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晟二十五年, 三月初六,皇太子大婚,普天同慶。
酈嫵昨日和唐燕如及林婉柔小聚了一下, 晚上又因盼著吉期,太過興奮,很晚才入睡。天不亮被挖起來梳妝時,儘管困得睜不開眼,但還是努力打起精神。
及至拜彆家人,被蕭衍牽入金輅車時, 她仍然精神振奮,不停地找蕭衍說話。
兩人並排端坐在輅車中, 被儀仗隊簇擁著行過熱鬨街市。
蕭衍內功深厚,耳力極好,將外面人群鬨鬨嚷嚷的議論聲全都聽了個大概, 雖然其中夾雜的個彆輕佻言論讓他微微皺眉,但顯然還是身側少女嘰嘰喳喳卻動聽無比的聲音更能擾得他心神不寧。
尤其少女還渾然不覺, 越湊越近。
不說酈嫵這個一心盼著嫁給心上人的小姑娘興奮得睡不著覺, 就連蕭衍這樣沉靜的性子, 昨夜也是幾乎徹夜未眠。
她期待今日, 他比她更期待今日。
眼見著少女越湊越近, 蕭衍伸手捉住她的臂膀,將她穩住,微笑道:“央央,不要再湊近跟孤說話了, 不然的話,孤怕忍不住就在這裡當眾親你。”
輅車掛著清透的紗簾,外面人影憧憧他們可以看得清晰, 而他們的身形隱在簾內雖然模糊,但也能被人瞥見輪廓。若太子真的親她,那就相當於大庭廣眾之下……肯定會被人瞧見的。
酈嫵掩在蓋頭下的小臉微微發熱,果然老實了許多,挺直脊背,一路安安分分地端坐在自己位置上,再也不敢湊過去。
蕭衍看著她乖乖巧巧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自此二人登丹墀,拜帝後,行冊封禮等等,蕭衍也一直牽著酈嫵,或是托著她的手臂。
等一切繁瑣禮儀結束,酈嫵被送入東宮寢殿,已是暮色四起,華燈初上時分了。
東宮寢殿內紅燭高照,映出一室堂皇。哪怕有再好的精神支撐,酈嫵到現在已是極限了,又累又困又餓,被喜嬤嬤和宮人扶到拔步床旁坐下時,她恨不能直接癱倒,就此睡下。
喜嬤嬤撒完帳說完吉利話,和一應宮人全都退出去後,殿內就剩呂嬤嬤和琉璃這些酈嫵自己的人了。
畢竟是自己親自奶大並看著長大的孩子,呂嬤嬤見酈嫵歪歪地靠在床畔,就知道她是累了餓了,連忙道:“太子妃先莫睡,嬤嬤去找人給你送些吃食來。太子殿下剛剛讓德福公公來傳話了,他很快就回來,你再打起精神撐一會兒。”
酈嫵點點頭,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可不想留下任何遺憾。因而吃了點燕窩粥,靠在床畔耐心地繼續等。
還好蕭衍並未讓她等多久,酈嫵剛用完半碗燕窩粥,蕭衍就回來了。
用玉如意挑了酈嫵的蓋頭,蕭衍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端詳她。
酈嫵被他默不作聲的盯視給看得心房怦怦直跳,但還是迎著他的視線,微赧著臉,也大膽地打量他。
今日大婚,蕭衍罕有地穿上了喜慶的紅色。豔麗的顏色穿在他身上,並不滑稽,相反還給他稍顯冷硬的氣質添了幾分昳麗柔和,越發的俊美奪目。
兩人對視許久,最終蕭衍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旁邊,將早就備好的合巹酒拿過來,遞了一杯給酈嫵。
喝過合巹酒,蕭衍親手幫酈嫵摘掉頭頂沉重的鳳冠,然後揉了揉她的腦袋,笑問:“央央累壞了吧?”
