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索命 下一個目標?(1 / 1)

“白前輩?還有塗山先生……怎麼來了?”額頭綁著繃帶,右手吊著,臉上青紫交錯的陳末剛好從二樓下來,看到白追雲時還好,見到塗山遇時微不可見蹙了下眉。

塗山遇想的則是許璟樂身上乾乾淨淨,貌似一點傷沒受,怎麼陳末就一副慘狀?

白追雲沒解釋帶塗山遇過來的原因,隻問:“這就是你們保護的結果?”

陳末愧疚地低下頭,“是我們學藝不精。”他沒找借口,也沒推脫責任。

“說說吧,怎麼弄到現在這情況。”白追雲環視一圈,發現近百平的客廳幾乎到處都有血跡,想找張能坐的椅子都找不到,不光椅子,現在這屋裡根本連下腳的乾淨區域都少。

陳末見狀就道:“後花園有桌椅,白前輩我們去那說。”

白追雲不是沒見過這樣慘烈的現場,但他有潔癖,而且他也不喜歡血腥味,邊往後花園走邊在心裡腹誹:真是一隻不講究的鬼。

待到後花園,塗山遇才發現這棟彆墅的重點設計其實是在後花園,後花園有泳池,有涼亭,有一間陽光花房,是一個十分適合休閒娛樂的場所。

他不禁有些疑惑,周老板之前說聞青成因為撞了人要賠大筆的錢,房車都賣了還不夠,那現在這彆墅又是誰的?

“白前輩,塗山先生他……”四人落座後,陳末顯然也顧忌塗山遇普通人的身份,縱然先前在安西時他有簽署過保密協議,也知道這世上有非科學的存在,但這和此次案件並無關係,處理局接手的案件也不會向普羅大眾公示。

“我請他來抓鬼。”白追雲雲淡風輕道。

“嗤……”當事人塗山遇還沒表示,許璟樂已先一步發出一聲嘲笑,見塗山遇目光看來,他也沒慌,不緊不慢問:“不知塗山先生師從何門何派,修的哪家道法?”

白追雲眼神冷淡朝他掃去,他遲疑片刻,將視線挪開,當做沒看見白追雲的目光。

塗山遇能看出許璟樂找茬的意圖,從容以對:“無門無派,一切術法皆為自學。”

不出他所料,他這話一出,許璟樂的譏諷幾乎要從臉上溢出。

他又不緊不慢道:“縱是出生名門大派,師從名師高人,也不見得能輕易收服厲鬼,許大師,您說對嗎?”

“你……”許璟樂當下就要拍桌而起,臨了察覺如利刃的眼神,後脊迅速竄上寒意,硬生生將要脫口的惡語收回,僵硬著身體坐了回去,從齒縫中擠出一句:“我倒是要看一看,塗山‘大、師’能耐有多高。”他在“大師”二字上刻意咬重了音。

塗山遇沒再搭理他,而是等待陳末接下來的講述。

陳末看看塗山遇,又看看白追雲,末了看一眼許璟樂,心下歎一口氣,不知出於何心思,並未對塗山遇的身份過多追問,直接進入正題。

昨夜彆墅一共死了兩個人,一個自然是聞青成,另一個則是聞青成的父親,二人皆喪生於厲鬼之手,而這厲鬼生前是聞青成的發妻顏玉扇。顏玉扇一月前忽然失蹤,警方找到時她已被殘忍殺害並分屍拋棄。

案件本是一起刑事案件,會轉到特殊事件處理局是因為顏玉扇頭七那天聞家人開始發生意外。

最開始是顏玉扇的婆婆聞母被客廳的吊燈砸傷住院;然後她的公公聞父失足從樓梯上摔下,也住了半個月的院,最後是她的丈夫聞青成,車禍撞死了一對夫妻,這對夫妻有些來頭,開的車也是千萬級豪車,而聞青成的保險中並不涉及有關豪車賠付項目,因此一夕之間他面臨了上千萬的債務。

聞青成賣房賣車賣收藏,倒是湊齊了賠款,可真正發生在他身上的遠不止於此。

自車禍後,他夜夜噩夢纏身,醒來是身上有數道被女人指甲抓傷的痕跡,且每天都比前一天傷更重,到一周前,他開始“看”見他過世的妻子,起初顏玉扇隻在夜間出現,站在他的床邊,幾天後他白天也能“看”見,“看”見她用血色的眼眸盯著他,說要帶他下地獄。

聞青成沒瘋似瘋,他去警局報案,有經驗的老警察看出他的特殊情況,繼而將案件轉交。

許璟樂和陳末是負責此次案件的人員,他們有修為在身,倒是能看出聞青成身上背負血債,也基本可以肯定想要索取他性命的女鬼即他的妻子顏玉扇是為他所殺。可他們沒證據,就算是特殊事件處理局辦案,也要講究真憑實據,所以他們以大師身份進入聞家抓鬼,目的是抓獲顏玉扇的鬼魂,讓她口述證據。

