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圍堵(1 / 1)

沈時安衝進門,隨手將平頭青年扔在房間角落裡,然後在桌上翻找起了組委會留下的冊子。

冊子上寫著組委會的聯絡方式,他按照冊子上的順序,挨個打了過去。

打到第五個的時候,沈時安停下了手。

一個都沒有通,仿佛是同時擁有某種默契,在刻意回避一般。

沈時安轉身,簡單的動作讓角落裡的青年瑟縮了一下。

“是誰指派你們來的?你們的基地在哪裡?”

“我、我不能說。”

沈時安輕笑,渾身的殺意從來沒有這麼濃鬱過:“我沒什麼耐性,接下來,我每隔兩分鐘都會問你一遍,隻要還是相同的答案,我就從你身上割下點什麼來。我保證,不會讓你的死的太快的。”

他淺茶色的眸子不帶任何感情看人的時候,會讓人通體生涼,產生一種不被當做活物對待的錯覺。

平頭青年紅了眼眶:“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不能說,我們出來之前身上都被下了禁製,根本沒辦法透露信息給你的。”

他可憐巴巴的盯著沈時安,眼前溫潤的青年和頭兒給他的情報完全不同,什麼溫柔謙和,和眼前的人根本搭不上邊,眼前的男人簡直比惡魔還惡魔!

沈時安半垂下眼瞼,似乎在思考,但更像是在定奪平頭青年的生死。但他很快就抬起雙眸,同時伸出纖長白皙的手,輕輕握住了平頭青年的,手術刀同時出現在了另一隻手裡。

平頭青年似乎預料到了什麼,他拚了命的掙紮,眼淚奔湧而出,但這一切掙紮都沒辦法撼動沈時安的決心。

“等等。”門外有人喘著粗氣說道。

來的是加奈。

我有測謊的道具,可以測出他是不是在說謊。

平頭青年哭的鼻孔裡冒出鼻涕泡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快來測我,求你!”

加奈表情一言難儘:“不管你是什麼組織的,能派你這樣的出來,你們那組織也是挺一言難儘的。”

平頭青年:嚶。

加奈對平頭青年使用了測謊的道具,結果很快出來了,青年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沒辦法說出自己的來路。

這並不意味著沈時安就會放過他,但懲罰他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至少不是眼下最緊急的事。

加奈收起道具:“你關心則亂了。”

“仔細想想,能夠突破組委會的控製,這麼來去輕鬆自如的,除了組委會本委之外,也就隻有和組委會合作的幾家了。”

這個道理換做平時的沈時安,肯定很快就能想到。但丟的那個是龜龜,沈時安光是要維持著冷靜的表象已經不容易了。

“我們接下來隻要挨個排查這些和組委會有合作的組織就可以。”加奈說著,微微皺起眉,“但還有個問題,明面上合作的組織好調查,可據我所知,有不少組織是匿名的方式和組委會合作的,例如星隕,作為利益交換,組委會給他們的選手一些優待。這些隱藏在背後的組

織,我沒有消息渠道?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調查起來也挺費事的。”

沈時安抿唇,眸色沉了下去。

他明白加奈的言外之意,耗費時間則意味著龜龜的危險程度陡增,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房間裡陷入了寂靜。

就在這時,門被叩響了。

咚-咚-咚。

叩門的頻率不疾不徐,顯然門外的人情緒非常穩定。

這種時候,會是誰?如果是寶寶的話,絕不可能這麼冷靜。

沈時安打開門,看到了令他意外的兩個人——奚白和岑九溪。

兩人對他點了點頭:“我們進去說吧。”

沈時安側身讓開,兩人進了門,脫下了工作人員的衣服,露出兩張過分標致好看的臉來。

“我們本來是看到你對Alpha的請求,擔心你有危險過來的。來的路上聽說了龜龜的事。”

“路上也聽到一點關於那些人技能的描述,他們讓我想起了一些曾經打過交道的‘故人’。”

沈時安眼底又恢複了一絲神采:“誰?”

