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刀 淩凇似乎是昏過去了,也可能是死……(1 / 1)

見結界消失,事情有了轉機,謝白鷺也不耽擱時間,急忙跑過去,但她謹慎地沒有碰那個盆。

這個盆也就比普通水盆大一些,但似乎是用骨頭做的,盆面上還有拚接的痕跡。

她拒絕去想這些是什麼骨頭,探頭看向裡面。

盆裡面擺了不少骨頭,比較好認的有頭骨、腿骨、盆骨,赫然還有一個不成型嬰孩的白骨,這些骨頭都浸滿了黑氣。

看到這些,謝白鷺對於當時利落殺掉那邪修徒弟的事就更沒有心理負擔了,隻能說對方是惡有惡報。

謝白鷺問:“小星,要怎麼做?”

小星從五星鼎裡蹦出來,好像是向天空看了看,又好像往盆裡看了看,對謝白鷺道:“這兩人打得厲害,這邪陣都被削弱了不少,你看到這裡頭的那顆黑色珠子沒有?取出它就行了。”

謝白鷺仔細看了看,確實看到了盆底的一顆純黑珠子,跟周邊的黑氣縈繞不同,這珠子看起來晶瑩剔透,反倒沒有任何邪惡之氣。

她從廢墟裡翻找出一根棍子,將盆裡的骨頭都弄到邊上,露出那個黑珠子,再用兩根木板將珠子夾了出來。

幾乎就在這一瞬間,謝白鷺有了某種感覺。

小星道:“好耶,邪陣破了!”

謝白鷺有些恍惚:“就這麼簡單?”

小星道:“陣內都是凡人,邪修根本不需要防備得太複雜,況且剛剛要不是那瘋子弄壞了結界,你也破不了陣。”

謝白鷺知道確實如此,隻是從結果來看確實很順利,但要是換個跟她修為差不多的來,事情就會是另一種走向了。

謝白鷺往半空看了眼,兩人還在打,她決定趕緊去村頭讓村民快跑,先離這裡越遠越好,但她剛一轉身,就聽小星說:“誒誒等等,把那黑珠子帶走啊!那應該是某種邪魔死後留下的凝核,你拿上它,可能有用。”

謝白鷺警惕道:“不會傳染什麼臟東西給我嗎?”

小星道:“你要不放心,拿靈力洗一洗!”

謝白鷺沒洗,她拿自己舊衣裳扯成的布將那凝核包了塞入儲物袋,飛奔向村頭。

已經有人發覺能出去了,不過一些人很快跑走了,但另一些人還在猶豫。

謝白鷺趕人:“走!那兩個人沒打完,你們就彆回來!”

於是剩下的村民一個個跑得飛快。

其實謝白鷺不來通知村民們也已是仁至義儘,但她想有始有終,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淩凇留在她身上的神識印記已經沒了,她現在用神行訣逃走,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所以她不需要太趕時間。

謝白鷺確認道:“小星,你幫我看看,淩凇有沒有重新在我身上留下神識印記?”

畢竟在神識印記被抹去後,淩凇還跟她近距離接觸過。

小星仔細查看,興奮道:“沒有!你現在乾乾淨淨,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被他追上了!”

謝白鷺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跟狗似的被攆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雖然才不到五天,但對她來說跟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她當即開始掐訣,想要立即離開這裡。

小星:“啊!”

謝白鷺一頓,若有所感地抬頭,正看到半空中兩人已分出勝負,那元嬰邪修的元嬰被淩凇直接拿手從紫府中扯出來,輕輕用力便捏碎了。

謝白鷺發出了跟小星一樣的驚呼:“啊!”

淩凇以前不是用劍的嗎,這次怎麼徒手了?

疑惑歸疑惑,謝白鷺掐訣的手速卻更快了,淩凇都打完了,接下來就是她了,不快跑就完蛋了!

但令她吃驚的是,淩凇在捏碎那元嬰邪修的元嬰後,竟然一頭栽倒下來,好巧不巧落在她不到十丈遠處,砸出很大的煙塵,許久都沒有動靜。

淩凇似乎是昏過去了,也可能是死了。

掐訣的動作頓時慢下來,謝白鷺說:“我想過去看看。”

小星:“……!!”

