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網球部, 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迎來送往, 熱鬨非凡。
經過緊急特訓,臉頰肉比平時少了許多的丸井,正在門口叉腰高呼:“今天, 我們聚在這裡, 是為了慶祝我們的好朋友——幸村精市!”
“康複歸來啦!”
底下一群學弟,呱唧呱唧鼓掌, 眼神崇拜到發光。
丸井胸脯挺得更高:“我跟你們說哦,今天,大家一定要精神抖擻,用最好的面貌,去迎接我們的部長——!”
他在那頭說教的同時,切原也在給少部分一年級進行愛部主題教育。
這一批一年級春天入學,但幸村是前一年秋天就入院了, 兩邊連面都沒見過幾次。
萬一有人不識相,想著部長休養一段時間, 會不會實力倒退,上前挑戰......
輸了丟人都是小事,叫學長學姐想起他以前的挑戰,引火燒身, 才是大事!
切原正色, 擺出學長架子:“幸村部長剛剛康複,身體還沒好全,你們私底下討論就算了, 不要貿然去跟部長......”
一年級們如嗷嗷待哺的雛鳥,仰頭望著他,聽得格外認真仔細。
仁王從後面走過,本來想保護他在學弟心裡的形象,但實在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手感極佳的海帶頭。
“仁王學長!你乾什麼啊!”切原跳腳。
仁王嗬嗬一笑:“噗哩,我看有的人明明也隻是二年級,明明以前剛入學也乾過挑戰三大將的蠢事......”
“啊啊啊啊啊仁王學長請彆再說啦!!”
不知何時,他們預備要大肆歡迎的幸村部長,已經跟英美裡一起來到了網球部。
後者抱著手,面無表情地點評:“一片混亂。”
幸村莞爾:“所以,才需要我們去管一管嘛。”
兩人相視一笑,抬腳往場上走去。
身後的真田:......
反正,他們總能給自己的暴行,找出許多理由的。
他,早已看透!
*
既然關東大會的前夕幸村歸來,自然要安排他上場。
決賽當天晴空萬裡,完全沒有了原作當中陰雲密布的天氣。
英美裡心情舒暢,打著遮陽傘,暢快大喊:“許斐剛!你這個該死的家夥——!”
丸井從她身邊經過,好奇:“那是誰?”
柳生一把把他扭回正道上:“彆問了。”能被德久記恨的,那還能是個正常人嗎?
要麼看不懂眼色,要麼乾了天大的蠢事,總得二選一吧。
丸井一想也是,乖乖地不做聲了。
這場關東大會的決賽,來的人竟然比首戰還要多,
首戰雖說是冰帝跡部和青學手塚的雙部之戰,很有話題度,但這一場可是因病休養一年的立海大部長幸村,和因傷修養一年的青學部長手塚的對抗!
跡部哼了一聲:“這群人,完全沒有意識到本大爺的珍貴!”
英美裡寬慰他:“唉,這個......所謂物以稀為貴,還是我們部長深居簡出,曝光太少,也是沒辦法的事啦!”
跡部瞪她:“怎麼,你是覺得本大爺就很張揚?到處亂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英美裡:......,
英美裡:“難道不是?”
忽略比賽前立海大經理跟冰帝部長互毆一通之外,關東大會的決賽開始得還是相當順利,雙方互放狠話的握手環節,都顯得那麼彬彬有禮。
幸村衝手塚點頭致意:“好久不見了,手塚君。希望我們都能在這場比賽當中,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手塚:“啊。”
他點點頭,目光看向一邊教練席上的英美裡,這家夥正衝他秀著胳膊上的肌肉,看口型,大概是‘小心,絕不會手下留情’雲雲。
手塚微笑了一下。
菊丸就像見了鬼一樣:“你們說,手塚該不會因為幼馴染在對面就放水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大石給揍了:“怎麼可能呢?手塚他壓根就不是那樣的人!”
手塚不吭聲,心裡卻想,確實,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講,他都做不出這樣的事。
從他本人的私心,手塚當然是對勝利有著無比的渴求,也希望青學能拿到優勝;
從英美裡的心態來揣摩,她也壓根瞧不上這種囿於私情,因私廢公的家夥吧。
比賽很快開始,第二雙打,立海大派上了柳和仁王,對戰青學的黃金雙打。
仁王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跟柳搭檔,作為三巨頭之一,柳算是相當頻繁出現在雙打賽場上的一個,隻不過以前更多的是跟丸井配套。
當然,這也是以他的風格決定的,柳要發揮他在數據方面最大的特長,自然就要把場上的局勢,控製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
而仁王,顯然不是一個會被人控製的選手。
“從沒看過的組合呢。”不二注視著兩邊選手上場,“也不知道立海大,這是打算做什麼?”
