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噫!血條!!在家嗎?……(1 / 1)

“之前有情報說, 那隻咒靈和在禪院家大鬨的是同一隻?我們可以去把禪院家的人請來。”

“禪院家的人還願意來嗎?”

“怎麼不願意?”其中一個人插話說,“如果跟他們說,那隻咒靈威脅到了天元大人, 隻要除掉它就能恢複禦三家的名聲……”

他的話還沒說完, 室內就響起了一片讚同的聲音。

夏油傑的腳步停了下來。

負責送他出門的老頭子皺眉看著他。

“夏油同學, ”大約是聽到了門內傳來的話, 他對夏油傑的稱呼直接換了一個, 用比之前還要不滿的聲音說,“請不要在這裡多做停留。”

委員會高層們待的會議室是和天元的結界隔絕的,不會被探查到, 但是外面不行。

如果夏油傑在這裡待得久了,遲早會被天元發現。

“……”

夏油傑臉色發沉, 儘管早就已經知道了咒術界的腐朽和黑暗, 但他沒想到,親耳聽到這些還是給他造成了這麼大的衝擊力。

用妹妹來把自己引走?殺死天內理子舉行特殊儀式?還有聯合禪院家對付那隻小咒靈?

大約是因為小咒靈的眼睛顏色和妹妹有幾分相似的緣故, 小咒靈過來找夏油傑說話的時候,夏油傑總是會比平時說得更多, 五條悟看到之後很不滿,還經常抱怨他把自己的小咒靈搶走了。

夏油傑自認為和那隻小咒靈沒有那麼親密——可她是無辜的。

無論是她還是天內理子,又或者自己的妹妹,都是無辜的。

可他們卻都成了咒術界權利鬥爭的犧牲品。

裡面那些人, 根本就不在意失去天元之後結界會變成什麼樣吧?

他們從來沒有去看過天元,也不是真心關心天元,隻不過是想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罷了。

明明早就知道了……

可還是覺得無法忍受。

咒術界就必須是這樣的嗎?

咒術師就必須受到這些人的支配嗎?

剛才把咒靈放出去的時候,夏油傑能明顯感覺到,裡面的人咒力並沒有很強,最強的一個也就堪堪隻達到一級而已, 和他自己根本就不能比。

據說咒術界的高層原本都是被其他家族拋棄的犧牲品,他們是為了應付皇室和政府才被推出來的,因為對原來的家族不滿,他們和皇室聯姻,收買和籠絡了大部分閒散的咒術師,才有了在禦三家面前說話的權利……

夏油傑回想著曾經夜蛾正道說過的話。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不是應該去對付自己的家族嗎?轉過頭來加倍迫害其他的咒術師和普通人算什麼?

有了權利之後,不是更應該改變現狀,讓更多的人不要淪為像他們這樣的犧牲品嗎?

由受害者變成了比原本的加害者更可怕的加害者,把傷害自己的力量施加給無辜的普通人,這些人是有什麼毛病?

想起之前瞥到的那個任務,想起偏遠地區可能有一個一級以上的咒靈正在傷害普通民眾,這些人卻隻想把任務留下來,好在關鍵的時刻能將五條悟支開,夏油傑的腳步就如同凝固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忽然覺得,這些人根本就不配存在。

也不配領導整個咒術界。

“夏油同學。”他身側的老頭子加重了音,語氣越來越不悅。

“你曾經也是大家族的人嗎?”夏油傑忽然問。

“那當然,”老頭子不明白他問這個做什麼,不過還是說,“我現在也是,家族裡的子侄昨天還托我給他找人推薦,讓他成為一級咒術師呢。”

明明是當初被家族拋棄的人,現在提起家族,他的臉上卻帶著些許驕傲。

他用諄諄教導的語氣對夏油傑說:“隻要好好完成委員會給你的任務,遲早有一天,你也可以像我這樣的。”

——像你這樣,又是哪樣?

在這裡迎來送往?當個隻知道迎合權勢,捧高踩低的勢利眼?

“這些年,你祓除過多少咒靈……?”

夏油傑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

老頭子驕傲的神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隨後惱羞成怒地說:“又不是所有咒術師都要去祓除咒靈的!輔助和收尾的工作總要有人做吧?!”

——那不是有輔助監督嗎?

輔助監督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如果不想祓除咒靈的話,為什麼不去當輔助監督?為什麼還要占著咒術師的位置,用委員會的身份對其他人耀武揚威?

這到底有什麼意義?

越是接近咒術界的核心,越是了解咒術界現如今的運轉模式,夏油傑就越是無法理解。

也許真的是因為他不是家族係的咒術師吧。

家族係出身的所有好處他都沒有享受到,他也根本不在乎——隻要他想,以他的實力,就算是加入禦三家都能得到很好的待遇。

但那又能怎麼樣呢?

他每天能祓除咒靈的數量會變多嗎?他能救的人會變多嗎?

根本不可能的。

明明他想要的隻是祓除咒靈,保護普通人。

就是這麼簡單,卻感覺怎麼也做不到。

“你還是趕緊走吧。”他身旁的老頭子說,“車都在外面等著了,到時候司機會把你送到天內理子那裡……”

聽到他平淡中帶著催促的聲音,夏油傑突然很想問,他知不知道殺死天內理子的計劃。

應該是知道的吧?

他連自己剛才在那個房間裡說的話都聽到了。

眼前的老頭子滿臉皺紋,握住門把的手也如同即將枯死的樹枝,夏油傑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他就在這裡死掉呢?

如果裡面那些人都死掉呢?

