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打工的第七十三天(1 / 1)

東京到橫濱的距離有多遠?

如果是物理距離, 竹泉知雀一天內可以遊個來回,她是自由泳王者。

假如她不在東京住房,選擇成為一名橫濱走讀生, 竹泉知雀將過上每天背著防水書包跳入海中,一路奮力遊到東京灣上岸,急跑上學的健康生活。

“如此一來, 我的人生將從警匪劇本改為熱血運動番。”海浪洶湧的岸邊, 一位冉冉升起的體育界明星如是說。

陽光, 健康, 開朗,正是十八歲花季少女該有的青春。

竹泉知雀:但也有一定概率因過於驚人的身體素質被獵犬看中, 招入軍方就是了。

人生血雨腥風過了頭也是沒辦法的事。

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世上絕大多數人沒有竹泉知雀樂於跳入大海與鯊魚搏鬥的勇氣, 比如遊輪的主人、生日宴的主角、不知道有沒有一個名叫舒克的兄弟的貝塔·莫爾貝斯先生,他經不起折騰。

他堅持在海上緩速行駛的原則, 故而莫爾貝斯號明天晚上才會到達橫濱港口。

“早知道就不為了逃票把自己搞得濕漉漉了。”

竹泉知雀雙手抱頭躺在地板上, 腦袋舒舒服服擱在手臂上, “乾脆穿泳衣一口氣遊到橫濱,隨便打劫路邊一個流浪漢,搶他的衣服混上船多好。”

安室透:你做個人吧。

無論怎樣都是違法亂紀,兩個小時的法治在線算是白看了。

遊輪的房間不大,兩個人一人睡床一人打地鋪,假如忽略高度隻看水平距離,約等於睡在一起。

在竹泉知雀心裡約等於,她是連醃菜桶都睡得香噴噴的強者,彆說地鋪,拿根繩子吊在床頭她照樣美美入睡。

在安室透心理絕對不約等於!雖然他怎麼想都認為自由人是男性……也正因為是男性才無心理壓力地趕她去睡地板。

安室透靠在床頭, 盯著旁邊的地板看了一會兒,沉默。

果然是男性吧……哪有女孩子高高興興睡地板,連床被子都不墊,隻從床上順了個枕頭。

枕頭還沒墊在腦袋下面,被她放在肚子上了。

竹泉知雀此時的睡姿是這樣的:人平躺在木地板上,雙手抱在腦後,腦袋枕在手臂上,枕頭壓著肚子。

安室透:我看不懂。

他真的看不懂,這是什麼新型的忍者修煉方式嗎?

“被我抓到了。”竹泉知雀掀開眼皮,仰視安室透。

“警察先生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吧?”她敏銳地問,“難道是在想什麼可怕的事情嗎?比如等我睡著把我塞進麻袋,捆上石頭從窗戶丟出去沉海……”

“海上神秘拋屍事件!”竹泉知雀擲地有聲,“困於海洋中央的豪華遊輪,被船員打撈出的無名屍體,休假旅行在船的警探A參與辦案。信任警探A的船員們並不知道,這是一起賊喊捉賊的犯罪事件。”

受害者永遠也沒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了,她死得好慘啊。

不管一開始有沒有讓她沉海的念頭,安室透承認他現在升起了殺心。

“把枕頭放在肚子上有什麼用意嗎?”他實在很好奇,“順便,你拿枕頭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床上明明有兩個枕頭,分我一個怎麼了?”竹泉知雀抱緊她的戰利品,“除非你帶小情人回來同床共枕,我二話不說還你。”

已經到惡役手上的戰利品,想免費要回去唯有邁過她的屍體!

“至於這個。”竹泉知雀拍了拍肚子上的枕頭,“我在扮演翻倒的三文魚壽司,看不出來嗎?”

白白的枕頭是飯團,吃掉三文魚沙拉的她扮演三文魚,然後翻倒——“鏘鏘!翻倒的三文魚壽司,參上!”

安室透:“……你今天幾歲了?”