確實很累,但是這一刻,看著他面色柔和的模樣,酈嫵滿心歡喜,搖了搖頭:“不是太累。”
蕭衍又摸了摸她的發頂,笑道:“那好,孤再出去最後一番應酬,晚點就回來陪央央。”
酈嫵點頭。
蕭衍出去之後,呂嬤嬤和琉璃她們進來,服侍酈嫵脫下繁瑣嫁衣,送去側殿沐浴。
東宮側面的浴殿,比之一般的淨室,簡直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誰也料不到一個沐浴的地方也能弄成這般的華美模樣。漢白玉砌成的寬敞浴池,以碧青色的條石妝點,打磨光滑,映得一池蘭湯水波瑩瑩,清澈純淨。
四周紗幔垂掛,浴池正中的海棠花形的白玉台更是極為惹眼。
“東宮的浴殿真大,真好看啊。”琉璃和琥珀她們為這樣華美的浴殿驚歎。“沒想到太子殿下這樣嚴肅正經的人,浴殿卻弄得這般花哨。”
酈嫵抿唇而笑:“太子哥哥知道我喜歡海棠花,這白玉台肯定是他特地為我置的。”
琥珀連忙點頭:“是呢是呢。東宮後面庭院裡種了各色海棠,德福公公也說是殿下特地為姑娘種的。”
琉璃啐了她一口:“還姑娘姑娘的,該改口了。皇宮不比咱們國公府,需處處謹言慎行。”
琥珀連連吐舌,笑道:“是是,奴婢錯了,請太子妃責罰。”
酈嫵笑著擺了擺手,“責罰什麼?你們彆鬨了,快些給我沐浴,在太子哥哥回來之前,我還能睡會兒。昨晚睡太晚了,今日又起太早,實在有些困。”
兩個丫頭連忙伺候酈嫵沐浴換衣。
收拾好一切,又烘乾了頭發,酈嫵歪在東宮那張大得離譜的紫檀木雕龍鳳呈祥拔步床上,不多會兒就沉入了夢鄉。
因為太子未歸,帳帷就未掛起。琉璃和琥珀給酈嫵蓋了一條薄被,然後領著其餘侍女宮人全都退了出去。
蕭衍回來的時候,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副美人春睡圖。
殿內一片寂靜,紅燭高燃。歪躺在拔步床上的少女早就將身上蓋著的薄被給踹走了,穿著水紅色的寢衣側伏在那裡,細腰長腿,臀峰如巒,曼妙身段一覽無餘。
蕭衍已經沐浴過,走到拔步床前,坐在床沿,眼眸微垂,抬手輕輕撫上少女嬌媚的睡靨。
酈嫵飲過合巹酒,又被浴池的熱氣蒸了一番,如今酣眠,皮膚白皙微帶薄紅,仿佛醉酒一般。
蕭衍輕輕摩挲著她溫軟的臉肉,暫時並不想打擾她休息。但他常年執筆握劍,指腹帶著薄繭。哪怕動作再輕,酈嫵皮膚嬌嫩,覺得臉上微微刺疼,慢慢睜開了眼睛。
“太子哥哥。”少女初睡醒,水眸惺忪,眼波流動。嗓音又嬌又軟,聽在人耳裡,酥入骨髓。
蕭衍將她抱了起來,在她紅潤飽滿的唇上親了親:“睡好了嗎?”
酈嫵靠在他胸前,點了點頭:“嗯。”
“好。”蕭衍黑眸睨著她,笑容像是摻雜了一絲邪氣,“那就有力氣洞房了是不是?”
酈嫵:“……”
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她臉色爆紅。不過她並無退縮之意,羞赧地垂眸,輕輕點了點頭。
兒臂粗的龍鳳紅燭依舊在燃燒著,偶爾發出“劈啪”輕響,照亮一室氤氳。
蕭衍稍稍鬆開酈嫵,自己背靠在床柱上,黑眸鎖住酈嫵羞紅的臉蛋,語氣淡淡地道:“上回央央不是沒摸夠沒看夠麼?今夜孤任你看任你摸。”
他曲起一條長腿,大手自然地搭在膝蓋上,臉色平靜自若,沒有絲毫戲謔打趣之意。這樣放鬆的姿態,讓酈嫵也鎮定下來,慢慢挪到他身旁,伸出細白的小手。
蕭衍沐浴後也換上了寢袍。墨藍色的綢緞衣料,摸在手裡光滑柔軟,薄薄的衣料下可以清晰地感知結實的肌理,柔韌的勁道。
太子敞開懷抱的縱容姿態,讓酈嫵從一開始的小心觸探,到最後越來越大膽,隔著衣袍,將蕭衍上身摸了個遍。
直到那放肆的小手隔著寢衣劃過他結實的腹部塊壘時,蕭衍喉結微微咽動了一下,並未阻止她繼續往下的動作。
但酈嫵自己卻有些不好意思了,停了手,甚至都不敢去看。
蕭衍見她猶豫不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這樣就夠了?衣裳都還沒脫呢。”
酈嫵一直羞紅未褪的臉,更加燙得厲害了,濃密的睫羽微顫,就是不敢繼續。
“央央伺候孤更衣好不好?”蕭衍嗓音低沉輕柔,循循善誘。
太子妃伺候太子更衣,也是宮廷教導其中的一件,酈嫵學過,但顯然此刻的更衣更有一層彆的意思。她猶豫了幾息,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跪坐在床褥上,伸手去解蕭衍衣袍腰間門的係帶。
細白的手指,抖抖顫顫,蕭衍很耐心地等待。
還好他這係帶隻是鬆鬆地係了一道,酈嫵就算再緊張,也很快就解完了。