咒術師沒有那麼容易死,可終究還是有壽命極限的。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夏油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全身的咒力都在隱隱沸騰,仿佛為了這個念頭歡呼。

然而夏油傑又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沒有用的,如今的咒術界高層代表的不僅僅是這些人和背後的皇室,還有一個個禦三家以外的家族。

不管是這個老頭子還是其他的高層,都和自己出身的家族保持著聯係,享受著家族和委員會帶來的雙重好處。

就算這些人死了,那些家族也不會甘心,反而會迫不及待地推新人出來,繼續維持委員會的地位。

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殺掉吧?

夏油傑在心裡歎了口氣,也許自己還是不夠強。

如果再強一點,更強一點,是不是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

他從委員會的大門走出,外面果然有一輛車停在不遠處等著他了,司機看起來也和之前送他過來的不是同一個。

看來那些人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他們即將要做的事。

這樣的話,還可以回去好好計劃一下。

夏油傑正打算把桌下的咒靈收回來,就聽到一個聲音問:“如果那隻咒靈真的替換了天元呢?”

屋內忽然一靜。

原本還偶爾傳出來的細微交談聲忽然消失了,剩下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那輛車的司機都看到夏油傑,有些不耐煩地對他招手了,裡面的人才說:“咒靈的智商都不高的,應該比天元更好控製吧?”

問題是要怎麼控製呢?

夏油傑的心忽地一跳。

不會和他有關吧?

咒靈操術用來控製咒靈再方便不過了。

當初,還是他讓那隻小咒靈去嘗試吞噬天元的結界……在把隻見過幾面的學長卷入到自己的事情之後,終於又輪到其他人了嗎?

還是他認識的,如此熟悉的小咒靈……

屋內那些人議論了片刻,果然提到了夏油傑的名字,聯想到夏油傑剛才的態度,聲音陰狠的那人說:“夏油傑不會聽我們的,不如我們先下手吧?”

“什麼意思?”其他人有些驚訝,有的像是在明知故問。

“先把他的父母抓起來,”那人說,“還有她妹妹……其實是那隻咒靈掌控了結界反而更好,隻要用咒靈操術收服它,我們再控製擁有咒靈操術的人就行了。”

“比天元更方便……”不知道誰這麼說了一句。

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反而有人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當初是誰不同意夏油傑成為特級的?還說他的術式沒有用?”

“這不是很有用嘛!”

夏油傑心中升起一片寒意。

“夏油同學?”

站在他身旁的老頭子叫了他一聲:“你怎麼了?”

司機都等得不耐煩了,他還站在門口,是有什麼東西忘了拿了嗎?不可能吧?

他絕對不會想得到,夏油傑其實放了咒靈在屋內,還聽到了那些高層說的話。

一句比一句更令人心驚。

他連累到的,不僅僅是身邊的學長,以及那隻小咒靈,還有自己的家人……

完全沒有咒力,沒有反抗能力的家人……

珍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反複突然被人翻了出來,還被撕碎了丟到地上狠狠的踐踏,夏油傑的心不斷往下沉。

不能這樣……

繼續這樣隱忍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就算破壞了這次他們的計劃,他們也還會有下次計劃,隻要這些人還在,那些令人惡心的事就會源源不斷地湧上來。

一隻咒靈忽然浮現在夏油傑的身邊。

那是黑色的、扭曲而模糊的影子,沒有具體的形態,又莫名地令人覺得恐怖。

他歪頭問身側的老頭:“你的子侄,真的有一級的實力嗎?”

老頭子臉色微變。

“你該不會是……”

黑乎乎仿佛煙霧般的咒靈鑽入老頭子的身體裡,他驚怒的神色忽然變得呆滯,眼神迷離起來。

片刻之後,他看夏油傑的神色變成了前所未有的溫和,仿佛很欣賞夏油傑一般。

“特級咒術師……很厲害呢……”他嘴裡喃喃說著。

夏油傑的本意並不是想殺死他,就算心裡再怎麼想,在一年多以前,他都還是一名正常的學生,學習成績名列前茅,有著光明且前途無量的未來。

哪怕進入了高專,成為了與普通人的期望值完全不同的咒術師,而且在變得越來越強之後,與普通人的世界變得無比遙遠,無論是法律還是道德的界限都在模糊,他也還是沒有想過要殺人。

殺了也不能解決問題。

不如控製。

把所有人都控製起來。

如果所有人都聽自己的,那麼就不存在任何問題了。

不會再去想著殺掉天內理子,也不會想收服那隻小咒靈,更不會想去接近自己的妹妹。

一切的問題都能得到完美解決。

他的實力也能夠做到。

絕對能夠做到……

不,是必須做到。

影子般的黑色咒靈朝遠處不耐煩的司機飛了過去,片刻之後,司機臉上的不耐消失了,他掏出自己在車上打起了電話,似乎是在和人閒聊,臉上的神情無比輕鬆。

這隻咒靈的效果,是能改變人類的想法,意誌力越強的人越難改變,但是顯然,眼前這兩人的意誌力都不怎麼樣。

除了從家裡繼承得來的咒力,他們連普通人都不如。

夏油傑冷眼看了他們片刻,隨後轉身回到了委員會內部。

黑色的影子咒靈跟在他的身後,路上隻要遇到一個人,夏油傑就把影子咒靈派上去,無一例外,那些人的想法都被改變了。

沒有人覺得夏油傑出現在這裡有多麼不對。

也沒有人知道一個特級咒術師有多危險,又或者說,咒靈操術這個能力有多危險。

影子咒靈是夏油傑無意中發現的,在劄幌那邊,有一個推銷員無論向遊客推銷什麼都會成功,隨著推銷員要的價格越來越高,一些遊客回過神來之後,忍不住打電話到警局報警,懷疑自己遭遇了詐騙,這才被輔助監督注意到。

那時候,這隻咒靈就跟在推銷員的身後,還把前來探查的輔助監督的想法給改變了。

夏油傑是在網絡上看到大批遊客吐槽才發現的這隻咒靈,他本想把咒靈祓除,最後卻又莫名其妙地留了下來。

也許在那時候,他的潛意識裡就存在著這樣的想法了。

從大門口走到委員會議事的屋子裡,這短短的路程他用咒靈改變了四五個人的想法,他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也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

心情和看到那位死去的學長時差不多,既不覺得有多憤怒,也不覺得有多愧疚。

反而有些忍不住想笑。

夏油傑想起來了,一年多以前在滑雪場的時候,他就是這麼看待五條悟的。

微薄得不能在微薄的同情心,壓抑得不能再壓抑的情感。

其實他和五條悟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都是同一類人,同一類咒術師。

夏油傑推開門,再次進入到了那個房間。

昏暗的燈光,豎起的屏風,躲在屏風後面的人因為他突如其來的闖入而抬高了聲音。

“夏油傑?!”