“預言家聯盟的人。”頂著沈時安灼灼的目光,奚白挪開了視線,“抱歉,雖然我有八成把握是他們的人,但我對他們現在在哪裡,也是毫無頭緒的。這個組織光是聽名字,你應當也知道,是一群預言家身份的玩家聚集在一起創立的。據說聯盟的上層都是封神榜的常客,而且,因為預言家的特殊性,很多其他組織的玩家都不願意與他們交惡,所以他們的行動,基本不會有其他組織的人願意出面乾預。”

奚白頓了頓,道:“沈時安,這次我們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

岑九溪上前:“個人的力量對抗龐大的組織,還是太勉強了。我們必須要先商量出個萬全之策來。”

“萬全之策?這世上有這種東西存在嗎?”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哂笑,那聲音,沈時安十分熟悉。

沈時安大力拉開門,擁有燦金色長發,藍寶石一樣眼眸的男人笑著對他打了聲招呼:“嗨,老婆。”

“顧守心。”

“誒,果然是我最愛的人,不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依然能夠認出我來。”

沈時安扭身就走。

顧守心現在的樣子和莫爾斯有八成像,硬要形容的話,就是莫爾斯變成人類的樣子。

他跟著沈時安進來,主動關上了門,反鎖好,然後笑眯眯的衝著屋子裡怔愣的一群人招了招手。

“這可是你在副本裡答應我‘名分’,你現在——”

沈時安驀地回頭,冷冽的眼神生生止住了顧守心的步子。

顧守心唇邊的笑意在沈時安漸紅的眼眶裡逐漸淡了下去。

“如果你真的想救那個小崽子的話,我知道預言家聯盟在哪裡。”顧守心道。

*

海底。

龜龜雙手放在膝蓋上,是個很乖巧的坐姿,即使聽到對面老頭說出“在死和終生被囚禁裡選擇一個”這樣的話,龜龜臉上

的表情和身體姿勢都沒什麼變化。

老頭歎了口氣:“你爸把你教育的很好,但很可惜??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不夠。”

“為什麼?”龜龜問,“我為什麼不能選擇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遇到沈時安之間,他受到過的所有折磨和痛苦都教會了他,適當的運用自己年齡的優勢,也是手段之一。

老頭果然有些心軟。

“也確實應該告訴你,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孩子,聽完之後應該能夠理解我們的一片良苦用心。”

他指了指兩人之間用老占卜的龜殼:“預言家聯盟裡有著許多預言家,但大家的流派不同,預言的道具和方式也各不相同。我是用六爻占卜,但也有用塔羅的,還有測字的,用水晶球的,我們聚集起來,為的是占卜出這個世界的儘頭。”

“占卜和外界想的不同,並不是嘴巴裡念念有詞,跳大繩一樣哼上兩句做出預言即可,凡是有求,必有付出。這付出是向給我答案的天道付出。”

“越是對這個世界重要的問題,預言家占卜時需要付出的代價越大。”

老頭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股微妙的神色來。

他平視著龜龜,眼神幽深:“然而一個月前,我們照舊占卜世界的儘頭的時候,天道第一次給了我們答案,但那個答案十分模糊。”

“這個問題過於龐大,即使隻是一個模糊的答案,依舊讓那次參與集體占卜的預言家全部死亡。在我之前的副會長就在那些預言家之列。他在死之前,將自己在預言裡看到的景象用道具封存在了自己的眼睛裡。”

“我們透過那隻眼,看到了那個模糊的答案。”

“就是你,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儘頭。”

小孩兒似乎沒法笑話突如起來的訊息,他半垂著頭,從側面看,隻能看到微微鼓起的臉頰,還有簌簌抖動著的睫毛。

老頭正想安慰兩句,勸龜龜認清現實,與其選擇死亡,不如承了他們的情,就一直住在這裡。

他還沒開口,小孩兒就抬起頭來。

兩人對視老頭才發現,小孩兒的眼睛格外的烏亮,定定的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有種令人心驚的感覺。

老頭本能的往後坐了坐。

這時,小孩兒說話了。他聲音軟軟糯糯的,讓人提不起任何防備的心思。

“我是世界的儘頭……可這個世界走到儘頭不好嗎?”

