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打工的第五十二天(1 / 1)

顛簸的巴士跑在顛簸的小路上, 一米一個坑,竹泉知雀坐在座椅上像隨波浪漂流般起起伏伏。

“哎呦……我屁股開花了喲……”同劇組的道具師坐在竹泉知雀前排唉聲歎氣,“有錢人的品味我不懂。彆墅建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外賣都進不來, 晚上看電影都沒披薩吃的日子有什麼可活?”

“所以他們沒活。”化妝師說著地獄笑話,“曾經住在這裡的人都死了, 而我們正準備住進去。”

“我跟劇組的時候,沒人說這份工作有生命危險啊。”道具師有氣無力,暈車暈得厲害,“幸好我提前買了人身保險, 要是有個萬一,你們記得把我的遺言帶給我家貓……”

“莎朗女士和工藤先生一家已經到彆墅了嗎?”化妝師問,“他們和我們同時出發,怎麼沒看見人?”

“哦, 工藤先生的兒子工藤新一君說他在夏威夷學過開飛機, 他們坐飛機去彆墅了。”道具師回答。

“工藤新一不是初中生嗎?”竹泉知雀探頭, “他有飛行執照?”

化妝師和道具師一起搖頭,整齊劃一。

竹泉知雀:公然無證駕駛,好勇, 仗著天上沒有交警為所欲為的名偵探。

“反正飛機上坐著的也是他自家人。”化妝師深沉道, “這就是父母的愛啊。”

不不不, 竹泉知雀連連搖頭, 不能這麼算,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自然有坐上兒子無證駕駛的飛機的覺悟。但她可憐的前輩又做錯了什麼,要向初中生交付這份違法交通法的信任呢?

貝爾摩德心裡一定很苦,她在天上飛竹泉知雀在地上追,兩人之間的距離宛如牛郎織女可望不可及, 執手相看淚眼。

隻有去鵲橋和前輩相會了!竹泉知雀握拳,首要目標是到達彆墅,和前輩彙合!

她瞥了眼暈車暈得醉生夢死的道具師,不憐憫地道了句抱歉。

【全速——衝擊!】

轟得一聲,坑坑窪窪行駛在顛簸山路上的巴士火力全開,在司機師傅“喔喔喔”的叫喊聲中如一匹脫韁的野馬肆意奔騰!

道具師遭受重創,哇的一聲吐出今天沒消化完的早飯。

竹泉知雀:我對不起你,但牛郎和織女的相會才是最重要的!為了偉大的事業,忍忍吧朋友。

森林深處,工藤新一操作直升飛機在草坪上停下。

雖是無證駕駛,但他開飛機的技術很不錯,無愧於夏威夷全能補習班的大名。

“我們是不是來的太早了?”初中生偵探跳下飛機,“劇組的大巴恐怕還在山腰——欸?”

一輛宛如失控瘋狗般的大巴從林子裡衝出來,在彆墅門口急刹車,卷起的氣流吹翻了工藤新一的額發,險些將他整個人掀倒在地。

“好危險!”工藤新一看著臉貼在車玻璃上東倒西歪的劇組工作人員,忍不住露出無語的半月眼,“有必要開得這麼快嗎?”

像趕著去投胎一樣,交警真該看看他們,超速行駛比無證駕駛危險多了,他和巴士司機之間到底是誰更不應該拿駕照啊。

巴士停穩,車門打開,司機趴在方向盤上大喘氣,竹泉知雀越過一眾東倒西歪的乘客,輕快下車。

“你們好。”她清爽明朗富有朝氣地敬禮,“我是帝丹高中二年級的竹泉知雀,臨時來劇組打工賺零花錢。任何可以賺錢的工作我都會努力去做,請多多指教。”

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仔細一想似乎可以解讀成犯罪宣言的開場白讓初中生boy愣了一下,遲疑地打招呼:“我是工藤新一,你好。”

帝丹高中是他的誌願高中,在片場遇見學姐倒是很值得開心啦,但她真的靠譜嗎?

名偵探露出犀利的眼神。

竹泉知雀當然靠譜!

