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現實(1 / 1)

沈時安骨架纖細,副本的緣故,本就白皙的膚色透著些病態的蒼白。

此時,他懷裡抱著個小胖墩,眼神濡濕,微仰著頭看著自己。

易維安拒絕的話瞬間說不出口了。

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稀裡糊塗答應了沈時安無理的請求。

“你確定?讓我攻擊你?”易維安又問了一遍。

“恩。”沈時安堅定的點了點頭。

龜龜忍不住吐槽:“這個叔叔好囉嗦哦。”

易維安:“……這可是你要求的,彆後悔。”

看著幾乎和自己一般高,通體黑亮的大劍時,沈時安默了。

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嗎……

易維安沒給他後悔的機會,他輕而易舉的就將這柄碩大無比的劍舉過頭頂,然後重重的向著沈時安揮下——

在離臉頰還有不到1cm的地方,易維安停了下來。

儘管如此,大劍攪動的厲風還是在沈時安的側臉上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易維安單手將大劍扛在肩上,倨傲的抬了抬下巴:“怎麼樣?我隻用了0.0001成功力。這下能信我了吧?”

“稍等。”沈時安淡定的放下龜龜,打開了自己的面板。

點進技能那一欄後,他再次被卷進了另一個空間裡。

沈時安直奔大樹而去,他仰著頭,果然在繁茂的枝葉裡,看到了一顆小小的果子。

那果子生的極高,比之前的兩個蛋目測小了許多。

忽而一陣風過,那果子搖了搖,居然就這麼落了下來。

等落到水裡,沈時安才看清,這“果子”其實也是一隻蛋,隻不過這蛋隻有巴掌大小,上面還有灰白的斑紋,像隻發了黴的雞蛋。

發黴的蛋落到河裡,被水花輕輕一拍,瞬間碎裂開來。

一陣黑氣散開,蛋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留下來。

下一秒,沈時安被甩了出來。

時間恢複流動,易維安還在等著他的答案。

沈時安心思已經飄到技能上面,敷衍的點點頭:“恩,我相信你了。”

易維安彎了彎眼,像隻被擼順了毛的大貓,得意洋洋的哼哼:“這還差不多。”

易維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沈時安。

沈時安大可以提出讓他再給自己打賞一波之類的要求,這樣同樣可以驗證身份,沈時安卻沒有。

沈時安想的是確認他的實力。

易維安嘴上沒說,心裡對沈時安的認可度大增。

這小子,不貪小便宜,實力說話,人還怪好的嘞!

沈時安不知道易維安已經單方面好感度激增了,他還在思考為什麼剛剛那個“果子”爛掉了。

看來,想要白嫖技能,單單沈時安受到攻擊是不夠的。

眼下的情況和沈時安獲得蚊子蛋的情況,最大的區彆在於兩點:

一、沈時安被攻擊並不是發生在副本裡的。

二、沈時安受的傷很輕。

沈時安並不確定,兩者需要滿足哪條才能結出新的“蛋”,或者兩者需要同時滿足。

他剛收回思緒,隻聽扛著大劍的少年問他:“你什麼時候跟我回梵天?”

沈時安眨了眨眼:“???”

他清了清喉嚨,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呢。”

少年習慣性的撓了撓後腦勺:“我叫易維安。”

看著少年燦爛的笑容,咧開的一口白牙,還有一片赤誠的眼,沈時安有瞬間的良心發現。

他認真道:“雖然確認了你真的是來自梵天的玩家,但——我想再多了解一些邀請我過去的那位,畢竟這是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想更謹慎些。”

“唔,這倒沒錯。”易維安不甚在意的點點頭,給沈時安介紹,“想招攬你的那個人叫融昉,他是殘照俱樂部的總經理,哦,俱樂部就是梵天裡異人的組織,反正他就是個頭頭吧。”

“融昉——他是你的朋友嗎?”

