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094·禮物(1 / 1)

深淵蝴蝶 小涵仙 11273 字 6個月前

婚禮一直熱鬨到晚上。晚上的舞會相當於afterparty,更輕鬆更熱鬨也更適合年輕人,一些上了年紀的老爺太太不太鬨得動,於是去了茶室喝茶,品酒,或者提前告辭。

舞會現場,伴隨著現場樂隊的演奏,輝煌的燈光灑落,整天都快樂得如同小天使的謝錦珠,正和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忘我地跳了三支舞,正準備跳第四支舞的時候,被謝潯之派來的人緊急叫走。

謝錦琦則有目的性多了,端著一杯香檳,逢人三分笑,在這樣錯綜複雜的社交場上遊刃有餘,春風得意。她時刻牢記自己是集團副總的事實,面對熟人的恭喜,她隻淡定地說通知還沒下,還要再等等,唯有在沒人的時候,偷笑幾聲,宛如撿到了寶。

謝錦珠嘟著小嘴跟謝潯之撒嬌,說慧晚姐姐的男朋友也是外國佬啊,怎麼她就不可以呢?說話時還羨慕地看著舞池中,孟慧晚溫柔又優雅的身影,饒是謝潯之如此淡定的人也要被她這話氣到。

“小丫頭,你和人才認識多久?一個小時都沒到,你就要和人當男女朋友?”

“哪有....我可沒說哦,爸爸你可彆誣賴我!”

“珠珠,外國人不行。”

“為什麼啊!”

“遠嫁不好。你要是跟著去國外了,我和你媽媽去哪兒找你?”

“爸,你也想太多了吧,我隻是和人玩玩而已,哪裡就談到嫁人了!你也太草木皆兵了!”

“..............”

秦佳苒拿著飲料路過,聽到這父女倆的對話,嘴角的笑意就沒下來過。

謝琮月正被一群公子哥架住,七八個人輪流敬他,一句祝福語喝一杯,尤其是池衡,語文考試寫作文的時候都沒見他如此妙語連珠過。威士忌一杯一杯灌下去,謝琮月到最後也有些頭暈。

“早生貴子!誒!這個得喝!”

“對對對,這個必須得喝!”

“哥,不會吧,你這結婚了,酒量越來越菜了!”

謝琮月呼吸中帶著輕微熏醉的熱氣,聞言失笑,明亮的燈光折射在鏡片上,那一雙沾染了酒精的黑眸越發灼灼,他沒有多說,將杯中的威士忌喝完,他到底還是自私,早生貴子的祝福,他沒有經過秦佳苒的同意,擅自接下了。

“最後一杯。”

喝完,謝琮月將酒杯放下,找了個極其敷衍的理由把這一群喝嗨的公子哥甩在腦後。

舞會廳是一棟單獨的彆墅,加上酒窖上下共四層,頂層是閣樓。今晚在這棟彆墅裡,幾乎聚齊了京、港兩個豪門圈裡所有的年輕人,男男女女在一起,自然會碰撞出許多故事,更何況是這樣充滿了鮮花和酒精的場合。

酒窖和閣樓都是最佳隱蔽地點。

謝琮月手指掐著一支煙,沒有點,穿過一派花團錦簇,衣香鬢影,徑直找到秦佳苒。

秦佳苒正被易思齡帶著,跟一群太太小姐們拉家常。

她也似乎

被人灌了酒,臉頰暈出紅,可還是很乖巧,就安靜地坐在易思齡邊上,但即是安靜,她還是不可避免成為主角。那一身喜慶的金紅配色的旗袍款禮服襯得她端莊又大方,不同於出閣的那件嫁衣,這件旗袍是改良版本,裙擺采用荷葉魚尾設計,跳舞時裙擺旋出的姿態很美。

謝琮月隔著人群看她,見她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捂了捂肚子,嘴角頓時勾出笑意。步伐一刻都等不及,直接走到那一群太太小姐面前要人。

“抱歉,各位阿姨,我先把苒苒帶走了。”他玉樹臨風地站著,那支煙夾在指尖,加上酒勁,目光中有一絲掩不住的貪婪,就這樣□□地落在秦佳苒臉上。

秦佳苒被他盯得發軟,又不願在眾人面前露怯,隻是稍稍瞪他一眼。

一群太太們掩著笑意打趣:“思齡,你家公子真是娶了媳婦不一樣咯,這真是啊,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一分一秒也不想分開呢!”