“你在乾什麼!”

有人看到那跟在他身後的咒靈,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咒靈就已經朝他撲了過去,飛快鑽入他的身體裡。

反對的聲音消失了。

那人迅速安靜了下來。

其他屏風後一陣騷動,有人忍不住站了起來,想去探查那人的情況,黑影如風掠過,那人的身影一頓,片刻後又緩緩坐下了。

“怎麼回事?”有人察覺到了不對,然而他的詢問卻沒有人來回答。

黑影一個個鑽進那些人的身體,用不了多久,室內就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當中。

夏油傑也靜靜地站在原地,平靜的神色仿佛剛剛接到命令趕來這裡。

過了一會兒,之前讓人覺得陰狠的那個聲音響起,竟然意外的平和了許多。

“才上高專就成為了特級咒術師……前途無量啊夏油同學。”

“是啊是啊,感覺你比五條悟那個家夥脾氣好多了。”

“九十九由基也是,任務也不接,直接就跑到國外去了。”

“既然沒什麼事的話,夏油同學,你就先回去吧。”

對其他兩位年輕的特級抱怨了一陣,屏風後的人就讓夏油傑離開了。

夏油傑應了一聲:“是。”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以及在離開之後,還禮貌地幫自己關上門,其中一個人不知道怎麼忽然就對他多了些許好感。

一隻影子般的黑色咒靈站在他的身後,他絲毫沒有發現,而是說:“不如以後多叫他過來聊聊?”

“沒問題。”其他人紛紛點頭應和。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才疑惑地問:“我們這次叫他過來,是想乾什麼的?”

“……?”

其他人神色迷茫,眼前猶如蒙上了迷霧一般,令人看不清真實。

忽地有人打了個寒顫,似乎想起了什麼,就在這時,他聽到屋內有人叫道:“我知道了!我們是來讓他做這些任務的!”

那人指了指桌面上有些淩亂的報告文件,“這些都是很難處理的吧?派他這樣的特級過去正好合適。”

“……對,沒錯。”其他人再次點頭應和,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的人看到他們紛紛讚同,也打消了疑惑的心思。

“剛剛走的時候忘記讓他拿文件了,”另一個人不知怎麼不是很想把夏油傑叫回來,“派個人給他送過去好了。”

“好,我現在就叫人。”

室內的交談漸漸變得和諧而正經,仿佛真正處理咒術界事務的地方。

那仿佛隨時都會出現在所有人身後的影子咒靈慢慢散去,桌下一隻細小的線形咒靈也順著桌腳滑下來,順著窗戶的縫隙爬向了遠方。

夏油傑坐在車裡,對司機說:“麻煩送我回學校吧。”

“好的。”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他正透過車窗往委員會的方向望去,看到他冷靜而俊秀的面孔,司機忍不住說,“您還真是受器重呢。”

還沒到高專二年級吧?竟然就被叫來這裡,還見到能左右整個咒術界決定的高層們了。

“是嗎……”夏油傑的聲音低低的,如果不是車內安靜,幾乎就要聽不到,“也許吧……”

那天回去之後,五條悟意外的發現,夏油傑的心情好了很多。

猶如卸下了某種重擔,他的生活再次忙碌了起來,但是笑容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多了。

他的咒靈數量也在持續不斷地增加。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五條悟的心情也很好,然而看到他那差不多能把整個高專都占領的咒靈數量,五條悟:“…………”

不,還是什麼也彆說了吧!!

他的無下限術式再厲害,看到這麼多咒靈也忍不住心裡發毛了。

哪怕碰不到他,這麼多咒靈堆在他的面前,造成的視覺效果也很恐怖的。

而且祓除起來好累……要是能有什麼招式,能把傑的咒靈全部清空就好了(bushi)

五條悟埋頭鑽研新術式去了,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沒有帶著往常那種興致勃勃的表情和夏油傑一起搞事,不由得有些意外。

然後又想起了五條悟之前發的短信。

家入硝子:“…………”

到底要不要替五條悟保守這個秘密呢?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想看夏油傑和他打架了呢。

反正都快放假了,大不了最後幾天去朋友家裡住。

家入硝子越想越心動。

然而沒等她真正把事情告訴夏油傑,夏油傑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家入硝子:!!!!!

五條悟:!!!!!!

五條悟:“現在還沒放假!!!!”

夏油傑哦了一聲,他手裡拎著一個黑色雙肩包,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麼,看起來鼓鼓的,他卻一臉輕鬆。

路過五條悟的時候,瞥到他臉上震驚的神色,才略微停下腳步,眯起了眼睛。

“你心虛什麼?”他問五條悟。

“我沒有啊!”五條悟說,“我哪裡心虛了!我是說,你竟然翹課——”

他還沒說完,夏油傑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看起來是真的要回家了。

翹課什麼的,這種事五條悟做的比他隻多不少好嗎。

五條悟:呆住.jpg

看到夏油傑的表情,他都忍不住想,是不是他暴露了。

不對,不會吧???

