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 絕對是太傅眼裡禍國殃民的妖……(1 / 1)

酈嫵被迫蹲在太子的書案底下, 唇也被太子用手捂住,沒法說話。隻能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滿是疑惑地仰頭看著蕭衍。

她可是他八抬大轎, 十裡儀仗,親自迎娶,還與他並肩登丹墀,行過冊封禮的正經太子妃。

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嗎?

居然要她委委屈屈, 偷偷摸摸地躲在桌子底下。

但見蕭衍迅速掃了她一眼,用眼神暗示她不要出聲。

酈嫵雖然滿頭霧水,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畢竟此刻太子太傅就在外面,她也不會傻到大呼小叫並強行起身,萬一到時候將當朝一品大臣給嚇壞了可不好。

細想一下, 她又反應過來,心裡也怕被太子太傅發現自己這個後妃居然敢踏進太子書房。到時候也不知會是怎樣一番說辭呢。

於是乖乖坐在桌底。

蕭衍見酈嫵朝自己眨了眨眼, 那雙漂亮的眼睛分明在告訴他,她會聽話。

於是他收回捂在酈嫵唇上的手。

掌心裡還殘留著少女唇瓣傳來的柔嫩溫軟的觸感。

蕭衍的拇指與食指中指指腹微微捏攏, 不自覺地撚了撚。然後便抬起頭,面色平靜地對上走過來的嚴序:“太傅。”

太子太傅嚴序身著紫地圓領繡仙鶴官員袍服,發須半白, 目露精光。一張臉溝壑縱橫, 整個人從上到下一絲不苟, 顯得極為刻板而肅穆。

酈嫵不知道地是,太子太傅嚴序此人, 性格古板嚴苛,太子養成如今這個冷淡嚴肅的性情,他也功不可沒。

嘉文帝性情過於溫厚,又重兒女私情, 作為君主來說,顯得過於優柔寡斷。

做皇帝,太過優柔寬厚,也不一定全是好事。

譬如因為嘉文帝從不提倡打殺犯錯宮人,對內刑律寬鬆,對外也是采取懷柔之策。於是宮人便敢私下嚼主子舌根子,底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官員便極為猖獗,外族也敢屢屢進犯大晉邊關……

而太子卻是嚴序眼裡的可造之材,於是嚴序便對太子從小悉心培養。除了教導太子政事,軍事方面的知識,更是給他灌輸各種亡國君主的史鑒,所謂“以史為鑒,可以明智”。

那些“妲己禍國”、“烽火戲諸侯”等昏君與妖姬的故事,便是嚴序給蕭衍從小到大不厭其煩、源源不斷灌輸的。每每講到那些故事之時,還要反反複複,苦口婆心地諄諄告誡太子,女色誤人誤國,惑人心智,切莫沉迷。

更屢屢叮囑太子將來娶妻務必娶賢淑成熟,端莊大氣之女子。

當初蕭衍便也是因著太傅嚴序的一句:“謝家長女端莊持重,成熟大氣,且頗有雅名,堪為良配。”

因而便有意接近謝雲蘭。

隻是後來……

蕭衍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蹲在自己書桌底下的酈嫵。

這姑娘有著一張妖冶嫵媚的臉,更有著魅惑誘人的身段,人們對她的評價也多是“妖女”、“尤物”,“禍水”……絕對是太傅眼裡禍國殃民的妖姬典範。

若是叫太傅看見此刻那傳聞中的“禍國妖姬”竟然在太子的書房重地,必然會驚愕震怒,吹胡子瞪眼。再次將那些妖姬禍國的史鑒,將那些早就耳熟能詳的話再反複給他念叨一遍。

這還是其次,隻怕太傅還會上書筆諫,扣上“後妃乾政”的帽子,再批判太子妃誘惑太子,禍國誤事等等……

而此次太傅嚴序過來,也確實是為了太子妃的事情來的。

聽聞曆來雷打不動,都是在卯時初刻早起的太子,竟然連續三日都是辰時方起,嚴序覺得簡直匪夷所思。

念著太子尚在新婚之期,嚴序忍了第一日,又忍過第二日,到了第三日,終於徹底坐不住了。

在他看來,太子此番表現,已是未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前兆。

原本太子和謝雲蘭最終錯過,選妃又選了個據說被稱為“第一美人”的絕色女子,嚴序就頗有微詞。

奈何聖旨下得太快,事情已成定局,嚴序來不及勸誡,隻能暗責於心,想著今後自己多多提醒一下太子。

結果這才短短三日,太子就天天晚起。這勢頭,在嚴序看來,儼然就是沉湎於女色,有昏君傾向。

雖然太子新婚休沐期有九日時間,但嚴序對太子寄予厚望,這哪裡忍得住,於是今日前來東宮,便是想要苦口婆心勸太子莫要耽於女色。

嚴序滔滔不絕講了一堆道理,引經據典,明示暗示的時候,蕭衍面色平靜地聽著,不置一詞。半晌才出聲淡淡地道:“太傅所言極是,孤明白了。”

酈嫵蹲在桌底下卻聽得氣惱不已。

這老頭兒在那指桑罵槐,暗指她這個太子妃狐媚惑主,是個“禍國妖姬”呢,簡直豈有此理!

她跟太子連房都沒有圓,還什麼都沒有乾,就給她扣這麼大個帽子,這哪能不氣!

酈嫵從小被家人寵壞,哪裡是個忍氣吞聲的主。

當下就想起身與太傅對峙。

她蹲在下面,起身要借力,那白嫩的手便按在了太子的大腿上。

蕭衍垂眼瞥了過來,見酈嫵氣呼呼的表情,和那欲要起身的姿勢,瞬間就猜到她要做什麼。

他伸手,將酈嫵搭在自己腿上的柔軟小手重重一握。

酈嫵被他突然握住手,帶著薄繭的溫熱掌心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力道又那樣重,令人難以忽視。她頓時愣了一下,仰頭看上去。

卻見太子也正垂眼看她,極輕微地對她搖了搖頭。

酈嫵抿了抿唇,也知曉自己此刻不能意氣用事,隻能暫時忍住氣惱,繼續蹲在那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嚴序講完了話,太子說自己定會將他的叮囑謹記於心,太傅終於滿意地離去。

蕭衍這才微微彎身,對著神情沮喪,坐在金磚墁地上的酈嫵道:“出來吧。”

酈嫵直起身,正欲鑽出來,卻腿腳一軟,整個人又坐回了地上。

“怎麼了?”蕭衍扶著桌沿,低頭問她。

“我……我的腿麻了,站不起來。”

曲著身子,蹲在這麼局促狹小的地方這麼久,腿腳不麻才奇怪呢。

酈嫵又不由地暗怪那個什麼太傅,話太多了。心下有氣,結果卻沒注意太子也蹲身下來,長臂一伸,就將她從地上抱起。

酈嫵身子驟然懸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伸手摟住太子的脖子,穩住自己。

蕭衍將酈嫵放在窗牖邊矮幾旁的蒲團上,他自己也在她旁邊坐下,伸手就去掀她的裙擺。

這樣孟浪唐突的行為,與太子殿下往日給人的固有形象簡直天差地彆。

酈嫵嚇了一跳,本能地想往後縮,奈何她腿腳酸麻,動作笨拙,沒來得及躲過。眼睜睜看著太子將她的裙擺掀了起來,露出她裹著白綾中褲的一雙纖長筆直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