短短的一句話,像是煙花一般,在老頭的耳邊“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這裡充斥著死亡和殺戮,即使是僥幸在副本裡存活下來,夜深人靜的時候,閉上雙眼,依舊會擔心自己在下一個副本裡,還會不會有同樣的幸運。”

“除了你們這樣的高玩,大部分的玩家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吧?”

“我見過父殺子,也見過子弑父,在這個世界裡,這甚至都算不上令人驚奇的場景。”

“所以,我不明白,這個世界走到儘頭,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老頭和龜

龜對視著,龜龜軟綿綿的聲音在他的腦子裡來回的回蕩,他覺得腦髓都被吸走了。

腦子裡有一個朦朧的想法在噴薄欲出,這個世界,這個早就失去了倫理、道德,被欲/望和等級充斥著,唯一奉行的真理是叢林法則的世界,早就該毀滅了。

坐在他眼前的小孩兒沒有錯,他是將眾生從這場苦難裡救出來的人。

他在做什麼?他怎麼會生出囚禁殺死這樣的人的念頭?

老頭抬起手,唇角向上揚起,臉上露出個慈愛的笑容來,他就像是接幼兒園的孫子放學的普通爺爺那樣,想要去摸了摸孫子的發頂。

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龜□□發的時候,砰——,伴隨著一聲巨響,老頭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他撞翻了沙發,砸碎了燈台,一路創到壁爐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原本老頭坐著的位置,被一隻巨大的紅了眼的兔子給取代了。

兔子蠕動著嘴巴,在原地來回倒步,咻咻的出拳,看上去像是在打拳擊。

壁爐的廢墟裡,老頭艱難的鑽了出來,他搖了搖頭,滿頭的牆灰滑落了下來。

腦袋後面被撞出了一個大包,疼的倒抽氣,但被這麼一拳砸下來,他的腦子居然清明了許多。

剛剛他居然生出了要把小孩兒放走的念頭,甚至恨不得和他一起去毀滅世界。

意識到自己居然著了道,老頭大張著嘴,看上去有些癡傻。

“都已經知道他有神的血脈,為什麼還會如此掉以輕心呢?”

龜龜回眸,借著門邊微弱的光亮,他看到一個穿著考究的藏藍色三件套西裝,梳著精致的油頭,踩著純手工定製皮鞋的,看上去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神情倨傲的在說話。

“代理會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老頭站起身,右手貼在左胸房處,彎下腰,恭敬的行了禮。

“你出去吧,接下來交給我。”小孩兒用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威嚴語氣命令著,老頭居然也聽從了,一點也沒耽擱,很快就帶著自己巨大的龜殼走了。

小孩兒走到了龜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和他對視著。

“小茉莉。”

恪守坐姿禮儀的小孩兒眉目微沉,下一秒,直接破防了。

“你怎麼認出來的?!”

龜龜:“……五官一模一樣啊。”

他指著身旁還在對著空氣打拳擊的兔子:“你的兔子缺了半隻耳朵,而且看上去至少三個月都沒洗過了,它看上去也是。”

兔子停了下來,紅紅的眼眶瞪著龜龜:“你是怎麼用37度的嘴說出這麼冷漠的話的!兔兔這麼可愛,兔兔怎麼會不洗澡!嗚嗚嗚。”

龜龜:“……”

他乾咳兩聲,忽略了古怪的兔子:“你是這裡的會長?”

小茉莉正襟危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結:“代理會長,你要是想叫我會長,也是可以的。”

“會長,你有什麼新鮮的話要對我說嗎?”

