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糾結是否要解除附身的龍靈, 聽見音樂聲整個人都是一愣。
因為她的身體忍不住隨著節拍舞動，就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控著她的身體一樣。
歌手。
這是歌手的歌。
作為異能者，她對汙染物的了解遠比其他人多, 更何況是汙染物歌手, 最近歌手在異能者論壇野火app裡面可是火得不行。
被歌手救下的異能者、防汙染中心工作人員沒有一百個，也有大幾十個。
中心娛樂推出的虛擬偶像白溫詞, 普通人看著可能就當是一個普通的虛擬偶像, 但哪個異能者看了白溫詞的虛擬形象不說一句“臥槽”啊！
除了歌不一樣之外, 白骨王座白溫詞的外形和汙染物歌手，從頭頂的白骨皇冠到身體的白骨結構, 就連臉上的縫合線都是一模一樣！
之前野火上還有人說第二中心城前段時間才向第一中心城申請了一批特殊資金，用於維護和汙染物歌手之間的友好關係。
本來她是不信的, 要不是一周前，防汙染中心叫他們去開會, 還給他們一人發了一件印著歌手頭像的愛豆應援服以及愛豆徽章, 打死她也不會相信這種事情。
最離譜的是還有很多非官方的野生異能者在野火app上抱怨說是沒買到應援服和徽章，因為手速不夠快, 搶不贏普通粉絲，甚至還在野火app上高價收購。
彆說，還真有人在野火app上做黃牛。
龍靈目光一轉，落在正跟著眾人一起舞動的黎白城身上, 深深皺了皺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兒？”張毅飛粗獷的嗓門響起，帶著驚恐的聲音響起。
“對啊，你放的這是什麼？”汪俊傑也反應過來, 在精神鏈接中問黎白城道。
黎白城淡淡道：“我偶像唱的搖滾樂，好聽吧！”
汪俊傑：“……”
“你彆逗他了。”見汪俊傑臉瞬間慘白，聶長峰皺眉, 在精神鏈接中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放的是汙染物歌手的歌。”
“汙染物歌手？”汪俊傑瞪大了眼睛，回憶起自己前幾天在野火app上看見的有關於歌手的介紹，下意識問道，“就是那個人類友好汙染物歌手？”
“對，就是它。”聶長峰點了點頭，“它的歌聲會讓人忍不住舞動身體，直到它停止歌唱為止。”
“？”
汪俊傑一邊跳著舞一邊扭頭詫異地看向正跟著大家一起跳舞的黎白城，表情有些古怪。
“不是，你怎麼會有歌手唱歌的錄音啊？”汪俊傑有些迷惑地問道。
黎白城言簡意賅道：“我是它的粉絲，有它的歌不是很正常嗎？”
這人，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
汪俊傑無奈在心裡想到，然後扭過頭看向聶長峰道，“聶教官，我們現在怎麼辦？”
聶長峰沉默了一下，在腦海深處吐出一個字，“等。”
“通訊已經被切斷很長時間，莫塔爾肯定已經委派城防軍過來查看情況了，不用太擔心，等城防軍過來，發現這裡的異常，很快就會把消息上報上去，異能者很快就會過來處理！”
“我們來指揮室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將信息上報上去，阻攔這隻汙染物擴大汙染範圍，它現在應該和我們一樣身體在不受控製的舞動。”
汪俊傑點頭，但臉色表情有些難看，“雖然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是……”
他說著聲音頓了一下，扭頭看向兩條幾乎掉到底的藍色血條，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表情：“他們恐怕堅持不了太久。”
兩名失血過多的戰士，隨著音樂的節拍舞動身體，剛剛被止住血的位置，血液不斷往外流淌，兩人本來就慘白到極點的臉色，此時愈發蒼白。
聞言，跟著音樂起舞的黎白城轉頭看向兩名受傷的戰士，以及聶長峰不斷向外流血的手臂。
[你跟著跳什麼？]
係統的聲音在黎白城腦海深處響起。
黎白城收回視線，隨口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木偶師被控製住了嗎？
[很遺憾沒有。]
黎白城：倒是一個不出我意料的答案。
就在係統回答他問題的同時，對面隻有半個腦袋，跟著音樂起舞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被撕裂的嘴巴上揚，露出沒有皮肉的牙齒，看上去有些瘮人。
“有趣的汙染方式，竟然能夠通過音樂傳播，”木偶師通過男人低沉的嗓音說道，“我承認你有點小聰明，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
男人嘴角上揚，接著說道，“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木偶師。”
“我能控製的可不僅僅是我的木偶，還有我自己。”
半個腦袋的男人表情陰冷地說著，隨著音樂舞動身體，突然一個列跌，被門欄的台階給絆倒，摔倒在地上，腦袋裡的腦花也掉在了地上，直接被摔碎。
沒有腦花的男人，沉著臉從地上爬起來，身體繼續跟著音樂舞動，然後惡狠狠地看向黎白城。
它會這麼狼狽，不優雅全是因為這個混蛋！
想到這裡，木偶師冷笑了一聲：“等著吧，等下我就把你的腦袋摘掉丟到馬桶裡。”
黎白城聲音微顫著，有些無辜的解釋道：“不是，你摔倒和我有什麼關係？”
木偶師沒說話，隻是一邊跳著舞一邊對著他冷笑。
“現在知道惹到我的後果了？知道害怕了？可惜已經晚了！”
“嘻嘻。”
……
“嘻嘻。”