衣襟倏地散開,屬於男子的寬闊結實胸膛,徹底一覽無餘地展現在酈嫵面前。
太子平日裡衣袍穿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隻讓人覺得他身材高大,如鬆如柏,挺拔修長。
褪去衣袍後,卻是寬肩窄腰,胸腹塊壘分明,線條勁實,肌體健碩,皮膚不像酈嫵那般奶白細嫩,而是更接近蜜色,漂亮又充滿了力量感,叫人看得莫名臉紅心跳。
酈嫵撇開眼睛,過了一小會兒,視線又忍不住小小地轉過來一點,用餘光悄悄地看。
蕭衍一動不動,好像木雕一樣,任由她打量。
酈嫵不知為何又記起那日圍場上那些貴婦人的話,她咬著唇,心想:這可是自己正兒八經的夫君,此時又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想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於是不再猶豫,伸手就撫了上去。
那柔白的小手一搭上來,一臉泰然自若的蕭衍,身體控製不住地緊繃起來。
掌腹下原本柔韌的肌理,忽地繃得猶如堅石。酈嫵嚇了一跳,正要縮回手,蕭衍卻扣住她的手腕,啞著聲音道:“無事,接續。”
這一繼續,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酈嫵幾乎是被蕭衍半強迫著抓住她的手腕,引領著她,將她過去好奇的所有地方,全都探索了一遍。
到最後酈嫵已經不是臉紅,耳根脖子紅了,全身從頭到腳,都漫出了粉色。見她最後一刻彆扭著臉,倉皇地轉開視線,蕭衍捏住她的下頜,問:“怎麼了?”
酈嫵心頭衝擊太大,脫口道:“太、太醜了。”
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好看的太子哥哥,卻比畫冊上看起來還要猙獰嚇人。
“醜?”蕭衍微微愕然,恍悟過來後,下巴抵在酈嫵肩頭,悶笑不止。“抱歉,嚇到央央了,是孤的錯。”
他笑得胸腔不斷震動,酈嫵有些羞惱,捶了捶他。
蕭衍忍住笑,抬起頭,問她:“央央還要繼續摸麼?”
“不、不摸了。”酈嫵連連搖頭,可沒勇氣摸那裡。“已經夠了。”
蕭衍將她攬在懷裡,低頭輕輕咬了一口她細嫩的耳垂,激得酈嫵一顫。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既然央央已經摸夠了,那禮尚往來,上回以及這回欠孤的,是不是該還回來?”
酈嫵垂著眼紅著臉,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想起什麼,又連忙急急補了一句:“要熄燈。”
“嗯。”蕭衍輕笑一聲,抬手一揮,勁風掃過,殿內的所有燈燭便儘數熄滅了。
四周陷入黑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酈嫵什麼都看不到,心裡卻更加緊張,手指忍不住揪緊了蕭衍尚披在身上的衣袍。
但又一想,這樣看不見更好。雖然她上次很大方地說“禮尚往來”,但實際若是真的要她在明亮的燈火之下任由對方打量撫觸,對於一個剛剛出閣的姑娘來說,還是極為羞澀忐忑的。
殿外重簷碧瓦,映著月光清輝。殿內則是黑暗一片,少女水紅色的衣衫從肩頭滑落,露出梨花般的柔白。
對於內功深厚的蕭衍來說,熄不熄燈,區彆不大。
他在夜色裡,肆無忌憚地欣賞著眼前的無邊豔景,也慶幸黑暗遮掩了他動情時的深濃渴望,無需隱忍,暴烈張揚。
默默欣賞了許久,直到躺在被褥上的少女不安地動了一下,蕭衍才伸出手。
像是被突然攫住的獵物,酈嫵嚇了一跳,接著唇就一片溫熱被封住,整個人也被禁錮住,之後就再也逃脫不了。
明明還是三月初,尚是春季,夜裡微涼,但她好像是陷入了火海,隻能被迫燃燒,燒得理智都開始模糊。
“太子哥哥,你在塗什麼?”微帶涼意的觸感驟然襲來,讓酈嫵陷入混沌許久的腦子清醒了一瞬,忍不住想往後縮。
“藥膏。”蕭衍努力壓抑住自己已經啞透了的聲音。“讓你舒適一些,不那麼痛。”
知曉酈嫵怕疼,大婚之前蕭衍不僅鑽研了許多房中術,也讓東方玨想辦法弄來了秘藥,以求能減輕酈嫵的不適。儘管面前的少女出乎意料的敏.感,但因是初次,蕭衍還是用上了秘藥。
微風拂過東宮庭院裡的海棠樹,颯颯微響。
帳帷內,幽香與靡亂的氣息混在一起,一室旖.旎。疼是感覺不到疼了,但是很累。承受太多,少女的輕嗚聲像是黑夜裡被暴雨澆打的小貓。
偏偏蕭衍親了親她,還笑著問:“央央開心嗎?”
