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09·IF(1 / 1)

深淵蝴蝶 小涵仙 7758 字 6個月前

和哥哥在一起。

這句話像一句咒語,從遙遠的雨夜而來,從她靈魂深處的禁區而來,在她身體裡盤庚了九年,如今終於擊中了她的心臟,一擊要命。心臟恍如鑿空了一個洞,那洞裡流出涓涓鮮血,讓她在一片紅色中溺亡。

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那樣強勢地烙在她唇上,令人無法忽略這種存在。

謝佳苒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辦。

套房內沒有開燈,光源是來自這座城市的燈火,千千萬萬的燈火。謝琮月的輪廓沉浸在這些倏爾亮倏爾暗倏爾閃爍的燈火中,呼出來的氣息全部灑落在她鼻尖,滾燙的,纏綿的,夾雜著威士忌的冷澀。

“謝佳苒,需要我再說一遍嗎。”謝琮月看著她。

“哥哥.....”

她快要沉溺在這種驚心動魄的氛圍中,手指微顫。

“是我。”謝琮月輕輕應,“是我。”

謝佳苒牙齒打顫,艱難地說:“我們不能在一起.....不可以......”

樓下就是爸爸媽媽,是錦珠錦琦,是看著她長大的阿姨叔叔,是他們的朋友,她不能做出這種自私的決定,讓她和他都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不會有人理解她,他們隻會說她惡心,她居然愛上了哥哥。

謝琮月深深地凝視著她,看著她無聲掉落的淚水,聽著她魔怔一樣地說著不可以。

她隻是說不可以在一起,隻是說這一句而已。

謝琮月受到了啟發,感應到她層巒疊嶂之下的秘密,他笑了聲,雙手緊緊捧住她滾燙的臉,讓她仰起頭,和他對視。

“你也想,是不是。”他戳破她的偽裝。

“我不想。”謝佳苒被他看穿,心底難堪至極,越發控製不了身體的顫栗。

謝琮月感受著她的顫抖,不露聲色,隻是繼續凝視她:“是嗎?我不信。”

下一秒,他又低頭,含住她的唇,淺淺嘗著她柔軟的唇瓣,隻不過很快就撤退,甚至沒有闖進她的口腔,隻是在唇瓣上輾轉。

吻她時,他沒有閉眼,把她矛盾又複雜的渴望看得清清楚楚,在他吻上去的瞬間,她就丟盔棄甲,閉了眼,順從他。

以至於他退出的時候她都忘了睜開眼,猶閉著,仿佛等待著更深的進犯。

幾近自暴自棄。

謝琮月:“既然你不想,為什麼要閉眼,為什麼要順從我,不應該推開我,罵我才是嗎?”

推開我,大聲責罵,說他這個哥哥是一個惡魔,是一個覬覦妹妹的混蛋,是一個惡心透頂的變態。那些陪伴和溫柔,甚至是最初的不忍和善良,都隻是為了奪取她所有的美好,甚至是一天都無法多等,在她十八歲的當晚就要吻她,在她成熟的那一刻就要摘取勝利的果實。

謝佳苒在他的話語中崩潰大哭,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掩藏也掩藏不了,拒絕又狠不下心,在既要又要的糾結中被他徹底抓住把柄,被他看穿,耳邊還回蕩著家人朋友的生日祝

福,本來是完美的一天,如何就變成這樣了?

“.....彆哭,苒苒。”謝琮月心跳都在她的哭聲中踏空了幾拍,懊惱自己話說得太直白,傷害她不是他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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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住她,好像在抱住一隻墜落的蝴蝶,她的裙子如此華麗,繁複,裙擺在地毯上堆疊,顯得她小小的一隻,淹沒在一片血色之中。

謝佳苒倒在他的懷中,喘著氣,抽噎著說:“.....你為什麼要說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樣是在犯禁?......我都已經開始新生活,我都已經決定了,你為什麼要打破這一切......”