易維安:“恩,我兩光屁股的時候就互相認識了。”

沈時安好奇:“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啊……硬要形容的話……”易維安少年氣的五官皺成一團,似乎這個問題格外為難,“老狐狸一樣的人?”

沈時安噎了一下,盯著易維安看了許久,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或許他有什麼優點嗎?”

“長的帥算嗎?”少年忽然有點氣鼓鼓的,“明明心眼子那麼壞,還有一堆女異人喜歡他,都不會透過現象看本質。”

沈時安:“……那他看中了我什麼呢?既然是總經理的話,手底下應該也不缺人才吧。”

易維安擺擺手:“俱樂部這種吃骨頭不吐骨頭渣的地方,好用的人當然是多多益善了。再說,現在俱樂部競爭那麼激烈,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彆家。”

沈時安看著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少年,確認他是個缺心眼無疑。

他點點頭:“恩,我會認真的考慮的。”

*

給了沈時安三天考慮時間,易維安瀟灑道彆。

沈時安和寶寶還有龜龜一起回了家。

門一開,一顆黃色炮彈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直接衝著沈時安面門而來。

然而走在前面的是寶寶。

“啊啊啊彆撓我彆撓我!安安,你家貓瘋了!”

沈時安把憤怒的老孫頭扒拉下來,將它夾在腋下走到自動投喂器那兒看了一眼。

果然,貓糧沒了。

“苦了你了。這就給你滿上啊。”

老孫頭油光水亮的毛毛都毛糙起來了,它貓生何時受過這樣忍饑挨餓的委屈。

沈時安去廚房給它拿貓糧,它一路跟著,在他身後“喵喵喵”的不停控訴著。

看著老

孫頭整張臉埋在貓糧裡,恨不得一口吃下半碗貓糧的樣子,龜龜和寶寶兩個人的肚子同時發出一聲綿長的“咕嚕”。

沈時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把桌子擦擦,我給你們下碗面吃。”

冰箱裡的蔬菜都壞了,沈時安隻能切了點午餐肉,泡了點乾木耳,給兩人煮了兩碗醬油面。

“蔥花沒了,先將就——”

“吃吧”兩個字還沒說完,一碗面已經下去了大半。

沈時安無奈的笑道:“吃慢點,小心噎著。”

寶寶兩頰鼓鼓的,左邊塞著荷包蛋,右邊塞著午餐肉,中間牙費力嚼著面條,含糊不清的問:“安安,你之後準備腫麼辦呀?真的要跟那個人去梵天嗎?可素他看上去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沈時安給她盛了碗湯,回答的決絕:“不去。”

“不去?”寶寶吸溜了一口面條,雙眼瞪得圓溜溜的,“可是你說你會考慮一下——”

想到什麼,她眯起眼壞笑:“安安,你壞壞~欺騙人家純情小處/男。”

沈時安:“……龜龜在,你彆瞎說。”

他認真解釋:“易維安描述的俱樂部,我的理解大約就是網遊裡面大型工會的模式,俱樂部上層肯定是一些等級高的玩家,他們給底層玩家提供庇護,或許可能還有一些副本攻略之類的東西。但天下哪裡有免費的午餐呢?資本家付出1塊錢,目標肯定是要賺回2塊的,作為被庇護的一方,肯定要付出其他的東西。”

“再者,我還帶著龜龜和老孫頭,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能讓那麼大個俱樂部收留我們一家老小。”

“最最重要的!”沈時安將鍋裡剩下的面條都分給了兩人,才笑著說,“雖然概率不大,但沒準我們不會再次被卷進遊戲裡呢?我乾嘛自己跑去那種水深火熱的地方?”

聽沈時安這麼一分析,寶寶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她點點頭:“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他?”

