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意思呀老細,你啲嘅滴·滴打人服務到咗喲~”
這一聲細細地,有些像是小孩子在說話,明明不是日語,也不是英語,但在場的人竟然都神奇般地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就像這一聲從一開始就自帶了翻譯器。
魏爾倫愣了一下。
其實一開始沒有發現太宰治就已經讓他有些震驚了,可誰知,現在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
難道就是這個人讓太宰治隱藏起來的嗎?
還沒等他細想,臉側就襲來一陣風,魏爾倫的頭一側,正好躲過了來自中原中也的攻擊,同時也給他讓出了身位。
調整好自己的中原中也一個閃身退到了轎車邊,用袖子胡亂地擦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嘴角。
“不要這麼擦啊,袖子臟臟的容易感染啊!”
剛才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太宰治輕盈地跳下車頂,落地時悄無聲息。
這是就連魏爾倫這種頂級的暗殺者都做不到的事情。
在跳到地上後,卷發鳶眸的少年終於完全暴露在燈光下,他上前幾步,與中原中也並肩。
這時,所有人才注意到,他披著的那件衣服身前鼓鼓囊囊,緊緊實實地攏著。
仿佛是注意到了魏爾倫的視線,鼓鼓囊囊的部分動了動,而後,從衣服中探出一顆橘白色的貓貓頭來
探出的貓頭耳朵一抖,看向中原中也,嘴張了張。
“中也,就算再怎麼疼也不要亂動啊,你也太隨意了吧,要對自己好一點啊。”
答案揭曉了,第五道聲音竟然是從貓的嘴裡發出來的。
這下,就連亞當都目瞪口呆,嘴裡開始嘀咕“數據不足,數據不足。”
場上的氣氛似乎因為太宰治和貓咪的出現而緩和了很多。
中原中也同樣好像擺脫了一些剛才瘋魔的狀態,不理魏爾倫,轉過頭看向翠花,嘴唇動了動。
“……我知道了,”他答應完,便抬頭,冷冷地看向太宰治,“喂太宰,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你和亂步先生又計劃了些什麼?”
“我不是都說過了嗎?”太宰治隨意地瞥了他一眼,“這是為你量身定做的舞台,作用是給你這個裝備完全不行勇者升級用,而失去朋友,失去親人,都隻是為了給你送經驗啊。”
“……太宰治,”中原中也鈷藍色的眼睛冷得像是北極的寒冰,“你這個混賬東西。”
“哇,我可是在幫你啊,中也。”太宰治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而後笑了起來,“而且啊我說,我是個什麼人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那雙與中原中也對視的鳶色眸子黑暗又詭異,其中翻湧著某種黏稠的東西:“況且,我這個魔術師可是特地帶著仙女教母一起來給你表演魔術的啊,你難道不應該搖著尾巴磕頭感謝我嗎?”
“貓就不能不要是仙女教母嗎?!”翠花縮在太宰治衣服裡的身體掙紮了幾下,然後又探出一隻貓爪爪,舉
了起來,就不能是戒指裡的老爺爺嗎?
那是什麼說法?太宰治好奇地問。
是種花家的龍傲天文學的套路哦?_[(,”翠花耐心地解釋,“主角被陷害,跌落懸崖,撿到了戒指,然後在激活後發現戒指中有一片空間和一個老爺爺,老爺爺會很多厲害的招式和讓外界人羨慕的資源,會幫助主角打臉其他反派。”
“哎——”太宰治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花子你竟然知道這麼多啊,好厲害。這麼說來的話你的確符合戒指裡的老爺爺啊,畢竟蛞蝓完全和童話故事不適配。”
“好——!那就改一下吧,花子你就是戒指裡的老爺爺!”
如果是在平時,中原中也早就忍不住開始吐槽了,但現在的他卻有著過分的沉默,面無表情地,沒有任何做出評價的興致。
反而是魏爾倫饒有興致地看向少年懷裡的翠花:“會說話的貓咪,這可真是神奇啊,難道也是什麼實驗的產物嗎?”
“還有啊……”
男人視線上移,與中原中也一模一樣的鈷藍色眸子看向太宰治:“太宰,現在這個情況,我應該可以將你判斷為背叛吧?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到這裡來到底是乾什麼的?”
背叛?
中原中也眯起了眼睛。
背叛這個詞,是隻有先站在一起過,才能產生的吧?
所以,不管是外交官他們的死亡,還是村瀨警官的死亡,果然都有太宰治的參與嗎?
