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黑心經理第二十八天 那是要在仁王丸井……(1 / 1)

分離的日子總是很短, 很快就是春季學期,一切回到正軌,立海大的訓練日常乏味又恐怖。

當然, 乏味是對每天監督的英美裡, 恐怖是對被練成死屍的丸井等人。

這個等人裡,偶爾也包括真田和柳。

他們倆, 以及桑原和逢田學長,當然是立海大體力相當不錯的尖子生, 可以說是金字塔頂端的一批人,但奈何英美裡不知道怎麼就是能摸準他們的極限, 一而再再而三地衝擊。

衝擊極限,聽上去好聽,操作起來得到的隻有死屍一具具。

所以不管是體力差勁如丸井,還是體力王者如桑原,被衝擊完都是一個樣子,沒有誰比誰更高貴, 革命情誼越發深刻, 每天偷偷在sns上抒發自己的痛苦後互相點讚。

真田和柳還好,因為知道這樣的訓練才是有效的, 身體上累但心裡滿足。

唯一好奇的是,為什麼幸村從沒有露出過疲態?

他們三個相識最早,知根知底,彼此之間雖說聊天不多,但很是了解。

像真田,就能輕易看出柳是真的覺得練度不夠,還是強裝鎮定,柳看他也是一樣。

但他們倆都看不出幸村的深淺。

“該不會德久......”真田說了一半。

柳看他一眼:“弦一郎, 慎言。”

德久放水什麼的,可不好亂說的!萬一被她聽見,笑嗬嗬地大手一揮,兩個人明天練習量再加,那就不是強裝鎮定的事了......

那是要在仁王丸井等人面前丟臉的事!

真田一抖,也住嘴了。

不過他猜,幸村應該是在體能訓練裡找到一些訣竅,能夠儘量省力地完成英美裡的菜單,他從小就這樣,雖然不是事事都全力以赴,但事事都遊刃有餘。

畢竟他總是非常聰明。

春季學期是升學的學期,所以這一時間段下所有考試的成績都很重要,這在立海大也是默認的潛規則。

好比期中考試沒有期末考試重要一樣,前兩個學期的期末考試也比不上最後這一學期的重要。

譬如英美裡班上的沼田老師就是這麼動員他們的:“社團再怎麼要緊,能出彩的都是少數!與其把精力花費在這上面,還不如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的概率會更大!”

每到這個時候,班上唯三個網球部成員就會受到注目禮,持續兩秒,然後再悄然散去。

沒辦法,老天爺不公平啊!

這三人又拿了全國優勝,又是班級前三,實在讓人連嫉妒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這次我必然要考過你們兩個,成為年級第一!”仁王許下宏願。

他和彆的人還不太一樣,彆的人心裡就算有這樣競爭的心思,嘴上也會相當謙虛。

‘沒有的事,我從來沒想過要考多高的分,隻要能比自己有些進步就好了’,一般都會這樣說。

唯獨仁王,脾氣比球路還要直,不熟悉的時候話少還看不出來,現在簡直想到什麼說什麼,張口就要拳打柳蓮一腳踩英美裡。

英美裡嘴角一抽:“也不知道他這個脾氣怎麼活到現在的。”

柳歎氣:“也全靠同僚之間的愛護吧。”

兩人相視一眼,心裡卻不由得同情起了柳生,要說誰包容仁王最多,網球部全員當然都不遑多讓,但其中翹楚必然是柳生。

要說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們倆捆綁了雙打搭檔,甚至比丸井跟桑原捆得還要更緊——丸井偶爾也會跟逢田學長搭檔的。

仁王還在教室裡寫作業,用他的話講,就是周五放學一定要先把作業趕完,周六周天才有時間做其他的題。

英美裡很理解,但她已經過了拚死拚活學習的時候,柳更不用說了,他是有自己規劃的,從來不會因為彆人太卷就打亂自己的節奏。

於是今天就是他們兩人一起往網球部走去。

“話說回來,柳生有找你說過他想練單打嗎?”英美裡問。

柳聞言挑眉:“沒有,他找你說過嗎?”