“再看吧。”

吃完面,寶寶又以要消食為由,癱在沙發上rua了老孫頭很久,直到沈時安給龜龜洗完澡哄他睡下,下了樓,才將老孫頭從魔爪下解救出來。

夜幕降臨,小區的街燈路次亮了起來。

經過這一遭,路上的行人少了許多,還有幸存者的家庭陸陸續續亮起了燈。

星星點點的點綴著小區的夜晚。

“要不你睡我的房間吧,樓下的客房沒有收拾出來。”沈時安道。

如果沈時安趕她走,她反而可以厚著臉皮耍賴要留下來。

可沈時安這麼溫溫柔柔的問她要不要留下來休息,寶寶知道自己不能點頭。

這裡不是她的家。

她起身,浮誇的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擠出個笑來:“原來都這麼晚了,我和老孫頭玩的太開心了都沒發現。”

“那我回去了。”

少女一步三回頭,戲精上身,吸著鼻子捏著嗓子:“安安,我會想

你的~”

沈時安笑著回應:“我們不是約好了一起去參加局長的葬禮嗎?葬禮見。”

寶寶怔了怔,重重點了點頭:“葬禮見。我一定會去的。”

*

嶧皋和劉雯回到警局之後,依舊嘗試了一下,將在社區裡發生的事情上報,可隻要內容涉及到副本就會被自動屏蔽。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這麼多人蒸發了是事實,上頭也派人來調查了。

可不論哪個方面收集來的線索,都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這絕不是人力可為的。“

事情不知被用什麼樣的方式壓了下去。

沈時安接連關注了幾天的國內外新聞,都沒看到相關的報道,也猜到了一二。

他想,在掩蓋消息的過程裡,或許這個神秘的係統也參與了其中。

光靠國家/機器也是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的,而係統既然能賦予人幻術類的技能,那想要篡改人類的記憶或者認知,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三天之後,警局為老局長安排了葬禮。

葬禮當天,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沈時安給自己和龜龜都換上了純黑色的西裝,開著車到了東郊的墓地。

遵照老局長的遺願,他和自己的妻兒葬在了一起。

葬禮的規格十分簡樸,墓碑上空空如也。

嶧皋說,如果無法寫上真實死因的話,那不如就這麼空著吧。

雨滴落在石板小徑上的聲響遮蓋住了隱隱的啜泣聲,沈時安揉了揉龜龜的後脖頸,啞著嗓子道:“給局長爺爺鞠個躬。”

龜龜聽話的鞠了個躬,抬起身時,看到爸爸依然保持著鞠躬的姿勢,久久未起。

警局內部還有屬於他們的祭奠儀式,沈時安帶著龜龜先行離開。

但他沒有離開墓園。

在這場突然降臨的恐怖裡,死去的大多數人都葬在了東郊的園區裡。

向工作人員打聽過後,沈時安找到了孫晚和孫黎的墓碑。

孫晚和孫黎沒有其他親人在世,墓地是慈善組織捐贈的,在園區裡隻占了小小一個角落。

墓碑旁種著一顆石榴樹,夏天枝葉鬱鬱蔥蔥的,蟬鳴陣陣。

沈時安在兩人墓前靜靜的站了片刻,將兩人的合照放在了墓碑前。

照片裡的兩人永遠定格在了最開心的那個夏日。

“謝謝。”沈時安淡淡道。

這場殘酷的遊戲裡,每一個個體的死亡都是引導著他們走向最後勝利的星星。

從墓園離開,沈時安一眼就看到了盤腿坐在他車前蓋上的易維安。

沈時安:“……”

易維安眼力極佳,隔著老遠就看到了他,喜滋滋的朝他揮著手。

龜龜老成的歎了口氣:“爸爸,龜龜終於懂了你為什麼讓龜龜多讀些書了。”

走到車前,易維安開門見山:“你考慮好了嗎?”

沈時安看了看時間,還真是特彆

標準的72小時。

“我考慮再三,還是決定不去了。”沈時安禮貌拒絕。

他說著繞過易維安坐進車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另一側的車門也被拉開,易維安跟著坐了進來。

易維安雙手抱胸,既鬱悶又不解:“為什麼?我解釋的那麼有誘惑力,你就一點不動心?”