竹泉知雀:不才區區十八歲是也。

“年齡是秘密~”她故作深沉,“或許我是個五十歲整容成功的深沉大叔,或許我是個十二歲整容失敗的可憐弟弟,或許我剛從泰國回來,或許我潛入了龍宮。到底是多少歲的問題,難以回答呢。”

“你還真是滴水不漏。”安室透沒有被長串的排比句繞進去。

他眼前的人無疑是糊弄學高手,無論打直球還是繞著彎問話,她總有糊弄過去的辦法。

放在情感領域絕對是不回應不承諾不負責的史詩級渣男。

公安突然警覺:“你工作期間有沒有欺騙過彆人的感情?”

竹泉知雀:目移.jpg

工作……如果是指臥底工作……是正當交往沒錯!沒有欺騙感情!

隻是開馬甲精分哄騙男朋友而已,哪裡惡劣了?你看她多麼善良無害,完全不惡劣啊.jpg

“怎麼會呢?我人怪好的。”竹泉知雀急忙轉移話題,“枕頭放在肚子上可不僅僅是扮演翻倒的三文魚壽司,萬一警察先生你半夜夢遊一腳踩到我身上,枕頭可是預防我肋骨斷裂的最佳防具。”

“我最近領悟到,人要對自己的骨頭好一點。”她真心實意地說,“能不斷就彆斷。”

安室透後悔和她搭話了,悔到想把知雀介紹給這人,她們若是能組個漫才組合,紅遍全球不是夢。

竹泉知雀:你,很有眼光!

能打敗竹泉知雀的隻有竹泉知雀自己,能和竹泉知雀完美搭檔的也隻有竹泉知雀自己,世界的儘頭是水仙。

“我要睡了。”明明今天沒乾太多事,安室透卻已經累了,“向我保證,你不會半夜出門去後廚偷醃菜。”

“向你保證。”竹泉知雀敬禮。

她放下手,若有所思:“換句話說,我可以半夜把床單拉起來遮住你的臉假裝自己睡在停屍房嘍?”

安室透:“不行!這點也給我保證!”

累了,好累,仿佛在和一匹脫韁的野馬談判,他卻不是套馬的漢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紅方臥底好難伺候。另一頭,竹泉知雀心累歎氣,警察先生一定是被琴酒帶壞了。

說真的,紅方臥底在酒廠臥底久了,任務結束後還回得到過去純真靦腆的自己嗎?

享受過魚鷹掃射的暢快戰鬥,見識過琴酒說一不二的霸氣作風,這群臥底回去後得上多少節思想教育課才能撿起社會新風好青年的形象啊?她好好奇。

惡役就完全大丈夫了,進酒廠前黑麻麻一片,跳進酒廠大染缸遊了一圈,出來照樣黑麻麻一片,五彩斑斕的黑,洋氣!

竹泉知雀攜帶滿腹的優越感快樂入睡。

打地鋪的黑發年輕人秒睡,幾乎眼睛閉上的下一秒呼吸便漸漸勻稱,胸口輕微起伏。

她依然維持著“扮演翻倒的三文魚壽司”睡姿,腦袋枕在疊起的胳膊上,枕頭擱在肚子上,手和腳縮進不合身的男士衣服裡。

特彆自在,一點兒沒有和安室透同處一室的緊張感。

“有點讓人羨慕啊……自在感。”安室透躺下來,仰望天花板。

同樣用著不是自己的臉和不是自己的名字,做著危機重重的工作,身邊沒有幾個真心信賴的人,這家夥卻出乎意料的樂觀。

說是自由人,工作也還是蠻辛苦的,上次被丟到組織基地要一個人想辦法逃離,這次硬生生遊了幾千米像隻落水小狗徒手爬上船,上來就和他打了一架,現在睡在光禿禿的地板上補眠。

個子矮矮的,身材比普通男性瘦弱好多,一副營養不良的感覺,一看就是不好好吃飯且時常通宵的類型。

“知雀也是這樣。”安室透漫無目的地發散思維,櫥櫃裡囤積的速食和她偶爾透露的稀缺睡眠時間都令人擔憂。

高中生真的會辛苦到她那種份上嗎?