被木偶師操控的木偶們，跳舞的同時，發出“嘻嘻”的笑聲，這些笑聲凝聚在一起，一群人對著他微笑……或者說是——危笑。
黎白城：“……”
它真的好愛笑啊。
[？]
[我懂了！你是想釣它本體？]
[要說老六，還得是宿主你啊！我說你怎麼要跟著跳舞呢，原來你是想釣魚啊！釣魚你是專業的！]
腦袋中，係統的雞叫聲響起。
黎白城：不然呢？這麼多木偶，我總不能去一個個的找吧？
係統：[有我在也不是很費時間呢……]
……
“完了，我們全完了！”如果不是身體被控製，無法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的話，張毅飛很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眾人倒沒有什麼責怪黎白城的話，隻是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苦澀起來。
“我才剛成為異能者，沒想到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張毅飛苦笑著，露出一個絕望的表情，“該死，防汙染中心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讓我們來培訓……”
“唉。”顧東陵看了張毅飛一眼，深深歎口氣。
聶長峰沒說話，隻是無奈地歎著氣。
絕望的情緒瞬間蔓延開，很快就將眾人淹沒。
牆體內建築，十三樓，宿舍樓內。
坐在床邊的男人站起了身，整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解開衣服上的扣子，露出和腦袋明顯不同的皮膚顏色。
男人的臉是健康的小麥色，顯然是因為經常執勤，曬了不少太陽，而脖子以下的位置則是露出一種古怪的灰白色，就好像一具死亡多時已經僵硬的屍體。
長相英俊的男人摸了摸脖子的位置，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腦袋大了一點，可這男人已經是軍營裡長得最帥的。
那個叫黎白城的倒是長得不錯，可惜，那張臉它現在看著就煩！
木偶師想到這裡，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推開門，走出了臥室，看了一眼在過道跳舞的人，來到電梯門口。
十秒鐘左右，電梯門開。
電梯內一名戰士跳著舞，一旁還躺著一具屍體，木偶師淡淡掃了一眼，走進電梯內，隨手按下了指揮室所在的樓層。
“噠噠噠。”
指揮室內。
一陣有條不紊地腳步聲傳來，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汪俊傑更是臉色變得慘白，腳有些發軟，因為他看見了一條血條正向他們這邊緩步而來，紅色的血條穿過門外的血條，正向他們這邊靠近。
一滴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劃過，他甚至不知道這是因為跳舞流出的熱汗，還是因為汙染源到來留下的冷汗。
“來了……它來了。”
汪俊傑沉聲說道，“那隻汙染物的本體過來了！”
“來了嗎？”
“嗯……”
汪俊傑回答道。
眾人因為絕望，此時說話，也不在精神鏈接中說了，而是直接開口。
腳步聲響起，黎白城瞄了一眼門的方向，然後跳著舞來到聶長峰的身邊。
“你過來乾什麼？”聶長峰疑惑問道
“我害怕。”
“害怕？”
聶長峰愣一下，然後歎口氣，想到剛才那隻汙染物說要將黎白城的腦袋丟進馬桶，沉默片刻道：“你，唉……你害怕也正常，你……你想開點……彆太難過。”
“對，小黎，你也彆太難過，至少你在馬桶裡，不用擔心自己會傷害曾經的同伴。”汪俊傑開口，用不算安慰的話語說道。
黎白城：“……”
通過木偶，聽見指揮室裡的對話，木偶師嘴角微牽，露出一個笑。
黎白城懶得理會汪俊傑，目光落在聶長峰腰間的軍刀上，沒有說話。
“噠——”
“噠——”
大概十秒鐘後，一道人影出現在大門口前。
英俊男人的臉上帶著和木偶師同款的微笑。
是那隻汙染物！
在看見男人的瞬間，汪俊傑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男人走了進來，一步一緩，就像是來散步的一樣。
汪俊傑吞了吞口水，看著男人走向黎白城，雖然有點不厚道，但是——
他真的鬆了口氣，晚死兩秒也好。
唉，你說你惹這汙染物乾什麼？
“我來了，我來摘你的腦袋了。”
男人笑得溫柔儒雅，看著黎白城絕望的眼神，露出狩獵者戲耍自己的獵物時的那種得意表情，“能死在我的手上，你應該覺得榮幸。”
木偶師伸出手，眼看木偶師的手就要落在黎白城脖子上的時候，汪俊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不出意料。
一道撕心裂肺的叫聲響起。
汪俊傑無奈歎氣，正準備為黎白城默哀三秒，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一道驚恐的聲音響起，帶著深深的恐懼！
“你為什麼能動！”
等等。
這聲音怎麼不對？好像不是黎白城的啊！
汪俊傑連忙睜開眼睛，隻見剛才還得意洋洋的汙染物此時臉上都變形了，汪俊傑覺得可能是痛的。
畢竟……它的雙手都被砍斷了，掉在了地上。
而剛才還跟著他們一起舞動著身體的黎白城目光淡漠地用拇指摩擦著染血的刀鋒，同時腳踩在地上被斬斷的蒼白手掌上，來回踩了兩腳。
然後黎白城……不，應該是他黎哥！
他黎哥嘴角勾起一抹笑，歪了歪頭，對那隻汙染物十分欠揍地說了一句：“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