“……”

沈時安很想問哪裡誘惑了,但溝通成本有點太高了,而他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我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梵天不太適合我。”沈時安說完靜靜的看著易維安,示意他下車。

“怎麼了?”易維安怔了怔,反應過來,係上了安全帶。

“……”

沈時安妥協了。

寶寶和他約好要一起參加局長的葬禮,可今天她沒有出現,電話也打不通。

雖然少女性格跳脫,但不是這種無緣無故玩失蹤的類型,沈時安不放心,他要去看看。

還好之前互相留過住址,沈時安開著車花了大約二十分鐘,在導航迷失了五分鐘,又花了十分鐘終於找到了停車位之後,沈時安終於站在了寶寶家樓下。

廖雲鵬去世之後,寶寶就搬出了兩人合租的房子,眼下應該就住在家裡。

這個片區是京北市少有的幾個老城區之一。

不同於市中心的寸土寸金,政府拿不起錢拆不起。這個老片區地處偏僻,遲遲拖著未拆還是曆史遺留原因。

當年工廠改製,單位承諾的套房不夠了,原本一戶的套房被分拆開來塞進三四戶,幾十年過去,這個片區的住戶密集度是其他片區比不了的,沒有承建商願意做這種賠錢買賣。

“喂,我也認真的思考了你的拒絕,我決定拒絕你的拒絕。你必須答應我。”易維安憋了一路,終於憋出這麼霸氣側漏的一句。

沈時安睥他一眼:“我不叫喂,我叫沈時安。”

可惜兩人思維不在一個頻道,易維安領略不了沈時安的冷幽默。

沈時安已經走進了筒子樓,易維安顛顛的跟了上去。

“你對我拒絕你的拒絕有什麼感想?先聲明,你可不能拒絕我的拒絕,啊不對,你不能拒絕我的拒絕的拒絕……誒?好像也不對?”易維安成功把自己繞進去了。

沈時安已經自動屏蔽了某人的碎碎念,筒子樓的走道窄小,他將龜龜抱在懷裡,朝著二樓走廊儘頭的房間走去。

站在樓道口就聽到了屋子裡傳來的哭喊嘈雜,間或夾雜著什麼拍打在皮肉身上發出的聲響。

沈時安目光一凜,動作迅捷的將懷裡的胖墩塞進了還在叨叨的易維安懷裡,大步的跑向了儘頭的那間房。

易維安一臉懵逼,愣愣的和懷裡的娃對視著,下意識掂了掂:“你爸喂你吃了什麼,你好像有點超重了。”

龜龜:“……!!!”

團子扭過頭,拒絕和易維安說話,隻留給他一個氣鼓鼓的側臉。

沈時安已經站在了寶寶家門前,想要叩門的手卻懸在

了半空,遲遲沒能叩下去。

老式房子,門不過是薄薄一層木板,隔音效果幾乎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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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裡的聲音分毫畢現的傳了出來。

“你以前不是很聽話的嗎?出去瘋了幾個月,回來整個人都變了?是不是外面誰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中年男人聲音粗嘎,一聽就是長期被煙酒浸淫的嗓子。

房間裡安靜的一瞬,被他無端指責的少女低聲啜泣著。

一陣悉悉索索,似乎是踢動板凳的聲響響起,屋子裡竟然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隻從聲音判斷,這個男人似乎要年輕一些。

他皮鞋踏在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在房中來回踱著步。

“你哭什麼?我們哥兒幾個沒有為難你吧?我們不過是讓你爸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說是不是?”

中年男人唯唯諾諾的連勝應“是”。

“你爸還不了,你這個做女兒的,難道不該幫幫忙?我看你發在網上那些照片,cospy是吧?那小短裙穿的,腿和屁股都露一半兒了,你不笑的挺開心的嗎?現在又不是讓你出去賣,就是讓你拍幾張照片,你裝什麼呢?”