如果真的暴露了,傑怎麼可能忍得住不揍他。

看來暫時還是安全的。

雖然有點想看夏油傑生氣的表情,但五條悟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了。

他倒是不怕夏油傑找他的麻煩,但要是找他妹妹的麻煩就不好了。

夏油傑從來沒有對小堇說過一句重話,然而這種事誰說得準呢。

萬一他就是不想讓小堇早戀怎麼辦?

五條悟趕緊拿出手機發消息。

突然收到夏油傑要回家的消息,花理奈:?????

今天過年了???(bushi)

她哥怎麼就要回來了!!!!

花理奈:我去接他!!!(超大聲)

五條悟不由得有些吃醋,“都多大的人了還要你去接?”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花理奈:“我怎麼了?”

五條悟:“……”

氣。

這個笨蛋不會真的想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吧?

五條悟:“給我打電話!!”

“不打!”

花理奈說:“我就不打!!”

不僅不打,她還把五條悟打過來的電話給按掉了=w=

接哥哥去啦!

花理奈:/舉手

跟正在講課的老師請了個假,然後從學校裡溜出來,等她到地鐵站的時候,正好看到夏油傑從出站口走出來。

他的頭發變長了,而且像是答應花理奈的那樣,在後面輕鬆紮了個丸子頭,看起來很重的背包被他隨意掛在肩膀上,黑色的製服扣子解開了幾顆,走動時還能看到裡面穿得整整齊齊的白襯衫。

因為優越的外表,地鐵站裡的路人還時不時看他一眼,隻不過眼神欣賞中帶著些許擔憂。

花理奈也:?????

燈籠褲?耳釘?

這是什麼不良的造型!!!!!

明明紮著丸子頭應該很好看的,但就是因為這個發型,加上隻有一邊的劉海,越來越像不良了啊!!!!

她的好哥哥QAQ

用小咒靈馬甲的時候怎麼沒注意到這點QAQ

注意到花理奈的視線,夏油傑忽地望了過來。

他的眼神比以前更銳利了,看人的時候有種以前從來沒有的孤傲感,然而在看到花理奈的一瞬間,他的眼神就柔和了下來,唇角浮現出些許笑容,不自覺地轉了步伐朝她走過來。

“是悟告訴你的嗎?”夏油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看到她一臉呆滯的樣子,臉上笑容更盛了,“竟然翹課。”

“你不也翹課!”

從哥哥的美貌和哥哥不太對勁這兩種思想衝擊中回過神,花理奈很快指出了夏油傑話裡的漏洞,“是因為你翹課,我才要翹課來接你的!”

“那是我不對了。”夏油傑牽起她的手,“帶你去吃東西?”

他側頭望著花理奈的樣子說不出的好看,笑容也是說不出的溫柔,花理奈一時間被迷惑了,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小插曲。

“好誒!”

“這邊有家不錯的點心,本來想給你打包一些帶回去的。”夏油傑說著,看到妹妹的視線落到自己的背包上,眼裡帶著明顯的好奇和躍躍欲試,於是說,“這都是給你的。”

他頓了頓,“禮物。”

這一年來,他幾乎沒怎麼回過家。

逃避似的從家裡出來了,這一年來,他和家裡的聯係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爸爸媽媽儘管有些不著調,卻不用他怎麼去操心,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妹妹。

“從盂蘭盆節的活動到現在的,攢了很多禮物要給你。”

差不多每一個節日,他都會給妹妹買禮物,其實他們家的人都不是很在意這些,夏油傑以前也不在意,可每當到了節假日的時候,他就好像突然找到理由了一樣——

可以光明正大地想她,光明正大地給她挑選東西,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機,看著她的照片,想象著她在乾什麼,她有沒有笑,有沒有不開心。

在祓除咒靈的途中,他也可以停下來,站在街上看著一些新奇的東西,在心裡描繪著她的面容,想象著她收到那些東西時驚喜的眼神。

隻有在那種時候,他才能儘情地放任自己,在忙碌和壓抑的生活中得到片刻的喘息。

給她買禮物漸漸成了他的習慣。

然而他卻沒有告訴眼前的少女,隻是維持著和平常一樣的表情,就這麼看著她。

長高了。

還變漂亮了。

似乎沒怎麼化妝……也對,之前是在上課吧?

不過戴了美瞳,有些蒼翠的綠色,很好看……

“盂蘭盆節?”花理奈有些驚訝地望著他。

盂蘭盆節不是去年的嗎!!!!

就是去年傑去高專的那段時間!!!

如果每個節日都攢的話,這是攢了多少禮物啊!!!

花理奈踮了踮腳:“我看看!”

夏油傑把背包掛在肩膀上,花理奈湊過去的時候,踮起腳正好能看到背包最上面的拉鏈,隻要拉開就能看到裡面有些什麼,然而這個姿勢卻讓她有些站不穩,忍不住朝夏油傑的方向傾斜了過去。

夏油傑有些僵硬地扶住她,她的長發從手背拂過,微涼到讓手背有些發癢,連帶著指尖一陣麻意,夏油傑又忽然很想把手撤走。

他趕緊扶正妹妹的身體,把她推遠了一些說:“太多了,回去再看。”

“我就要看!”妹妹再次撲了過來。

儘管長高了許多,她的體重對夏油傑來說依舊不是什麼負擔,夏油傑身體卻忍不住往後仰了仰。

似乎想躲開她,又實在不忍這麼做。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親密的動作給人造成了多麼大的困擾,往背包裡掏了掏,掏出一罐飲料之後,舉起來貼到了夏油傑的臉上:“你不會帶了很多這種東西吧?”

那多重啊!