“那你喜歡我嗎?你喜不喜歡我?”謝琮月抹去她的眼淚,看著她眼中破碎的微光。

謝佳苒自暴自棄地軟在他臂彎中,閉上眼,任由淚水滑過,沾濕鬢發,她最終呼出一口氣,那霧氣將他冰涼的鏡片染模糊,她聲音頹喪,宛如認命:“我說過了。哥哥,我不能喜歡你。”

謝琮月的呼吸空了一瞬,瞳孔跟著張開。他停頓了一秒,繼而取下那被霧氣模糊的眼鏡,扔到一邊,然後手指深深插/入她的長發之中,摁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住她的唇。

這一次的吻洶湧而灼熱,光是狂熱的氣息就要淹沒她。短短半小時內,他們第三次接吻,這一次,謝佳苒徹底認命,沒有推開他,而是輕輕伸出手,抱住他寬厚有力的背脊,仰著頭,閉眼,感受他的占有。

他們之間橫亙著的那麼多重巒疊嶂,都在這樣炙熱的吻中蕩平了。

就是這樣的吻他還覺得不夠,他忽然停下,看著她酡紅的臉頰,然後一把將她抱起來,往落地窗上重重撞去,把她禁錮在狹窄的懷抱裡,繼續吻上去。

謝佳苒感受著蝴蝶骨貼著冰涼的玻璃,冷得打了個顫。哥哥在她面前永遠是儒雅的,端方的,有規矩的,這是第一次,他褪去了這些,露出真正的他自己。

“沒有不能,苒苒,隻有你想不想。”他啞聲說著,氣息有些紊亂。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她精致的妝容早就在淚水和接吻中花掉了,現在淚眼朦朧,頹靡的很,卻更動人。

“哥哥....”

“說你想。”謝琮月沉沉說,是催促,更是命令。

“我想。”謝佳苒閉上眼。

在十八歲的這一天,在她準備開啟新生活的這一天,她放任自己墮入更深的深淵,放任自己徹底崩壞。

謝琮月懸空的心踩實,他其實早已猜到了這個秘密,在第一次吻她之前,他就做好了準備。徹底得到她,或者,被她厭惡,徹底失去她。隻有這兩種選擇。

但現在,他賭贏了。

“很好,苒苒。”謝琮月溫柔地誇讚她勇敢。不愧是他一手養大的女孩。

他們是天作之合不是嗎?他們注定要愛上對方,注定要擁有對方。

“可是哥哥,爸爸媽媽他們不會同意的。”謝佳苒想到這裡,眼淚又掉下來。

謝琮月吻她的眼尾,嘗了嘗她眼淚的味道,“不用你

擔心這些,我會處理,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和你那小男友分手。我給你一晚的時間處理他,夠嗎?”

處理。他說話真是難聽。

謝佳苒癟了癟嘴,彆扭地低下頭,“本來就沒有在一起......”

“說什麼?”謝琮月蹙了蹙眉,她聲音太小,他聽不清。

“我和他本來就沒有在一起。”謝佳苒嘟起嘴。

謝琮月明白了過來,笑了聲,“那就是氣我,苒苒。下次彆找這種蠢貨氣我。”

“你不準說他蠢貨!”謝佳苒瞪他一眼,這人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紳士風度都跑哪去了?

“他就算不是我男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認識他比認識你還早一年,算起來我們還是青梅竹馬呢。你以後再罵他蠢貨,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謝琮月眼眸暗了暗,沒說什麼,隻是拍了拍她的臉頰。謝佳苒不懂他這是什麼動作,被嚇到,呆呆地看著他,可他隻是俯身把地毯上的眼鏡撿起來,然後重新架上鼻梁。眼鏡將他眼中的欲念和占有遮住,他又恢複成往常模樣,矜貴儒雅,風度翩翩的紳士。

他溫柔說:“苒苒,去把妝補一下,等會兒要切蛋糕了。”

