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63章 “不告訴你。”(1 / 1)

在謝雲棠困惑震驚又憤懣的眼神中, 太子頭也沒回地抱著酈嫵,長腿邁開,往樓梯走去。

酈嫵越過蕭衍的肩頭, 瞟了漸漸失落沮喪下去的謝雲棠一眼。

好像謝雲棠一直傾慕於太子。

謝雲棠和謝雲蘭是同父同母的嫡親姐妹, 與謝雲蘭自然是長得很像的。看著謝雲棠那張與謝雲蘭極為相似的臉,酈嫵心裡不由地又掠過一絲疑惑。

既然謝雲蘭已經嫁人,當初謝雲棠的畫像也是有送入宮中的, 為何太子沒有選與謝雲蘭那樣像的謝雲棠為太子妃呢?

是因為這太子妃人選真的就隻能由皇帝定奪, 太子自己的意見一點也沒用?

可看太子對謝雲棠的態度, 冷淡漠然的很, 似乎對她沒任何好感。或許是太子自己本身也嫌棄謝雲棠終究沒有謝雲蘭那般賢淑沉靜典雅端莊, 因而根本就懶得去跟皇帝爭取?

可皇帝選了我為太子妃,太子似乎也沒有抵觸啊?或許他跟我一樣, 知道自己今生與心愛之人已經沒有可能,因而也無所謂娶了誰?——酈嫵恍恍惚惚地想著。

太子將來也會成為帝王。三宮六院, 七十二妃, 皇帝不可能人人都愛著, 但也依然毫不影響皇帝每個都睡著……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他們的身和心, 好像是可以互不乾涉的……

蕭衍並不知道酈嫵在一瞬間胡思亂想了一大圈,抱著她踏上了驛站的樓梯。

這裡離京都已經不遠了,所以驛站比沿途遇到的那些偏僻之地的驛站顯得開闊堂皇許多。就連這木製樓梯都木板結實,樓道寬闊, 蕭衍打橫抱著酈嫵都能走得過去,且兩個人的力道壓在一起,走在樓梯上都沒有什麼“咯吱”聲傳出。

“殿下,這邊。”德保守在二樓的樓梯口, 看到太子抱著太子妃過來,立即躬身將他們引往安排好的房間。

這驛站連大堂都是明淨整潔的,房間裡更是乾淨雅致,甚至還熏了氣味清新的熏香。

琉璃和德福早已將房間內收拾好了。床上鋪換的是自帶的褥單,木製的三折屏風後,自帶的浴桶裡也早就兌好了溫水,還另準備了備用的熱水和冷水。托盤中是疊放好的乾淨沐巾和衣袍,太子和太子妃的各一份。

蕭衍將酈嫵放在椅子上坐著,然後對德福德保和琉璃道:“你們都下去自行歇息,不用在這裡伺候。”

“是。”德福和德保立即轉身出門。琉璃看了看太子和太子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身走了,順手帶上了門。

琉璃在廊下邊走邊想:太子自己不喜人近身伺候也就罷了,如今好像還特彆熱衷於伺候她們家姑娘。身份尊貴如此,卻還喜歡給自家姑娘喂食,更是還要屢屢搶她伺候姑娘沐浴的事……

一想到自家姑娘那副惑人身段,連自己往日裡伺候她沐浴時,都不好意思多看。而太子身為一個男子,竟然還要幫姑娘沐浴……琉璃瞬間面色通紅,不敢再想下去,捂著臉快步跑開了。

蕭衍起身將門閂上,這才走過來,在酈嫵面前蹲身下去,手伸向她的腰帶。

酈嫵抬起軟綿無力的手去推他,面上飛紅,“殿下,你……你又要做什麼?”

