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站在馬路中央的女孩低著頭看著什麼都沒有的路面，一張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略微蹙起的眉頭讓人知道她在思考。

“想聽聽我的想法嗎，小小姐？”弗納爾在她身邊蹲下，也跟著看地面。

艾莉卡看向他。

“既然發生在黑面具的地盤，也許我們可以去找他聊聊。”弗納爾分析道，“被綁架的是您的兄長，鑒於您的長相很有辨識度，也許是衝著您來的也說不定，黑面具與您和韋恩都有衝突，他的嫌疑很大。”

艾莉卡看了他一會兒。

【你說的有道理。】她的神色間並沒有肯定這番話的意思，抬眼看向在城市中都十分顯眼的大樓，【回去，晚上行動。】

兩人上車離開，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從街邊的快餐店裡走出一個穿著寬鬆夾克的青年，他看了看兩個人離開的方向，又低頭在艾莉卡曾經停留的位置站了會兒，低聲對耳麥說了什麼，轉身離開。

……

流星街，星星賭場。

已經完成了裝修的賭場看上去與之前那種一看就很不正規的樣子大相徑庭，精致的水晶燈、暗紅色的天鵝絨地毯、柔軟的真皮沙發和一張張包被了光滑皮質的桌子，一看就非常高檔。

艾莉卡沒有問過弗納爾哪裡來的資金，也沒有問過弗納爾打算怎麼經營這些產業，她給自己的定位很簡單——暴君。

她會以絕對的武力支撐弗納爾的行動，而弗納爾則需要付出他的智力為她達成她想要的結果。

——好吧，艾莉卡就是很懶，不想處理那些雜事。

能動手的事為什麼要動腦？

回到了星星賭場裡弗納爾為她準備的房間，艾莉卡站在床邊，盯著窗外逐漸暗沉的天色。

念能力的發動是會有殘留的，而這種殘留可以被填充了念力的眼睛所捕獲，而當艾莉卡在提姆失蹤現場使用這個技巧時，就看到了念力殘留的痕跡。

是念能力者帶走了提姆。

在場的念能力者至少有兩位，一位負責迷暈提姆和欺騙周圍人的眼睛，另一個則具有傳送的能力。

而這樣的念能力者……艾莉卡曾經也有遇到過。

那天阿塔伽提斯從金姆的屍體裡卷出的那縷銀白色氣息再次出現在腦海裡，艾莉卡表情不變，眸底卻越發陰冷。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她拉開了窗戶，踩上窗台，靈巧地翻上了屋頂。

在屋頂辨認了一會兒方向後，她腳下用力，幾個跳躍消失在了夜色中。

……

提姆睜開了眼睛。

有那麼一會兒，他以為自己失明了，直到眼睛適應了黑暗，看到了屋內若隱若現的輪廓，他才確信隻是周圍太黑了。

這裡是哪？

一邊上下摸索，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提姆的大腦飛速旋轉起來。

是誰綁架了我？

冷靜，提姆，先想想你是什麼時候被下藥的。

咖啡？不，助理小姐是可信的，那杯咖啡喝起來也沒有什麼異常的味道，如果是那杯咖啡，絕對不可能在我上車後才突然發作。

是魔法？

但是身上的檢測裝置也沒有報警。

未知的能力體係……念能力？

在思考間，提姆強撐著站起身來，僅僅隻是這麼簡單的動作就好像耗費了他全部的力量，讓他的背後浸滿了冷汗。

為什麼會這麼……累？

提姆沒感覺自己有哪裡不舒服，但就是非常的疲憊，哪怕動彈一下手指都非常費力，好像他的大腦與身體之間接觸不良似的。

“呼——呼——”

他靠在牆上，艱難地喘氣，粗重的呼吸音是他唯一能夠聽到的聲音。

太安靜了，這裡到底是哪？

“唔，呃！”他奮力邁動自己的腳，一個不穩就直接撲倒在地上，顧不得其他，隻能艱難地匍匐著向大概是門的輪廓移去。

他伸手夠到門把手，用儘全力地扭動。

“哢哢！”

果然是鎖著的。

提姆歎了口氣，接著門把手的支撐站起來，拖著無力的身軀撞過去。

門紋絲不動。

OK，good，一個沒有力氣、沒有裝備的紅羅賓和一間不知道在哪個荒郊野嶺的監牢。

他無力地靠在門上，緩緩滑下，在近乎漆黑的環境裡半眯起眼睛。

很累，眼皮像灌了鉛一樣的往下滑落，僅是保持著清醒就耗費了提姆全部的心神，於是他乾脆閉上眼睛休息。

不論如何，敵人沒有直接殺掉他，就說明他還有用，既然如此，還不如養足精神。

……

黑面具的辦公室今天非常熱鬨。

最先在辦公室裡逮住他的是羅賓和超級男孩，那個時候可憐的黑面具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城市，心中油然而生一種主宰一切的狂放感。