“就是!”中年男人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討好,“您消消氣,我再說說她,她肯定是在外面認識了什麼不三不四的男的,給她洗腦了,她以前可孝順了。”

被捧著的男人坐下了,木頭椅子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響。

“那你好好說說,有時候這閨女該打就得打,太寶貝了也不行。”

寶寶有心事沈時安是看的出來的,隻是寶寶不說,他也不方便問。

不確定寶寶希不希望他知曉她家裡的事,沈時安一直沒打斷。

直到他終於聽清了來龍去脈,便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正想叩門,門裡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緊接著就是少女壓抑低沉的咆哮:“我玩cos那是我高興,我穿什麼是我的自由!今天你們要是誰敢碰我一下,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裡。”

“叩叩。”

沈時安扣響了門。

門裡很快傳來警惕的聲音:“誰啊?”

“您好,我叫易維安,是程寶寶同學的大學教授。”沈時安沒管易維安驟然瞪大的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用了他的名字。

易維安正想說話,被一雙綿軟的小手給捂住了。

詐騙父子是吧?易維安在心裡給兩人狠狠記了一筆。

“寶寶現在不在家,我行動不方便,教授您有什麼事要不給她打電話吧?”門內很快又傳來聲音。

沈時安清了清喉嚨,臉上堆起笑意:“是這樣的,寶寶上個學期表現優異,院裡面知道她家裡困難,就特批了一筆扶助獎學金,結果寶寶請假了半個月,我又聯係不上她,隻能帶著錢過來了。”

門內又是一陣悉悉索索,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從裡面打開,拉出一條細小的縫隙。

開門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目光渾

濁,大白天的身上就一股濃鬱的揮之不去的酒味兒。

沈時安笑的溫文爾雅,他隻站著不說話,就能輕易讓人信服,這是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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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年輕了點兒,不像個教授,像個研究生。

不過不礙事,就沈時安這樣的,他也能打的過。

程有山被酒精侵蝕了的大腦艱難的轉了轉,很快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眼底閃過一絲貪婪:“我是寶寶她爸爸,老師您看,我家這屋子又小又亂,我就不請您進去坐了,您說的那個獎學金不知道有多少錢啊?您帶來了不?”

門縫開的小,是為了遮擋沈時安的視線,可這同樣的,也遮擋住了程有山的視線。

“寶寶爸爸,現在學校也提倡無紙化辦公,咱們都是轉賬了,您看要不您給我看下身份證,我核實一下身份之後直接轉給您?獎學金總共兩萬塊錢。”

一聽足足有兩萬,男人黃白的眸子都清明了不少。

他咧開嘴,笑道:“教授您等等,我去拿個手機和身份證。”

儘管男人小心又小心,可轉身的瞬間,還是被沈時安看到了寶寶的影子。

看影子的形狀,寶寶是一個人站著的,並沒有被脅迫。

最後的顧慮沒了,沈時安抬起長腿,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老舊的門板被大力彈飛,又重重拍在男人的後背上,程有山被拍的跌出去老遠。

屋子裡如他所說雜亂不堪,隨處可見廢紙箱子,他連著被絆了兩下,額頭磕在桌角上,血頓時糊了滿臉。

“誒呦,殺人咯!有人要殺人咯!”男人捂著額頭哀嚎。

沈時安終於看清了屋內的景象。

少女赤紅著雙眼,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破碎的酒瓶,在她對面站著五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為首的男人半扭過身子,正斜睥著沈時安。

沈時安發現,第一次副本過後,他不論是視力還是身體素質都明顯增強了。

不過這大腿恐怕還是沒對面五個男人胳膊粗。

“安安!”少女發出一聲哽咽,雛鳥似的朝著他撲了過來。

見到少女的動作,五個男人終於反應過來——這是來了個砸場子的。

沈時安看到他們隨手拿起了身旁的大砍刀。

電光火石間,他飛速的對身後的男人說:“我之所以不想去梵天,主要還是不太相信你和你朋友的實力,你趁著機會再展示一下。”

易維安冷笑:“這說辭也想騙我?當我是傻的嗎?”