“先前在馬車裡,有些沒控製好,不知傷到你沒有。”相比酈嫵的羞澀,蕭衍神色自若,“讓孤看看。”

“沒有,這次……不疼的。”就隻是很脹,酈嫵臉紅得滴血。奈何太子卻聽不進她的話,依舊將她的衣裙幾下就除掉了,她羞得雙手抱臂,蜷著腿,整個人就快縮成一團了,“你彆看啊!”

“好好好,不看。”蕭衍倒也沒有強行去掰她,隻將她抱起來,“那孤帶你去沐浴。”

說罷不由分說地將她抱起來,放進了早就兌好水的木桶中。

雖然水裡也是一片清澈,毫無遮掩,但好歹心理上還是覺得緩和些。酈嫵雙手扒在浴桶上,借著浴桶壁遮擋身前風光。蕭衍搬了一張木凳過來,卷起袖子,又拿起沐巾,很儘職儘責,甚至過度無微不至地伺候酈嫵沐浴,照顧到每一分每一寸。

酈嫵被擺弄來擺弄去,一開始還能面紅耳赤地瞪他,或者發出一點抗議,到最後實在沒辦法,直接放棄抵抗了。

“後日差不多就能進京了,你想先去哪兒?”蕭衍撩起水,邊給她洗,邊問。

“……先去哪兒?”酈嫵臉紅如霞,身上軟綿,連腦子似乎都有點遲鈍了,重複他的問話後,才接著開口,“我們不是先回宮嗎?”

“你若是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那我們直接回宮也行。”蕭衍道。

“那我們可以先去安國公府嗎?”酈嫵連忙道,“我想回去看看祖母和父親母親他們……還有大哥和嫂子。”

“嗯,可以。那我們就先去安國公府。”蕭衍的手探入水中,“你若是想回去住上幾日也行,我們回宮並不急。”

“是嗎?好,呃……”酈嫵忽地戰栗了一下,連忙抬手抓住他的手臂,聲音微顫,眼含控訴,“你、你在做什麼?”

“之前在馬車裡都弄到裡面了。”蕭衍面色平靜,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得全都清理出來。”

什麼……什麼弄到裡面去了?酈嫵猛然明白過來,頓時臉熱得都快要冒氣了。她抓住蕭衍的手臂,咬著唇,忍著愣是沒有吭一聲。眼皮垂下,濃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翼翅,輕輕顫動。

“怎麼這樣害羞?”見她不吭聲,隻是不斷地發抖,蕭衍抬起頭,果然見她憋得一臉通紅,忍不住笑著睨她一眼,“上回你昏睡過去的時候,也是孤幫你沐浴清理的。”

“你彆說了……”酈嫵恨不得抬手捂住他的嘴。

這種事情,哪個姑娘家不會害羞?他們這才名副其實多久啊?她不信其他家的夫妻都是這樣相處的……

就算她的兩位摯友都還待字閨中,她雖然年齡不是最大的,但卻是第一個嫁人的,對夫妻相處之道也毫無經驗。可明明入宮之前,宮廷嬤嬤給她的教導是,身為妻子需要伺候丈夫,而太子身份尊貴,她身為太子妃,更要伺候好太子。

但她之前當著一個徒有虛名的太子妃,從來沒有伺候太子更衣沐浴過一次。如今倒是“名副其實”,但太子不僅沒讓她伺候他一回,倒是反過來伺候她許多回了……

酈嫵決定回到安國公府後,再去找嫂子問問她都是如何跟大哥相處的。

好不容易無比煎熬地沐浴完,過程中更是無比艱難地拒絕過太子更多的要求,酈嫵總算是完完整整清清爽爽地穿著寢袍靠坐在床頭了。

蕭衍就著餘下的水,快速地給自己沐浴完,也穿好乾淨衣袍走過來。

他在酈嫵旁邊坐下,朝她手裡拿著的書冊瞥了一眼。“又在看話本子?”

“嗯。”酈嫵頭也不抬,津津有味地沉浸在故事裡面。

蕭衍見她興趣濃厚,甚至都懶得搭理自己,不由地湊過去,問道:“講的什麼內容?”