“苒苒魅力大,謝少爺恨不得揣懷裡帶著走。”

“我知道!因為月哥哥是想洞房花燭夜啦!”一個初中生模樣的小姑娘天真地說著。

秦佳苒臊得臉更紅。

易思齡笑著擺擺手:“去吧去吧。”

謝琮月端著謙謙貴公子的派頭,跟各位太太們說了失陪,抬手把秦佳苒摟在懷裡,掌心貼著她發軟的腰肢,輕輕捏了一下。

從晚宴廳出來,晚風溫柔拂面,吹散了醉意,眼前是寂靜的夜晚,皎潔的月光灑滿小徑,今晚的月亮格外亮,格外圓,格外有一種天荒地老的感覺。

熱鬨的世界被他們留在身後。

“是不是餓了?”謝琮月俯靠在她耳邊,笑著問。

“你怎麼知道?”她愣著看他。

“我看你捂肚子,就知道你餓了。晚上沒吃什麼嗎?今晚的菜挺不錯,都是你喜歡的。”

秦佳苒難為情地搖搖頭,“我不敢吃多,怕禮服塞不進去。那道乳鴿湯好好喝,我也隻敢喝一點點。”

她掐著兩根手指,表示真的隻有一點點。

謝琮月眯著醉眼,忽然俯身,在她嘴角輕輕吻了一下。秦佳苒感受到唇角的溫柔,呼吸一凝,不明就裡,酒精讓她反應都遲鈍了,隨後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混著濃鬱的威士忌香氣,充滿侵略性地吻,奪走她的呼吸。

等她氣喘籲籲反應過來時,謝琮月已經將她打橫抱起,她意識到自己的手掌正貼在他肌肉緊實,帶著溫度的胸膛。

“謝琮月.....”

“你該試著換一個稱呼,苒苒。”

秦佳苒咬住一點唇肉,才控製住打結的舌頭:“老公....我們不回去了嗎?”

謝琮月看她一眼,漫不經心笑了聲:“今晚很重要,不要浪費在無聊的人和事上。”

什麼重要,不言而喻。秦佳苒打了他一下。

觥籌交錯的夜晚裡,勞斯萊斯載著月光和這對新婚夫妻,在夜色中悄然退場,往謝園駛去。那是他們的新房。

婚後的秦佳苒越發忙碌了,易思齡有意培養她,任何重要的場合都會帶她出席。

不是讓她學習在這樣的場合裡交際,而是讓她適應如何在觥籌交錯的頂豪社交圈中當主角。

謝家的少奶奶,在任何場合任何圈子裡都是無一例外的主角。她要習慣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婚後三個月,皇家藝術學院的offer飛來了秦佳苒的郵箱。這所全球唯一的全研究製藝術院校是全球曆史最為悠久的藝術學院之一,培養了眾多聲名大噪,享譽全球的藝術家,極底的錄取率讓一眾申請者聞風喪膽,年年入學都競爭激烈。

秦佳苒沒有想到自己能拿到這所學校的offer。

謝琮月知道去國外念藝術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倒是沒有阻攔她,而是提前做好了計劃,逐步將未來一年的工作中心往歐洲板塊轉移,這樣一來就苦了謝潯之。

天降大鍋。

一年到頭都來不了幾次集團總部的謝潯之如今天天報道,董事長辦公室從一周兩次打掃,到一天一次打掃,集團內部的高級會議都開始由謝潯之代為主持,每天文件堆積如山,鋼筆一日一管墨都不夠用。

易思齡的安慰中總之夾雜著陰陽怪氣:“你現在可是退休返聘呢,寶刀未老,還能替咱們兒子上陣殺敵,不錯。有你這爹地,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謝潯之歎氣,在文山會海中快要力不從心,又被妻子如此嘲笑,實在是生活不易,“夫人,你什麼時候能對我好一點?”

易思齡“嗯”了一聲,音調拖得老長:“我對你可好了。”

謝潯之揉了揉眉骨,放下手中的鋼筆,走到易思齡面前,動作溫柔地將她手機抽走,瞥了一眼,看見屏幕上是一張拍品圖片——佳士得春拍的壓軸品之一,乾隆年代的琺琅彩花瓶。

“喂!”易思齡抗議。

“親我一下,我幫你買了。”他波瀾不驚地看著易思齡,那張英俊的面容仍舊如年輕時一樣,隻是更深邃了,添上了成熟堅毅的味道。

易思齡:“..........”