“也沒有很多……”夏油傑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想笑,臉頰上傳來的微涼觸感又讓他有些不自在,“我不熱。”

可是感覺你都要臉紅了……

花理奈有些懷疑地看了看他,見他堅持,隻好把飲料放下來。

這時她聽到了夏油傑有些遲疑的聲音:“你和五條悟……”

她看起來又比以前更漂亮,更吸引人了,不需要看著她的眼睛,現在似乎隻要她稍微靠近一點,就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得住。

忍不住想要心動。

就算是五條悟也一樣的吧?

“嗯?”花理奈疑惑地望著他。

她哥為什麼是這種欲言又止的表情?難道五條悟把展館裡面的事情告訴他了?

不,就算同學關係再好,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

花理奈:突然害怕.jpg

“不,沒什麼……”

不等花理奈繼續說下去,夏油傑就歇了繼續問的心思。

因為她看起來不像是會戀愛的樣子。

感覺完全沒開竅啊!!

夏油傑心情又好了。

看著眼前乖巧可愛的妹妹,夏油傑心裡些微的緊張和不安也漸漸散去了。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做。

他做的都是正確的。

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妹妹,保護家人。

隻不過……又要去找新的咒靈了……

咒術師之中,意誌堅定的人也不算少數……

看著妹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夏油傑沉重的心情微微一鬆,再次牽住她的手說:“先去吃東西吧,想吃的都可以隨便點。”

“好耶!!”

夏油傑離開學校很久之後,五條悟又給花理奈發了一條消息,問他怎麼樣了。

對夏油傑這段時間的變化,他還是感覺有些奇怪的,不過倒也沒到需要特彆擔心的地步……都特級咒術師了,還擔心什麼?

不過就算想家了,也沒必要突然跑回去吧?

花理奈:“想知道嗎?那就告訴我那天你到底說了什麼~”

五條悟:“……”

這個笨蛋。

當然是要給她實現新年願望啊!

不是在自己面前許願了嗎?統一咒術界什麼的。

做起來很難,不過五條悟突然覺得,試試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搞事的咒術界高層突然就變得很安靜了。

連發給他的任務都少了!!!

這不可能!!!

五條悟連忙跑去總部,發現所有人都很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竟然真的在給咒術師發任務啊,還在處理文件,看報告……就是這些老橘子的臉還是那麼難看。

看到五條悟的時候臉上嫌棄的表情也如出一轍。

五條悟:……

忽然有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bushi)

回去之後,五條悟一臉憂愁地打電話給夏油傑:“你最近的任務變少了嗎?”

五條悟說:“那些老橘子突然轉性了,我總覺得有什麼陰謀。”

有陰謀他不怕,就怕什麼都沒有啊!!

這麼正常他還怎麼搞事,他還怎麼和小堇一起統一咒術界?

可惡。

五條悟捏著手機,聽著夏油傑在那邊回答:“沒有。”

沒有變少,也就是說,還是看不起夏油傑這個非家族係出身的咒術師?

那還是很正常啊!

五條悟:“……”

“對了,”他又想起一件事,“我在那邊看到了你的咒力,你去過總部了?”

“……”夏油傑手機忽地攥緊,片刻後又放鬆了下來,五條悟的聲音沒有異常,那就是還沒有發現他在做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是很想讓五條悟知道。

明明以五條悟的性格,不僅不會反對,說不定還會拍手叫好。

那是為什麼呢?

夏油傑的目光落在了客廳的妹妹身上。

片刻後,他用冷靜的聲音回:“把我叫過去訓了一頓。”

“那些臭老頭子!”五條悟立即在電話另一頭哼出聲,“下次他們叫你,你就不要去了。”

“嗯。”夏油傑沒有多說,又和五條悟聊了兩句就掛掉了電話。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回到了學校裡。

之前從委員會看到的那個任務,後續收到反饋說是山間猛獸出沒,已經被獵戶解決了。

至少不是特彆厲害的咒靈……

夏油傑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他總想著去親自看一看,事情卻意外地多了起來。

影子咒靈對那些高層施加的影響隻能維持很短的一段時間,效果由人的意誌力強弱而決定,隻有持續不斷地給他們灌輸同樣的想法,才有可能徹底改變他們的思想。

不管是為了讓他們變回原來的樣子,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夏油傑都不可能離開東京那麼遠。

他通過委員會高層發布任務,讓其他咒術師去看了,得到的反饋也很正常。

可他不知道怎麼,還是放下不了這件事。

時間就在忙忙碌碌中過去,又過了大半年,快到了第二年夏季的時候,花理奈在學校裡,忽然收到了亂步寄過來的禮物。

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花理奈學校的地址——順便一提,升入高中的時候,花理奈沒有選橫濱的高中,他是最生氣的那一個。

明明平時看起來也不是很在意,可聽到花理奈的決定的時候,他卻氣得都快哭出來了。

花理奈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把他哄好的!

還是第一次收到他的禮物,花理奈拆開,意外的發現是一頂帽子,似乎是提前發現了一個危險的異能者,叫澀澤什麼的……然後軍警係統給他的獎勵。

那是一頂黑色的帽子,材質用料看起來都很硬,和亂步平時戴的帽子完全不同,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才寄給自己的?

花理奈轉動視角看了看,在裡面的帽簷一側,刻著一個編號,前綴是軍警和獵犬什麼的,都是字母,後面的編號也是字母,奇怪……不對,這是亂步名字的縮寫吧?!

看著那一串的字母,花理奈忽然悟了,這根本不是什麼有正式編號的帽子,就是送給亂步玩的。

不過亂步好像不喜歡太硬的材質,花理奈把帽子收好,準備放學換了私服去逛街看看。

最近商店上新的衣服都是深色係的,感覺配這個帽子剛剛好!

