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還沒搞懂為什麼非要有個交接儀式,就先被翠花控製手機的能力鎮住了。
男人的腦子很聰明,很快就知道了這是貓的能力。
而且——
紫色的眸子將目光劃過貓爪與太宰治的腿相接的地方,瞳孔緊縮。
是無法被異能力消除的能力。
那……這還算是異能力嗎?
怪不得,怪不得貓咪說接住了太宰治。
正當他這麼想著,面色逐漸變得不對時,腰部突然感受到了明顯的纏繞感,視角也漸漸變高。
森鷗外:?
森鷗外:!
“花子小姐,你這是?”
“哦,這個啊。”翠花禮貌地輕輕晃了晃森鷗外,“因為森先生看起來對我的能力很好奇,所以讓你親身感受一下。”
“怎麼樣,感受到吾輩的力量了嗎?”
“這可是保護吾輩崽崽的力量,在保護崽這方面,吾輩可不會認輸的!”
森鷗外僵硬地笑起來:“感受到了,確確實實感受到了那,那現在可以把鄙人放下去了嗎?”
喂喂,向上抬的動作非但沒有停下,還上升的越來越迅速了啊!
“好滴!”
男人的腳觸碰到了實處。
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腳踏實地的心安敢。
隻能說,幸好不是被一下子放下來,他這個年紀了,就不適合玩跳樓機了哈。
他剛舒了口氣,就聽翠花道:“那現在開始吧?交接儀式是非常嚴肅的事情,兩位可以不用笑出來,自然點就好。”
等、等下,怎麼就突然扮演起指導拍攝的攝影師了啊?!
森鷗外還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啊!
又不是拍什麼電影,太宰君快勸勸它啊!
太宰治現在倒是明白了翠花的意思,這就是普通人家對於孩子的某一階段的記錄吧,一定是這樣。
這樣被刻意拍攝,彆說是森鷗外了,就連太宰治自己也覺得彆扭。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聽看著手機的貓咪突然驚訝地“啊”了一聲,頓時改話問道:“怎麼了?”
一直默默圍觀的中原中也下意識想將頭湊到那邊瞅一眼,但馬上發覺那樣就太靠近太宰治了,頓時歇了心思。
“唔嗯,”貓咪放下了手機,這副架勢,顯然是已經放棄了拍攝,“太宰,事情現在解決了,森先生是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太宰治皺眉。
手機上到底看到了什麼,才讓貓放棄了拍攝?
歸根結底,他這個太宰治與貓的關係並不親近,說不定另一個他可以隨意去看貓咪的屏幕,可他卻不能。
原本尊重貓咪的隱私,不打算看向貓的手機屏幕的太宰治頓時升起瞥一眼的念頭。
可眼珠剛轉動,就被他自己叫停。
“嗯,現在回去也行。”他淡聲道,
“這家孤兒院會被安排新的院長,不過森先生肯定需要時間對孤兒院進行交接,並且與新院長交代一些事。()”
他將貓小心地抱回臂彎裡,起身:稍後我會讓秘書聯係新院長,森先生就先就在這裡,中也在這裡等著森先生,我自己一個人和花子走。?()?[()”
中原中也跟著起身,他沒什麼意見,安全方面相信太宰治懷中的貓就能夠保障。
十分鐘後,港口黑手黨的車再次停在了孤兒院門口。
太宰治抱著貓上了後座,坐穩後吩咐:“將擋板拉起來。”
“是。”
很快就看不見前面部下的後腦勺,兩邊的車窗也被關閉,形成了一個相對密閉的空間。
這時,太宰治才再次問道:“花子,發生什麼事了?”
貓咪掏出手機。
“你看!”貓貓完全不賣關子,示意太宰治看手機屏幕。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日曆和時間。
“太宰,按理來說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兩天了,可日期沒往後挪,而且,上面的時間才過了不到半小時。”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這邊更快。”太宰治幾乎是馬上就明白了問題所在。
“是的是的!”翠花爪爪興奮到開花,“吾輩本來還擔心好幾天不見崽會擔心呢,但現在這樣,吾輩回去的時候時間才過了幾個小時,太好啦!”
“這樣的話,吾輩就放心了好多,可以安心待著……太宰?”
