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相信你，你不會威脅到中心城的安全吧？”傅雪的聲音響起，像是朋友話家常一樣的閒聊。
黎白城看她一眼，點頭：“當然。”
“你似乎對人類互助條例不是很了解，如果你想結束流浪生活，在中心城生活的話，我建議你最好了解一下中心城內相關的法律法規，和外面很不一樣。”
傅雪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多看書，總是沒有壞處的。”
“謝謝你的建議。”黎白城十分認可地點了點頭。
傅雪接過程問雪遞到手邊的咖啡，看了程問雪一眼後，迅速收回視線再次落在黎白城的身上，“那我們現在聊聊吧，關於你們是怎麼離開神國的。”
……
黎白城一五一十地回答著傅雪的問題。
傅雪點著頭，同時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莫塔爾提供的測謊數據，在異能和科技的雙重監測下，基本上可以確定面前男人說的是真話。
傅雪看看手心裡的審訊記錄，又抬起頭看向黎白城道：“感謝你的回答，我這邊還有最後兩個問題。”
“你問。”黎白城向後一靠，靠在椅背上，雙手抻在桌子上，怡然自得地說道。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進入神國？在進入神國前發生了什麼？不瞞你說，我們在清理那個D級汙染源之前，就已經部署了部隊在附近監測，但我們的監測並沒有監測到你的蹤跡。”
說話的同時傅雪面帶著微笑，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她的瞳孔也跟著發生了一點變化。
注意到這一點，黎白城微微皺了下眉頭。
這是在對他使用能力？
[不，她從進來後，就一直在使用能力，異能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汙染，而汙染無處不在，並不會因為擁有者不使用就停止汙染。]
[她現在隻是主動加強了異能的效果，保持這個狀態，十分鐘她的汙染指數至少會上升六個百分點。]
聽了係統的解釋，黎白城垂眸看向傅雪，汙染指數上升很容易，可要想降下來就難了，他或許應該讓這場審問的進度更快一點。
黎白城加快了說話的速度道：“我遇見了危險，這一點我之前就和你們說過了，至於遇見了什麼危險，簡單來說，就是有一隻汙染物想殺我，以至於我不得不躲入神國。”
“什麼樣的汙染物？能具體說一下嗎？”傅雪溫和地問道。
黎白城攤了攤手說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因為它可以順著人的夢境找到我，我可不希望你們今晚做夢的時候夢見它。”
“我好不容才靠著進入神國擺脫它，我可不想再被它找到。”
傅雪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和一旁的程問雪對視了一眼，兩人眼底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一隻可以順著人夢境找人的汙染物，簡直是聞所未聞！必須立即上報給上面！
傅雪神情複雜地看了黎白城一眼，對方能惹上這麼厲害的汙染物，肯定也是很厲害的異能者才對，可為什麼他們的數據庫裡竟然找不到對方一點信息？
傅雪以手握拳，輕咳一聲，對人工智能道：“莫塔爾，調取所有和夢境有關的汙染事件，並發送給我。”
傅雪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冰冷的機械音在審訊室內響起：“已調取發送。”
“你可以問你的第二個問題了。”黎白城看向傅雪道。
傅雪坐在椅子上，觀察黎白城的神態，等了幾秒鐘，才再次開口：“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麼想要留在第二中心城？是否有彆的什麼目的？”
“距離第二中心城最近的中心城也有上一千三百公裡，我不可能一個人跨越上千公裡前往彆的中心城市，你也知道，我的異能雖然能感應周圍是否有危險，但我本身卻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而且對我來說在任何一個中心城生活都一樣。”黎白城解釋道。
傅雪手指節在桌面上敲了敲，語氣嚴肅地說道：“黎先生，今天的詢問暫時到此結束，之後如果還有疑問，我們會隨時找你，希望你能理解。”
