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舌 瘋子,她就是個瘋子!(1 / 1)

女配她修無情道 子瓊 5910 字 8個月前

守元陣中,雲黛和封離相對而立,而陣外則圍著萬仞閣的精英弟子。

眼下這情況,已經是今日的第二次了。

隔著一層光罩,陣中之人的面容顯得有些模糊,所以雲黛臉上的表情,隻有封離能看到。

封離眉頭緊鎖,他早就知道雲黛最近有些反常,可那種反常隻是讓他更加反感她,但此時此刻,他卻能在雲黛身上感覺到那種極度濃鬱的不對勁,不對勁到令他有些不安。

她實在太安靜了,從前他也時常與雲黛起爭執,這位沒腦子的師姐總會吵吵嚷嚷地頂他幾句,不似現在這般,一言不發,隻沉默地看著他,仿佛胸有成竹且遊刃有餘。

“封師弟,我原本還擔心,你會拒絕這場比試。”

雲黛抓著玉笛的右手輕挽了一下,封離掃了一眼毫無棱角的翠綠靈笛,道:“師姐未免太過自信。”

他們並沒有太多的交談,沈長玉很快就宣布比試開始了。

封離全神貫注地看著雲黛,雲黛就算再反常,這些年來,她也不過是個對鬥法一竅不通的音修,她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有太大的變化。

比試開始的瞬間,雲黛便朝封離撲去。

幾乎是眨眼間,她便閃現到了少年面前,妙音笛化為一道尖銳鋒利的青光,劈頭蓋臉就砸了下來。

好快!封離目光一凝,他揮劍上擋,火光迸濺下,一聲刺耳的聲響撞開,隻是一觸即離,封離的臉色卻立馬變了,他握著劍的手竟被震得疼痛難忍,他的餘光甚至已經掃到了虎口上崩裂開的傷口。

太奇怪了,這是什麼招式?

不待封離想明白,雲黛的第二劍便揮到了,他隻得咬牙再次擋去,在又一次的劇烈撞擊聲中,封離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鑽心般的疼痛感從握劍的右手上傳了過來。

勉強擋下第三劍時,封離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雲黛的每一劍都是奔著他的劍刃而來,能讓他恰巧地用劍接下她的攻擊。

她朝他揮來的攻擊根本不是真的想砍他,事實上,她那根笛子不具備任何尖銳的棱角,本也很難用這種方式傷敵。

她這奇怪的招式,不過是在利用笛劍相撞的反震力,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廢他右手,她所有力道,也都是為此而來的。

想明白這點後,封離心底稍安了安,雖然雲黛此舉說明她對力道和靈氣的控製達到了一種極為爐火純青的地步,但不過也是些小聰明罷了。

隻要不用劍去接她的招式,她這點小聰明便沒了用武之地。

當雲黛第四次用妙音笛向他劈來時,封離不再提劍去擋,而是伸出了空著的左手,於掌心之中凝起了靈氣,使出了一招控靈術。

翠綠的笛身被他一把抓住,原本鋒利的青光也完全被他控在了掌心。

封離心中有些得意,若他的對手用的是靈劍,他恐怕也沒這麼大的膽子直接用手抓,可惜雲黛用的不過是根破笛子。

他垂眸去看眼前握著笛子另一頭的少女,而少女也恰掀起眼皮朝著他看來,如此近距離地面對面,封離看到了雲黛的瞳孔裡倒映著的自己的臉,也終於看清了雲黛眼底的情緒,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惡寒。

因為雲黛眼底的,不是恐懼,也不是如之前那般的冷靜,他甚至很難從雲黛的情緒裡找到對他的厭惡和排斥,有的隻是一種極度愉悅的興奮。

面前少女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他身上,那根本就是一種看著獵物的眼神,興奮又饑腸轆轆,像吐著猩紅信子的毒蛇,轉眼間便會咬住他的脖子。

封離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已經晚了,雲黛的左手捏成了拳頭,靈氣瞬間衝起,將她的拳頭裹得堅硬如石,那一拳帶著極可怕的巨力,猛地轟向了他的胸口。

這是一個很快的過程,但又似乎很慢,封離就那樣眼睜睜看著雲黛的拳頭砸了過來,因為太過突然,他最先感覺到的甚至不是疼痛,而是胸骨被完全碾壓的窒息感,他的心臟都因此而收緊了。

當疼痛感終於傳來時,封離想到的已經不再是自己如果輸了這場比試,可能會丟臉了。

因為守元陣的特殊性,當陣中之人受到致命傷害時,陣法會自行啟動,將受攻擊之人傳送出去,從而保住其性命。

可雲黛的攻實地擊都已經結結實打在了他身上,守元陣卻毫無反應,這說明雲黛的攻擊並不致命,她是故意卡在不會殺了他,又絕對能重傷他的邊界上。

她是在蓄意報複他!