“唔……說的是,一個姑娘年少時與自己青梅竹馬心儀之人因命運捉弄,陰差陽錯……後來兩人轉世再續前緣……”酈嫵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不知為何,總覺得氣氛不對。

她扭過頭,果然看到太子的臉色不那麼好看。

桌上的兩盞燭台,照得屋內極為明亮。夏日的夜晚,帶著淡淡的暑氣。

雖然如今初夏算不得特彆熱,但夜間也絕對算不上涼。可酈嫵被太子那沉靜的眼神給盯得著實覺得身上冒著絲絲寒氣。

“殿下怎麼啦?”怎麼突然心情不好?難道是這個故事勾動了他什麼心緒?

或許是讓太子想起自己與謝雲蘭之間的錯過?

酈嫵不由地就記起那日在緣法寺,太子也是掛了祈福帶的,難道他祈願了他和謝雲蘭的來世?酈嫵心中好奇,嘴裡忍不住就脫口問了出來:“殿下你那日在緣法寺,許的什麼願望啊?”

蕭衍盯著她看了幾息,許久都沒有說話。直到將酈嫵盯得心虛忐忑,以為自己是否不該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才慢慢開口:“你許的什麼願?”

“我……”酈嫵眨了眨眼睛,有些慌亂地垂下眼皮,“我不告訴你。”

“不告訴你。”她又低低地重複了一句。

捏著話本的手指,不自覺地越捏越緊,情緒也漸漸地低落下去。

曾經酈嫵對感情的憧憬願望裡,最美好的感情該是兩情相悅,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可她曾經那樣喜歡一個人,卻無法跟那人在一起,甚至也不太確定那人對自己的心意。畢竟對方雖然對自己很好,可是從來也沒有表達過他的感情,也不可能會表達。

但酈嫵想著,若是他們彼此都是未曾定親之人,她如果可以理直氣壯地軟磨硬泡,他肯定也會像自己喜歡他一樣地喜歡自己的。她相信自己的感覺。

原本還想,今生雖然無緣,或許還有來世可以相約。

可那次去了緣法寺,她卻背離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寫下了不同的願望。

甚至……她早已背離了自己的初心,動搖了自己曾經以為堅不可摧的專一感情……

臉上忽地一痛。

酈嫵抬起眸子,眼底的情緒儘皆因為這疼痛而散去,甚至變成了惱怒,氣呼呼地問:“你乾嘛捏我?”

還捏得那麼重,她又沒惹他!

蕭衍拇指與食指掐著她軟嫩的臉肉,眼底情緒很淡,語氣甚至有些無賴和惡劣:“孤想捏就捏。”

不僅想捏,甚至還想掐死這個小混蛋。

“你再捏,我就……”見他還不撒手,酈嫵瞪著他,想放狠話。可自己力氣沒他大,打又打不過他,隻能氣咻咻地道:“再捏我就咬你了。”

蕭衍挑了挑眉:“行,你過來咬。”

酈嫵看著他的眼神,莫名有些畏縮。

見她不動,蕭衍冷聲道:“既然說了要咬,就過來咬。你要是不來,今晚就彆想睡了。”

哪裡還有這樣強行要彆人咬自己的!

酈嫵氣呼呼地將臉湊過去,猶豫了一瞬,對於咬哪裡,稍微踟躕了一下。咬嘴唇,她才不想!咬脖子也不行……最後她湊到蕭衍耳邊,去咬他的耳朵。

上次打耳洞的“仇”她還記得呢,就繼續咬耳朵。

可她才咬了一下,就感覺自己整個人一陣天翻地覆,轉瞬被蕭衍死死地按在了被面上。

“酈央央。”蕭衍俯身,湊到她耳邊,也用牙齒輕輕咬住她白生生的耳垂,溫熱的鼻息撲在她的耳側,“孤真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