貓咪敏銳的感知到了他的情緒,更何況,太宰治臉上可是再次露出了要哭出來的表情。
可是有著這種表情的人卻說:“這樣啊,真是太好了,恭喜你。”
“太宰,你怎麼了?”貓咪擔憂地問。
“沒有……沒有,”太宰治重複了兩遍同一個詞,“從你告訴森先生你是我的臨時監護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最終還是要回去的。”
“……啊,”翠花明白了,可是這一次,它卻冷酷地說道,“是的,太宰,我們總有一天會分開。”
它歎了口氣:“雖然你和貓的崽崽一樣都是太宰治,但總歸還是不一樣的。”
太宰治渾身顫抖。
不要再說了。
“貓是崽的家長,可於你,吾輩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朋友。”
“儘管你現在對貓有很多依賴。”儘管貓像哄小孩一樣哄著你。
“可這隻是因為你現在的雛鳥情節……你懂吧太宰?”
“就是說因為救你的是吾輩而產生的下意識依賴而已。”
“吾輩聽說過,人類管這叫吊橋效應——非戀愛版!”
“也就是說,太宰你並未與吾輩建立真正的羈絆。”
貓咪用開玩笑的語氣這樣說著,唯一能給出答複的人卻給出了相反的反應。
……不要再說了。
後座唯一的人類手指顫抖,略長的卷發垂落,擋住了他的眼眸,卻未擋住他緊咬的下唇。
()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說出一句話。
……他就是個膽小鬼,不敢肯定,不敢拒絕,不敢承認。
貓咪的聲音離他遠去,他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同樣顫抖著的,忍耐著的呼吸聲。
“太宰,彆傷害自己啊。()”
將他喚回的是嘴唇的觸感,軟軟彈彈,是貓的爪墊。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_[(()”
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映入眼簾的是薄荷色的,寫著無奈的貓瞳。
翠花挪開爪子,耐心地道。
“咱倆現在這算是朋友間的交心,雖然吾輩前面說的可能有那麼一點點過分,但目的也是把想法攤開了給你講。”
“攤開了講,就會避免誤會!”
翠花可是看過很多人類和人類因為“說話不全”而分道揚鑣。
……呀嘞呀嘞,是這麼用的吧?
“雖然咱們相處了這麼短的時間,吾輩也說過吾輩會在後面推著你走,但吾輩也同時發現,在你心裡,吾輩同時是拉著你不去死的蜘蛛絲。
世界不會毀滅阻止不了你尋死的心,摯友還未相認阻止不了你尋死的心。”
“而這樣的吾輩,這樣來自異世界的,一定會離開的吾輩,卻拉住了你。”
但是,你還記得嗎?吾輩也說過。
——不要回頭。”
“你是向前走的,太宰。
而吾輩,‘花子’將成為你的過去,你不能原地不動,更不能回頭看向過去。”
這種話不是更傷人嗎?
太宰治想反問。
可翠花卻話鋒一轉:“——但你可以看向未來。”
……未來?
太宰治一愣,常年熬夜而充滿紅血絲的鳶眸看向橘貓。
“未來?”
“是的,”貓貓點頭,“這是吾輩想出的,讓你活下去的辦法。
太宰,雖然吾輩不應該將你們看成一個人。但是,無論是哪個太宰治,好像都在尋找活下去的理由,你也是的對吧?”
太宰治沒有出聲。
“那就按照我們商量好的那樣,繼續前走吧。”
“太宰,你要活著,不過不是為了回頭看向吾輩,而是為了尋找未來的,獨屬於你的,可能是貓咪,也可能是其他什麼動物X。”
X?
“這個X,可能會降臨在這個世界,也可能永遠不會出現。”
太宰治怔怔地看著橘貓。
而橘貓則笑眯眯地道:“你可能已經猜到了,這可是一場豪賭哦!”
而且,是一場自己與自己的豪賭。
“賭上你的一生,去找尋一個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儘管除了太宰治以外彆人聽不到,翠花還是壓低了聲音:“吾輩再告訴你一個崽都不知道的秘密哦。”
“其實,吾輩並不是一開始就是‘花子’的。”
太宰治聽懂了。
在成為花子之前,貓咪還有另一個名字。
這個意思是——
“所以,知道吾輩另一個名字的你,將擁有獨一無一的X。”
這也再次驗證了橘貓的話——X將獨屬於太宰治,就像眼前的橘貓獨屬於平行世界的他一樣。
這種獨一無一,甚至是跨越世界的。
“刺激吧?”
貓貓再次伸出爪子,張開爪子攤開在。
“怎麼樣,要不要和自己賭?!”
……
最終,那隻手終究是落在了爪子上。
“……我答應你。”太宰治低聲道。
貓咪的爪子向上勾了勾,尾巴向上翹起。
貓咪快樂地說道。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
在找到X之前,你也要繼續遵守和吾輩的約定,繼續一步一步向前走哦!”
“拉鉤上吊,為了迎接X的新生而活下去吧!”
——向生而生吧,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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