但女孩子通宵學習的樣子,安室透不止見過一次。

安室透自己也是缺少睡眠時間的類型,多重身份占據了大量時間,每天日程表都滿得不像話,必須時刻注意每個身份對應的性格,周旋於不同的人之間。

單臥底工作負擔已經很重了,安室透其實沒想到能和一個不算太熟悉的女孩子戀愛這麼久。

像戀愛上的陪伴感、儀式感之類的,他幾乎給不了。

高中生向往的應該是黏黏糊糊的戀愛,無時無刻不膩在一起,互相傳消息發簡訊,一有休息時間就拿來約會,恨不得擠占戀人的每分每秒,懷著酸澀的心情計較對方身邊出沒的異性。

美好,也累人。

不是責任重大的成年人可以負擔起的感情。

尤其是在學校裡受歡迎受追捧的女生,雖說發展到斯托卡刑事案件那一步多少有些驚悚,但愛慕她的男生中肯定存在不錯的類型。

或許還是籃球部、網球部的明星王子。

知雀那麼喜歡甜品店情侶半價的活動,每逢路過的時候會不會在想:好想和安室先生再來吃一次?

做不到呢,他中午偶爾會帶便當去給她,但接她放學是小概率事件中的小概率事件,即使在周末也時常因為種種原因放鴿子。

令安室透沒想到的是,竹泉知雀完全不在意。

她是一點兒也不黏著型女友,安室透去找她,她超開心,安室透不找她,她自娛自樂做自己的事,心情絲毫不受影響。

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被奇異的輕鬆裹挾,時常頭疼不已,時常哭笑不得,時常啼笑皆非。

安室透和她道彆時,嘴角總帶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這段關係非常輕鬆,輕鬆到仿佛踩在雲朵上,輕飄飄觸不到實物。

印在鼻尖、臉頰上的親吻是實際存在的,滑過唇齒的柔軟是實際存在的,笑著挽過來的手臂是實際存在的。

……什麼是不存在的?

走在雲端,踏不到實處的究竟是什麼?

安室透按亮手機,他輸入晚安兩個字,在竹泉知雀發過來的表情包中挑了她常用的貓貓頭,點擊發送。

很快收到女孩子的回複,屏幕中窩在月亮上打哈欠的小貓咪頭頂晚安,困倦地閉眼呼呼大睡。

希望她養傷期間能少熬點夜,不要再卷入危險的事情,安室透默念。

地板上,竹泉知雀翻了個身,四肢舒展。

豌豆公主被四十層鵝絨下一顆豌豆鬨得不得安眠,她在地板上睡得昏天黑地雷劈不醒。

安室透中途因不習慣陌生人睡在旁邊醒了好幾次,每醒一次看見她換個姿勢,像一張爐子上的烙餅,非得邊邊角角都烙熟才甘心。

要不是有牆壁限製,他懷疑明早他得去隔壁房間找人。

“……嗯?”

拉動窗簾的響聲驚醒了竹泉知雀,她懶怠地掀開眼皮:“早上了?”

早晨的她不是翻倒的三文魚壽司,是蜷縮的三文魚壽司。

“早上了。”安室透說,“你醒得不慢。”

“沒有警惕心可是會死的。”竹泉知雀鯉魚打挺坐起身,她摟著枕頭打了個長長的嗬欠,目光突然停在安室透臉上。

安室透:“我臉上有什麼嗎?”

“這裡。”竹泉知雀指了指左臉右上方和右臉偏下的位置,“還有這裡。”

“脫妝了。”

她話音剛落,紅方臥底臉色難看地衝進了浴室,腳步急促。

竹泉知雀搖了搖頭,走到窗邊取下昨晚晾曬的衣服。

浴室裡,鏡子中,正如她點出來那樣,安室透的易容與昨日有了些微變化。

不明顯,但既然有一個人能看得出來,就必須做好其他人發現破綻的準備。

“……”

安室透盯著鏡子,臉色不好。

易容可不是能夠速成的技能,茫茫大海孤帆遊輪,公安的易容師能坐潛水艇趕來幫忙補妝嗎?