玩這招是吧?不正經。

倫敦對於謝琮月來說,不亞於第二故鄉。他十三歲時就被父母扔來了這裡,從伊頓公學畢業後又讀了牛津,在這裡度過了接近十年的時光。

畢業回國之後,他再來倫敦,也隻是出差,短則幾日長則兩周,如今再度長居於此,的確有熟悉的陌生感,隻是做什麼都沒有新鮮感了。

秦佳苒和他不同,她第一次來倫敦,真是哪裡都新鮮,不論是路過街角的花店,還是書店,水果店,她全要進去打卡,出來的時候手裡提著滿滿當當的東西,出門有專門接送的賓利不坐,要坐地鐵,她覺得有趣。

倫敦總是下雨,可她總忘記帶傘,下課後遇上霧蒙蒙的小雨,就打電話讓謝琮月來接。

即使總是下雨,她還是喜歡倫敦的天氣,她對謝琮月說,這種天氣很有藝術家的感覺,但她不

喜歡倫敦的食物,太難吃了,她幾乎看見炸魚薯條咖啡就退避三舍,而後轉戰東南亞菜係,又被咖喱和越南河粉喂吐,嘗遍了各種中餐廳,沒有一家比得上國內。謝琮月笑出聲,告訴她,他在這麼難吃的地方吃了十年。好在謝琮月請了擅長做粵菜、淮揚菜和川菜的廚師,但不至於頓頓都由廚師做,秦佳苒喜歡自己下廚,並且得意於自己日漸精湛的廚藝。

她還喜歡在傍晚時分,和謝琮月沿著泰晤士河散步,銀鷗和小紅嘴鷗扇動著可愛的翅膀,在雨中跳舞。格林威治公園符合她對歐洲田園的一切幻想,她看見掉在草坪的板栗,總要撿幾顆放進包裡,謝琮月笑她是在跟鬆鼠搶食。

他們在這裡,就像一對平常而普通的夫妻。秦佳苒在學校裡也交了兩三好友,但都交往不深,停留在比禮貌社交距離更近一步的地方。大家知道她身份特殊,即使在非富即貴的皇藝,她的身份說出來仍舊會讓其他人發出“wow”的驚呼。

最常約出來的還是孟慧晚,她如今在劍橋讀博,每到周末就會回倫敦市區。

一年的時光如白駒飛馳而過。

臨近畢業,各種活動層出不窮,謝琮月正巧去德國參加金融峰會,為期三天的行程。

秦佳苒沒人管,玩瘋了,和朋友們在大晚上去當地最大的夜店蹦迪。一群人在舞池裡群魔亂舞,立體環繞的重低音敲打在耳廓,震耳欲聾,讓心口都跟著一陣一陣跳。

香檳、啤酒灌下去,醉意就上來了。

秦佳苒跟朋友擺擺手,“我實在是不行了,頭要掉了,我出去吹吹風。”

“你一個人ok?”

“OK的!”舞池裡太鬨,她比手勢。

朋友們都喝高了,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人,也沒有想著要陪她出去醒醒酒,怕她一個人會有危險。在國外,這種約出來吃飯蹦迪的友情其實都很淡。

七月了,倫敦的夜晚仍然很冷,從酒吧出來,深重的露氣撲面而來,有料峭之感。秦佳苒穿得少,在風中打了個哆嗦,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

司機就在附近,接到指令,告訴她三分鐘之後到。

秦佳苒就百無聊賴地站在街邊,靠著也許有上百年曆史的路燈,等車來接她。

“Ruby,你在這,找你好久。”

聽見有人叫她,秦佳苒回頭一看,是今晚一起玩的同伴之一,一個英俊的混血。秦佳苒和他並不熟,這人是她同學Amanda帶來的朋友。

“hi。”

“等車?”

“對,我等司機來接我。”

這男人估摸著有二十五六,一頭棕色卷發,笑起來很陽光,他站在秦佳苒邊上,點了一根煙。

是本地煙,聞起來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味道,哪裡比得上謝琮月常抽的定製煙,秦佳苒皺起眉,往後退了一步。

“我陪你吧,Ruby。大晚上怕有teenager,這裡不是很安全。”

秦佳苒笑了笑,“其實不用麻煩,司機很快

就來。”

雖然隻有幾分鐘,為了安全考慮,秦佳苒還是沒有拒絕。兩人在街頭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直到賓利開過來,秦佳苒說她要走了,那男人看了一眼這台最新款的賓利,眼底明顯滑過一抹震驚,“等一下,Ruby。”

“嗯?”秦佳苒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我覺得你很可愛,以後還能約你出來嗎?”