沈時安:“那等你朋友問起來,你要怎麼回複他,就說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你覺得我在騙人所以沒抓住?”

半晌,易維安咬著腮幫子:“可惡!”

兩人無視惡意的目光大聊特聊的樣子,很有一種囂張的美麗。

男人啐了一口:“上!”

操著手裡的大砍刀就衝了上來。

易維安將懷裡的團子一拋,沈時安穩穩接住,他嗬嗬笑了兩聲,從背

後掏出了自己的大劍。

五個大漢看清那大劍的時候,已經悔之晚矣。

可轉念一想,哪個正經人能舉得動這玩意兒?

對了,程寶寶不是喜歡玩cospy嗎?這小屁孩兒八成也是搞內什麼cospy的。

智商被羞辱了的憤怒讓男人失去了理智,他大聲吼出了日後回想起來每每落淚的一句話:“給我折了他的大寶劍!”

然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五個人就被揍得鼻青臉腫。

易維安將五人壘成一垛,黑色的劍背輕輕拍打著男人的臉頰:“折了我的大寶劍?”

男人嗚嗚著說不出話來。

“看我先折了你的!”易維安威脅著舉起劍,男人下意識的夾緊跨下,眼前圓臉圓眼長相可愛的少年比那青面獠牙的地獄鬼差還要恐怖。

然而直到這時,五個大漢還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直到溫文爾雅的青年含著淺笑走了過來。

沈時安確定寶寶沒有受什麼外傷,他緩步走到五人身前。

和淩亂的房間還有狼狽的五人截然不同,沈時安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衣冠楚楚,好看的有點不像話,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雙眼微眯,輕輕笑了笑。

就連一旁的寶寶都害怕的抖了抖,這笑就好像明知你偷睡了一整節課,依然要喊你上講台做題的班主任的恐怖微笑!

“我今天這身穿去葬禮的衣服倒也應景。”沈時安語氣淡淡的。

“嗚嗚,嗚嗚嗚!”

沈時安輕笑:“殺人犯法?怎麼你們眼裡居然是有法律存在的嗎?”

“嗚嗚嗚嗚!”

“殺人償命?”沈時安俯身,“前提是有人發現你們死了呀。等你們一閉眼,我就弄點王水,把你們往裡面一丟——保管你們走的乾乾淨淨,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來。”

“嗚嗚嗚嗚嗚?”

沈時安扁著嘴:“放了你們?倒也簡單。”

十分鐘後。

五個男人被用一根繩子綁住了腳,他們跪在沈時安面前的小桌前,屈辱的在一份保證書上簽上了字。

沈時安吹乾墨跡,將保證書遞給寶寶:“收好。”

他又看向五人:“你和他之前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但寶寶不應該被卷進來,如果你們再騷擾她,我今天說的話都還算數。”

今天是碰上硬茬子了,幾人嗚嗚咽咽的點著頭,這輩子沒這麼慫過。

沈時安讓寶寶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當著程有山的面折斷了電話卡,瀟灑的帶著人從破敗的筒子樓裡走了出來。

坐進車裡的時候,寶寶腫著眼還是忍不住好奇:“你真的有王水嗎?”

沈時安透過後視鏡笑著看她一眼:“這東西調配不難,就是劑量管製,隻能調個500ml吧,他一隻手都融不掉。”

“哈哈哈哈哈。”寶寶捧腹,“剛剛他們那個慫樣太好笑了。”

沈時安沒有接話,放柔

了聲音,輕聲問:“你,還好嗎?”

