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城 而淩凇的父親是誰,就沒人知道……(1 / 1)

既然情況已經不危急了,謝白鷺便沒有再用神行訣,她怕把小星掏空了。

她按照小星模糊的指點,循著一個方向走。

小星曾落在無數人的手中,因而可以說是走遍了這片大陸,知道很多地方,不過隻是個大概方位,具體還相距多遠它也記不清。

一路上謝白鷺跟小星說說笑笑,聽它說修真界的常識,但心中一直有個隱憂,卻不能跟小星說。

當初她跟小星可以結盟,就是因為她與它有共同的敵人。而如今,他們暫時擺脫了淩凇,不知道小星會不會趁這個機會給自己找一個厲害的修士當主人,如此便可不怕淩凇。

就算它深信她是天選之子又怎樣?她還不是被淩凇追得嗷嗷叫?如果她是小星,也會想找個真正靠譜的主人。

但她不死小星就不能換主人,她可不想死,而且她也舍不得小星這個好用的搜索引擎。

她不知道小星此刻的想法,她也不能問,隻能暫且先不讓小星接觸到高階修士。

這點倒是簡單,她本來就接觸不到嘛。

謝白鷺一路疾行,儘量避開彆人,以避免無意義的爭鬥,在走了數日之後否,她終於到達一座城鎮。

這裡名叫白岩城,城鎮規模還是挺大的,高大的城門跟城牆比起來顯得很是渺小,城牆上還布置了防禦陣法。

這世界修士與凡人是混居的,通用貨幣是靈石和金銀銅錢,不過靈石比較保值,有些修士專用的東西隻能用靈石購買,其餘的生活物資就都通用了,不過一般都是用金銀銅錢,哪個傻子會拿靈石去買被褥臉盆啊!

謝白鷺看看自己少得可憐的銀子和多得多的靈石,感覺自己可能會成為這個傻子。

那對邪修師徒不知怎麼回事,儲物袋裡一點金銀都沒有,原身的銀子就那麼一點,之後花銷隻能靠靈石了。

謝白鷺此刻穿著原身的衣裳,在修士中間毫不顯眼,這正合她意。

隻是在進入城門之前,她發覺這座城鎮的氛圍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熱鬨,反而有些肅殺。等入了城,街道上倒是有人,卻是來去匆匆,不敢多待的樣子。

她甚至連個擺攤的都看不到。

謝白鷺頓時心生遲疑,怎麼回事啊,這座城鎮該不會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吧?有邪修指名要來屠戮?妖獸攻城?還是城裡有什麼可怕的命案?

這麼想著,她也不敢在街面上逗留,幸好走不久就看到一家開門迎客的客棧,連忙腳步一轉進去了。

掌櫃小聲說:“客人住店?”

謝白鷺受他影響,聲音也不自覺地輕了:“對,就要一間地字號房。”

她不想太高調也不想住太差,見掌櫃後頭牌匾上寫的地字號房隻要三錢銀子,她就要了這種。

一枚靈石換算成銀子的話差不多是十兩,不過拿靈石換十兩銀子容易,要用十兩銀子換一枚靈石就沒有多少人肯了。

她掏出一枚靈石遞過去,掌櫃的也並不覺得奇怪,還她七兩,剩下三兩是押金,登記好後給她房牌號和鑰匙。

謝白鷺去了自己的房間,房間不大,但挺乾淨,轉了一圈她走出來向樓下招呼了一個夥計上來,讓他幫自己準備浴桶和熱水,再搞一桌好吃的。

因謝白鷺給銀子比較大方,夥計喜上眉梢,很是殷勤。

謝白鷺在他給自己搬浴桶過來時好奇地問道:“小哥,城裡怎麼了?我剛剛入城時嚇了一跳,也太安靜了。”

夥計聞言下意識地四下看看,似乎在懼怕著什麼,隨即才壓低嗓音道:“之前咱們這兒熱鬨著呢,也就是這兩日,那個人來了城裡,誰都怕惹到他,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謝白鷺有種隱約的熟悉感,但又不想相信,問道:“那個人是誰啊?這麼可怕。”

夥計道:“還能是誰,那個瘋子唄!淩家那個!”

