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叫缺德呢?
這叫合理規避風險!
黎白城在心裡小聲反駁道。
其實他一開始還考慮過要不要和上次一樣偽裝成唐醫生的, 畢竟……
黎白城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皮膚發白的汙染物,無奈歎口氣,果然還是唐醫生這個版本的皮膚稍微好看點, 農場主這個皮膚醜的哦,有點拿不出手,要是因為農場主這個長相看上更像汙染物, 和暴食打起交道來更方便, 他才不用農場主的這個皮膚。
決定了, 把暴食引走,就換成唐醫生的皮,去見小夢魘, 嘻嘻。
神國。
雨嘩啦啦的下, 就好像是誰家的水龍頭忘了關一下。
孟淺淺看了眼窗外的雨, 微微歎口氣, 這雨也不知道還要下多久。
還好神國的排水係統已經修整完畢,排水功能已經正常,不然這雨怕是能直接把它給淹死。
更衣室內,換衣服的孟淺淺看了一眼衣服上的銘牌, 它低聲念出了自己名字“孟淺淺”一個很女性化的名字。
從穿上工作服的那天,它從前的名字、性彆就已經不重要的,它現在就是孟淺淺,神國第四人民醫院-精神病院-精神科護士孟淺淺。
孟淺淺剛想到這裡, 突然聽見“滴”的一聲,接著一道好聽的女聲從廣播中傳出:
“現在上午十點整, 歡迎大家收聽神國午間新聞廣播。”
“近日,我市公安局接到舉報,有部分不法分子公然在山城內開辦賭場、巨資賭博, 秉承著有毒必抓,有賭必罰的原則,我市將聯合其他城市一起抓捕山城內的違法分子!抓賭頭、懲賭棍、鏟窩主、追賭資、除惡務儘!”
“神國市公安局提醒您:珍愛生命,遠離賭博!賭博違法,十賭九輸!”
“我市排水係統已全部修整完畢,陣雨天氣或將持續到月底,請市民出門,注意帶上雨具。”
……
“以上就是今天的節目內容了,下面是音樂時間。”
“找點空閒,找點時間,領著狗子,常回家看看……”
悠揚的音樂聲在四醫院內響起,正在辦公室內看著書的唐醫生一隻手死死捏著手心裡的鼠標,虛空中,柔軟的觸手擰巴在一起,觸手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極力地忍耐著什麼。
唐醫生揉了揉額頭暴起的青筋,點開心理考試報名的網站後,輸入密碼,報名參加最近的一次心理醫生從業資格證的考試。
可等它輸完密碼後,點擊登陸鍵後,看見彈出來的“禁止報名”四個字後,唐醫生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確定自己被禁止報名後,唐醫生再也忍不住了,虛空中強行扭曲相互鉗製的觸手們變成一個更大的觸手,狠狠地砸在了下來,辦公桌上的電腦直接被砸成了兩半,報廢了。
黑幕不讓我過就算了,不看我投訴也算了,現在乾脆連考試都不要我參加了?
有點臉啊!
唐醫生默默伸出自己的右手,對著廣播彈出自己的中指。
“……生活的煩惱跟**說說,工作的事情向**談談,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更衣室裡的孟淺淺嚇了一跳,驚愕的探出腦袋,朝著院長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默默收回頭。
唉。
院長的火氣還是那麼大,也不知道誰惹它了。
孟淺淺默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新買的手機,掏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孟淺淺:黎先生,唐醫生剛剛又砸東西了。
孟淺淺:唉,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賠我的手機錢……
荒野上,莫塔爾開著車,黎白城則是坐在後座上,整理自己這次需要用到的東西。
防汙染中心似乎是擔心他的刀不夠用,單是刀就給他準備了五把,槍械和子彈那就更不要說了,收拾的時候,黎白城才注意到防汙染中心居然還給他裝了十幾個□□。
除了□□之外,黎白城還在車裡找到了兩套備用的外附骨骼,簡單來說他這一車裡,除了必要的食物、水、睡覺用來保暖的睡袋、以及換洗用的衣物之外,車裡面全都是武器。
說是一個移動的武器庫都不為過。
這……還真是中心城的風格,能用熱武器就絕對不讓異能者硬鋼,沒什麼血肉係的汙染物是不能用熱武器解決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因為你的熱武器不夠多。
黎白城覺得有些好笑,就在他收拾整理東西的時候,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
[嘖,陳胖子這人還真不錯,雖然這胖子心裡有一百個心眼子,但是對自己人是真不錯。]
[你猜陳最現在在乾什麼?]