“恩。?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上一秒還在大笑的少女垂著頭不說話了,半晌,車後座傳來壓抑的啜泣。

這次易維安也沒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到了沈時安家門口,寶寶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健氣。

“我真的可以住在這裡嗎?”她看著眼前帶著花園的小彆墅,還是不敢相信。

沈時安輕笑:“客房我已經收拾出來了。”

上次他試了試,從河底撈了塊金子揣在兜裡,居然成功從技能裡帶了出來。

所以他現在也算是小有財富積累吧,多雙筷子好像也沒什麼。

少女拖著破舊的小行李箱,讚歎著環境,沈時安笑著開門,被遺忘在角落的易維安磨了磨犬齒:“……喂!”

他頓了頓:“沈時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承諾了?!”

“承諾?”沈時安眨了眨眼,是真的有點迷茫。

“你是故意的吧!”易維安氣的直嚷嚷,“你剛剛讓我收拾那五個人的時候怎麼說的?用完我轉臉就不認賬了!”

現在一到晚上,小區裡就萬籟俱寂,易維安極易引起誤會的話在安靜的夜裡甚至產生了回音。

沈時安:“……”

他默了默:“我隻是說看看你的實力,沒答應你一定會做什麼呀?”

易維安憤怒,易維安生氣,易維安——他委屈的眼淚汪汪。

沈時安是融昉要的人,不能打不能罵,得心甘情願的帶回去,他都快憋屈死了。

易維安用譴責渣男的眼神譴責著沈時安,一片安靜裡,腸胃蠕動發出的“咕嚕”聲格外明顯。

“是他!”易維安指向龜龜。

龜龜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易維安。

“你——你這兩天都住在哪裡?”沈時安看著某人來到這裡之後都沒換過的衣服,腦子裡忽然冒出個離譜的猜測。

易維安:“……你家門口。”

……那個被他扔掉第二天又回來了的大紙箱子,果然是易維安的。

沈時安又問:“沒吃東西?”

易維安垂下頭,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來的匆忙,忘記帶錢了。”

沈時安深深歎息,擰開大門:“進來吧,你睡客廳。”

“真的?!”易維安雙眼亮晶晶的,問的時候大半個身子已經擠進了門裡。

沈時安失笑。

回來的路上買了菜,打發易維安去洗澡,等他回來,沈時安的麻辣燙已經煮好了。

情緒大起大落的少女,幾天沒吃飯的少年,還有本就是個吃貨的小胖墩,三個人隻差把碗都吞下去。

為了最後一個丸子,差點打了起來。

吵吵嚷嚷裡,沈時安“公正不阿”的將丸子分給了龜龜。

嶧皋站在門外,聽著房間裡傳來的笑鬨聲,放下了要摁門鈴的手。

真好,沈時安身邊多了這麼多珍視他的人。

*

悲痛隨著時間漸漸平複。

所有手續準備妥當,沈時安帶著寶寶去辦了收養手續。

收養手續辦好的時候,沈時安又和寶寶簽了資助人協議。

看著手裡沉甸甸的信封,紮著雙馬尾的少女紅了眼眶。

沈時安揉了揉少女的腦袋,這次留海被揉亂了,少女也沒有嫌棄。

“這裡的錢應該夠你直到大學畢業的租房和生活支出了,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和我還有寶寶一起生活,隻是我覺得你可能更喜歡自由自在的。”

從小謹小慎微,生怕自己做錯了一點就要被喝多了酒的男人一頓毒打,她確實更喜歡獨自生活。

沈時安從沒說出口,原來卻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了。

她擦了擦眼淚:“我會還你的。”

“恩。”沈時安笑著點頭,“不僅要還,還得請我喝龜龜吃大餐!”

兩人相視一眼,寶寶破涕為笑。

給寶寶送行的那天,沈時安做了一頓大餐。

中午吃飽喝足,將龜龜哄著睡下,他才開車送寶寶去了自己的新住處。

說是新住處其實也不然,這房子就是之前她和廖雲鵬租的那間。

看著沈時安的眼神,寶寶笑道:“你不會以為我還對那個渣男餘情未了吧?當時我們租這裡就是因為這附近很多網紅打卡點,方便做視頻。不過當時窮,那點積蓄隻夠合租的,現在我終於可以一個人住啦!”

