是額頭被人彈了一下。

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身體也突然懸空,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十六夜葵的眼睛睜大,來不及問一句就趕緊把手搭在他的脖頸上,避免雙手在公共場合消失的慘劇。

公主抱的姿勢隻能讓她儘量把上半身往他的懷裡鑽,可懸空的兩條小腿卻讓她感到非常不安:“新一,你是要抱我去母嬰室嗎?”

工藤新一在心裡勸自己不要和她計較,手臂用力,攏緊她亂晃的膝蓋,回答道:“帶你去另一個足夠私密的地方。”

-

被他抱進摩天輪吊艙的時候十六夜葵根本不敢把頭從他的胸口挪出來,隻有發箍上的兩隻小耳朵證明著她的存在。

她暗自慶幸摩天輪附近的遊客大多是情侶,對他們這種公主抱的情況最多也是會心一笑,沒有太——當然還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進到吊艙裡面之後她就假裝自己是一隻鴕鳥,工作人員交代的那些注意事項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打定主意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臉。

“門關上了。”

工藤新一摸了下她的後腦勺。

摩天輪的吊艙是不會停的,上下客人僅僅依賴短暫的與地面接觸的那幾十秒,現在他們已經離開了地面,正在逐漸遠離人群。

十六夜葵的臉都悶紅了,小聲說道:“其實我說不定能堅持走到這裡的。”

工藤新一指了指她已然半透明化的膝蓋,問道:“葵想冒險嗎?”

“好嘛。”

至少從結果來看,他的決定是沒錯的。

不過……

摩天輪就摩天輪嘛,為什麼要用那麼奇怪的形容詞,搞得她緊張了半天!

“地方已經給葵找好了。”

工藤新一坐在她的身邊,姿態隨意地靠在廂壁上,朝她問道:“之後要怎麼做呢?”

距離之前去山莊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雖然他們每天都會觀察一下身體的狀況,但實際上,這段時間除了肢體接觸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不然她也不會在遊樂園突然變得透明。

也就是說,她把上次的具體操作忘得一乾二淨,隻記得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了……

十六夜葵看了眼工藤新一,視線從他顏色漂亮的嘴唇上移到他盯著自己的雙眼。

擔心自己會完全觸碰不到東西,她進來之後一直都沒有鬆開他的手,挨在一起的腿也還有著實體,讓她還能好好地坐在椅子上。

十六夜葵一邊猶猶豫豫地接近他,讓身體更加凝實,一邊又忍不住衝他抱怨:“新一是不是故意的啊!”

工藤新一答非所問道:“應該是葵今天玩得太開心,能量都耗儘了吧,如果還不能恢複身體,那晚上的煙花秀和雲霄飛車都隻能下次再來了。”

這兩件事都是她最期待的事情,十六夜葵覺得他好惡劣,竟然還說這種話來激她。

她伸出手指捏了下他的臉,又急又氣,通知他道:“那我要親你了?”

其實摩天輪旋轉一圈要很久,她有足夠的時間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但是被他說了兩句,她又覺得不如儘快把這件事情解決,免得之後發生什麼意外事件。

十六夜葵深呼吸了兩口,用手掌按住他的肩膀,命令道:“不要動!”

之前在浴室的時候時間緊迫,她也來不及多想就直接吻上去了,但是這一回卻是她在認真思考之後做出的決定。

她其實可以就這樣坐到摩天輪回到地面,讓工藤新一重新抱她出去,然後兩個人直接回家,可她卻不想這樣做,內心也更傾向采取其他辦法。

這會不會說明,她或許正期待著這件事情的發生?

十六夜葵為自己這個念頭感到震驚,抬眼又見到他的嘴唇微動,似乎是要說什麼話。

她不敢再讓他說出什麼蠱惑人心的言論,趕在他開口前就在他的唇角啄了一下,商量道:“讓我來好不好?”

節奏如果能夠交給她,至少那種窒息和暈眩的感覺都不會再出現了吧?

見他點頭表示同意,十六夜葵放心了一點,試探著去碰他的嘴唇。

放鬆的環境的確會帶來截然不同的體驗,她感覺他的唇瓣很軟,還有點很熟悉的甜味。她想了一會,記起來是她分享給他的棉花糖的味道。

僅僅補魔的話是不應該在嘴唇的觸碰上面耗費太多時間的,但她覺得嘗到的甜味好像會在輕緩的摩擦中一點點流進心裡,帶給她一種很快樂的感覺。

仿佛發現了新奇糖果的孩子,她從舔舐變成了伸出牙齒,在上面輕輕地咬了咬,像是果凍的口感。

扶在少年肩上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攀上了他的脖子,鼻尖會在不夠謹慎的動作間偶然蹭過,帶來和嘴唇截然相反的涼意。

她是閉著眼睛的,其餘感官就更加敏銳,譬如他漸重的呼吸,譬如摟在腰間愈發用力的手臂。

力道越來越大,她整個人被帶得前傾,從和他挨著坐變成了坐在他的腿上。

位置的變化讓她敏銳地感覺到危險,試圖從他的手臂中掙出去,但這個念頭在付諸行動前就被製止了。

她茫然地睜開雙眼,直直對上了少年晦暗的目光。

工藤新一將她的身體扶穩,問道:“葵玩夠了嗎?”

十六夜葵的心跳得飛快,反駁道:“我沒有玩……”

工藤新一沒有和她爭執,騰出的另一隻手輕撫著她的後腦,在低下頭的同時說道:“那接下來,做點正事吧。”

十六夜葵就知道把主動權交到他的身上會出問題。

明明兩個人的經驗都是同步積累的,但是他好像進步得飛快,甩了隻知道把嘴唇當成食物的自己一大截。

他的親吻仿佛就是奔著唾液交換而來的,舌尖既輕又快地從自己的雙唇掃過,含吮的時候從輕啟的唇縫探進去,滑過她的上顎,又去碰她的口腔軟肉。

舌頭也毫無抵抗之力地被他找到,然後糾纏在一起,津液的交換和催生伴隨著隱秘而曖昧的水聲,將她的大腦思緒衝刷得乾乾淨淨,連吞咽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嘴唇被摩擦得有點疼,舌根也漸漸發麻,可是過電的感覺卻傳遞到神經末梢,如同在緊閉的雙眼前點燃了連綿不絕的煙花。

十六夜葵分不清自己是在回應他還是在承受他,她如同被拽進了氤氳著他的氣息的沼澤,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其中,隻有相擁的身體和同頻跳動的心臟還在為她注入新的能量。

……

摩天輪轉過了最高點,十六夜葵意識到行程過去了一半,但更多的判斷力已然喪失。

她迷迷糊糊地聽到不屬於這片空間的聲音,似乎還有些喧嘩。

“新一……”

她伸手推他,在好不容易得到的片刻空隙說道:“……有什麼聲音?”

工藤新一用餘光往吊艙外的地面上掃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猜測,但他提也不提,捧著她臉頰的手掌還將她投向窗外的目光遮擋,不允許她的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分散。

“專心一些,葵。”

他的拇指指腹從她泛紅的眼尾蹭過,低啞的聲音也穿透她的耳膜,讓十六夜葵感覺自己好像被他安撫,但心尖又誠實地傳來新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