謝白鷺騰地站起來,嚇了夥計一跳。

夥計還反過來安慰她:“客人你莫怕,那人可不會無緣無故來我們客棧,您平常就少出門,等他走了就好。”

謝白鷺覺得自己倒黴死了,明明是她先走的,還隨便選了個方向,這都好幾天了,怎麼就還能跟淩凇撞上?

要不是夥計在,她很想把小星叫出來問一問,怎麼帶路的啊!

夥計見謝白鷺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又勸慰道:“要說怕,淩家那些人才更怕呢,咱們還好的,都見不著他。”

在夥計的解釋下,謝白鷺才知道,這座白岩城是淩家管轄的,城內大小事都由淩家一個旁支處理。

這個世界有五大世家,幾乎將整塊大陸分割管理,世家派人管理下轄城鎮。當然,也會有一些地區歸小門派或小家族管。

世家需要新修士為自家服務,修士來自凡人,因而一般來說世家管理城鎮還算寬容,不會把凡人往死裡逼。

這夥計還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淩凇入城那天的事,當時他正在客棧門口招攬客人,就見天上唰的一道紅色身影就飛過去了。要知道城內可是禁止飛行的啊,他還以為下一刻那人就會被淩家人給抓了,哪想到當日午後就得知消息,淩家那個瘋子來啦!一來就把淩家旁支的兩個從來都是在白岩城橫著走的金丹打吐了血!

於是從那時候起,整個白岩城都變得安靜起來。

謝白鷺點頭道:“確實該小心些的,畢竟是那個瘋子……”

她說著給夥計又塞了一塊碎銀,故作羞赧道:“小哥,我是從偏僻地方來的,光聽說了他的名聲,卻不知更多,你了解多少關於他的事,能否多跟我說說?我隻是個修為低微的散修,若能知己知彼,萬一遇到,也好應對。”

見謝白鷺如此大方,夥計喜笑顏開,而且他知道的事大家都知道,因而也不隱瞞,竹筒倒豆子似的和盤托出。

淩凇說是淩家人,其實是隨他母親的,他母親淩亦瑤是原淩家家主的女兒,如今的淩家長老。現淩家家主淩亦燭是淩亦瑤的兄長,淩凇的舅舅。而淩凇的父親是誰,就沒人知道了。

夥計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聲音愈發小:“反正肯定不是淩長老早逝的道侶。淩長老在生下那位後嫁到了宗家,也生下了一個兒子,不過那兒子姓宗,是正經的宗家人。而淩長老的道侶仙去後,她才回了淩家成為長老。”

因為夥計隻是個凡人,距離那些修士遠著呢,而且這又是個封閉環境,謝白鷺給了銀子,他並沒有避諱什麼。

宗家也是五大世家之一,世家之間強強聯合是正常的。事實上經過這麼多年的來往,如今各大世家都有不少彆的世家的血脈。

謝白鷺好奇道:“那他在外頭瘋,淩家也沒人管的嗎?”

夥計笑道:“這小人便不知道了。聽說他老早就出門曆練了,且他天賦奇高,可能淩家就是慣著他吧!九歲築基,十八歲金丹,他今年才剛剛二十九歲呢,就已是金丹中期!與他齊名的滕家滕安嵐,當年也是到了二十八歲才成就金丹。這樣的子弟,哪家不好好護著呀?若不然,淩家旁支也不會敢怒不敢言。”

謝白鷺聽著略有些詫異,她還以為淩凇已經百歲開外了,沒想到連三十歲都沒到啊,還挺年輕,怪不得行事如此肆無忌憚。

見夥計不知道更多的了,謝白鷺便向他道了謝,夥計揣著到手的銀子快樂地退下去置辦食物。

人一走,小星便搶在謝白鷺之前開口道:“我上次來這裡是一千年前了!我也不知道這地方已經歸淩家管了!”

謝白鷺已經冷靜下來,知道這也不能怪小星,還反過來安慰它:“確實不是你的錯。”

小星慌慌張張地說:“我們怎麼辦啊?要不乾脆連夜逃走吧!”

誰能想到,他們竟然逃命逃到對方老巢來了!那這地方還怎麼待下去啊!