看著少女元氣滿滿的樣子,沈時安欣慰的笑了。

*

送完寶寶回家,沈時安路上買了兩份炸雞。

易維安和龜龜兩人物理年紀差了將近20,心理年齡相差為0。

買少了沒準兩人又要打起來。

縱然沈時安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是棋差一著。

沒想到一打開門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的景象。

龜龜小短腿蹬的筆直,腳踩著易維安的下巴,懷裡死死的抱著那顆蛋,試圖把蛋從易維安的懷裡拽出來。

“這是我的蛋!你還我!我要告訴爸爸!趕你出去!”

龜龜氣的臉都紅了,可他那點兒力氣不過是給易維安撓癢癢。

易維安昂著頭,嘴裡還嚼著豬肉脯,不忘抬杠:“你爸爸有了蛋都不要你了,你鬆手,我幫你砸了它。”

“我不!”龜龜死都不鬆手。

老孫頭也加入戰局,他一躍而起,duang的一下撲到了易維安頭頂,立刻火力全開,閃著眼光的爪子開撓。

這可比龜龜的殺傷力大多了。

易維安立刻放開了蛋,揪著老孫頭的肉爪子,和一隻貓搏鬥起來。

沈時安摁了摁眉心,這雞飛狗跳的場景自從易維安搬進來之後,每天都在上演。

“彆傷了老孫頭,不然趕你出去。”

易維安震驚的瞪圓了眼,滿眼不可置信:“你——你厚此薄彼!”

沈時安:“那又怎麼樣?”

“嗷嗚。”易維安哀嚎一聲,“你放在床頭那本《如何做個好爸爸》上面不是這麼寫的!書上說一個合格的家長不能厚此薄彼,這對孩子們的三觀會有非常不好的影響!”

沈時安將炸雞放在桌上,冷哼道:“你是我的孩子麼?你充其量就是個吃白食的。”

易維安縮到角落裡委屈的哭了。

哭著哭著,聞到了炸雞的香味。

貓瞳唰的亮了,又舔著臉湊了上去。

沈時安將蛋塞回了龜龜的懷裡,小孩兒被氣紅了眼,眼眶裡望著淚,看山去好不可憐。

他氣的雞腿都顧不上吃了,扯著沈時安的袖子告狀:“爸爸他要砸蛋!”

說起來,龜龜最開始是很不喜歡這顆蛋的。

為了將蛋“孵”出來,沈時安試遍了各種辦法。

最開始他天天抱著蛋睡,蛋沒孵出來,龜龜吃醋的不行,那幾天,天天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

眼看著這辦法無效且不利於家庭和諧,於是沈時安又買了個恒溫箱回來,看產品簡介,隻要將蛋放在裡面調到適宜的溫度,很快就能孵出來。

結果仍舊毫無動靜。

後來又試了幾種辦法,都不見成效之後,沈時安決定聽天由命了。

或許這就是個永遠也孵不出來的忘蛋。

所以“蛋蛋”就成了龜龜的“寶寶”,按龜龜的說法,他要把蛋蛋孵出來之後做自己的小弟。

沒想到小崽子能為了一顆蛋動這麼大的氣,沈時安又心疼又覺得好笑。

正想把蛋抱開,好讓龜龜乖乖吃飯,忽然,龜龜瞪圓了眼,小短腿一骨碌站了起來,小臉興奮的通紅,他努力的舉起有他半個身子那麼大的蛋,激動的對沈時安說:“爸爸!蛋蛋在動!”

圓潤光滑的蛋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

沈時安盯著看了一會兒,剛想放棄,蛋殼和龜龜的手挨在一起的地方驀地鼓了鼓。

龜龜握在手裡的雞腿眨眼間消失不見,被蛋吞了進去。

可那蛋殼分明也沒碎?

沈時安剛要湊近,蛋殼再次扭了扭,它“呸”的一聲吐出跟雞骨頭,精準的命中了易維安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