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傷到人的性命的情況下進行拷問,雖然聽起來好像哪裡不太對，但是蝙蝠家的義警們都精通此道。

在達米安折斷他的第三根指頭上的第二個指節時，銀終於還是頂不住地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告訴他們尤娜的具體位置。

捂著他的嘴防止他大喊大叫的達米安盯了他一會兒,森綠的眼睛是毫不掩飾的凶光：“聽著,如果待會兒你敢耍花招，我會折斷你的所有指節。”

銀滿臉冷汗地點頭。

達米安這才鬆開了他的嘴。

銀正要開口。

“喀拉！”蹲在他頭頂的艾莉卡突然伸手,學著達米安的手法折斷了他的右手大拇指。

在銀尖叫出聲之前,達米安眼疾手快地重新按住他,同時讚賞地看向艾莉卡：“不錯,學得很快。”

誇獎完妹妹,達米安又低下頭，狠惡惡地對銀說：“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彆想有什麼小心思！”

銀緩了好一會兒,再一次點頭,在達米安鬆開他的嘴之後,一邊因為疼痛急促地喘息,一邊有些虛弱地說道：“尤娜在地下試驗區的A區工作,你們要找到她的話，可以去A區的宿舍。”

達米安皺眉：“她平時不會上到地表來嗎？”

銀：“不，每隔三天,她會上來看我們，但是她昨天才過來過一次,今天不會上來了。”

通過脈搏判斷出銀沒有說謊，達米安正要把人打暈，艾莉卡卻戳了他一下。

“怎麼了？”達米安停下手，“你想跟他說話？”

艾莉卡點頭。

她低下頭,深藍的眼眸平靜地與銀對視，緩慢開口：【尤娜很愛你們，但是你背叛了她。】

“哈？”或許是一連串的被壓製和被毆打讓銀積攢了不少火氣，又或許是他早就習慣了對艾莉卡這個對尤娜言聽計從的蠢貨的輕慢，與艾莉卡對話時，銀的語調不客氣許多，“背叛？你在說什麼蠢話？”

“說到底也隻有你這種蠢貨會相信所謂的愛吧，那個女人根本就隻是個喜歡自我滿足的賤人，她隻是享受著壓迫你，壓迫我，壓迫我們所有人的滋味。”他譏諷地笑著，“誰tm想陪你們這群瘋子玩過家家……”

乾脆利落地把銀打暈，達米安嫌棄地在他身上擦了擦手，站起身來：“走了，飛魚。”

蹲在地上的艾莉卡仰頭看他。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達米安才難得歎了口氣，彆過頭去：“彆聽那家夥胡說，你和他不一樣，艾莉卡，你有真正的可以信任的家人，明白嗎？”

說出這些話就已經是達米安的極限了，他回過頭來，語氣不耐煩：“好了，彆浪費時間，我們得在蝙蝠俠追過來之前搞定尤娜。”

……

在達米安和艾莉卡已經開始潛入福利院地下的時候，布魯斯才剛發現他們的失蹤，借著紮坦娜的幫助朝他們的所在地趕去。

擁有了“實體”之後很不方便的一點就是，布魯斯在

行動時必須儘可能的不被流星街的其他人發現，以免出現不必要的戰鬥，這方面達米安和艾莉卡倒是非常有優勢，達米安隻用換下羅賓製服，就可以輕鬆地混進流星街的流浪兒群體，在大部分時候都不會被人攻擊。

“所以迪克和提姆呢？他們都被綁起來了？”

不愧是了解自家兒子的布魯斯，一下子就猜到了蝙蝠洞裡現在的狀況，“迪克就算了，提姆的話還是讓他回房間休息吧。”

“你的大兒子對‘迪克就算了’這一句很有意見，順帶一提，布魯斯，你可能不得不繞開一段路。”

一周的時間足夠紮坦娜深度侵入這個夢境，比起身臨其境用肉眼觀察這個世界的布魯斯，她的視野要更廣闊一點。

“前面好像有黑bang的人在打鬥……噢！天哪！被追殺的是兩個女孩！”紮坦娜的聲音猛地提高。

布魯斯前進的動作一頓。

“達米安和艾莉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紮坦娜看了眼另一邊：“額……他們……好像玩得挺開心的。但是布魯斯，你還記得這隻是一個夢境世界對吧？”

“我知道。”布魯斯調轉了方向，“但是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個體在這個世界裡都是活著的，不是嗎？”

就像夢境中的尤娜會在察覺到艾莉卡活下來之後立刻逃跑，這個世界在最開始或許是基於艾莉卡的夢境產生，但是在真正形成之後，這個夢境中的每一個人都開始擁有思維，就算是虛假的，又怎麼能說他們不是活著的呢？

說話間，布魯斯已經看到了被追殺的兩個女孩，四下觀察，他停留在了能夠將下面的情況收入眼底的樓頂。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衝下去。”這話倒是單純的調笑了。

布魯斯輕哼一聲：“我倒是沒想到我在你這裡是個毛頭小子。”

如果這裡是哥譚，布魯斯當然會選擇先下去把兩個女孩救下，但是這裡是流星街。

很多時候，發生在流星街的爭鬥很難定義雙方誰對誰錯，這裡沒有所謂的正義、對錯，有時候也不存在什麼仇恨，可能是一份乾淨的食物，可能是一間可以遮風避雨的房子，很多東西都會引起他們的戰鬥。

這種時候，布魯斯可沒興趣去插手，這可以類比到阿卡姆裡，黑暗騎士對那些瘋子們在阿卡姆裡因為什麼而互相打鬥起來可沒有絲毫興趣。

哥譚是蝙蝠俠的責任，但是流星街不是，這裡也不是他應該或者能夠插手乾涉的地方。

很顯然，布魯斯的選擇是正確的。

在前方奔逃的兩個女孩很快就將後面的黑bang成員們引到了一個死胡同裡，而在側邊的半截矮牆後，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孩以快到詭異的速度竄出來，暗紅色的長柄傘像是被血液浸染過，很快就將一部分黑bang的人清理掉。

原本狼狽逃跑的高個子少女也掏出槍來，精準地擊斃想要逃跑的人。

深粉色發的小個子女孩的手指間出現極細的絲線，鋒利堅固的絲線可以直接切斷人體。

紮坦娜倒吸一口涼氣：“看來這是一個小團體，流星街的高等級戰力人群的平均年齡是不是有點偏小？”

就她這幾天觀察，念能力者就算在流星街也並不常見，也就是說，外界的世界裡念能力者恐怕更加稀少，在這個異世界裡，念能力者應當是非常少數的群體。

可是，就目前為止，她卻已經看到好幾個疑似擁有念能力的小孩了。

布魯斯沉默。

他站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裡，繼續前往紮坦娜提供的坐標。

“比起大人們，他們要付出更多才能活下去。”布魯斯的眼前不知道第多少次出現艾莉卡爬在血色的地面的景象，“他們已經一無所有了，唯有生命是他們必須要抓住的東西。”

更冷酷、更狠毒、更瘋狂，唯有這樣，這些從出生就長在垃圾堆的孩子才能好好活著，也正因此，他們會拚儘一切地去變強。

他們可以變成一條追逐生命的瘋狗，這就是流星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