黎白城挑眉:少廢話,陳主任在乾什麼?
[嘖,他為了你專門去了收容所,找了神婆。]
沒等黎白城問陳最找神婆乾什麼,下一秒係統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讓神婆給你算命,算你出入平安。]
黎白城微愣一下,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他的確有點開心,陳最完全可以不做這些事情,但他還是去做了。
其實他和陳主任的關係談不上多好,畢竟兩人認識也沒多久,從陳最利用傅雪測試他報告的真偽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陳最也不見得有多信任他。
可即便是這樣,陳最還是會用他的方法幫助他。
或許陳最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朋友,但絕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
他剛到中心城的時候,還沒加入防汙染中心,林修念提出要用他做實驗的時候,也是陳主任站出來拒絕,為了幫他,還給他掛了個職,這次他出門,也是陳主任無條件的支持他。
陳主任,這人能處。
黎白城認真想到。
第二中心城,收容所。
看著神婆凝重的表情,陳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難道小黎會有危險?”
“沒……”紮著一根麻花辮的神婆搖頭,“我就從沒見過有人的能順成這樣……”
“他不僅會平平安安的回來,而且收獲很豐盛,但是途中他會遇到一點麻煩,不過這些麻煩都被他輕易化解了……”
聽完神婆的解釋,陳最微微鬆口氣,神婆算卦的能力可以從一定程度上影響“命運的軌跡”。
“你這是動用了你的能力幫他……辛苦你了。”陳最點點頭道。
聽見陳最的話,神婆撓了撓頭:“沒有,我沒有改卦,我算出來,就是他這次任務會很順利。”
“啊……是這樣嗎?”
“是。”神婆點頭。
聽著係統的直播,黎白城覺得有些好笑,收回思緒,讓莫塔爾加速開往石城。
他必須趕在百花餐廳之前把那支異能者小隊趕走,可不能耽誤了時間,否則他總不能以農場主的身份在汙染物的餐廳裡把人救下來吧?
黎白城正想問一下這個所謂的百花餐廳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係統就直接給他介紹了起來。
[百花餐廳,一家不太正經的連鎖餐廳,如果你看地圖的時候細心的話,就會發現每個城市都有一家百花餐廳,無論是中心,還是廢棄的城市內。]
[你想吃的東西,它都有。]
[備注:特製烤汙染物排,鮮能多汁,客人吃過都說好。]
係統說完,慫恿道:[百花餐廳的招牌菜,特製烤汙染物排,很好吃的,你可以試試。]
[吃什麼不是吃?汙染物也是可以吃的嘛!改善一下夥食,也是不錯的選擇,除非你真的打算就啃這些軍用糧食。]
黎白城:?
黎白城側頭看了一眼窗戶外,已經被血狗變成冰雕的類人生物,又看了看自己那一堆乾吧的壓縮餅乾:
“我覺得吧,這夥食好不好也不是很重要……糊弄糊弄肚子就行了。”
隨著車子的開進,石化和開成繁花的屍體交織在一起,接連不斷的出現在街道的兩側,廢棄的汽車遺落在街道的兩邊,車內白骨森然。
天際邊,不知道是那一隻汙染物死後殘留下的白骨,至少有三四十米高,那些白骨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天然的拱門,仿佛在歡迎著他進入末日,這個真正的末日世界。
……
坐在汽車上,男人眯了眯眼睛,低頭看向手裡的紙質地圖,“快到石城了,在石城休息一天,我們就離開石城,回中心城去。”
“靠,終於回家了,這一趟可真是給我累壞了……每次給海島送物資,都把我折騰得夠嗆。”一旁的卷毛樂嗬嗬說道,“下次給海島送物資,又是明年的事情了……”
“海島那地方真不是人住的。”卷毛後座地男人嘀咕了一聲道,“你們都看見了吧?”
“看見什麼?”卷毛聞言,透過後視鏡向後座上戴墨鏡的男人一眼疑惑問道。
“就那個魚頭人身的玩意……”墨鏡男撇嘴道,“那個應該算是美人魚吧……”
卷毛聞言,糾正道:“什麼美人魚,明明就是醜人魚。”
“對,醜人魚,你們注意到了嗎?那醜人魚身上穿的是……城防軍的衣服。”墨鏡男心驚膽戰地說道,一想起那戴著頭盔的城防軍脫下頭盔,露出魚臉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犯惡心。
卷毛沉默了一下,聳聳肩,“應該是被汙染了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聽我媽說,以前世界上才沒有什麼汙染了,我媽說他們那時候隻要有錢,就能坐飛機,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我媽以前還去過海對面的西方呢!”