謝佳苒震驚,這才反應過來,她臉上的妝花到慘不忍睹,飛快地推開謝琮月,她跑進浴室開始收拾自己。

二十分鐘後,她和謝琮月一起回到宴會廳,她挽著自己的哥哥,和往常一樣,並無不妥。

但這次,她心裡裝了鬼胎,總覺得她和哥哥一起出現在眾人的目光下,多了一層禁忌的味道,刺激又危險。

切蛋糕的時候,謝琮月就站在她身邊,含笑看著她,她一緊張,把蛋糕切歪,那上面的Q版小人掉下來,謝琮月接住,將其重新放回蛋糕頂。

樂隊在演奏生日歌,所有人都在鼓掌。

在盛大的熱鬨之中,她聽見謝琮月淹沒在浪潮中的祝福:“成年快樂,我的妹妹。”

生日過後,謝佳苒拒絕了陸彥和。她很不好意思,但也不的不這樣做,陸彥和比她想象中堅強,似乎是料定了是一場空歡喜。

他忍著不輕彈的眼淚,深深地看著他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孩,“苒苒,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明年的生日我還能陪你一起過嗎。”

謝佳苒心裡也難受,眼淚也差點就滾出來,被她硬生生忍住。她點頭,答應他:“會的,彥仔,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陸彥和牽強地笑了笑,看著她離開,上了停在路邊的一台庫裡南。

謝佳苒上車後,看見謝琮月正閉目靠著車後座,神情溫淡而鬆弛。卡其色的西服顯得他過分斯文。

“解決了?”謝琮月睜開眼。

“嗯.....”謝佳苒還是很難過。

謝琮月吩咐司機開車,然後按下擋板,把後座遮擋起來。坐在副駕駛的瑞叔很疑惑,不懂少爺為什麼要把擋板升起來。

明明後座是苒苒小姐而已啊,是有什麼重要的私

密的話要說嗎?

謝佳苒吞咽了一下,感覺到了車內詭異的安靜,她眼睜睜看著擋板升起,把前後徹底隔絕,檔去了所有的視線。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她和謝琮月。

謝琮月笑著看她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腿,“坐過來,苒苒。”

謝佳苒咬唇,委屈地看著他。他怎麼能這樣......

“要我抱你過來嗎?”

“不要!”謝佳苒嘟起嘴,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視下,默默地爬過去,然後坐在他腿上。乖得很。

謝琮月把她抱緊,低頭,深深吻住她,在吻的間隙中,他低聲問:“有沒有告訴你那青梅竹馬,你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他現在一日不吻就覺得難受。

謝佳苒被吻得氣喘籲籲,神魂顛倒,聽見他的話,先是一愣,而後羞恥又委屈,狠狠垂他的肩頭。他怎麼能這樣欺負她。

謝琮月笑著吻她,一邊說:“你喜歡的是我。謝佳苒。”

“你喜歡的是你哥哥。”

謝園仍舊風平浪靜,冬天過去,春天來臨,一片鳥語花香。自從和謝琮月偷偷開始了一段地下情,謝佳苒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緊張又刺激。

易思齡和謝潯之從歐洲度假回來,給家裡幾個小孩都帶了禮物,錦珠在國外所以不能親手拆,由錦琦代勞,她在視頻電話裡咬著手指頭哇哇大哭,說她一點也不想留學了。

廚房備了晚餐,,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飯,聽易思齡說冰島的極光和丹麥的雪橇犬,還有德國獵場裡的雄壯的野豬。

謝佳苒乖巧地喝著海鮮湯,默默聽著,也不插嘴,忽然,她身體顫抖了一下,湯差點撒出來。

他在做什麼!

易思齡:“怎麼了,苒苒?”

謝佳苒臉上發燙,但又甩不掉腿上的那隻手掌,隻能假裝鎮定:“媽媽,沒什麼,剛剛聽你說得太入迷了,在想打獵是不是很危險。”

易思齡笑:“不危險,我槍法不準,打半天也繃不準一槍。你爸比較厲害,打了不少獵物。”

謝琮月淡定地夾了一筷子筍絲放在謝佳苒的碟子裡,另一隻手藏在桌布底下,輕輕捏了下謝佳苒發軟的腿。

他微笑,像一個端方的,寵愛妹妹的兄長:“放假了我帶你去德國,我的槍法也很準,苒苒,可以教你玩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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