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滴滴滴滴！”空曠的蝙蝠洞裡驟然響起尖銳的警報聲。

“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地問出這句話，迪克的臉色驟變。

蝙蝠洞的警報聲分為好幾個等級和不同類彆，從蝙蝠洞是否遭到入侵到家族成員是否異常失聯，而現在響起的警報聲就是代表了家族成員出現異常狀況的二級警報。

這就已經算是最危急的警報了——一級警報代表著確認家族成員死亡。

迪克拿出手機點開自動彈出的蝙蝠圖標，與此同時，布魯斯也神情肅然地在蝙蝠電腦上操作起來，沒一會兒兩個人同時開口：“提姆身上的所有定位裝置同時失效了！”

“【紅頭罩】請求加入通訊。”

“【羅賓】請求加入通訊。”

“【神諭】請求加入通訊。”

“【攪局者】請求加入通訊。”

“【遺孤】請求加入通訊。”

蝙蝠電腦上代表著通訊的圖標閃爍，連續五個通訊請求接入進來，迪克立刻在副屏上通過請求。

“發生了什麼，夜翼？小紅在哪？”一完成接入，紅頭罩急切而暴躁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明顯正在毆打不知道哪個倒黴的罪犯，拳拳到肉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不知道，他今天去韋恩大廈了。”迪克明顯也非常擔心，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反而表現得尤為冷靜，“B？”

蝙蝠電腦上迅速躥過一連串的畫面，另一邊的哥譚地圖上也閃爍出一個紅點。

“這是紅羅賓身上的定位失聯的最後地點。”蝙蝠俠調出蝙蝠家族各成員的定位，“紅頭罩，你距離那裡最近。”

“艸，你還是在我身上裝了定位！”那邊的紅頭罩迅速處理好手上的敵人，罵了兩句，“定位已接收，紅頭罩out。”

“神諭。”

“OK，我正在調取監控。”

“我正在回來的路上，和喬一起。”伴隨著呼呼的風聲，羅賓的聲音聽得並不真切。

目前並不在哥譚的攪局者和遺孤幫不上什麼忙，隻能道：“等你們的消息。”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夜翼拿出多米諾面具戴上，轉身走到艾莉卡面前蹲下：“抱歉，不能送你回流星街了，艾莉。”

艾莉卡本來就隻打算回韋恩莊園一個晚上，中午用餐結束，與布魯斯約定了晚上將貧者的薔薇交給他後，艾莉卡就決定要回去星星賭場，而迪克自告奮勇地接下了送她回家的任務。

在警報聲響起之前，他們正當著布魯斯的面討論要如何偷開蝙蝠車在回去的路上兜風。

【不，這沒什麼。】艾莉卡緩緩眨眼，好像才從一個走神的狀態中清醒，【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提姆哥哥被抓走了？】

“我想……是的。”迪克抿了抿唇。

不怪他如此不安。

事實上迄今為止，蝙蝠家遭遇過太多的危機，他本不該如此不安。

但是這次不

同，提姆不是在任務中失蹤的，他的失蹤毫無預兆，在他失聯之前，他沒能發出任何一點求救信號，要知道韋恩家可是有自己的衛星，信號屏蔽儀可阻止不了蝙蝠俠給他們準備的求救裝置。

這說明敵人來勢洶洶早有預謀，並且實力強大遊刃有餘。

【好的，我知道了。】艾莉卡平靜地點頭，好像完全不為提姆可能遭受的危機而擔心，【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弗納爾會來接我。】

【我會通知你們的，假如我在流星街發現了線索。】

她以這樣的一句話作為道彆，在夜翼難掩失望的神色中，毫不猶豫地轉身上了升降梯。

“你很失望？”蝙蝠俠戴上了頭套，走向停在圓台上的蝙蝠車，“去阿卡姆。”

“沒有。”夜翼趕忙跟上，“好吧，隻有一點兒。”他坐進副駕駛，看向蝙蝠俠冷硬的面孔，“我以為她至少會表示一下她的擔心，提姆也是她的哥哥！”

“不，夜翼。”蝙蝠俠發動了車子，語調近乎冰冷，“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維去看待艾莉，她不具備你所認為是常規的那些情感和想法。”

夜翼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布魯斯，你不能把她當做一個怪物！”

“但是事實就是她就是一個……”蝙蝠俠停頓片刻，吐出一個詞語，“怪物。”

“我能夠教育一個孩子，哪怕他從小被教育為殺手，哪怕他桀驁不馴、沒有分寸。”蝙蝠俠口中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當初達米安來到蝙蝠俠的身邊時所做的事情比艾莉卡更加嚴重，至少艾莉卡為了讓她的父親開心樂意表現得懂事乖巧。