秦佳苒皺眉,剛要說什麼,賓利後座的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道矜貴冷峻的側影,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緒,隻有轉瞬即逝的不耐煩。

秦佳苒並不知道謝琮月在後座,是聽見他聲音才急促轉頭。

“這位先生,請問你要約我的妻子出來做什麼?”

“你回來了?”秦佳苒發出驚呼,布滿酡紅的小臉被風吹得越燙。

“妻子?”那男人震驚,“你結婚了?”

秦佳苒歎氣:“Amanda沒有跟你說嗎,我很早就結婚了,這位是我的丈夫。”

謝琮月在聽見她說丈夫的時候,冷淡的神情才稍稍鬆弛三分。

男人陷入沉默和抑鬱之中,眼睜睜看著那對他愛搭不理的女孩變得活潑又雀躍,一秒也不等,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但還是不忘禮貌,對他揮手,說謝謝,隻是謝謝剛落,車窗就升起,把外界的所有視線一並隔絕。

秦佳苒笑出聲,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謝琮月:“你做什麼啊,有點沒禮貌呢。”

謝琮月還穿著今天下午參加峰會的那一身黑色正裝,目光先是在秦佳苒的腿上打量一圈,那對肉/欲與纖細並存的美腿正被一層薄薄的黑色絲襪裹著,為了搭配夜店風格,那絲襪並不是普通的黑色絲襪,還墜著一顆一顆小閃片,很有野勁。

謝琮月能想象她穿著這襪子在舞池中跳舞。

裙子是超短裙,高跟鞋是七厘米。

她也不怕跳舞的時候摔?

謝琮月深深調節呼吸,一雙黑眸一瞬不瞬地看著秦佳苒,似乎是等她先說。

秦佳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從夜店出來!!她連忙把腿往後縮,欲蓋彌彰:“.....是朋友喊我出來玩.....”

“Ruby小姐,我記得某人在微信上說,晚上參加讀書會。”

“............”

謊言被拆穿,秦佳苒欲哭無淚。

“對不起對不起!老公......我錯了....我是怕你擔心,我才騙你的.....”

“是怕我擔心,還是怕我不準你去玩。”謝琮月語氣平和,擰開一瓶礦泉水,平靜地喝了一口。

“怕你擔心......”秦佳苒唉聲歎氣,最終老老實實坦白:“其實是怕你不讓我去玩........”

謝琮月不再說話,賓利一路開到他們住的肯辛頓。這裡毗鄰皇室,住著的都是倫敦貴族老錢,街道乾淨整潔,玉蘭花開得正盛,百年紅磚建築在夜色中愈發莊嚴。

回到臥室後,秦佳苒還在頭疼,不知道要如何哄。

“去洗澡。”謝琮月簡短命令。

“哦.....”

“一身煙酒味。”

“嗚......”

秦佳苒垂頭喪氣往浴室走,兩條性.感的腿,在昏暗的燈光下,勾著某人的視線。

謝琮月就靠著牆,靜靜站了三分鐘,隨後去了隔壁的浴室洗澡。

秦佳苒出來,發現臥室裡沒有人,也沒有開燈,正要開燈,臥室門就被人推開。

謝琮月手中拿著一條嶄新的黑色絲襪,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把襪子放在床上:“不是喜歡穿?今晚穿給我看。”

秦佳苒被水汽蒸熟的臉頓時通紅,耳根子也紅了。

這晚的他,做的格外暴戾。黑色絲襪被撕出一道一道痕跡,破敗不堪。

秦佳苒幾乎快要淹沒在他的手段中,離死不遠,哭著喊他老公也沒用,隻讓他越發沉默,越發暴戾,直到最後,感受到如火山一般噴薄的熱度,她才猛地睜開眼,對上謝琮月幽深的眼神。

“老公....沒有、沒有戴.....”

謝琮月微笑地看著她,同時,額角的青筋在跳動:“以後和彆人男人說話,記得帶著老公送你的禮物。”

不知過了多少秒,秦佳苒才感覺那股灼熱稍稍退了,腳趾緊緊蜷著,眼淚因為羞而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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