封離的整張臉都白了,冷汗因疼痛而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若沒有意外,胸前這股力氣會將他撞得倒飛出去,可他的身體剛向後摔去,原本站在他身前的雲黛便突然消失了,緊接著他的後腰處就傳來了一股勁風,雲黛手中的妙音笛狠狠擊在了他的脊椎上,令他向後摔去的身體一滯,又向前撲去。

在劇烈的疼痛下,封離做不出任何反應,他心底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懼,雲黛就是在報複他,她甚至不讓他倒下去。

他揮舞著胳膊掙紮,扭頭向陣外的六長老看去,想要求救,可雲黛卻看出了他的意圖,她不知何時又閃身到了他身前,於是他不受控製向前撲去的姿勢,竟好像是舉著劍要攻擊她。

封離看到六長老雙手環胸,毫無反應地看著他們的比試,完全沒察覺到雲黛的意圖,而雲黛的攻擊也已經又一次襲來了。

她曲起膝蓋,向著他的小腹頂來的同時,妙音笛也橫掃而來,扇在了他的顴骨上。

封離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和普通人相比,修行之人對疼痛的忍受度是很高的,但即使這樣,封離也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極限。

雲黛仿佛無比清晰地知道,到底要用什麼力道才能在不殺死他的情況下,讓他最大程度上地感受到疼痛。

並且她根本沒打算輕易放過他,他又在雲黛眼底看到了笑意,那是一種極致又癲狂的笑意。

瘋子,她就是個瘋子!

封離被恐懼完全籠罩,他想大喊他認輸,可他剛一張嘴,便隻覺舌根一熱,視線裡噴濺出了一股猩紅的血,一截斷舌掉落在了地上。

雲黛竟然在妙音笛上聚起了靈氣,當場將封離的舌頭割了下去。

而直至此時,原本隻是抱著看熱鬨心態的沈長玉才終於發現了不對。

“雲黛!”他大喊出聲,想要製止雲黛的行為卻已經晚了。

他手一揮,守元陣的光罩便被他撤去,屬於第九境的氣息瞬間降臨而來,將雲黛完全鎖住,壓得她連抬手的動作都做不出來了。

陣中的慘狀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封離竟捂著嘴,蜷縮在了地上,血跡從他的指縫間滲出,他痛苦地扭動著身體,而距離他不遠處的地上,則躺著一小截沾血的斷舌。

這場面太可怕了,所有人看向雲黛的眼神都不禁帶了幾分驚恐,她竟完全不認六師叔提出的懲罰方式,而是自顧自地真將封離的舌頭給割了下來。

這時,雲黛終於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了沈長玉,她臉上其實沒什麼太多的表情,沈長玉卻莫名覺得自己在她眼底看到了某種笑意。

是一種陰鬱又暴戾的笑意,就像是在對他說。

“看啊,師叔,是我贏了。”

充斥著濃濃的挑釁和興奮。

沈長玉,作為一個第九境修士,他自詡自己也算是見多識廣,但如今對上雲黛這個第二境小輩的眼神,他卻還是下意識打了個冷戰。

情況緊迫,他隻頓了一下,就快步走到了封離身旁。

少年倒在地上,疼痛已令他陷入了昏迷,沈長玉隻略一查看就發現封離真的傷得不輕,多處粉碎性骨折不說,但凡這些打在他身上的力氣再大點,搞不好他的經脈都已經斷了。

這下手也太黑了,而且能看出來就是故意的,最讓沈長玉無法接受的是,他剛剛就站在外面觀戰呢,他竟然完全沒看出來雲黛對封離下了這麼黑的手。

還有那截被割下來的舌頭......沈長玉頭疼不已,好在對於修士而言,隻要及時得到治療,舌頭掉了也是可以重新長回來的。

“雲師侄,你何必非把他舌頭給割下來?你這不是、這不是......”

這不是叫他難做嗎?

封離是掌門的徒弟,如今卻在他的靈竹墟斷了舌頭,他是要擔責任的,雖然他並不懼怕靜隱尊者,但他也不喜歡平白給自己找一堆麻煩。

“師叔,這並不違反門規,不是嗎?”少女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很低沉,聲線也很穩,但那隻不過是表象。

她的行為,甚至是她問出的這句話,暗含的殺機和不屑都太重了。

沈長玉抬眸看向了仍站在一旁的雲黛,雲黛也正盯著他看,雙眸如一潭漆黑的死水。

她的陰鬱和暴戾,幾乎是以一種坦蕩的方式完全展現在了他面前。

沈長玉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兒僵硬了。

他怎麼記得以前門裡那群人都說這個有先天靈骨的小姑娘是個不學無術的廢柴,他還聽說前段時間這小姑娘還冒領了同門師妹的功勞,被他那個掌門師兄罰跪在山門前......

沈長玉深吸了一口氣,他迅速掏出聆風玉符,給掌管著萬仞閣醫館的三長老發了一條傳音。

“師姐!快來救命!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