——然後他就看到坐在超級男孩背上的羅賓在敲他的窗戶。

黑面具是不想開窗的，但是考慮到就算不開這個窗戶可能也扛不住超級男孩幾拳，最後還是憋屈地選擇了開窗。

“現在應該還是白天。”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忍不住痛斥羅賓的不守規矩。

進入辦公室後仿佛回了自己家似的羅賓施施然地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聞言挑眉：“如果夜晚挨揍可以讓你看不到打你的人是誰，從而得到心理安慰的話，下次我會滿足你，我是說，儘量。”

蝙蝠俠的小跟班一代比一代更討厭！

黑面具在心底罵道，想到自己上一次被蝙蝠俠打斷的骨頭還在生長期，決定先忍一手：“好，羅賓，你這次來想做什麼，我以為上次的事情我們已經翻篇了！”

但是羅賓沒有回答他。

他隻是坐在辦公桌上，以一種近乎獸類的姿態死死地盯著他，好像在丈量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又或者在權衡該把他打到幾分之幾死。

或許是一秒鐘，又或許是一個小時，這個小家夥終於失去了對他的興趣，語調冷淡：“走了神奇男孩，我們沒有時間浪費。”

“啊？但是羅賓。”神奇男孩看上去跟黑面具一樣迷惑，“你還沒有……”

“不是他，我們得抓緊時間去下一個。”羅賓打斷他的話，率先射出鉤爪槍，消失在落地窗前。

等到兩個小家夥都走了，黑面具才暴怒地踹翻了椅子：“＊＊！”

“蝙蝠俠最應該把他的那些精神病小助手關進阿卡姆！”他咒罵著，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掃落一地。

而就在羅賓離開的半小時之後，這扇光可鑒人卻命運多舛的落地窗還是沒能逃過碎掉的命運。

當秘書的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色時，黑面具意識到了不對，他立刻起身想要離開自己的位置。

但是來不及了。

“呯！”巨大的落地窗伴隨著清脆的聲音碎裂開來，四濺的玻璃碎片儘數紮進了辦公室的地毯裡，還有一部分直接紮進了黑面具所坐的椅子靠背裡。

萬幸的是黑面具本人有著不錯的格鬥能力，他迅速用椅子掩護了自己，沒有被玻璃碎片紮成刺蝟。

但是還沒等他從椅子後面站直身子，一股巨力就扼住了他的後頸，把他整個人壓在了身前的辦公桌上，桌面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因為這個紮進他的體內，磨人的劇痛讓他發出痛苦的慘叫。

“噓——”一隻看上去無比稚嫩的小手出現在他的眼前，輕輕地抵住了他的嘴唇。

黑面具識相的安靜下來。

手的主人滿意地收回自己的手，沒一會拿著一個手機給他看，隻打開了記事本軟件的手機上簡單地寫著：【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死去，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對嗎？】

扼住他後頸的手加重了力道，黑面具毫不懷疑自己現在選擇不配合的話對方會掐斷他的脖子。

忍著身上傷口的疼痛，他艱難地揚起腦袋對舉著槍圍過來、遊移不定的下屬們下達命令：“都放下槍，滾出去！”

下屬們不敢貿然動手救他，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聞言都慢慢地退出了這個辦公室。

“嘭！”辦公室的大門闔上，寬闊的房間裡就隻剩下黑面具和襲擊者一人了。

襲擊者用力扯了把他的後領，把黑面具直接扔到了就近的椅子上。

直到這時，黑面具才看清襲擊者的樣貌，他脫口而出：“是你，啞……”他沒能說完剩下的話語。

尖銳的完全不是人類該擁有的指甲近乎瞬移地出現在了他的頸脖處，尖端的位置已經沒進了他的皮膚，隻要他說完那個詞語就會直接刺穿他的喉嚨。

【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有用，黑面具先生。】女孩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親昵地與他面對著面說道，略微上挑的眼尾好像帶著天真的笑意，眼底卻儘是不符合年齡的狠戾，【現在，告訴我，金姆三人是怎麼來到你的手下的。】

哥譚的超級反派們最大的特點之一大概就是背刺合作者了。

或者說，在他們眼裡本來就沒有什麼合作一說，有的隻有利益——順帶一提，部分被哥譚反派都認為是腦子有坑的人不在這個範圍內。

黑面具顯然也不是很有合作精神的人，在艾莉卡的威脅下，他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將金姆和他們所屬的組織透露出來。

可惜的是，他知道的也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