小茉莉輕笑,他的長相屬於純良派

,但這樣皮笑肉不笑的時候,就有種白切黑的感覺。

他撩起眼皮,閒閒的看了龜龜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視線。

“我不喜歡老頭子們的作風,所以我就直說了。”

“死在那場預測裡的,不是副會長,而是聯盟的會長,我的爺爺。”

“老頭子們總是投鼠忌器,生怕這消息走漏出去,對整個聯盟都會有影響,所以,即便是對你,也不敢徹底的交底。”他笑了笑,“我不同。”

龜龜的心往下沉了沉:“因為你會殺了我,而死人是最會保守秘密的。”

“Bingo!”小茉莉打了個響指。

“因為那個世界的儘頭?”

“當然——不。”他睜大了眼,看上去更加無辜了,“抱歉,這一點上,老頭子也騙了你。他們占卜的內容不是世界的儘頭,而是誰會毀滅這個世界。”

“他們得到的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但聯盟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術士,他們很快就算出了這個人的基本信息,然後,他們造出那些鏡子。”

龜龜很快就反應過來:“原來你們是通過新手挑戰賽那個能預知未來的鏡子知道是我的。”

“對,術士們算出了毀滅世界之人的生辰八字,將他的五行纂刻成符文,鑲嵌在鏡子裡,隻要你碰到,必定會觸發鏡子的機製,我們自然就知道了。”

龜龜沒有急著摘清自己的身份,而是反問:“你們怎麼確定我會參加新手挑戰賽?”

他和爸爸參賽可以說是意外。

“我們不知道,但在現存的高手裡,找不到任何符合條件的,那最大的可能,這個對象還是個新手。如果挑戰賽裡找不到匹配的人,我們自然還會想彆的辦法。”

心底的疑惑得到了解答,龜龜也更喜歡這種直來直往的方式。

“我的問題依舊沒有變,這個世界,被毀滅了又有什麼不好呢?”

坐在他對面的少年眯起眼,薄而紅的唇角上翹,這讓他顯得冷漠而刻薄。

“怪我,沒有表達清楚我的意思。”

“我想殺你,和這個操蛋的世界無關,我想殺你,僅僅是因為你害死了我的爺爺。”

老頭子是個成天樂嗬嗬的老人,當年也是那麼樂嗬嗬的,從垃圾堆裡把他扒拉出來的。

他當時被一群大孩子打的瀕死,據老頭子說,把他帶回來的時候,簡直要分不清,他和他死死拽著的兔子,哪個更像壞掉的布娃娃了。

老頭子很會得寸進尺,治好了他的傷,就要讓他一輩子留在聯盟裡做牛做馬,還說什麼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預言界的天才,更是交待下去,如果自己嗝屁了,就把代理會長的職務交給他。

小茉莉很不開心。

“從前的我每天隻需要逗逗章魚睡睡覺釣釣海星,但我現在每天從睜眼起就要處理聯盟裡的事務。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難道你不該死嗎?”

“比起他們的理由,我更喜歡你的。畢竟你爺爺的死確實與我

有關,而那些未來的人的命,我一點也不想背在身上。”

小茉莉點頭:“既然我們達成了共識,那來吧,受死。”

“等等。”龜龜喊住小茉莉,“我還有兩個問題。”

小茉莉不耐煩的皺起眉:“快問。”

“第一,你們是怎麼在住宿區使用技能的?梵天是不允許私下使用技能鬥毆的吧?”

“第二,你為什麼要裝成女孩子的樣子?”

小茉莉倒也爽快,知無不言的答道:“第一,特彆的陣法可以營造出一個空間,在空間裡,可以短暫的使用技能,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要出動這麼多人的原因,因為陣法要成,必須要有這麼多人數。”

“第二。”小茉莉微昂起頭,臉頰擠出個淺淺的梨渦,“當然是因為女孩子是這世界上最高級的生物啊。她們可以決定種族的延續還是滅亡,她們平均壽命更長,單從外形看,線條也更加完美。簡直就是造物主完美的作品。不過,我隻有出任務和進副本的時候會用女裝,隻有特彆的日子,才配得上盛裝打扮。”

“你是第二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

“第一個是誰?”

小茉莉怔了怔,笑容褪去:“好了,再囉嗦下去,我可是會認為,你是在故意拖延自己的死期哦。”

龜龜懵懂的眨了眨眼:“可是,你確定自己有辦法能殺得掉我嗎?”