“不好意思。”雌雄莫辨的聲音在浴室門外叫喊,“如果您欣賞夠了自己五彩斑駁的妝容,能否將浴室借給晨起需要洗漱的我?”

“這家夥。”安室透磨牙,五彩斑駁是用來形容妝容的嗎?嘲諷誰呢?

他冷冷打開浴室門,門外的人自自然然道了句“失禮了”,手裡不知何時拿著一個防水袋。

短短的時間裡竹泉知雀已經換上了原本的衣服,她攜帶海風的氣息走來,兩人將浴室擠得滿滿當當,難以轉身。

竹泉知雀擰開水龍頭,在嘩嘩的水聲中雙手捧著涼水潑到臉上,拍打臉頰。

“脫妝是易容中常見的失誤。”她含著牙刷一邊刷牙一邊說,“就算用躺棺材板的直挺挺睡姿,過了一晚也絕對要補妝。”

“倒也不必怪罪你的易容師。”竹泉知雀低頭咕嚕嚕漱口,“警察先生的脫妝百分百責任都在於你自己啦。”

安室透投來疑惑的目光:他什麼都沒做啊。

竹泉知雀:“你昨天不是和我打了一架嗎?”

“激烈運動的出汗,加上我身上滴落的海水共同作用。”她收好牙刷,仔細用流水衝淨洗手台,“責任不在你嗎?先手進攻的可不是我,我熱愛和平。”

敢情成了他的錯?安室透捏了捏眉心,艱難地控製住自己,沒把加油站損毀的賠償金額甩到這人臉上。

竹泉知雀:我不會認!死也不會!

她貓貓揉臉式洗完了臉,對著鏡子照了照,特彆樂觀地對安室透說:“彆擔心,你不是一個人,我也脫妝了。”

“雖然是防水的化妝品,但在海裡潛泳幾千米還是稍稍超出了它的能力範圍。”

安室透看向竹泉知雀,確如她所言,皮膚的顏色顯出了微小的差異。

她原本的皮膚比化妝後更白。

如果化妝後是易容的模樣……那脫了妝是不是會露出她的真面目?

安室透的行動比思考更快一步,他單手托住竹泉知雀的下頜,拇指在她臉頰用力擦過。

“痛!”

竹泉知雀嘶了一聲向後倒退,腳跟碰到瓷磚牆面。

她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竹泉知雀一臉控訴:“你是警察,怎麼可以動手動腳?”

“同為男性這樣做有何不妥?”安室透看了眼乾淨的指腹,“擦不下來啊。”

“能被擦下來的還叫易容嗎?”竹泉知雀碰了碰泛紅的擦處,不滿地說:“懂不懂道上規矩?想看彆人的易容,前提是先揭開自己的馬甲。”

“不要搞偷襲,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卸妝,我也給你看。”

她雙手環胸,身體前傾,言辭挑釁。

浴室本就狹小,突來的意外使得氣氛劍拔弩張,空氣都熱了兩分。

“抱歉。”安室透見好就收,他友好地微笑,“我開個玩笑。”

“看在你吃我的住我的份上,就彆計較了。”

“唔,真狡猾。”竹泉知雀沒法反駁,富婆自尊心受挫,她難受,“早餐要黑椒蘑菇濃湯配餐包,還有黃油煎魚。”

“沒問題。”安室透側身,準備離開浴室,忽然看見竹泉知雀拿出了一長串瓶瓶罐罐。

站在鏡子前的人熟練地試色補妝,她撥弄嘴唇,試圖調一個顯氣色的唇色。

些微脫妝的部分被完美補好,竹泉知雀一邊給臉上打高光,一邊疑惑看向停住腳步的安室透:“你怎麼還在這兒?算了,幫我看看,和昨天有沒有區彆?”