網球部裡說得上話的人不少,其實人人都能對訓練發表一些自己的見解,但這些見解會不會被采納,進而讓訓練計劃得到修改,那就見仁見智了。

根據柳生的觀察,很容易就能確定說話最見效的人隻有三個:德久、柳和幸村。

要說誰說話最管用,其實沒能選出一個第一名來,三個人互相製衡,三權分立,立海大網球部人稱小美國。

至於真田副部長,倒不是說他沒有威嚴,而是他自己本身就不挑剔,對很多事沒有太多看法。

排兵布陣、平時訓練、對外合宿交流等等問題上,都不太愛發表自己的意見,不太愛說話,久而久之自然說話就不管用了。

柳生也想過了,他如果想單打當然可以自己先練著,但名不正言不順,而且他也並不確定自己一味苦練就真的能提升能力。

所以征求這三位的意見,是相當必要的。

不過英美裡沒想到他首先找的會是自己,柳卻覺得很好理解:“畢竟你是他在網球部最先認識的人之一嘛。”

照這麼說的話,仁王應該也早就知道才對,卻沒走漏過半點風聲。

英美裡挑眉:“彆看他那樣,沒想到保密工作做得還挺好。”

柳就笑:“他很講信用,是個守義氣的男子漢。”

但關於柳生單打的問題,兩個人卻沒再往下探討,畢竟這不是一小截路就能講明白的話題。

要參考他平時的訓練數據、比賽成績,以及隊內關係和部員的想法,最後再考慮到團隊排兵布陣的安排。

綜上,才能決定是否要把柳生有限的訓練時間劃分出來一部分去練單打。

英美裡沒說的是,她還在考慮另一個可能性。

畢竟大和部長的存在沒有被和諧掉,說明新網王的世界觀指不定也能在這裡行得通,最多就是超能力被削弱一點。

如果按照這個方式發展下去,那最晚到初一的時候......指不定毛利學長就來了。

以毛利壽三郎的實力,說不定整個正選名單都會有所調整,那時候再討論誰雙打誰單打誰練什麼也還來得及。

她一面想,一面跟柳兩人走到網球部,換了衣服開始訓練。

首先是雷打不動的體能訓練,真田充當為虎作倀的那隻倀,鐵面無私安排所有人熱身跑圈,又做了幾組引體向上,上下肢都累的半死。

如此高壓情況之下,預備開始打比賽。

就在這時,門口分配去管理場邊紀律的小隊忽然跑來:“英美裡大人!門口有個小子說認識你,是來找你的。”

“啊?”英美裡滿臉問號。

認識她的人多了去了,全校幾乎沒有不認得她的,網球部拿到全國優勝,是整個立海大都與有榮焉的事。

小隊員撓撓頭:“嗯,那人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他沒穿校服,就換了一套運動衫,看那個子也不像是運動社團的人。”

雖說立海大的門禁管理很嚴格,無論師生都要登記,但以防萬一,真田和幸村還是讓沒在比賽的仁王陪她一起走到門邊。

英美裡定睛一看,不得了了:“......孤爪君?”

仁王瞥她,怎麼,居然還真認識啊?

這家夥到底還認識多少校外的人?

在門口眼巴巴等著她的人,赫然是孤爪研磨。

“......德久同學,實在不好意思,突然跑過來打擾你。”他自己大概也覺得尷尬,臉頰漲得通紅,“但我一時之間想不到彆人了。”