小茉莉收了手,眸色迅速沉了下去,像是深海,醞釀著風暴。他一字一頓的問:“所以你不準備就死?”

“我在思考該怎麼逃出去。”

兩人間的氛圍,有一瞬的劍拔弩張。

可小茉莉笑了起來。

氣質矜貴單純的小少爺,癲狂大笑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可怖。

等他笑完,擦了擦眼淚,不緊不慢的說:“你還真是坦誠。”

“在抓你之前,我占卜過七次,七次的結果都是你能從這裡逃出去。”

他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

“在這七次之間,我做了許多準備,嘗試了很多辦法,但對占卜的結果都沒產生影響。”

“直到眼下,這是第八次。”

他唇角咧開,露出個純然惡意的笑容:“老頭教我因果,命運並非不能改變但他居然執著的不願意把彆人卷進無端的因果裡。我沒有這些條條框框的束縛,所以在第八次開始之前,我往外散步了一個小小的消息。”

“我以預言家聯盟會長的身份通知了各大俱樂部,沈時安身邊的那個孩子,會在未來成為最強的戰士,得到他,就能夠成為勢力最強的俱樂部。”

“你猜,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將你的爸爸圍起來了?”

話音一落,淡定了這麼久的龜龜,整個人已經被戾氣包裹住了,巨大的觸手在他身後盤旋飛舞,像一座山,幾乎要塞滿整個空間。

小茉莉勾起唇:“我喜歡你充滿了戰意的樣子。”

*

易維安很快就結束了副本,

結果等他出來一看,沈時安居然跑到了新手挑戰賽裡。

雖然和他預料的有些差距?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總歸是將人從小世界安全的帶來了梵天。

易維安覺得自個算是完成了和融昉的約定。

找去殘照的時候,融昉在外面還沒回來。

易維安是融昉這邊的常客了,也沒人攔著他。於是他宅在融昉的辦公室裡好吃好喝了好幾天,直到看到沈時安對Alpha說的話。

他決定去找沈時安,可剛走出融昉的辦公室,人就被團團圍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看著明顯有些畏懼的,常年在融昉手底下乾活兒的熟人,用指尖推了推他顫抖的長矛。

“這是上面的命令!你現在決不能離開這裡。”

易維安眯起眼:“上面?還是融昉?”

他說話的同時,緩緩抽出了身後的大劍,衝著圍在他身前的人勾了勾食指:“不用技能,光拚冷兵器?一起上吧。”

*

寶寶哼著小曲泡在浴缸裡。

她已經很久沒有洗過這麼舒心的澡了,不用擔心下一秒會被暗殺,也不用擔心交不起電費,洗到一半電忽然被停掉。

她身子下滑,將頭埋進水裡,感受著全身上下被溫熱的水波包裹住的感受,就像是媽媽的懷抱。

忽然,水面輕輕蕩了蕩,那動靜極微小,可寶寶仍舊感受到了。

有什麼微弱的氣息,從更上面的地方,噴灑到了她的頭頂上。

寶寶緩緩坐直上半身,她撫開貼在臉頰上的長發,然後垂眸向水面望去。

泛著漣漪的水面,不甚清晰的倒映出了趴在她浴簾上方的人臉。那人在她發現的瞬間,獰笑的弧度更大了,唇角撕裂到了耳根,將整張臉分割成了兩半。

寶寶雙手用力,往水中一拍,刹那間,泛起的巨大水花遮擋住了全部的視線。

同一層。

顧守心凝視著沈時安泛紅的眼眶,玩味的笑漸漸抿了下去。

他淡淡道:“我知道預言家聯盟的基地在哪裡。”

“那我們現在趕緊過去!”奚白急道。

顧守心抬手,輕輕笑了笑:“不急。”

他用拇指指了指窗外:“在這之前,還是先解決了這幾個小蟲子吧。”

他話音剛落,房間的所有窗戶同時碎裂,戴著面具的男人攀著窗沿,越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