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將蛋糕端上桌, 英美裡招呼大家自取餐盤和叉子。
“哇!原來是抹茶口味!”丸井大讚,“肯定很好吃!我最愛吃抹茶了!”
菊丸不甘落後:“夾層用的是柚子茉莉慕斯夾心耶, 也太有品味了吧,酸甜味很解膩,茉莉花香和抹茶奶油超級搭的!”
桑原:......
大石:......
剛剛為了草莓味跟巧克力味打得不可開交的是誰啊!
英美裡裝不知道,每件事都跟這群人計較總有一天會早衰脫發......
她切下第一刀就懶得再切,20寸的蛋糕切起來相當累。
正要把刀還給手塚,幸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
“給我吧,就不麻煩手塚君了。”他笑眯眯地伸手。
英美裡沒當回事,把刀塞給他繼續切, 幸村動作很利落,一個蛋糕切成十四塊,還剩了一小點。
“還有不夠的可以自己去添。”他笑著說, “你覺得呢,手塚君?”
手塚斂眉:“啊。”
天知道‘啊’是什麼意思。
等到氛圍烘托得差不多,兩邊都把禮物拿出來給英美裡過目, 立海大這邊是早就商量好的毛絨玩具熊,很大一隻,從神奈川帶來的時候英美裡就看見了。
熊是棕色的,非寫實畫風, 反而有些憨頭憨腦,兩枚黑亮的眼珠子盯著全客廳所有人。
青學的禮物準備比較倉促,但依然很用心,是一個很大的塗色石膏娃娃。
底子是熊本熊的樣子,配色卻沒有用原樣的紅黑,而是自己調的馬卡龍肉粉和米黃,放在家裡顯得客廳都亮堂起來了。
“手塚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做的。”菊丸大喇喇拆穿, “不過還好有我們幫忙,提前做完,他才有空去接你呀。”
英美裡看那個娃娃幾乎要到她肩膀,也認可地點頭:“幸虧有你們一起做。”不然明年她才能收到吧!
這種石膏娃娃看著簡單,塗起來很麻煩不說,還容易塗錯,變得臟兮兮。
青學送給她的黃粉熊本熊卻乾乾淨淨,每一塊都很整潔,讓整個熊看上去也飽滿可愛。
“顏料是不二調的。”乾說,“色塊的劃分是我畫的,可能不是很完美,但儘量保證了美觀。”
“很好看很好看!”英美裡大加讚賞,又小聲湊過去,“你跟柳說上話了嗎?”
乾跟柳,那也是一對天妒英才......不是,曾經好歹也是親密的竹馬,後來因為搬家沒了聯係,按照原作至少得等到初三才破冰,沒想到她過個生日還把這日期給提前了。
乾猶豫一秒,點點頭:“問了好,看來他在立海大過得還不錯。”
說到這裡,又真心地笑了:“希望下一次,能有機會在場上和他交手。”
今年的關東也好、全國也罷,青學的一年級正選隻有手塚一個,其他人連替補都沒撈到,隻能寄希望於以後。
英美裡一聽,出餿主意:“那你們慫恿手塚篡位啊,他當了部長,大權獨攬,還不是想安排誰安排......”
乾沉默,眼睛不斷往德久身後瞟。
可惜他忘了他的鏡片不透光,英美裡毫無眼色地繼續嗶嗶叭叭:“就好比我家部長,人家就算笑眯眯安排真田去第二雙打,真田敢不從嗎?不從直接給你噶了,一學期都彆想上場......”
“我不記得我有這麼凶殘呢。”
幸村含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試膽大會餘韻猶在,英美裡後背一僵,慢慢扭過頭去,脖子發出很漫畫的‘嘎吱、嘎吱’聲:“哈哈......幸村大人......”
“叫精市大人都沒有用哦。”幸村衝乾抱歉一笑,看向英美裡,又眉頭一抬,“我們來算一算,網球部裡到底是誰的話更管用......”