英美裡將他請進來,在觀賽席坐下,又去自動販賣機給他買了一罐紅豆湯。

熱乎乎甜滋滋的紅豆湯一下肚,研磨緊張的情緒被安撫幾分,這才整理思緒向她解釋。

英美裡聽了一會兒,大概是說他有個鄰居竹馬,名小黑,全名黑尾鐵朗。

此人陽光開朗積極大方不說,還從小練排球,跟英美裡等人同屆,而研磨明年升初中,已經決定會跟他同一所,黑尾卻宣稱要讓他加入排球部。

研磨什麼都吃,就是不能吃苦,一想到進排球部要花多少心思訓練、消耗多少體力,他就想倒頭鑽進被窩再也不出來。

又想到以他的個子,無論做哪個位置都很難讓人信服。

雖說他不是很在乎彆人怎麼看,但畢竟是團隊合作的項目,又是好友介紹,恐怕得花時間花心力去收服隊友,這也很麻煩。

光是想到這一堆事情擺在那裡,他就已經不想念書了。

英美裡:“不,初中還是要念吧!”小學畢業還怎麼當霸總啊研磨老師!

“......但硬邦邦地拒絕小黑,好像又不太好。”研磨囁嚅,“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我也確實沒有那麼想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到這裡,他抬頭,略含祈求的貓眼看向英美裡。

他有一些朋友,但大多和小黑共享,立場尷尬不好谘詢。

除此之外認識的就全是打遊戲的網友,沒見過面的總有點隔閡,好像不太能把這種私事傾訴給對方。

英美裡是一個很特殊的人選,人品過硬(存疑),加上那天見面時交換姓名,又知道她是立海大的學生。

名校出身,又是學生會秘書長,又是網球部經理兼教練,能力相當不錯之餘,對運動社團也有了解。

研磨病急亂投醫,居然坐了半天新乾線,來找一個隻見過一面的人。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呢?”英美裡問。

研磨:“就是周末的時候,小黑讓我去參觀他們學校,能不能請德久同學跟我一起去?然後必要的時候......能幫我說服一下小黑。”

他苦著臉:“我是一點也不想打排球的——也不是說完全不想吧,偶爾打一打還是蠻有趣的,但是非要為此付諸......”

他看向球場裡一個比一個還汗流浹背的立海大成員:“呃......”

英美裡差點笑出聲,還好研磨愁眉苦臉的表情讓她知道這樣做多少有些不厚道。

“好,我知道了。”她笑眯眯地說。

英美裡想了想,反正明天是周末,陪他去東京見識一下初中版的黑尾也無妨。

於是點頭答應下來,又問:“那你今天是在神奈川住,還是現在就買一班車回去?”

研磨兩手合十,手背微微鼓起,像兩隻貓爪扣攏:“可以在這邊住嗎?我跟小黑住隔壁,他會來抓我的......”

英美裡住她舅舅的公寓,三室兩廳很寬綽,正要說那你來我家住,真田先開口了:“你可以來我家住,道場房間很多,不知道你住不住得慣榻榻米。”

研磨都能一路逃來神奈川,也不在乎這些了:“可以的。”

事情就這麼敲定,英美裡扭頭問研磨家在哪裡,好規劃明天的路線,錯過了其他人給真田的讚許眼神。

真田:......

剛剛這群人也是這麼用眼神施壓,讓他頂上的......

英美裡問完,扭頭跟幸村等人宣布:“看來這周末我要回東京了,你們自己抽空練吧,菜單我給的是一天份,偷懶我看得出來哦。”

沒想到幸村輕輕捂嘴,眼睛睜圓了故作驚訝:“英美裡忘了嗎?禮拜天我們跟冰帝有練習賽呢,所以明天打算也一起去。”

英美裡:?

英美裡:“後天練習賽那就後天去啊......”

立海大眾人,笑而不語。

那家夥還有過前科呢!曾經妄圖挖角,彆以為他們忘了!

再說,英美裡又有個幼馴染在東京,論感情深厚,他們都排不上號的!

萬一有歹徒巧言令色舌燦蓮花把她騙走,他們上哪再找一個英美裡啊!

唯一明白人柳生:......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分離焦慮嗎?

不過他聽說過親子的、夫妻的、兄弟姐妹的,但沒聽過網球部隊員跟經理之間也會有分離焦慮......

“一種很新的分離焦慮......”他喃喃,“下次投稿給雜誌社,可以寫一個這方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