“世界毀滅之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真的就和電視劇裡面一樣嗎?”墨鏡男沉默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天空之裂,“天也不會像這樣裂開……”
“天空當然不會裂開!小學科學你沒學過嗎?科學書第一頁——我們要永遠相信科學。”卷毛認真說道。
“你一個異能者,我和說相信科學?”墨鏡男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道。
卷毛聞言,開著車,微不可聞地歎口氣:“我隻是不知道除了科學……我還可以相信什麼……”
“你知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覺醒了異能吧?”卷毛做回憶裝道,“我那時候其實差點就死了……但我被研究所的人給救回來了……”
“救我的那個人是個……叔叔,年紀很大的叔叔,他當時就是這麼和我說的。”
“他說,如果舊世界的天啟證明了神的存在,神的偉力的確強大,但人類早晚有一天會用科學的方法征服神!”
“而想要解決神帶來的汙染,就必須先去了解祂們。”
墨鏡男聽卷毛的話,翻了個白眼,“了解神?怎麼了解?加入密教協會嗎?”
“你說的那個叔叔,不會是密教的信徒吧?”墨鏡男嗤笑一聲反問道。
卷毛搖頭:“不知道,我後來就沒見過他了,聽說他做實驗的時候,被汙染後,死了。想要了解神,是需要代價的。”
卷毛認真說道,“他付出的可能就是生命吧。”
卷毛說完,眾人沉默,一時氣氛有些凝滯,倒是有人出來打了個圓場,岔開了話題,說起了“歌手”白溫詞又救了一支異能者小隊的事情。
“這事兒我知道啊,我認識那支異能者小隊裡的人。他們小隊出去做清除任務,結果被汙染物圍攻了,本來都在交代後事了,結果歌手來了。”
“他說他們隊長看見歌手,當場脫了外套,露出了自己的應援服,歌手當場就把他們救下來,還把他們丟在那個移動鳥巢裡面,給他們開了一場三小時的演唱會。”
“我聽說……那隻清理小隊聽完演唱會後,回去就成了歌手的鐵粉,沒事還打榜什麼的……都成榜一大哥了。”
“追星就能保命,彆說,這星我也願意追。”一旁一名穿著武裝服的男人低笑了一聲,同時拉起衣服,“應援服,我穿了。”
卷毛嘿嘿笑了一聲,拉起作戰服,露出裡面的紫色應援服,“我也穿了。”
最後一群人說了半天,結果每個人都穿了應援服。
“這附近的汙染物好像少了很多啊。”為首的男人拿起望遠鏡看向附近,“這一路上我們好像都沒有遇見汙染物,奇怪……”
“應該是中心城派人出來清理過一遍吧,畢竟這裡距離中心城也不遠。”卷毛開車回答的同時,抬頭看向石城的方向。
幾人聊著天,坐在另一輛車內的一個帶著聽筒的男人突然抬起了手,這支隊伍很有默契,在聽筒男人抬手的瞬間,其餘人立馬就安靜了下來,開車的人也立即停下了車。
等了片刻,卷毛這才開口,“騫哥,你聽到什麼了?”
帶著聽筒的男人眉頭微皺,突然神情嚴肅起來,指向石城的方向,“奇怪……好像有一群汙染物向我們衝過來……”
騫哥凝神說話的同時,聽到了那帶著驚恐和恐懼的聲音,那些汙染物再跑……它們在驚恐,在尖叫!
騫哥急忙吼道:“調轉方向!立刻調轉方向,我們繞路,不去石城,繞路直接回中心城。”
“是!”
車隊調頭,轉向的時候,地平線處,一群被追得亂跑的汙染物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那些汙染物似乎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隻隻跑得比兔子還快。
見到這一幕,幾人頓時心都捏緊了,這他媽什麼情況!這些汙染物是遇見什麼了?嚇成這樣?
卷毛一腳油門踩到底,本以為自己已經很快了,那些汙染物動作更快,本以為那些汙染物會襲擊他們,結果……
卷毛看著直接從他們頭頂一躍跑走的汙染物,以及空中落下的古怪液體沉默了。
這他媽不會是他想的那種東西吧?!
卷毛嘴角抽動,殺了那隻汙染物的心都有!
你跑就跑!你一個汙染物被嚇得都尿了,這合適嗎?