“你可真是個王八蛋啊,太宰。”他再次罵道,“等這件事結束後,我絕對要不計一切代價把你打到半死。”
“啊隨便啦,反正你是做不到的。”太宰治隨意地應付完,鳶色的眸子看向魏爾倫,“我不是都說過好幾遍了嗎?你也聽到了吧,我是來完成魔術的。”
“當然,這隻是最後一步,在這之前要做的,當然就是仙女教母,啊不是戒指裡的老爺爺的嘴炮時間啊。”
什麼魔術,什麼嘴炮,在場的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隻見那細細的聲音再次響起。
“中也,魏爾倫很強吧。”翠花用那雙平靜又溫柔的貓眼與因為叫到名字而看向它的褚發少年對視,“吾輩可是都看到了哦,儘管中也很努力的在反抗,可魏爾倫的力量,還是比中也要強。”
中原中也看向翠花,面無表情地,眸子亦如剛才一樣冰冷。
可是,與彆人不同的是,貓貓卻在那雙眼睛中,從堅冰之下看到了炙熱的,紅色的火焰。
“啊,這家夥很強。”即使是被多次打擊也依然咬著牙回擊,好像隻有死亡才能讓他停下的少年,在此刻,在敵人的注視下,卻直接承認了他的強大。
可是,他坦坦蕩蕩,沒有任何退縮的打算:“比我更強的異能,更厲害的體術,即使我加快速度,也隻能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
貓咪眨了一下眼睛:“那麼,面對這麼強大的敵人,你有懷疑了嗎?”
“你的
朋友,在看到外交官的那一刻,你應該就已經知道了吧,不僅是外交官,就連鋼琴家他們都被這個魏爾倫殺死了哦。而村瀨警官也死掉了,他對你來說,應該不隻是陌生人吧?”
“有沒有一刻認為,真的是他說的那樣,你真的不是人類,而僅僅隻是一段很長的代碼,一段欺騙異能的工具……”貓咪說完,搖了搖腦袋,“嘛,雖然貓不怎麼清楚代碼啊,字符串是什麼東西,但大體指的就是像機械小鳥玩具一樣,隻會啾啾叫,對吧?”
“哦~我終於知道了。”遠處秉持著對弟弟的關愛沒有打擾幾人對話,而是靜靜聽著的魏爾倫突然恍然大悟道,“原來我一直在找的是你啊,貓形實驗體,是你給中也洗腦讓他認為自己是人類的嗎?”
“不是貓形實驗體。”太宰治的臉冷了下來,他反駁道。
“吾輩才不是什麼實驗體呢,”翠花同樣說道,“不管是說吾輩洗腦,還是你剛才跟中也說的那些話,吾輩都聽到了哦,既然自稱哥哥,怎麼可以說這麼多過分的話?
還有,請叫吾輩‘古埃及掌管小孩子心理健康的神’,阿裡嘎多。”
細細的聲音,加上這樣的台詞,聽起來就像是小孩子的過家家。
“不管是同伴的死亡,親人的逝去,還是彆的什麼東西。”就在這時,中原中也突然出聲,儘管全身劇痛,他也依然身姿挺拔,“這些都不是能夠臨陣脫逃的理由。”
“花子,”他喚道,“你知道什麼時候能臨陣脫逃嗎?”
這一個問題仿佛驢唇不對馬嘴。
就連橘色的小貓都耳朵一動,疑惑地發出了“咪”聲。
衣服已經破爛,渾身狼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的褚發少年視線劃過魏爾倫,剛剛安裝回自己摔掉的肢體抬頭看過來的亞當,面無表情的太宰治,最終又回到了翠花身上。
“沒有,”他一字一頓道,“沒有那種時候。”*
……
“……那樣,就沒問題了。”
這一次,不管是誰都能看出,代表著柔軟的橘色貓咪笑了,三瓣嘴嘴角翹起,貓瞳也因為開心而眯了起來。
“其實貓一直在擔心呢,因為貓總是在講一些煩人的大道理,如果崽子們因為貓而厭煩這些就糟糕了。
一開始太宰提出讓吾輩當仙女教母時,吾輩還猶豫了一下呢,現在看來,完全沒問題。”
“知道中也沒有產生這種想法,就太好了。”
“能夠在如此困境,如此沉重的打擊之下依舊堅定,沒有像在羊時那樣懷疑自己,也太好了。”
貓貓語氣歡快。
“少年啊少年,不要太懷疑自己,畢竟,人生的路可是很長的。
你有足夠的時間去證實自己所認定的事物。”
“而現在,隻要堅定自己的想法就可以了。”
貓咪身子靈活一動,這下子,整隻貓都從太宰治的外套中竄出來。
它輕巧一跳,軟軟的爪墊落到了地上,爪子先觸地,發出“噠”的一聲。
貓咪直起身,小小的身軀擋在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面前。
“至於剩下的,就不是小崽子的任務了。”
在魏爾倫的注視下,這隻柔軟無害的貓咪細細地,慢條斯理地說著,薄荷樣的貓瞳看向遠處的他,尾巴輕輕甩動。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吾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