“但是夜翼，那隻是因為她會因此而開心。”蝙蝠俠下撇的嘴角終於露出他作為一個父親的煩惱，“她並不需要我們，夜翼，她的感情裡隻有她自己，這才是我對她無從下手的原因。”

“她所愛的不是我們，而是屬於她的父親、哥哥，可以被冠上‘她的家人’這個名詞的她的所有物，我們和她的下屬並沒有多少分彆，就算是提姆死去……”

【要是死掉了，也隻能說是三哥太弱了吧。】坐在副駕駛座上翻看手中的審訊材料，艾莉卡無所謂地攤手。

說著，她又露出思索的表情：【不過，弗納爾，家人是不是不可再生的啊？】

“額，如果韋恩先生不再擁有其他孩子的話，大概就是不可再生的吧。”弗納爾一邊開車一邊回答。

【這樣啊。】艾莉卡點點頭，從身前的梯子裡翻出一張哥譚地圖，圓潤粉白的指尖點在上面，【去這裡。】

弗納爾毫不意外地看了眼地圖：“上東城，黑面具的地盤。”

黑面具？

艾莉卡挑眉，視線在地圖上梭巡片刻，轉而拿出手機來。

“小小姐，在車上看手機會頭暈的。”

【閉嘴，以及……】做著手語，艾莉卡斜睨了他一下，【安靜。】

分心看她的手語的弗納爾：……

他無奈地抬起手在嘴邊做了一個

拉拉鏈的動作。

……

四車道的寬闊馬路上，從普通的雜牌車到光鮮亮麗的豪車，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繁華忙碌的樣子似乎與平常並無分彆。

“小小姐，到了。”

艾莉卡是憑著記憶在地圖上指的位置，這裡處於一條馬路的中央，基本排除了韋恩少總在大路中間突然被人劫持而沒上新聞的可能性。

而現在，這條路上的車輛依舊正常行駛著，周遭的店鋪照常開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就在這裡，就在十分鐘以前，韋恩少總在這裡失去了蹤跡。

雖然對於這個世界的很多事物來說，艾莉卡都隻是一個新人，但是她很聰明，或者說，能在流星街活下來的沒幾個蠢貨。

除了提姆失蹤前的最後定位，她沒有得到任何信息，但已知的東西足夠她推斷出提姆失蹤前的狀況。

首先，提姆身上帶有父親安裝的定位裝置，那麼沒道理父親名下的車輛沒有，其次，提姆身上的定位器不是逐一失效，而是同時失效的……

艾莉卡皺眉，再次看向了街道。

在她的視角裡，眼前的車流逐漸消失，一輛載著韋恩少總的車輛從街道的另一邊駛來。

她的三哥，提姆坐在車輛的後座翻看著資料，然後在某一刻失去了意識，隨後，又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連人帶車的消失在了車流中。

她調動念力，將念力聚集到眼眶裡。

啊——事態升級了。

身體裡的念力開始沸騰，從後頸的位置鑽出，形成雲霧狀的虛影。

從虛影中，一顆有著藻黑長發的頭顱緩慢探出，眼睫輕顫，銀白的色彩傾瀉而出。

【阿塔伽提斯。】纖長的手指撫摸著頭顱卷曲的長發，艾莉卡轉身給了頭顱一個擁抱，看向弗納爾，【把車窗打開。】

弗納爾依言照做。

於是，艾莉卡單手扣住阿塔伽提斯的頭，猛地從車窗將她丟了出去。

弗納爾：！！！

一個女人的頭顱突然從天而降地落在馬路中央，讓周圍所有的車都開始鳴笛，瘋狂地繞開那顆頭顱，幾乎是不到半分鐘的時間，整條馬路就沒有了一輛車。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哥譚人民的身經百戰和隨機應變能力了：）

清場完成，艾莉卡慢條斯理地拉開車門跳下車，小跑到阿塔伽提斯的身邊。

被控製了念力量，隻形成了一個頭的阿塔伽提斯無聲地哭泣著，一張精致得好像關節人偶的臉委屈巴巴地皺起來，被艾莉卡抱起來後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抱歉，阿塔伽提斯，不要生氣，我隻是很需要你。】艾莉卡認真地舉起阿塔伽提斯，安慰（？）道。

阿塔伽提斯抽泣的動作一頓，朝著艾莉卡露出一個純粹的微笑。

於是艾莉卡又揉了揉她的腦袋，收回了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