謝白鷺冷靜道:“連夜逃走更可疑好吧!沒事的,我們就待在這個客棧裡不出去,我就不信這樣他還能找到我們。”

小星聽著覺得有道理,也就聽話地安靜下來。

謝白鷺想著夥計告訴她的關於淩凇和淩家的事,總覺得有點兒違和。

她想起了目魔領域之中見到的滕家人,聽散修們的說法,滕安修的姐姐滕安嵐受到家族資源傾斜,帶著弟弟出門時都帶上了珍貴的法寶,她想,滕家對滕安嵐一定是處處保護,找人單挑可以,但不能有閃失。

而且,滕安嵐與人戰鬥不傷人命是出了名的,那麼每一個被她找上的人,知道她的底線,自然不會搏命,如此以來又是給滕安嵐上了一道保險。

可作為對比的淩凇呢?

這才幾天啊,光她看到的他就跟人打三次了,滕安嵐那次她沒看到不算,而另外兩次,每一次他都是越階戰鬥,每一次都自殘,最近的那次還陷入昏迷,差點被她得手……他名聲在外,每一個被他找麻煩的若不想死,絕對會全力以赴,而且因為淩凇本就名聲不好,不小心被殺了估計也引不起同情。

是淩家管不住淩凇,還是……所謂的慣著其實很有水分?

如果,淩家並沒有世人以為的那麼在意淩凇呢?

謝白鷺忽然道:“小星,我懷疑,要是我們真有辦法殺了淩凇,淩家也不會找我們麻煩。”

小星不解:“……?”

謝白鷺沒有多解釋,這隻是她亂猜的一個沒用小結論,當時那麼好的機會她都沒能殺了淩凇以絕後患,隻怕今後不會有那麼幸運了。

夥計很快送來了一桌美食,好久沒吃過大餐的謝白鷺把一切都拋之腦後,大快朵頤起來。

這會兒,隻有美食才能撫慰她!

飯後過了一會兒,夥計便提著熱水替謝白鷺裝滿浴桶,待他離開後,她便鎖門泡澡,享受著來之不易的悠閒時光。

她穿越前也不怎麼泡澡,那太廢水了,而且她的出租屋裡也沒浴缸。但如今既然她不窮了,總不能再虧待自己。

畢竟,在這個高危的修仙世界,誰知道她明天還能不能活著呢?

謝白鷺是個聽勸的人,也很惜命,因而真的生生在客棧窩了三天。

這期間,白岩城的人們看一直無事發生,頓時膽子也大了,街面上重新變得熱鬨。

謝白鷺便請夥計替她去街上買各種小吃,讓她嘗嘗鮮。

這是她穿越以來最放鬆最愉快的幾天,直到這一天夥計告訴她,淩凇已經離開了白岩城,她才決定出門。

謝白鷺對白岩城充滿了好奇,哪怕夥計會跟她說一些城中趣事,也不及她親自去看。

出了客棧之後,謝白鷺先去了聚寶閣,這是城中最主要的一家專供修士的店鋪,有淩家背書。

聚寶閣與彆的民居不一樣,是物理意義上的那種閃閃發光,隔壁的店鋪明明也是整修豪華,可跟聚寶閣比起來就顯得灰撲撲的了。

聚寶閣的門臉很大,裡頭充滿了靈力的氣息,謝白鷺一走進去就覺得自己被各種東西搶占了所有注意力。

裡頭占地很大,分成了不同區域,包括丹藥,靈植靈礦,法寶,服飾等,每個區域都用櫃台將修士和貨品隔開,一些修士正在選購。

謝白鷺走到賣丹藥的櫃台前,有個英俊的男修走過來,修為大概是練氣的樣子,看到她客氣地詢問:“客人有什麼需要?”

謝白鷺道:“我要適合築基的療傷藥。”

男修回頭從貨架上取下一瓶丹藥道:“這是下品靈丹,築基期夠用了。”

畢竟在淩家產業,謝白鷺把“我能看看嗎”都給咽了回去,直接問:“多少靈石?”

