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章(1 / 1)

彌什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在女孩的房間尋找線索。

她先是找到一本寫著名字的書籍,發現女孩叫做夏娃,緊接著又在壓箱底的抽屜裡找到合照。

那是一家四口的照片。詹姆斯與他的妻子一左一右站在夏娃身旁,詹姆斯還摟著夏娃的肩膀,另有一個與夏娃長相相似的男孩獨自站在旁邊,離這三人有點距離。

“咦?”

彌什不自覺發出了聲音。

說實話,這張照片打破了她的猜想,她還以為詹姆斯重男輕女,所以才一直無視夏娃的請求,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

照片裡的詹姆斯摟著的孩子,是夏娃,而不是他的寶貝兒子?

羅凡德撐著病體坐起來,說:“詹姆斯有一對雙胞胎兒女,名叫亞當與夏娃,兩人都是十八歲,可是四個月前的某個夜晚,亞當在夏娃房間裡重傷不治,還沒送進醫療倉就當場死亡了。”

“亞當在夏娃的房間重傷不治?”

彌什敏銳察覺到重點。

感情她不僅住在死過人的房子裡,還直接住在命案現場了啊!

“亞當在睡夢中被人惡意摘除生殖器,出血過大,直接身亡,同房的夏娃稱自己一直在睡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聽到呼救聲…”

當時處理亞當案件的人,正是羅凡德的哥哥申克爾,所以羅凡德知道的信息比外人多一些,他知道當時申克爾有用測謊機,確信夏娃沒有說謊,案發當晚她一直在睡覺毫不知情。

“奇怪的是,詹姆斯的妻子沒通過測謊機測試。”

話音剛落,彌什立刻回神:“他的妻子撒謊了?”

羅凡德點頭。

詹姆斯的妻子名叫安娜,雖然她有一個十分典雅的英國名字,卻是實打實的戰場退役軍官。她與詹姆斯結婚的時候,正值聯邦與軍團熱戰爆發,安娜生下雙胞胎兄妹後直接前往戰場,許久沒歸,不僅與詹姆斯感情變淡,還錯過兩個孩子的成長期。

等她從戰場受傷退役回來,一家人的感情十分淡漠,時常出現坐在飯桌上沉默的畫面。

因為詹姆斯是半個公眾人物,所以外界都知道他們家的事情,也知道妻子安娜是個外人。

說回亞當遇害當天,安娜說她晚上沒有醒,測謊機卻響了。

——她醒了。

說不定也知道她兒子遇害了。

可當申克爾再追問“你是否殺害了亞當”的時候,安娜強烈否認了,測謊機也沒動靜。

——安娜沒有殺人。

不必懷疑測謊機,聯邦科技是不會出錯的。

聯邦科技深入精神領域,除非有人能隨意控製精神,不然沒有凶手能從測謊機的監控下逃脫。可惜詹姆斯的妻子雖然撒謊,卻不是凶手,她沒有殺害亞當。

鑒於安娜的軍人身份,申克爾沒有為難她,隻將她撒謊的事情記錄檔案。

隨著羅凡德的複述,彌什的腦海

裡仿佛出現了當晚的場景——在一棟伸手摸黑的精致套房裡,鮮血順著門縫無聲流出,它流得緩慢,仿佛是木質地板上的暗紅地氈。

夏娃翻了一個身,呼吸安穩,卻不知道身旁的亞當雙腿叉開,發出撲哧撲哧的飆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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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居戰場的安娜敏銳地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她翻身離開臥室,悄無聲息來到兒女的房間裡,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沒能打開房門看一眼。

又或者她打開了門,也看到了,但沒有第一時間急救和報警。

不管這麼說,按目前已知信息來看,詹姆斯家裡唯二的兩位女性,是案件中最有嫌疑的人。

意識到這點後,彌什抿了抿嘴,喃喃道:“怎麼又摘出去了啊?”——目前出現的三樁命案,父親再次大同小異,都在案件中神隱了。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意外,三次就是公式了…彌什沒有放棄對詹姆斯的懷疑。

她舉著一家四口的合照,拍攝時間正好在命案之前,猜測道:“所以說,詹姆斯無視女兒夏娃,不是因為重男輕女,而是他覺得是夏娃的原因,亞當才會死掉的?”

羅凡德沒有附和,但這是目前最能說得過去的解釋。

不然她無法解釋,為什麼詹姆斯對待女兒的態度,有著前後巨大的反差。

“先休息吧。”彌什沒有忘記羅凡德還受著傷,熬夜分析案件可不利於病人康複,“明天再說。”明天她們將直面詹姆斯一家人,屆時獲取的信息量必定比現在還大。

彌什幫羅凡德拉上被子自己則睡在床邊的小床上,

原本她還詫異,為什麼房間裡有兩張床,看來這是亞當借宿的地方。

一想到曾經有男人躺在這張床上,被摘掉了生殖器,□□與滾熱血液交融在一起肆意橫流,彌什就有點睡不著了,她感覺渾身刺撓,癢。

她動了一下。

一直保持警惕的羅凡德立刻肌肉收縮,整個人板正僵在床上。

就…雖然他和彌什睡在不同的床上,但總歸都身處在同一個房間啊。他們才認識一周不到,進展會不會太快了啊?

羅凡德之前住在軍團裡,見到的女性大多長著蟑螂頭,又或者下身全是觸手,即使是外表酷似聯邦人類的夭捺,也因為有著過強的精神力而讓人頭腦混沌,下意識警惕。

他還沒接觸過彌什這種正常人,二十歲,孤男寡女,緊張也正常。

他問:“睡了嗎?”