就在花理奈打開背包,從裡面找出商店街的宣傳冊,打算看看裡面有什麼適合搭配的衣服時,夏油傑終於來到了那個小山村裡。

不是因為他現在有空了,而是因為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在改變那些高層的想法,他快要被發現了。

前幾天還和自己說著想要殺死星漿體,過幾天就突然說不能做這樣的事情,還轉過頭來斥責自己,這種事不止在一個家族裡發生過,很多人都起了疑心。

隻不過那時候他們隻是懷疑高層有彆的計劃,想要踢掉家族獨享好處。

可是過了這麼久,發現他們竟然真的在做好事,在為了咒術界著想而完全不顧自己,他們漸漸覺得不對勁了。

連續擋掉了好幾撥探查,夏油傑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他需要新的咒靈,更強的咒靈。

比影子咒靈更強,效果更好……

夏油傑也在考慮,要不要找五條悟他們幫忙,五條悟和那隻小咒靈應該不會拒絕的,天元那邊也是。

就是老師可能會不太讚成……

想起那隻小咒靈,夏油傑不免有些頭疼,總覺得她對自己過分熱情了。

而且每次她找自己說話,五條悟的意見都很大,也不知道是在醋什麼。

不過如果這樣能轉移五條悟的注意力,不讓他去打擾小堇的話,好像也還好……?

夏油傑心裡忽然多了幾分遲疑。

“是夏油同學吧?”

一個剃寸頭的青年從村裡的土路上走過來,他脖子上圍著汗巾,看起來像是剛從田地裡出來。

“警察那邊有打電話過來,說要調查之前的事情。”

村民失蹤、異常死亡……

夏油傑隨著他走進村子,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這時又聽那個青年說:“事情已經被我解決了。”

“這麼說,你是那個獵戶?”夏油傑打量了他一眼。

他的四肢粗壯,帶著幾分肥胖的痕跡,腳步卻很虛浮,看起來不算太弱,卻也不像是能靈活到和野獸搏鬥的人。

看上去根本沒有相關的經驗,手上也沒有經常拿□□的繭子……

“獵戶?”那人表情有些茫然,然後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擺了擺手,覺得不對又連忙說,“沒有那麼厲害,不過確實是我解決的。”

他似乎不太願意說是怎麼解決的,帶著夏油傑前往自己家裡,在踏進家門的時候,夏油傑忽地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是咒力的氣息……有咒術師來過?

不對,咒術師沒有這麼弱的,而且還是近期來過,留下來的殘穢痕跡很明顯,而且是對著人攻擊的……

殘穢在牆上若有若無地形成了一個人形,不知道是咒力打偏了,還是警告似的故意朝著人體邊緣攻擊的。

夏油傑不由得看了那青年一眼。

“喝口水吧。”

青年遞了個杯子過來,夏油傑接在手裡,沒有立即去喝,而是指著客廳角落的一閃小門說:“那邊是放什麼的?”

看樣子咒力像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青年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那個啊……”

他看了看那邊,聲音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又帶著難掩的厭惡:“那邊是關著怪物的地方。”

他回頭看了夏油傑一眼:“你是警局那邊的人吧?我可以讓你看看,不過你不能把人帶走……”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個方向就傳來了一聲極低的嗚咽聲。

小小的木門並不隔音,更何況夏油傑耳力還很好,他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不止一個。

被關在裡面了嗎?

怪物?

是有咒力的孩子吧?

夏油傑快步走了過去,推開門,入眼的便是一個大大的籠子,像是專門做出來的那樣,木頭還很新,帶著植物特有的氣息,那股氣息和血腥氣混在一起,變得讓人忍不住想要頭暈目眩。

被關押在籠子裡的是兩個年幼的女孩子,看到高大的人影進門,她們下意識抱在一起,警惕地望向外面。

她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起來全是被人虐待出來的,有拳頭的擦傷,巴掌的印子,掐出來的手印……一張年幼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

其中一個女孩子的右眼更是腫得睜都睜不開了。

手上也是,帶著像是被在地上拖拽出來的傷痕,傷痕上還殘留著泥土和灰塵,完全沒有清洗,不知道多少天了,也沒有結痂,反而有些化膿了……

一股氣血驀地往上湧,夏油傑回過頭,目光冰冷地瞪著身後的青年。

青年說:“他們一家都是怪物,就是他們三番兩次襲擊村裡的人,弄得大家都很害怕……”

“所以你就把人關起來了?”

“都有人死了啊!要不是他爸媽都死了,她們兩個也要一起燒死的,關在這裡都是便宜他們了。”

看到夏油傑還是盯著自己,青年便越說越多了。

“我也不想我們家關著這種東西的,還要吃我們家的糧食,晚上還會哭,真是受不了——”

所以才打她們了?

不對,這麼多傷口,根本不是一個人能打出來的。

這個村子裡的其他人也都參與了。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仿佛一下子變得黏稠無比,夏油傑忽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放她們出來。”

夏油傑冷聲說:“現在就放。”

“怎麼可能!”青年想也不想就拒絕,“我就是讓你看看,你又不是警察,你隻是來幫警察忙的吧?就算你是警察也……”

他還沒說完,夏油傑就轉身走到了籠子邊緣。

做成籠子的木頭很粗,青年原本一點也不擔心,可看到夏油傑徒手就掰斷一根木頭,也隻是手上浮現出些許青筋,並沒有特彆吃力之後,他再也忍不住了。

“你在乾什麼?!”

他連忙跑過去想把夏油傑拉開,就在這時,夏油傑聽到其中一個女孩子說:“走開!”

她說著抬起了手,她的術式似乎不是跟聲音有關的,夏油傑沒能感受到咒力,那青年卻停了下來。

似乎有些畏懼小女孩的手勢,他往後退了退,見夏油傑根本不注意自己,到了門邊的時候忽然大聲說:“你彆想放他們出來!今天一個都彆想走!!”

說著他跑出去,大聲叫喊:“來人啊!!有人要把那兩個怪物放出來了!!!”