手塚遠遠看了一會兒,本來不打算插手她和她隊友的互動,這時候走上前兩步:“你的禮物是放在客廳,還是我幫你搬上樓?”
得救了!英美裡鬆了口氣:“搬上樓搬上樓,我們一起!”
她先上去規劃放在哪兒,手塚回身,看了眼笑靨如花的幸村:“不好意思,她在熟人面前說話就是這樣,幸村君見笑。”
幸村輕輕挑眉,不著痕跡地變了變站姿,下巴也抬高些許:“沒關係的,我很習慣了。”
“是嗎?”手塚不置可否,“我去幫她搬禮物了,幸村君自便。”
幸村笑著點頭:“當然。”
*
這學期的期末來得比平時更快,因為寒假期間有學科競賽,要把教學樓騰出來給高中部集訓。
也正是這回期末考試,英美裡首次榮登年級第一的寶座,被教導主任抓去表揚一番。
說德久同學我們立海大一直很重視你這樣品學兼優、學習和社團兼顧的優秀學生,就算其他陰險的學校想開高價哄你轉學也請你不要動搖雲雲......
英美裡還以為丸井教已經發展壯大到教導主任了,好在很快這位扭扭捏捏問她下學期學生會經費能不能隻漲五個點。
好家夥,今年可是立海大招生的旺年啊!看學生質量就知道了,這麼多牛人齊聚一堂,不僅僅是運氣好,更是因為今年招生的基數多。
學生人數多了至少15個點,經費才漲5個點,這個吝嗇的味兒,果然是純的教導主任。
英美裡嗬嗬:“這個沒得談。”
她扭頭就要報告還沒畢業的會長,給教導主任嚇一跳:“哎唷不行就不行嘛,德久同學,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跟教導主任東扯西扯,領完成績單,英美裡就徹底放假了。
她的假期足足有......兩周!
立海大也真是夠心黑的,一般來說寒假在兩到三周,但彆的學校都奔著四周去的,隻有立海大這樣生怕成績掉隊的學校,才緊著兩周的期限來安排。
但有總比沒有好,她當天就收拾好行李開溜,第二天睜眼人已經在東京家裡了。
還沒起床,就感覺到不同尋常的低溫。
英美裡抬頭一看窗,下雪了。
這當然不是東京的第一場雪,但確實是英美裡今年見的第一場雪,按說初雪總是浪漫情懷,什麼至死不渝的約定,什麼適合告白的時機,但她看了初雪,臉上隻有一片麻木。
“英美裡~快收拾好下來了哦~小光已經在等你了~”
門外傳來德久女士欣喜的聲音。
英美裡:......
英美裡一看表,八點,八點!雞都還在睡回籠覺呢!
要說她為什麼對初雪無感,還要從幼年生的一場病說起。
英美裡剛出生的時候身體偏虛,小時候不出門精心養著還好,後來小學了活蹦亂跳地非要出門踩雪,一帽兜子都是雪,回來就發了燒。
一起上下學的手塚君嚇得不行,每天都準時上門來報道,問她退燒沒有,晚上趴在窗玻璃上,試圖看到隔壁棟英美裡是難受還是好過。
當然他是看不見的,雖然都是一戶建,但兩家之間畢竟有距離,英美裡住的也不是二層而是三層,不過她好轉得很快,一周後徹底沒事了,又活蹦亂跳要踩雪。
這回手塚是說什麼都不肯的,攔著她不準進雪地,走路都必須走被掃乾淨的地方,玩雪更是想都不要想,連雪人都是他堆好了讓英美裡遠觀。
“看不清啊!”英美裡抗議。
“那就買個望遠鏡。”手塚輕描淡寫把她堵回去。
即便如此,她身體依然不能算很健康,由此才開始跟著手塚練柔道、空手道、跆拳道、各種道,練得打遍東京無敵手,歸來依然是要被拎出去跑操的倒黴國一少女。
尤其雪天,據手塚說是對抗大自然的最好時機,天知道她為什麼要對抗大自然,她明明是個環保主義者......