然而顏玉扇雖是新喪,死前怨氣卻是極深,死後更是直接化作厲鬼前來索命。

如白追雲所說,許璟樂和陳末並不是厲鬼對手,甚至厲鬼幾乎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將聞家父子倆徒手分屍,是以血液才會飛濺得遍布整棟彆墅內。

“若顏玉扇是為索命,為何連聞青成的父親也殺了?”塗山遇聽完陳末講述後思索片刻問道。

“你知道什麼是厲鬼嗎?”許璟樂又不甘寂寞的嘲諷起來,像是抓住了他話的漏洞一個勁兒地戳:“厲鬼無人時記憶,一心隻有複仇和殺戮,彆墅聞家父子都在,厲鬼怎麼可能放過?”

白追雲眼神微沉,未及開口,就聽塗山遇直擊靈魂一問:“我沒聽漏的話,陳大師剛才說過厲鬼是打傷了你們並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將聞氏父子撕碎,怎麼許大師和陳大師在厲鬼眼中就不屬於會被殺戮的一員?”

許璟樂一噎,下意識就想反駁,可話到嘴邊他突然意識到被他忽略的問題。

——厲鬼顏玉扇放過了他們。

行業內對厲鬼的定義是凶惡的鬼,冷血無情,隻有仇恨和殺戮,會惡意殺人吃人,會吞食小鬼等以提升實力。按照他們的判斷,顏玉扇是厲鬼,會主動殺人,可顏玉扇昨天並沒有主動傷害他們不說,甚至在殺死聞氏父子後連一個多餘眼神都沒給主動出手的他們,能說是顏玉扇眼神不好沒看到他們嗎?鬼又不是依靠眼睛看人,而是依靠活人身上的陽氣。

陳末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和許璟樂面面相覷,意識到了他們此次任務中最大的疏漏。

白追雲看兩人神情變幻,嘴角閃過一抹譏諷的笑,他抬手,輕輕在桌面敲了敲,將兩人注意力拉回後才問:“死者生前與丈夫公婆關係如何?”

自知漏掉關鍵信息的陳末心裡十分愧疚和不安,回答白追雲問題時謙卑了不少:“我們查到的信息與顏玉扇所展現的凶戾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反差。”

“哦?”白追雲似乎來了點興致。

陳末給了許璟樂一個眼色,許璟樂還在為犯下的錯懊惱,想著是在白追雲面前丟人,臉青一陣白一陣。接到陳末暗示的眼神,他抿了抿唇,終是略有些不甘不願地講述。

警方調查到的訊息中,聞家一家人關係和睦,聞青成和顏玉扇夫妻相敬如賓,膝下雖無兒女,但結婚三十年仍恩愛有加,公婆對顏玉扇亦如待親生女兒,婆媳關係好的能羨煞旁人。可以說,聞家一家在整個圈子裡都是排的上號的友愛之家。

聞青成對外更是一個寵妻狂魔,任是誰被問及他都會評價一句“世間少有的好男人”,羨慕嫉妒顏玉扇的更有不少。

正因如此,陳末和許璟樂也有些懷疑聞青成身上的血債是否並非指向顏玉扇,可若不是顏玉扇,那為何顏玉扇鬼魂會糾纏他不放甚至以活體分屍的殘忍手段將他殺死?

“所以你們現在的打算是?”白追雲聽完後情緒並沒什麼起伏,而是問陳末二人。

許璟樂立刻道:“還請白前輩助我們抓住這隻厲鬼。”

塗山遇朝他睇去一個眼神,心中腹誹:需要白追雲的時候知道伏低做小,沒需要的時候就是陰陽怪氣,怎麼還有兩副嘴臉呢?

白追雲並未回應許璟樂,而是望向塗山遇問:“你怎麼想?”

“白前輩,這次案件終究是我們處理局的案件,外人……”許璟樂話到一半,就在白追雲輕飄飄一個眼神中消了音,隻一眼神,就讓他後背發涼。

他簡單調整了下情緒,正欲再說,桌下腳被踩了一下,抬眸就見陳末朝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彆說話。

塗山遇將兩人的小動作儘收眼底,也沒在意他們,而是想了想,又問了一個問題:“死的是聞青成和他父親,聞青成母親呢?”

這問題自然是問許、陳二人,陳末回道:“她被吊燈砸中傷了腰,又上了年紀,傷勢恢複很慢,目前仍在住院。”

塗山遇點點頭,對白追雲說:“如果顏玉扇殺聞青成和她公公是有隱情,那她傷她婆婆又是何原因?又或者,她婆婆受完傷,她就不會再有其他動作?”

“你的意思是,聞母會是顏玉扇下一個目標?”白追雲很快領會。

“不清楚,不過不排除她有危險。”塗山遇沒把話說死,“聞家內部究竟是何模樣與其從他人口中聽說,不如找當事人,不,當事鬼去詳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