兩個女孩子擔憂地望著夏油傑,夏油傑充耳不聞,一根根把木頭折斷,又看了一眼她們滿是傷痕的小腿。

到處都是拖行的痕跡,像是被大人強行拖走,一路從很遠的地方拖到這裡來的一樣。

連鞋子都沒有。

夏油傑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乾澀。

“能出來嗎?”

“沒、沒問題的……”

兩個小女孩還是有些畏懼他高大的身影,不過看到他丟在地上的那一根根木頭,她們又鼓起了勇氣,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

門外的喧鬨聲漸漸大了起來,夏油傑說:“我先出去看看。”

這時另一個始終沒開口的小女孩忽然說:“要……要小心……”

“好。”夏油傑轉身大步走出去。

村子裡聽到聲音的人都出來了,把青年的家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看到夏油傑出現,他們激動的目光變得憤怒而仇恨。

“就是他!”

先前的青年指著他說:“他想把那兩個怪物放出來!”

“滾!!”村民們立即說,“離開我們的村子!!”

面對他們惡意的目光,夏油傑不為所動,隻是拿出手機說:“就算我現在離開了,我也還是會打電話報警的,你們虐待兒童,還燒死了他們的父母……”

從青年的話裡可以推測出很多東西,夏油傑一邊說話一邊作勢要撥號,本意是想把他們嚇退,先把那兩個小孩子給帶走,沒想到村民裡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不能讓他報警!”那個聲音極具煽動性,大聲說道,“報警的話,大家都會被抓起來的!都會被警察抓去蹲監獄!擊斃!!”

“對!不能讓他報警!!”

其他人被他說得急了起來,一擁而上想要搶走夏油傑的手機。

不祥的預感陡然浮現出來,夏油傑連忙避開那些人的手,就在這時,他的身側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距離他很近的一個青年身上突然爆了開來。

如同體內安裝了炸彈,他飛出來的鮮血灑了一地,也濺了夏油傑一臉。

周圍響起了一聲比一聲高的尖叫,人群四處逃竄,而就在這一瞬間,夏油傑的眼前忽地變成了一片紅色,更多的人猶如炸彈一樣炸開了。

夏油傑聽到之前那個聲音說:“是他乾的!都是他乾的!”

“他和那兩個小鬼一樣!都是怪物!!”

人群尖叫咒罵不止,卻沒有一個人能逃脫,一些都發生得太快了,等夏油傑終於從中捕捉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咒力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像是……和血液有關的術式……?

最後站在青年門前的就隻剩下夏油傑一人了。

遠處零零散散的幾個房子裡,似乎有人躲在暗處偷看,但更多的還是突然冒出來的人。

其中一個眼神陰狠的人,是咒術師的高層之一,本應該被他改變想法,現在正在委員會兢兢業業辦公的人。

“我都錄下來了!”

那個高層手裡舉著相機,滿臉陰森地說:“夏油傑,你為了營救兩個小女孩,殘忍地殺害一村的人……”

夏油傑並未被他嚇到。

“隻要看術式就知道不是我的了吧?”

“你有類似的咒靈!彆以為我不知道!”那個高層說,“你以為洗腦就能控製我了嗎!我告訴你,我從半年前開始就清醒了!”

夏油傑心裡一驚,那人臉上浮現出一個冷笑。

“多虧了給我們情報那位大人,我們大部分人都清醒了,”他對夏油傑說,“你就不好奇我們會怎麼對你嗎?”

夏油傑在驚訝過後,還是迅速冷靜了下來,“你隻是一級咒術師吧?”

“我又不用親自對付你。”那人說,“我會把你留給那位大人的,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要告訴你,你的家人,還有天內理子,那隻咒靈什麼的,就要倒大黴了——”

夏油傑是因為他們才決定對高層委員會動手的。

如果不是一直給他們傳遞情報,告訴他們天元大人的消息,還為他們提供了儀式思路的那位大人,他們可能現在都還在夏油傑的掌控之中。

竟然不知不覺就被一個還沒自己年紀一半大的孩子洗腦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那人滿是仇恨地盯著夏油傑:“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其實你什麼也做不到!”

“你在乎的人都會死!”

那股暈眩感再次浮現出來了。

一直以來維持著奇怪的平衡,既不像是憤怒,也不夠冷靜的情緒也被點燃了。

夏油傑呼吸莫名地發沉,一隻龐大無比的咒靈從他的身後浮現,“你剛才說,我的家人……”

不是說過了嗎?

不要動他的家人。

不要動他的家人。

這些人為什麼不聽?

為什麼會覺得,用家人就能威脅自己呢?

為什麼就不怕自己的反噬呢?

“那位大人說了,你不可能動手的。”高層眼裡沒有絲毫膽怯,得意洋洋地說,“隻要我一個電話過去,你的家人就會死,你敢動手嗎?”

夏油傑死死盯著他,他拿在手裡晃動的手機,小人得誌般的神情。

內心點燃的火焰變得越來越大,火燒得越來越旺,逐漸有不一樣的氣息染上了他的雙眸。

殺意,是強烈的殺意從他的心中浮現了出來。

猶如冰冷的尖刀剖開他的心臟,把他的理智攪得粉碎。

一個電話過去,就會動手。

也就是說,現在還沒動手。

有機會的。

殺了他。

隻要殺了他……

強烈的殺意在胸腔流轉,仿佛替代了血液傳遍四肢百骸,夏油傑本能地覺得不對勁,卻又無法抵抗這種感覺。

他知道,這是一直存在於自己心裡的聲音。

如果真的還對咒術界心懷希望,為什麼不早點找五條悟幫忙,為什麼不求助於自己的老師。

——因為知道就算再努力也沒有任何辦法。

——根本就沒有希望。

構成咒術界腐朽而又令人作嘔的一切的,是漫長到上千年的時光,他的年紀連其中的一個零頭都算不上。

他的實力也無法撼動那根深蒂固的時光長河分毫。

在咒術界形成的這數不儘的歲月裡,不知道埋藏著多少東西。

就像是現在這樣,把一群人洗腦,又會有另一群人出現。

什麼“那位大人”,連聽都沒聽說過。

可對方就是破壞了自己的計劃,都不曾露面,就讓自己失敗了。

還連累了家人。

連累到了那隻小咒靈。

五條悟應該不用很擔心吧?