德久女士助紂為虐,快樂地為她準備好便當:“是熱食哦,一定要找個便利店加熱了再吃,記住沒?”
又扭頭看手塚:“國光的份我也準備啦,麻煩你照顧英美裡了。”
她女兒叫屈:“什麼叫他照顧我?明明是我照顧他!媽媽你不知道,上次他網球部有個學長......”
德久媽媽對女兒的抱怨以‘嗯嗯’敷衍過去,很快收拾好兩個小包,讓兩人出門去鍛煉。
如此鍛煉幾天身體,很快就到了去廟會的時節。
德久家和手塚家一向是一起參拜的,兩家人先後驅車到山腳,然後再慢慢上山去。
“我要吃醬油團子。”穿著超厚黑羽絨服的英美裡宣布,“我要大吃特吃,吃遍廟會!”
手塚一眼看穿:“肯定睡懶覺了......”所以沒吃早飯肚子餓。
英美裡是一個樂於分享的好朋友,醬油團子糯米餅,一律買雙份,她和手塚一人一份。
開吃之前,先看看手塚的反應,好吃再下口。
手塚媽媽還不覺得有什麼呢:“小美還會給小光買吃的耶,不過他沒什麼反應啦,這個無聊的老頭脾氣,在家都裝成熟,不會點評飯菜的!你不要太期待他啦!”
說完,忽然停下腳步,原地笑了好一會兒:“小美、小光......哈哈哈哈,好可愛的名字......”
手塚:......
手塚:“算了......”
一個是親媽,一個是青梅,兩個都惹不起。
兩家人走到山腰,不遠處忽然一陣嘈雜。
英美裡探頭看去,發現不少人圍在那裡,竊竊私語和小聲尖叫交彙在一起。
她好奇:“是什麼,求升職的專門區嗎?”
很靈驗嗎?要是真的靈驗那她也要去拜!
過了片刻,人群中間走出幾個人,剛看清臉英美裡就沉默了,轉身要走,羽絨服兜帽被人捉住。
仁王邪邪一笑:“怎麼,不歡迎我們來啊?”
英美裡一個橫跳躲開他:“......不是,參拜就在神奈川參拜好了,乾嘛來東京啊!”
幸村歪頭:“因為,離開學還有一周啊,不覺得很久嗎?”
立刻又美人計了:“原來隻有我們舍不得英美裡嗎?”
臉上掛了幾縷愁思,纖細眉梢也有些憂鬱,真是我見猶憐。
嗬嗬,惹不起躲得起,英美裡轉臉就往柳身邊走去。
深吸一口氣,哈!
“‘哈!’是什麼意思?”柳虛心求教。
英美裡:“是‘正常人身邊的空氣都是正常的!’的意思。”
柳低頭笑了一會兒,跟她解釋,原來網球部一群人也不是都約好的,是在神奈川那邊參拜的地方偶然遇見,一數發現不對,總感覺缺一個人。
“所以就來找你了。”柳溫和地說,“時間也正好,不覺得很巧嗎?”
“那你們也不提前問我一聲?萬一沒碰上不是白跑一趟?”
柳沉吟兩秒:“彆人我不清楚,不過當時確實忘記了。”因為急著趕來。
話是這麼說,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其他人的想法。
大概就是上學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但真的放了假,一周兩周都見不到面,就體會到距離感了。
他們又像有的人就住隔壁,雖然能發郵件,但和見面還是不一樣的。
“好吧。”英美裡認了。
不認有什麼辦法呢?哪個立海廚被這麼惦記著還不心軟軟啊。
“不過大家這麼冷的天還能這麼精神,我是沒想到的。”
英美裡點頭,自顧自決定:“所以一月開學後果然還是多一些對抗練習吧?反正你們受得了的,對吧?”
柳僵硬一秒:“對......”
心中默默致歉,對不住了大家,他一個人單扛英美裡的威壓,確實不容易......
至於其他人,那就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