安室透:“多了點黑眼圈?”

“故意的。”竹泉知雀隨口解釋,“易容追求真實性,美妝不如PS。我推薦真實化的皮膚狀態加獨特的標誌,更容易隱藏身份。”

“比如這樣。”她在眼尾點了一顆小痣。

“淚痣很少見吧?”竹泉知雀輕快地說,“如果我的通緝令上標出‘此人眼有淚痣’的提示,這輩子都彆想查到我。”

安室透一直在學習各種知識,從各個人身上,比如他的同期同學,教會了他做飯和拆彈。

黑衣組織中最會易容的無疑是千面魔女貝爾摩德,是她的不傳秘技,不可能教人。

其次是每次出現都換一張臉的威雀威士忌,她的妝容搭配不同顏色的美瞳,在掩飾骨相的同時做到了既像她又不像她,讓人一眼認出又無從記憶。

再是眼前的自由人,她的易容無一例外,全是衝著“混淆”的目的而化。

混淆性彆,混淆特征,可以鶴立雞群,也能泯然眾人。

非常適合臥底工作的技能,假如她拿著他寫的警校推薦信去念書,讀出來後八成概率加入安室透的小組,和他一起進酒廠臥底。

竹泉知雀:讓我捋捋。

竹泉知雀:港口Mafia派去黑衣組織的臥底被公安招安派去黑衣組織臥底——這叫什麼?無限套娃還是不忘初心?

被臥底的怎麼又雙叒叕是黑衣組織?酒廠再摻水下去還有一瓶酒敢保真嗎?

管管臥底,救救琴酒!

“看在私拿了你一個枕頭的份上。”竹泉知雀晃了晃眉筆,“介不介意我在你臉上動兩筆?”

安室透沒有猶豫太久,點頭道:“麻煩了。”

竹泉知雀不常幫人化妝,她躍躍欲試:“交給我吧,你彎腰。”

安室透單手撐在洗臉台上,彎下腰。

冰涼的指尖扶住他的下頜,竹泉知雀仔細打量安室透的骨相,捏著刷子輕柔地點在男人皮膚上。

“發色和膚色沒有易容嗎?”她專心地化妝,“你的發色不太常見。”

金發黑皮的搭配很罕見呢,竹泉知雀倒是認識一位,正是她目前交往的男朋友。

“不,是染過的結果。”安室透不動聲色道,“太顯眼了嗎?早知道我該染成黑色,像你一樣。”

“隻要彆染成綠的,算不上顯眼。”竹泉知雀笑了笑,“其實我有考慮嘗試,像水草一樣的墨綠色,從海裡爬出來更像水鬼。”

“萬一我準備犯下什麼罪行,還能推說是水鬼作案,完美。”

安室透:“收起你違法犯罪的想法,警察就在你眼皮底下。”

“要逮捕正在為警察先生辛苦工作的我嗎?”竹泉知雀倒吸一口涼氣,“警察原來是這種過河拆橋的職業,長見識了。”

安室透有時候不想和腦回路奇葩的自由人聊天,但不知為何一旦和她說上一句話,便沒完沒了地聊了下去,還全是些沒營養的氣人內容。

她把握氛圍的能力十分優秀,有點像安室透的小女友。

知雀也是這樣,話題全被她牽著走,你一邊覺得神啊救救她的離譜腦邏輯,一邊忍不住各種吐槽,時間飛速消失。

“完工。”

竹泉知雀放下小刷子,托著安室透的臉仔細端詳,欣賞自己的作品。

她指尖冰涼,擺弄皮膚像小貓撓人,輕佻隨性,可眼神又很正經,十分認真。

化的不錯,不愧是她,名家之作。竹泉知雀滿意點頭,收回手。

安室透一直彎著腰方便她化妝,彎腰的姿勢讓他的領口敞開了一點兒,露出衣服下的胸肌。

很有料。

“應該不是易容的效果吧……”竹泉知雀小聲咕噥。

警察先生身材不錯,骨相也好看,易容之下的臉說不定會讓她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