桃城憂心忡忡:“反正我知道,德久學姐肯定沒安好心。”
一上場,仁王先一步表露出了他強勁的觀察力,很快切入了大石對前場把握不準的技術漏洞。
幾個微妙的中線球,恰好落在菊丸和大石兩人中間,搶先將比分拉到3-1的差距。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菊丸有些急躁,“說好的那一招該用出來了!”
大石抬頭看他:“現在嗎?”
菊丸大力點頭:“不是現在的話,後面就贏不了了!”
他們兩人原本為全國準備了一套陣型,按理說是不該這麼早放出來的,尤其對面還有柳這樣的數據達人,這必然會給他充分的機會,研究透這套陣型,之後就不再具有競爭力了。
但——
關東優勝,已經近在眼前!
作為將一切意誌和熱情都燃燒在當下的運動員,他們做不到為了全國,就放棄面前的比賽!
第五局開始,黃金搭檔忽然拋棄了傳統大石殿後-菊丸在前的陣型,雙雙上網,表現出了很強的進攻性。
但其中,又不乏靈活的變化。
仁王一個高挑球挑到後場,意圖鑽空,但菊丸卻飛快地轉向防禦,仗著他速度上的絕對優勢,搶先來到球的落點,輕巧回擊。
“青學,菊丸-大石組合得分!3-2!”裁判宣布。
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場上立刻又進入了第六局。
這一局打得格外辛苦,大石和菊丸一心要拿下,一來證明他們的陣型具有競爭力,二來也能直接追平立海大的領先。
而仁王和柳,自然也不能助長他們的氣焰。
雙方憋著一股勁,最終還是打出了氣勢的大石和菊丸,順著剛才第五局的勝利,超常發揮,硬生生在攻防兩邊都做到了滴水不漏。
柳在40-30的局點,打出一個漂亮的夾角球,卻被大石舍身接到。
“3-3!”裁判宣布。
菊丸和大石一擊掌,相當興奮:“耶,追平了!”
“呼——呼——”仁王掀起隊服擦了把汗,扭頭看向柳,“等一下,你這家夥怎麼還清清爽爽的?你剛剛不會都在摸魚吧!我告訴你,英美裡可看著的哦!”
柳瞥他一眼,知道仁王已經有點體力不支。
他體力不支的一個表現就是愛說話,比平常廢話還要多。
柳沒說什麼,抬手用網球拍戳了戳他。
“打起精神。”他說,“接下來才是我們出擊的時候。”
仁王:“彆輕鬆地抹殺了我前面的努力啊喂。”
話是這麼說,但柳似乎沒有給出相應的表現。
第七局開局後,菊丸大石一來連拿三分,直接突破到了局點。
這一局再讓他們拿下,就是一路從落後到追平到反超,劇本完美之餘,更會給青學氣勢上極大的鼓舞。
觀賽席上,立海大眾人雖然不至於擔驚受怕,但也難免有些凝重。
倒是仁王,眉毛一皺,相當不耐煩:“喂!你行不行啊?”
柳壓根懶得搭理他。
菊丸小小聲問:“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大石聳肩,他也不清楚:“仁王君......可能還是和柳生君打配合比較好吧?還從來沒見他和柳同學打雙打呢。”
菊丸點頭:“是哦,有可能他們兩個的默契還不夠格啦。”
被判定默契失格的兩人沒再說話,吵完那兩句,扭頭就分道揚鑣。
仁王到後場,柳去網前。
看著自家參謀清瘦的背影,仁王卻感到一種......異樣的平靜。
錯身而過的時候,他看見了柳的眼神。
那是他每次期中期末考試,步入考場之前的眼神。
那是......代表他已經做好所有準備的眼神。
手裡的球從地面反彈回掌心,仁王忽然一笑。
揚手,一記落點、速度、球路都極其刁鑽的漂亮發球!
——去死吧!該死的第二名!
柳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益於他的詛咒,忽然滴水不漏起來,沒讓對面在這一局再拿走一分。
“15-40!”
“30-40!”
“40-40!”