硝子也是。

老師也是。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到時候,也是個很好的開脫理由呢。

他根本就沒告訴他們。

……說不定,其實心裡還是察覺到了有可能會失敗的,所以才什麼也沒說。

夏油傑眼前逐漸變得猩紅,分不清是那些村民的血液,還是他看到的東西也變成了紅色。

門內忽然傳來了兩個小女孩的尖叫,不遠處的高層說:“差點忘了,你是來救她們的吧?不如就在檔案裡寫,她們已經被村民殺死了怎麼樣?”

“你因為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所以把殘忍的村民殺害了,你也真是殘忍呢,竟然用這種方法……”

他踩在雪地裡,說著冰冷的話。

夏油傑心裡燃燒起來的大火徹底遮住了眼睛。

“是啊……”

夏油傑說:“我殺了所有人……”

包括咒術師。

所有前來阻止他的咒術師。

是這樣的故事嗎?

那他還挺喜歡的。

——如果真的沒辦法改變咒術界的話,那就不改了吧。

——徹底清洗一遍。

——重頭開始,怎麼樣?

咒靈不知何時出現,圍住了所有的咒術師。

被派去殺死那兩個小女孩的咒術師是最先死的。

幾乎同時死掉的咒術界高層。

他帶來的其他人。

夏油傑的眼前什麼也看不見,隻有紅色,無窮無儘的紅色,覆蓋了他整個世界的紅色。

那曾經褪去了的黑暗也再次卷土重來,為心底裡美好的記憶蒙上了一層陰影。

徹底看不見了。

徹底回不去了。

“你以為殺了這麼多的咒術師,就結束了嗎?”

一個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被你洗腦的那些人都恢複了,他們會聯合起來揭發你的。”

“包庇你的五條悟和夜蛾正道他們也難以幸免。”

“你什麼也做不了。”

那個聲音飄忽不已,不知從何處傳來。

咒靈在村落中肆虐,搜尋著四處逃跑的咒術師,那個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你的家人也是。”

“你還不知道吧?你收服咒靈,其實是有代價的。”

夏油傑終於看到了一點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是個穿著和服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個土撥鼠玩偶。

看到那個玩偶的瞬間,夏油傑心臟一緊。

那是他妹妹,一直放在家裡的玩偶。

那人捏了捏玩偶,用帶著幾分玩味的聲音說:“來,快告訴他,你都發現了什麼?”

“我不會說的!”玩偶中傳來一個氣憤的聲音,“你彆以為把我救出來我就會聽你的!!!”

他根本就不想被這個人救啊!!!!

隻不過說了一句沒有靈魂什麼的,就被帶到這裡,對面那個明顯不太對勁的,是她哥哥吧!!!

他要是說錯話了,不會被她做成其他的東西吧!!!!

真人暗暗惱怒,天天說自己是她的咒靈,是她的咒靈,自己都被帶走了,她竟然都沒發現!!!!

“代價……?”

夏油傑神情恍惚,聽到這句話,卻還是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口袋。

自從上了高專之後,出於不知名的原因,他很少再戴那塊手表了,不過還是會隨身攜帶著,以防萬一有用到的時候。

那塊手表是小堇堅持要買的。

是她付的錢。

如果真的有代價的話……

夏油傑心神劇震,眼前的視線再次變得模糊。

“你看,你早就連累她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吧,她遲早會被那些咒術師殺死的。”

“就算不死,那些高層揭發你的時候,所有你身邊的人也都跑不了……”

她都沒有咒力……

為什麼要承擔這些……

夏油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朝說話的方向發出咒力,不知道有沒有打中那人,在他耳邊響起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難以聽清。

所有前來的咒術師都死了。

村民也幾乎快死光了。

少數幾個躲起來的,也都嚇得渾身都在發抖,完全不敢出門。

夏油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村子的。

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他甚至都分辨不清自己眼前看到的,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隨著年齡增長逐漸抽條的少女變得窈窕而動人,身上穿著一件從來沒見過的白色襯衫,暗紅色背帶裙,裙角邊緣繡著金線,既危險又帶著幾分貴氣。

更讓夏油傑無法忽視的是她的裙擺,從來沒見過她穿那麼短的,隻到大腿中間的位置,然而因為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修長的風衣裹住露在空氣中的雙腿,越發顯得雙腿長而筆直,白皙而又勻稱。

她手裡拿著一頂黑色的帽子,似乎是同一種風格的,看起來很硬朗,正要往頭上戴,看到推門而入的夏油傑,臉上浮現出些許驚訝。

“咦?”

花理奈看著身上帶著些許血跡的夏油傑,他的神色恍惚,仿佛夢遊一樣。

然而看著那雙眼睛,又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很清醒。

花理奈聽到他問:“爸爸媽媽……在家嗎?”

他的聲音頓了一下,聲音也有些沙啞,花理奈沒有在意。

花理奈正望著他頭頂緩緩彈出來的,一串超長超長的血條。

“噫!!!!”

亮血條了!!!!

她哥竟然亮血條了啊!!!!!

【夏油傑正處於特殊狀態】

遊戲裡突然彈出提示:

【扣押夏油傑100天可解鎖特殊劇情動畫,是否選擇扣押?】

【是→68章.看看作話排雷吧(扭捏.jpg)】

【否→70章.好,直接去暴打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