這後面到底是個什麼鬼?
卷毛心裡想著,但也不會傻到真的回頭去看,現在跑命還來不及呢,幾輛鋼鐵汽車在荒野上狂奔,一群汙染物也在後面狂奔。
沒有人回頭,因為他們知道,後面一定有一隻很恐怖很恐怖的汙染物在後面!否則這些汙染物不會嚇成這樣。
然而,如果他們有人敢回頭看一眼的話,就能發現,追在這群汙染物身後的是一隻隻有巴掌大的黑煤球團子,在地上一蹦一蹦的,還是個小短腿。
當然它目光所及之初,那些汙染物瞬間就變成了一座座冰雕,有些汙染物跳到空中的時候,被變成冰雕,落地直接就碎成了渣滓。
一旁略有些破舊的樓房內,走出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將車暫時停在這裡後,瘦高汙染物對地上的黑煤球團子揮了揮手。
“彆玩了,人已經嚇走了,這些汙染物也沒用了,全都弄死吧。”黎白城淡淡說道。
“啾!”
[好的,主人!——來自本異能的精準翻譯。]
血狗……不,現在是黑煤球小團子了。
小黑煤球團子發出“啾”的一聲,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身後的汙染物,接著那些原本四散逃跑的汙染物瞬間化作為了一座座冰雕,血色的細碎冰塊凝結著它們的皮膚表面。
黎白城左邊的衣服口袋裡探出個小小的腦袋,不可定義版黑煤球團子看著壯觀的汙染物冰雕,轉眸看向地上一蹦一跳跑過來的血狗,沉默了。
這也太猛了吧?
你這樣顯得我很沒用啊!
不,我還是很有用的!
定義這方面,我,不可定義,不可取代!
不可定義想到這裡,微微鬆口氣,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看向地上的血狗黑煤球團子,扭頭,雙手巴拉上黎白城的食指,用毛乎乎的臉蹭了蹭黎白城的食指。
黑煤球團子撒嬌。
感覺到手指被不可定義抱住,黎白城皺了皺眉頭,本以為不可定義是有什麼事情,結果就見不可定義小心翼翼的蹭了蹭他的食指,這是……
[沒錯,它在撒嬌,準確的說就是爭寵,如果你仔細看的兩隻黑煤球團子的話,就會發現不可定義在定義的時候耍了個小心機,血狗和它長得不一樣。]
黎白城:?
[不可定義的眼睛要大一點,圓一點,更可愛一點。]
哈?
還有這細節?
[是哦,一點汙染物爭寵的小心思罷了,嘻嘻。]
黎白城微愣,血狗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因為現在這個狀態下,血狗沒有腿,隻能委屈巴巴的拽了拽黎白城的褲腳。
“啾!”
[抱抱。——來自本異能的精準翻譯。]
黎白城沉默了一下,有些無奈單手將地上的血狗黑煤球團子抓起來,有將衣服口袋裡的不可定義拿了出來,將兩個黑煤球團子放在一起,仔細端詳了一下,彆說,還真有區彆。
不可定義看上去……毛發更多,一雙眼睛也更大,嘴巴小小的藏在黑色的毛毛中,幾乎完全看不到,彆說,不可定義這審美,可比以前好多了。
黎白城一想到周樹曾經被不可定義定義成腦袋開花的豬籠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為了符合你的審美,可以在血狗的頭上拉屎,它可是每天都在研究果賴的長相,以及各類貓貓……]
[你如果有觀察過它的話,就會發現你給它買的那個平板上,搜索曆史上全都是——]
[什麼樣的貓更可愛?那種狗更讓人喜歡?……]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係統曝光的不可定義歪了歪腦袋,“啾?”主人,怎麼了?
聽著係統的翻譯,黎白城輕咳一聲,搖了搖頭,“沒什麼,好了,那支異能者小隊跑了,他們沒有進城,自然也不會被百花餐廳送上餐桌……”
黎白城勾了勾唇角,來之前,他就一直在想怎麼讓這支異能者小隊避開危險,想過幾個方案,不過感覺有些麻煩,最終選擇了現在這個把人直接嚇走的方案。
雖然說是多少是有點嚇人,不過至少簡單粗暴有效不是嗎?
黎白城整了整衣服,“好了,從現在開始,我是農場主,你們是我的孩子,記住了嗎?”
血狗:“啾!”好的,主人!
不可定義:“啾!”好的,爸爸!
係統深深看了某隻黑煤球團子:[?]
係統:)
你叫得出口,我都翻譯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