“三十。”男修道,“客人要辦聚寶閣的尊貴客牌嗎?每次在聚寶閣買東西都可以削價半成,各地分店都通用的。”

謝白鷺:“……”加入會員就打九五折什麼的,夢回現代。

她微笑:“不辦,謝謝。”

隨後便取出三十枚靈石放在櫃台上。

男修也沒說什麼,數過後將丹藥遞給謝白鷺。

謝白鷺接過這昂貴的下品靈丹,打開聞了聞,一陣令人神清氣爽的香氣襲來,比原身用的那瓶劣質丹藥不知好多少,頓時覺得這靈石花得挺值。

她腳步一頓,回頭道:“請再給我拿一瓶。”萬一以後她不方便再來城中呢?還是多買一點,反正她有靈石。

謝白鷺買了兩瓶下品靈丹便去了法寶區,法寶區又分成防禦、攻擊、特殊等幾類,她想到自己前段時間練的劍法,覺得自己練得還成,而且使劍比較帥,便隻去看劍。

用劍的修士非常多,因而擺劍的區域也比較大。有一些是製式的,模樣長得都差不多,還有一些煉製者有著個人喜好,所以在威力和效果上會有不同,價格也會貴一點。

但謝白鷺並不追求特殊,她隻求能用就行。

因而在得知築基期適用的製式長劍比丹藥便宜,隻要二十枚靈石後,她就買了兩把,再多買了一柄修士適用的匕首。

謝白鷺又去服飾逛了一圈,有一定防禦能力的衣服,一套至少一百靈石,她覺得很不劃算。她的敵人,豈是一套衣服能抵擋的?

除了劍之外,其他的法寶就少多了,因為少,價格就貴,她看上的一套防禦陣盤,需要一千三百靈石。

她原先真覺得自己是個富婆了,這一看物價,原來自己還是個窮鬼。

想來是邪修的法寶都自己用人命造,所以不需要多少成本,她以為那元嬰邪修“靈石多”,可能在其他人看來也是窮鬼……

看看自己儲物袋裡還剩下不到一千的靈石,謝白鷺放棄購置法寶了。

好歹她也有個神器嘛,雖然不能攻擊不能防禦,跑起來是極快的,在修煉到一定修為前,她遇到麻煩最好的選擇就是跑路。

臨走前,她想起去丹藥區問了下辟穀丹的事,一問就跑了。辟穀丹一瓶十顆,一顆管三天,要二十五枚靈石。二十五枚靈石,隻能吃一個月!

怪不得先前她在目魔領域遇到的孫家姐妹都沒有辟穀丹呢,二十五枚靈石相當於二百五十兩,要是用來買燒餅她能把儲物袋填滿吃一百年,散修沒有資格吃辟穀丹!

在聚寶閣待了會兒,謝白鷺再去凡人常去的店鋪感覺自己瞬間變得財大氣粗了。她一口氣買了十套方便行動的窄袖成衣,各種顏色都有,又買了幾根好看的發簪,給自己簡單紮了個發髻。

但原先她隨手用來綁頭發的用白色中衣做的發帶她沒丟,甚至還在發髻上非常顯眼地纏了一圈,就當提前給淩凇吊喪了。

想想自己隻能靠這種小動作自娛自樂,謝白鷺想要變強的心更加強烈,希望有一天她的白色發帶能名副其實。

之後,謝白鷺買了許多耐保存的糕點饢餅,各種各樣的皮水囊也買了不少。所有凡人用的東西買下來都沒超過五枚靈石。

看到這個生活成本,謝白鷺覺得自己要是能住在城裡跟普通人一樣生活,儲物袋裡的靈石夠她舒舒服服過很久了。

當修士可真費錢啊。

采購結束之後,謝白鷺便四下逛起來,她邊走邊看,一直走到了城門附近的告示牌邊。

有張新貼的告示,有一些人正在告示牌前觀看。

謝白鷺也好奇地湊上前去,便看到是一份通緝令,她看到通緝令那三個字驚了驚,差點以為淩凇把她給通緝了。

定下神仔細一看,才發覺原來是抓捕妖修的。

這世界的動植物有一部分是普通的,一部分有修為被稱作妖獸和妖植,要是開了智化了形,便可稱作妖修。

通緝令上說,有一對妖修打傷人修,其中一個女妖修已被抓住,另一個男妖修是野天胡荽化形,若遇到可就地逮捕送到城中戒堂,哪怕隻是提供有效消息,也有重謝。

通緝令上還有一個奇怪的提示,說是那男妖修要是聽到有人說“情愛不過如此”之類的話,就會有很大反應,可以據此抓妖。

謝白鷺:“……情愛不過如此?”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誘捕詞?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旁邊有人低聲怒斥:“胡說八道!情愛明明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謝白鷺:“……???”

她呆呆地轉頭看向身旁,一個看著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惱怒地瞪著她。

謝白鷺眨了眨眼,還是忍不住道:“……這個被通緝的妖修,不會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