他的每一次回球,都打在菊丸大石兩人完全無法反應過來的地方。
而對方的任何一次回球,卻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於他一個人就足以應付。
最後一分,一記輕巧的網前輕吊。
“4-3!”裁判宣布,“仁王-柳組合領先!”
乾站在場邊輕輕歎了一聲,如果換做是他,大概也就隻能做到這樣了。
臨場收集數據嗎?不對,蓮二的話,應該隻是在臨場完善自己的數據庫。
把本就相當精確的數據,進一步和對手的狀態、臨場表現聯係起來......
預判?
不,幾乎可以說是預測了。
菊丸和大石也沒有坐以待斃,立刻醞釀出了反擊——
既然柳無法攻破,那麼就從仁王下手吧!
畢竟仁王此前作為主要的進攻點,消耗了相當大量的體力,且他並沒有什麼亮眼的特技。
也就是說,有封鎖他的可能!
大石將落點選得相當刁鑽,幾乎在仁王背後,即便能夠到,也絕不可能打出什麼富有威脅的反擊。
“仁王,向左三步半,反手直線球。”
清淡的聲音,和人物的動作幾乎完全同步,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是仁王先邁出了腳,還是柳先開口指揮他。
大石咬牙:“我來!”
他一定能接到,他必須要接到!
仁王雅治,技巧不錯,旋轉球給得很漂亮,球路弧線居多,所以......
——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記漂亮的超高速直線球!
如一道橙色鐳射光,直接穿過菊丸和大石兩人中間的場地!
賽場外,柳生推了推眼鏡:“早知道不教他了。”淨看著這小子裝了。
話是這麼說,嘴角卻微微勾起。
但更讓丸井幾人驚訝的,還是柳對仁王指哪兒打哪兒的引導,以及仁王對柳毫無保留的信任。
反而是英美裡很奇怪:“怎麼,你們不知道?這兩個人關係可好啦,上廁所都要一起去的!”
她毫不在意的驚人爆料,輕輕地摧毀了柳和仁王的風評,但無人在意。
場上的菊丸更是驚訝:“天哪,連我都做不到和大石一起上廁所!”
他忽然頓悟:“大石!要不我們也這樣做吧!”
大石:......
要不還是算了吧,大石迷茫地想,黃金搭檔這份榮譽,應該留給更值得的人。
柳沒說什麼,隻是慢慢走回底線準備發球。
看了一眼仁王僵硬的背影,不由提醒:“彆忘了你的幻影。”
“OK。”仁王看上去更僵硬了。
柳一記邊角發球,大石精準回擊,被仁王在網前攔截。
但對面的菊丸也守在網前,兩個人就這麼在可憐的球網上方,打起了激烈的攻防戰。
激烈到什麼程度呢?激烈到場邊的人肉眼根本看不清的程度。
柳端詳了一會兒,意識到仁王這小子大概是不打算用他的幻影了,無奈叫了一聲:“再下一個球彆接。”
那球落到仁王的腳邊,又被柳從後攔截,一個長長的高吊球壓線彈出,宣告這場比賽的結束。
7-5的比分,柳和仁王手握第一場比賽的勝利走回場邊。
英美裡劈頭蓋臉就問:“仁王雅治君,你的幻影呢?”
仁王顧左右而言他:“這個、還不是特彆有把握的絕招,就不要在決賽這麼重要的場合用了吧......”
英美裡嗬嗬:“你最好不要是‘雖然已經練得七七八八但是在柳旁邊模仿彆人還要念絕招名好丟人啊我可不乾’,這種心態哦。”
仁王:“你氣好長。”
他煩躁地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我知道啦!雖然有一點點,大概就30%而已啦!”
英美裡:“嗯?”
“40%!再多沒有了!”他辯駁,“另一個原因確實是沒有練得很好......”
所謂的[仁王幻影]要想成為絕招,當然要跟其他粗淺的模仿區彆開來。
他的[幻影]不是簡單的模仿,而是絕對的[成為]。
即是說,當他選擇使用零式削球時,整個人都會變成手塚,從戰術風格、技巧、習慣等等方面達成目標,毫無遺漏。
也是因為這樣,才派上對誰都很了解的柳跟他做搭檔的。
“早點練完,就能早點給你安排單打。”英美裡給他畫了個餅。
仁王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努力!”
柳:......
就這,還看不起文太和赤也,說他們被騙得團團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