沒有回答。

彌什又撓了撓下巴,心想的是:這人在緊張什麼,他們連愛都假裝做過了。

即使沒有回複,羅凡德也沒有保持沉默,他得隨便說點什麼,才能顯得像平常那樣遊刃有餘:‘你要不要睡我這張床?它會大一些…”

話還沒說完,彌什立刻彈起來,等的就是羅凡德這句話!

她毫不客氣地將病人趕到小床上,自己則睡在柔軟舒適,有著女孩香噴噴味道的床上。

不得不說,遠離了小床,幻想中□

□血液立刻消失了,動蕩的精神狀態逐漸回籠。

這是命案現場的副buff,彌什也會被無意識影響到,她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睡得板正的羅凡德,不禁在心裡感歎道:不愧是0靈感值的羅凡德啊,睡在上面一點影響都沒有。

“你的體質很好,保持下去!”她閉著眼睛給羅凡德比了一個大拇指。

殊不知羅凡德不是沒有影響,而是他現在的腦子被同一件事占據,無暇思考。

那就是:我睡在彌什睡過的床上。感受著她曾經留下的餘溫。

什麼命案現場,什麼血液四下亂飛,不好意思完全不知道,羅凡德的身心已經被感官占據。他還想跟彌什說話,轉頭一看卻發現彌什已經窩在被窩裡睡著了。

從穿進未來到現在,她已經好幾個晚上沒睡了,鐵打的人也要休息。

羅凡德張開的嘴又立刻閉上…算了。他們有的時間說話,不著急今天晚上一次。他側過頭,看著床上的彌什,就這麼度過了一晚。

第二天。

彌什攙扶羅凡德走出房間,夏娃還躺在客廳沙發上睡覺。

客廳沙發明顯沒有床舒服,她睡得眉頭緊皺,肌肉緊繃成一團,明顯就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正在不遠處吃早餐的詹姆斯卻好像看不到女兒的異樣,反而在見到羅凡德後,眼前一亮。

“醒了啊!快過來吃飯。”

詹姆斯熱情地招呼她們過來。

昨天進屋子的時候,隻留意了詹姆斯的異樣,沒有朝飯廳看一眼。

今天仔細一看,彌什才發現飯廳貼滿了兒子的獎章,學位證,還有各種參加活動的大合照。滿當當全是亞當的名字,沒有一個夏娃。

詹姆斯注意到彌什的目光落在他身後成牆的獎章上,得意洋洋地介紹:“這是我的兒子亞當,他可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孩子,運動也很厲害,完全繼承了我的優良傳統。”

“這個是亞當贏下橄欖球比賽的照片,那時候他才六十公斤,是全場最瘦弱的男孩子…”

“這是亞當…”

詹姆斯介紹起死去的兒子來,滔滔不絕,卻沒有提女兒夏娃一嘴。明明那才是他現在的孩子。

他的聲音把沙發上的夏娃吵醒了,她躺在沙發上沒有動,隻是神情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

羅凡德也不愛聽這種話,他動了一下,想給自己倒杯水。

一直在留心他動作的詹姆斯比他反應還快,立刻從廚房裡拿出一個寫著“A”的馬克杯出來,遞給羅凡德,熱情地比劃,想讓他用這個杯子。

因為這個舉動,沙發上的女兒猛地坐起,緊盯羅凡德手裡的杯子。

她的眼神深邃,裡頭似乎有許多情緒轉換流轉,明明是半大點孩子卻好像有很多心事一樣。

彌什注意到夏娃的視線。

她的視線在飯桌上環視一圈,很快發現夏娃的異樣出自哪裡——詹姆斯的杯子上寫著“J”,旁邊還有一個杯子,寫著“N”,應該

是詹姆斯和安娜固定的杯子。

那“A”應該就是亞當了,這是亞當的杯子。

詹姆斯居然當著親生女兒的面,把亞當的杯子給羅凡德了…難怪夏娃的表情一下子垮下來了。

而且環顧四周,壓根沒有寫著“E”的杯子。

在這個家裡,夏娃沒有自己的杯子。但這不隻是杯子的問題,而是夏娃不被家人接納的問題。

羅凡德沒有理由拒絕,他接過杯子,將它放在手邊,沒有喝。

沒多會,詹姆斯的妻子安娜也下來了。

她的腳步沉穩,踩在台階上發出的聲音幾乎每一步都相同。

安娜有著一張嚴厲不苟言笑的臉,金黃色短發用發油全梳在腦後,她一過來誰都沒有打招呼,隻是在看到彌什和羅凡德兩個外人後,短暫驚訝了一下,卻什麼話都沒說。

她坐在飯桌上最遠的位置上,展開報紙,開始看政治版面。

她既不知道丈夫帶客人回來了,也不關心家人睡得如何。安娜表現出來的態度與傳聞相同,她與詹姆斯已經貌合神離,明明是女主人,卻好像借住在家裡的外人。

截止至今,第二十一起所有的幸存者都在飯廳裡了。彌什與羅凡德隱晦對視了一眼。

就在這時…

叩叩。

什麼聲音?

彌什轉頭看去,機器人卻先她一步打開了門。

“主人,歡迎回家。”

機器人平淡的電子音打破房間裡的沉默。

主人?彌什詫異。

這個家裡還有其他家庭成員嗎?

她順著聲源處看過去,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心裡的警惕率先拉到了頂峰。

隻見一個熟悉的男生站在門口,渾身陰暗,衣服上染著暗紅色的斑駁痕跡。他站在逆光處,低著頭,卻是對著房子裡所有人打招呼。

“爸爸。”

“媽媽。”

男生抬起頭後,彌什和羅凡德同時倒吸一口氣。

這張臉他們都認識,他曾經在鋪天蓋地的新聞上出現過。他就是…死去的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