酈嫵眼淚汪汪:“開、開心,嗚嗚嗚……”
蕭衍:“嗯,那就再來一次。”
酈嫵:“……”
她嚇得直往後退,又被意猶未儘的太子毫不留情地拖了回去。
屬於他們的夜才剛剛開始。
*
天亮的時候,蕭衍醒來,酈嫵窩在他懷中,還在沉睡。
他低頭看了她一會兒,又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細嫩的臉蛋,滿眼柔色。
起身洗漱一番,回來時,睡夢中的少女卻緊緊皺著眉頭,眼角淌著淚珠。
蕭衍微訝,坐在床畔輕輕拍了拍她:“央央,央央。”
酈嫵醒來過來。
面色帶著雨露澆灌的滋潤和睡覺剛起的粉暈,眼睛卻濕漉漉的,滿臉委屈的模樣。
蕭衍問:“怎麼了?是昨夜弄疼你了?”
昨夜雖然有了秘藥,但初嘗此事,酈嫵又生得嫵媚,滋味實在太過美妙,難保他失控時沒有傷到她。
酈嫵搖頭。昨夜雖然累,但太子做足了準備,在最初的不適後,她甚至也有些沉溺。
她不是為了昨夜的事情傷感,而是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穿著紅色的嫁衣,掉入了深水裡。溺水透不過氣的時候,被什麼東西卷了起來。
之後她好像置身在一個奇怪又非常漂亮的地方,還看見了太子哥哥,隻是與現在的他略有不同。
裝扮不同,氣質不同,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好像更冷淡一些。
那雙眼,豈止是正經和嚴肅,簡直就是毫無感情。
蕭衍將酈嫵抱在懷裡,酈嫵的情緒猶自沉浸在夢境中,還未完全緩解過來,忍不住嗚嗚地控訴:“太子哥哥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漠?”
蕭衍在外人面前也許沉肅冷淡,但在酈嫵面前,絕對算得上溫和溫柔,聞言他好脾氣地輕輕拍撫著酈嫵,問道:“孤什麼時候對央央冷漠過?”
酈嫵道:“在夢裡,你對我很冷漠無情。”
蕭衍有些哭笑不得,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孤為你的夢道歉。但是央央……夢是反的。”
酈嫵眨著淚眼點頭。
都說夢是反的,可是夢境給她的感覺太真實了,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不過,如今正是自己的新婚第一日,不該為了一個無端的夢而影響情緒,酈嫵拋開腦海裡的悵惘,開開心心地起身洗漱。
新婚幾日,倆人沉迷各種探索,不亦樂乎。
隻是酈嫵的那個奇怪的夢,卻時不時地來一下,甚至偶爾夜半時分,酈嫵莫名其妙的一句“子瑜哥哥”,直接讓太子殿下醋意翻天。
“太子哥哥,我不是故意的。”酈嫵醒來,也有些懊惱。“就是很奇怪,我老是做那個奇怪的夢,夢裡有你,還有容世子……”
蕭衍也漸漸意識到事情不太正常了。
三月底,蕭衍帶酈嫵去了一趟長生寺,問了寺裡的了悟大師。
“大師,我有時候會做一些奇怪的夢,而且那些夢雖然斷斷續續,零零碎碎的,卻似乎很真實,且有跡可循,仿佛能串聯起來。就像是曾經發生過一樣。可我的人生很完整,我確信自己沒有發生過那些事……但是夢境裡的那些人,我在現實裡有些也見過,這是怎麼回事?”
了悟大師和藹地笑道:“有些夢啊,可能是前世的影子。有些緣分,可能前世未了,便在今生繼續……施主一切隨緣從心就好,無需過多煩擾。”
“隨緣從心?”酈嫵喃喃,“我覺得自己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算是隨了緣分和自己的心嗎?”
了悟大師微微一笑:“自然。”
出了長生寺,酈嫵和蕭衍坐在馬車裡時,失神地望著他:“太子哥哥,大師說到前世,莫非我們前世也認識?”
“當然。”蕭衍握住她的手,“不僅前世認識,我們還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酈嫵燦然一笑,靠在他懷裡,伸手抱住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