“這邊我們會儘快幫你辦理落戶手續以及新的身份證。不過希望你暫時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我們還需要對你和後勤小隊的兩人進行監測，確定你們是否完全無害。”
黎白城說：“可以，不過這裡吃住應該不收錢吧？我可沒錢付給你們。”
“免費的。”聽了黎白城的話，傅雪愣了一下後，說道。
接下來，傅雪又和他聊了聊天，像是話家常，不過黎白城知道對方不是真的在話家常，而是在利用能力確認更多的信息。
黎白城也沒阻止傅雪的行為，隨便地和兩人聊了幾句，順便詳細說了說自己在神國內的具體操作，兩人都被黎白城的操作給秀到頭皮發麻。
黎白城正和兩人聊著天忽的一陣鈴聲響起，兩人都是一愣，下意識看向黎白城。
黎白城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電話拿出神國竟然……還能用。
此時黎白城才發現，小護士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給他發了好幾條簡訊，問他和江妄兩人去什麼地方了。
“抱歉，有人打電話。”
當看見黎白城拿出手機的時候，程問雪腦子裡驀地回憶起那個叫江妄的小屁孩的審訊回答——
黎白城有一部從神國帶出來的手機。
至於怎麼帶出來的，對方沒說，對此有些遮遮掩掩的。
……
神國，第四人民醫院。
孟淺淺不知道成為汙染物前自己叫什麼名字，反正在這家醫院內，它的名字就是孟淺淺。
因為來醫院的第一天，它拿到的名牌上的名字就是這個，然後它就叫孟淺淺了。
所以在聽見唐醫生問病房裡的三人去什麼地方的時候，它隻能有些無奈地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自己今天去給黎先生送早餐的時候就沒看見人。
唐醫生看著面前低著頭排排站的小護士，頭疼地揉著眉心，怒目瞪了一眼醫院，醫院隨著唐冠的動作竟然抖了抖。
唐醫生從包裡掏出了手機，找到其中一個號碼後，打了出去。
等了大概十秒鐘，電話接通了。
“唐醫生，有事？”
唐醫生輕咳一聲：“啊，沒什麼，就是想問問黎先生你們去哪裡了？”
“我回家了，至於他們兩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他們家裡人還沒來嗎？”黎白城語氣中帶著三分驚詫，就好像真的不知道情況一樣。
唐醫生：“……”
“黎先生你不會是想推卸責任吧？我剛剛查了監控，確定是你帶著他們一起離開的。”
[想不到吧，醫院還有監控。畢竟是空間係的，多少也能還原一下場景。]
腦內係統的聲音響起，黎白城沒有理會係統的調侃，他倒也不尷尬，而是帶著笑：“啊，被你發現了啊。”
唐醫生：“你們這是逃費！沒有任何道德底線！”
唐醫生氣得從鼻孔冒出了白色的煙，“請你們立刻回來，否則後果……”
唐醫生“自負”兩個字還沒說完，驀地被人打斷。
“唐醫生，彆這麼火大嘛！我有個問題很早就想問你了。”
唐醫生：“？”
“你給我做心理治療，你真的有心理醫生從業資格證嗎？”黎白城說著聲音頓了一下，故意拖長了尾音，“你說我要是去舉報你無證行醫，你說你會不會坐牢啊？”
正火冒三丈的唐醫生整個汙染物都愣住了，臉上表情都有些掛不住了，瞬間語氣軟綿下來：“哎呀，沒必要把事情鬨這麼僵吧。”
“我也覺得。”黎白城笑了笑道，“這事吧，其實和我也沒什麼關係，你想要錢，就去問他們要唄，反正我和他們也不是很熟，你罵他們不道德可以，但你打電話來罵我，那就不行了！是吧？”
唐醫生嘴角抽抽，合著這事兒你是一點責任都沒有是吧？！
唐醫生深吸一口氣，最終在被舉報和要錢之間，選擇了放棄要錢，舉報可是要坐牢的，而且還失業。
唐醫生咬咬牙，決定自認倒黴，“那……那就這樣吧，我先掛了。”
“等等。”
唐醫生：“？”
“你還沒向我道歉。”
……
第二中心城，防汙染中心。
“嘟嘟嘟——”
聽著從手機裡傳出的忙音，黎白城歎了口氣，“唐醫生這人……不對，應該是汙染物。”
“這汙染物真沒素質。”
黎白城把按滅手機屏幕，將手機放到了桌子上，一臉嫌棄地說道。
傅雪和程問雪兩人都傻眼了，根據他們之前了解的情況來看，顯然剛才黎白城接到的電話是來自神國內那個叫做唐醫生的汙染物的。
他們也不是沒見過操作比較騷的異能者，但從沒見過這樣的啊！
他真的太騷了！
逃藥費就算了，居然還威脅要舉報對方，隔著手機他都能感覺到手機對面那隻汙染物的無語。
之前聽江妄描述的時候，程問雪還有點不信的，能有人對汙染物騷操作成這樣的？
現在……
他信了啊。
對汙染物騙財算什麼啊？他甚至還想舉報對方。還要罵汙染物沒素質。
就他最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