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種煞(1 / 1)

“你透過我的眼看到的真相未必就是完全的真相,透過你自己的雙眼看到的也是一樣。”龜龜道。

小茉莉愕然睜大的雙眼緩緩恢複原狀。

“冠冕堂皇。”他冷笑。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之所以會再次出現在爸爸的面前,是因為我能感知到恐怖降臨,我知道他會被卷進副本裡,而他技能被限製,在這場遊戲裡處於劣勢。”

龜龜說話的語氣平靜,似乎也並不在乎小茉莉是否相信自己。

“我在你身上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龜龜掀起眼皮,淡漠的看了小茉莉一眼。

就在這時,小茉莉通過陣法,感知到了一隊人在靠近,他們馬上就要到達兩人所在的房間了。

和他的預言一樣,隊伍裡有個很厲害的角色,他甚至知道怎麼躲過陣法的洞察,如果不是其中一個人剛剛不小心,恐怕等這些人到了門口他都不會察覺到。

既然如此——

小茉莉在心中計算著時間,在龜龜將要轉身的刹那,他猛地揪住了龜龜的衣領將他拽向了自己,手腕翻轉,順勢將他被陣法激發出來的觸手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茉莉的動作太流暢了,龜龜隻來得及做出驚訝的表情,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憑空掏出了一把閃著金屬質地的錐子,狠狠的戳在自己的心窩上。

那個位置十分危險,他們現在不是在副本裡,受傷並不是按照生命值來計算,心臟如果被桶穿的話,是決計活不了的。

小茉莉算準了位置,這一擊下去看上去十分危險,但實際上偏離了要害,至少性命無憂。

龜龜徹底的懵了,他完全沒有料到小茉莉居然會出此下策,整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這時走到門邊的沈時安幾人,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畫面。

龜龜的觸手纏在小茉莉的脖子上,觸手的尖端沾染上了血跡,而血跡的主人胸口被刺穿了一個洞,鮮血奔湧而出,看上去像是馬上就要死了。

沈時安怔了一秒,反應最快立刻衝了上去。

顧守心比他反應慢些,但速度比沈時安快,反而在他之前衝到了兩人的中間。

他面朝著龜龜,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龜龜,是一個保護小茉莉的姿態。

沈時安一眼瞥見他掌中聚集的黑氣,他皺緊雙眉:“事情還沒有查清楚。”

顧守心眸色晦暗:“如果真是他做的呢?”

沈時安握著的拳攥了攥:“我相信不是他。”

沈時安清楚自己的實力無法與神抗衡,但他依舊瞪了回去,在龜龜的事情上,他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服軟姿態,而且他相信,龜龜答應了他不會胡亂傷人,就會說到做到。

小茉莉看著兩人對峙的樣子,適時的發出了一聲痛吟。

就算龜龜不願意出手又如何,一切還是在按照他預演裡的情形發展著。

現在保護者姿態擋在他身前的男人,很快就會和沈時安吵

起來。

他不敢泄露出丁點心思,賣力的痛呼著,同時小心的觀察著場子裡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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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顧守心抬起了手,掌心的黑氣幾乎凝結成了實體。

沈時安則完全擋在了龜龜身前,將他死死護住。

打起來!

小茉莉幾乎要抑製不住自己的雀躍。

可就在這時,顧守心掌心的黑氣消散了。

他左手搭在右手的肩膀上揉了揉,右手活動了兩下,語氣揶揄:“嘶,這胳膊被某隻張牙舞爪的貓給咬了,抬不起來了。算了,先放你一馬。”

放下胳膊,顧守心轉過身,單膝跪在地上,垂眸觀察起小茉莉的傷勢。

小茉莉還沒從事情突如其來的轉折裡清醒,眼神都透著迷蒙。

耳邊忽然傳來探究的詢問:“這是被龜龜的觸手傷的?”

小茉莉對上了顧守心的雙眸。

顧守心的眼睛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並不是顏色有什麼特彆之處,而是瞳孔。顧守心的瞳孔像是被一層布蒙著,乍一看似笑非笑,可仔細看去,卻發現完全看不出這雙眼睛主人的情緒。

他就像是站在更高維度的生物,居高臨下的審視著他,他的謊言、欺瞞,一絲一毫都欺騙不了對方。

這種好像全身都是透明的感覺讓小茉莉的手心很快就出了一層薄汗。

他舔了舔乾澀的唇,喉嚨幾乎是用擠的發出聲音:“嗯。”

“我不喜歡說謊話的小孩,你確定,你身上的傷口是龜龜的觸手弄出來的?”

顧守心眼底的笑意更濃了,這表情就像是篤定他在說謊,探究他的勇氣究竟有幾分一般。

小茉莉死死的咬著唇,眉頭擰緊:“是!”

“很好。”顧守心淡淡點頭。

也不知他口中的“很好”是指什麼,小茉莉隻知道,自己現在的心跳聲很大,大到他擔心顧守心也能聽見。

顧守心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小茉莉更加不安了。

小茉莉餘光瞥見顧守心手腕翻轉,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右肩處一道黑影掠過,碎肉和鮮血飆了出來,灑在他右邊的側臉和睫毛上。

他眨了眨眼,睫毛上懸垂的血滴緩緩滴落,疼痛這才後知後覺的泛了上來。

小茉莉難以置信的側過頭,右肩的地方被不知名的東西戳穿了一個洞,他能清晰的看見自己血肉的肌理以及森森的白骨。

胳膊失去力氣,再也無法支撐身體,小茉莉整個人都歪倒在了地上。

他見鬼似的看向顧守心,男人卻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有熟悉的人就會發現,顧守心這會兒的笑容比之先前更真切了點。