它不知道謝白鷺怎麼突然想不開。

它震驚道:“你該不會救人救上癮了吧?救凡人也就算了,還救他?你彆以為他會感激你!他一醒來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謝白鷺同樣震驚:“你難道以為我沒腦子嗎?我是想補刀!要是他真死了,那我以後豈不是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神識印記沒了,她確實能輕鬆一段時間,但五星鼎在她手中,淩凇必定會繼續找她,那她頭頂就是懸了一柄隨時都會落下的刀,那當然是趁今天一勞永逸啊。

反正邪修都死了,這裡沒有目擊證人!將來要是淩家人找來,他們更有可能認為淩凇是跟那元嬰邪修同歸於儘了。

沒人會認為她一個築基期能殺掉淩凇。而且,她甚至可能都不會出現在淩家人的視線中,倘若目魔領域裡面那些滕家人和散修沒有到處說的話。

說了也不怕,她隻說她叫謝紅,以後換個假名字就好了。

謝白鷺越想越覺得可行,她謹慎地放慢了掐訣速度,維持著神行訣生效的前提,慢慢往淩凇落下的地方走去。

先看到的是元嬰邪修的屍身,謝白鷺頓了頓,望向他腰間,對小星道:“把他儲物袋給我叼過來。”

小星:“……?”叼?我是狗嗎?

但看謝白鷺還要維持掐訣的狀態,它隻能蹦過去,強行生出一隻手,將儲物袋取下,又蹦回來,拴在了謝白鷺腰間。

隨後一人一器靈繼續前進,誰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直到謝白鷺走到距離淩凇一丈遠的位置,就不太敢再靠前了。

此時的淩凇比先前更狼狽了,渾身都是血跡和灰塵,雙目緊閉,呼吸微弱,似乎隨時可能死去。

這時候的他,似乎隻是個受了重傷的惹人憐愛的俊美修士,沒有醒著時的可怖。

小星輕聲道:“不然我們還是走吧,我看他好像隨時會斷氣。”

謝白鷺一時間也有些猶豫,被淩凇追殺了那麼多次,這次雙方位置反轉的機會得來不易,若不能確信他死了,她今後一定會時時焦慮被追上。

她克服了心中的恐懼道:“萬一他一會兒自己緩過來了呢?我不想錯過這樣好的機會。”

於是,她繼續往前邁步,始終掐著神行訣,同時緊緊盯著淩凇,不敢放過他任何的細微動作。

就在謝白鷺走近到距離淩凇不到一米,她剛想放棄掐訣取出匕首下殺手時,面前看著毫無生機,雙眸緊閉的男人忽然睜開了雙眼。

謝白鷺和小星驚恐地發出了類似的驚叫:“啊啊啊啊!”

與此同時,謝白鷺雙手動作飛快完成了神行訣,隨後化作白光消失。

等落了地,她才察覺到自己心跳得飛快,再問小星:“我身上有神識印記嗎?”

小星也再次確認:“沒有!”

但謝白鷺還是強行又用了一次神行訣,換了個方向,離淩凇更遠了些。

到底是力竭了,謝白鷺趕緊打坐恢複靈力。

想到剛才接近淩凇後他突然睜眼給自己帶來的驚嚇和恐懼,謝白鷺終於明白了恐怖片裡面主角們為什麼不補刀。

雖然恐怖boss躺在那兒好像失去了意識,但她這樣的普通人真的經受不住感覺對方隨時會暴起的心理恐懼。

想到剛才看到的異樣,謝白鷺道:“小星,你有沒有注意到,剛剛淩凇睜開眼睛時,他雙眼是血紅的?”

小星仔細回想,剛才它光顧著害怕了,根本沒注意,便給出了個它認為合理的解釋:“被打的吧?”

謝白鷺覺得不像,充血的眼球肯定不能紅得那麼均勻啊,連眼白都全部是紅色的。

但小星沒看到,她沒常識,根本不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便不再多想。

恢複了靈力之後,謝白鷺終於得以整理自己的戰利品。那元嬰邪修可是元嬰啊,想必儲物袋裡寶貝多得很吧?就是希望能有些她用得上的。

打開之前,她對小星道:“幫助人果然是有福報的。”要是她管自己跑了,就撿不到漏了,就是執意留下幫村民們,才能得到邪修的儲物袋啊。

小星:“……?”