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多看了兩眼才開口說道:“所謂觸手不過是邪氣的凝實體,而這,才是邪氣造成的傷口該有的樣子,得不到有效的治愈,你的傷口會一直灼燒下去,傷口會從指節大小變成手腕那麼粗,最後慢慢、慢慢的將你整個人吞

噬殆儘。”

顧守心站起身,沒有沾染血漬的手插在兜裡,小茉莉仰起頭,這個角度看去,顧守心像是個巨人一般,巨人笑著繼續在他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捅著刀子:“下次想要栽贓彆人的時候,彆用這麼笨的辦法了。”

顧守心也愣住了,這事態的發展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我們走吧。”顧守心轉過身對他說著,沈時安下意識的點頭。

“等等。”小茉莉慘白著臉,勉力的支撐起了上半身。

沈時安皺眉:“你現在找人救你或許還有生機,但你還想著要對龜龜不利的話,我不介意做最後補刀的那個。”

顧守心意外的挑了挑眉,沈時安撂狠話的樣子,他還沒見過。

“我有話要對他說。”

小茉莉的目光凝在顧守心身上。

顧守心指了指自己:“我?”

“那我洗耳恭聽。”

小茉莉目光灼灼:“我給你占卜了一卦,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一片光明?”

“一片黑暗。”小茉莉說著,眼底流露出一絲恐懼,“我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景象。你就像是一趟疾馳的列車,義無反顧的奔向最後的終點,沒有什麼能夠阻攔你完成使命的意誌。我好奇這樣的使命是什麼,你的終點又是什麼,但我目之所及,你的未來隻有一片黑暗。”

“你奔赴的是一條義無反顧的死路。”

沈時安震驚,猛地扭頭看向顧守心。

顧守心比了個“噓”的手勢:“這麼大的秘密你這麼輕易的說出口,是為了嚇到我老婆嗎?如果你的賭注是他膽子大小的話,那我將輸的一敗塗地。”

沈時安:“……”果然有一瞬間為這家夥操心的自己是個傻子。

“你應該改變自己的命運!”

在顧守心又一次準備離開的時候,小茉莉高聲呐喊。

顧守心輕笑:“改變?你是指現在突然發瘋,然後殺掉我的老婆孩子嗎?”

小茉莉沉下眉眼:“不管你信不信,我這次說的是真的。”

顧守心頭也沒回,擺了擺手:“那可真是謝了。”

不得不說,顧守心氣人是有一套的,就他這混不吝的語氣就能將人活活氣死。

小茉莉深呼吸了兩口才控製住了情緒,他衝著沈時安的背影叫道:“那我就再附贈你一個預言,你注定會被你最信任的人背叛。”

顧守心揚唇,半側過臉:“那可真是新鮮,我居然知道信任兩個字怎麼寫。”

幾人揚長而去,副會長見人走了,才偷偷摸進房間裡,他心疼的將小茉莉扶起,擦了擦眼角溝壑裡的淚:“老會長都去了,這麼做值得嗎?”

小茉莉慘白著臉,氣若遊絲的笑了笑:“隻要能保住爺爺的名聲,死了也是值的。”

“那現在怎麼辦,他們還是跑掉了。”

“先給我治療。”小茉莉被扶著站起身,“龜龜……他活不了多久了。”

*

幾人出去的時候幾乎沒有碰到任何阻撓,看著準備好的浮潛馬車,寶寶猶疑:“這麼順利?不會是這馬車上裝了什麼□□吧?”

易維安深以為然,繞著馬車檢查了一圈:“沒有炸彈,也沒有技能殘留的痕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上吧。”沈時安放話,所有人都重新上了馬車。

“你有沒有受傷?”上了車,看著宮殿在視野裡越變越小,他才安心的問龜龜。

龜龜搖了搖頭,他看著沈時安,欲言又止。

他的那些過去,是不是應該告訴爸爸?

見他除了受驚,沒有其他明顯的傷痕,沈時安安心了不少,可同時另一個疑惑泛上了心頭。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如果說真的有必須要殺掉龜龜不可的理由,為什麼又這麼輕易的放他們離開?而且,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殺死龜龜?

沈時安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在這樣的場合下詢問龜龜。

他這邊在埋頭深思,從上了車開始,一直閉目養神的顧守心驀地睜開了雙眼。他動作迅猛,幾乎是眨眼間就從對面的位置閃到了龜龜身前,黑氣從他的掌心連接到了龜龜的眉心。

“你在做什麼?!”沈時安大驚。

顧守心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他放下了胳膊,沈時安看他這副樣子,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龜龜忽然掙紮起來,肉眼可見的一道黑色的斑紋在他的皮膚下遊動著,形容了一個小小的鼓包,像是隨時會爆裂開來。

“這是蠱?”沈時安仰著頭看顧守心。

顧守心搖頭:“這是煞。”

他眉峰緊蹙:“那個小孩兒拖住我,說了那麼多話,原來就是為了在龜龜的體內下了一道煞氣。”

“怎麼下的?我們都在場,如果他動手的話,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易維安不信。

沈時安臉色迅速蒼白下去,他記得小茉莉說過自己的能力:“他能預演未來,改變因果。如果他是在‘過去’下的煞氣,那我們都不會有感覺,因為‘過去’的我們並不在場。”

“這確實是一種可能。”

沈時安:“煞氣在體內會怎麼樣?”

顧守心皺眉:“煞氣會讓他失去心智,最後墮落成被煞氣驅使的怪物,到時候……”

到時候,龜龜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

沈時安努力讓自己冷靜:“有什麼辦法去除煞氣嗎?”

顧守心:“有倒是有,但需要專門的儀式,想要湊齊會送煞儀式的人,並不容易。”

馬車裡安靜了一瞬。

易維安:“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那裡有所有懂送煞的人,就是挑戰賽的參賽者,可以在賽事中間進行其他的副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