謝白鷺沒管它,喜滋滋地將儲物袋裡的東西全倒出來。她先照例將靈石收好,靈石在她的儲物袋裡堆積得小山似的。她也算是個富婆了吧,難怪很多人都喜歡殺人奪寶呢,這收獲也太大了。

謝白鷺定了定神,不讓自己被突降橫財衝昏了頭腦。

首先,她殺人都是在正當防衛,奪寶隻是順帶的,將來也不會亂殺人。其次,就她這個修為,不被人奪寶就已經很幸運了。

謝白鷺繼續查看,有三瓶丹藥,她看出一瓶是療傷的,應該是比較好的那種丹藥,但其他的她就不認識了。

小星說其中一瓶有毒,毒性似乎挺厲害,另外一瓶是回春丸。

謝白鷺驚喜道:“返老還童的?”

小星:“不是啊,是你們人修用來金槍不倒用的。”

謝白鷺:“……???”那元嬰邪修竟然不行啊!

她把整瓶回春丸丟了。

但想了想,她又撿了回來。她自己不用,還可以賣錢啊。

儲物袋裡的法寶沒幾樣,小星說這個邪修在跟淩凇的戰鬥中廢掉了不少法寶,這才弄得淩凇那麼狼狽。剩下的都是連擋住一時片刻都不行的,光從儲物袋裡拿出來需要的時間都比法寶能擋的時間多,因而才能剩一些下來。

謝白鷺本覺得這些弱小的法寶給她用剛剛好,結果看了半天,沒一樣正常的,感覺用了就得被汙染,為了自己的安全,她隻好全都放棄。

剩下一些零碎的東西,都沒有價值。因而,謝白鷺將不要的東西都放回邪修的儲物袋裡,挖了個深坑埋了。

她現在靈石是不缺了,可缺武器啊。

這種相對安逸的時候她又想起了錢朗:“小星,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回去找到錢朗的屍身?”

錢朗不是邪修,而且他是散修,武器沒有明顯標誌,她能用啊!

小星:“……你還記得他死在哪裡嗎?”

謝白鷺:“……行,我們去買。”

既然不用再拚死逃亡了,她打算去比較繁華的地方看看,大隱隱於市嘛,她往人群中一躲,淩凇還能找到她不成?

“我們去最近的城鎮吧!”謝白鷺有些期待地說。風餐露宿好幾天,她有些想念乾淨的房間和柔軟的床鋪了。

她要住客棧,還要讓夥計燒一大桶熱水來,舒舒服服地泡個澡!

至於其他的計劃,等她看過了解過才能決定。她終於能跟普通的穿越者一樣慢慢的、循序漸進地感受這個新世界了。

另一邊。

淩凇突然睜開雙眸,靜了片刻才坐起身,隨意地舒展著雙腿。

隨後是長久的沉默。

他抬眼,看到不遠處邪修的屍身,是被直接撕開紫府捏爆元嬰而死。

他又失控了。

身體內靈力在亂竄,淩凇卻全然不在意,感受了片刻,沒察覺到謝白鷺的蹤跡,他才終於皺眉。

被他失控後殺了?不,當他進入邪陣時,他原本在她身上的神識印記就沒了。

淩凇掃視一圈,沒看到謝白鷺的屍身,同樣的,他注意到邪修身上的儲物袋也不見了。

他笑了。

逃命之前都不忘卷走物資啊。

在她走之前,她應當看到他昏迷了,怎麼不殺他呢?怕淩家的報複?還是覺得她不殺他,他就會念她的好放過她?

淩凇又坐了會兒才起身,舒展著四肢,尋回了掉落在一旁的本命劍。

見自己一身狼狽,他嘖了一聲,這是他最後一套換洗衣物了。自追殺謝白鷺以來,他的衣物就消耗得特彆快。

人肯定要繼續找,她還拿著他的五星鼎,但在那之前,他得先尋個地方修整。

真稀奇啊,還從來沒人能把他逼到這地步。

他開始期待下次再見是個什麼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