她在巴士上臨時搜索了帝丹高中招生視頻,一字不漏地背誦下來,隻等學弟問起誇誇其談。

除了背誦官方的介紹,竹泉知雀還能告訴工藤新一食堂哪個窗口的打菜阿姨手最不抖,怎樣的黑暗料理能讓人看見天國,如何在醫務室聲淚俱下求護士姐姐給你開一個星期病假條……等一係列對他高中生活極有幫助的冷知識。

不要小看學姐的智慧!滿懷感激的收下情報吧,帝丹高中的薪火在你手中傳承!

手裡被塞上火炬的工藤新一:“……”

突然不是很想報考帝丹高中了:)

巴士上劇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彼此攙扶地下車,大人之間的社交含蓄在初高中生眼裡十分無趣。饒是工藤新一對竹泉知雀的腦回路產生了濃濃的懷疑,在場和他一樣閒的也隻有她。

“竹泉學姐。”工藤新一站在竹泉知雀身邊,“你在劇組負責什麼工作?”

“我什麼都乾。”竹泉知雀如實回答,“比如某人被詛咒的彆墅吸引,想學愛德華被人推到在墳坑裡死去,我就是那個幫他挖墳推倒的工具人。”

“再比如某個偵探想還原愛德華小兒子墜樓而死的死亡現場,我可以幫忙找角度,保證偵探下墜的拋物線和死者完全重疊。”

竹泉知雀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說:“諸如此類,我能做到的工作還有很多,有什麼需要請不必拘束的提出來。”

工藤新一:呆滯.jpg

他現在就有個不情之請,能請你走出森林主動報警自首嗎?偵探的直覺告訴他竹泉學姐很有問題!

“開玩笑的。”竹泉知雀聳肩笑笑,“我就是個打雜的臨時工,我的男朋友倒是偵探,所以我也能勝任偵探助手的工作。”

“你們在聊什麼呢?”

工藤有希子挽著貝爾摩德走來,兩位女明星走在一起光彩照人,再加上竹泉知雀,工藤新一眼睛都要被光茫刺痛了。

“哦,這裡有個可愛的小朋友。”貝爾摩德摘下淺褐色的墨鏡,笑盈盈地看向竹泉知雀,“正好我的助理請假了,你來得很巧,親愛的。”

“雖然我隻是個臨時工,可能無法勝任這份工作。”竹泉知雀一本正經地說,“但漂亮姐姐的請求怎麼能拒絕呢?Yes,Madam.”

“偵探助理的工作我可以兼職。”竹泉知雀湊到工藤新一耳邊小聲說,“但介於漂亮姐姐給工資,你不給,工作重心有所偏移很正常,這就是成年人的處世哲學。”

她拍拍工藤新一的肩膀,語重心長:“早點熟悉成年世界的醜惡吧,少年。”

工藤新一:我這輩子都沒有如此語塞過。

“導演在彆墅裡面等著我們。”貝爾摩德親密地攬過竹泉知雀的肩膀,“我帶你去和他打個招呼。”

工藤有希子也帶上自家兒子,他們走在庭院長長的走道上,目光儘頭是一棟陳舊的彆墅。

工藤新一自小立誌成為名偵探,米花町的警察早就和他熟得不能再熟,知道這位偵探boy自帶死神來了的BGM,凡他走過之處必有命案。

沐浴在警察敬畏的目光下,工藤新一出現在東京大大小小的案發現場,他見過的屍體數量之多連太平間的保安都要甘拜下風。

因此,工藤新一拜訪過許多凶宅。

“凶宅不過是人們因為懼怕而塗抹上恐懼色彩的普通房子。”唯物主義偵探堅定道,“無論是外觀的灰暗血色還是地板不祥的吱呀聲,都是人自己嚇自己的錯覺罷了。”

他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寒冷,刺骨的冷意順著毛孔鑽入皮膚,如螞蟻啃噬血肉。

若有似無的惡意高高俯視走向彆墅的人,影子在嬉笑,聽不清的呢喃聲伴隨著沙沙燃燒的火焰黏在腳後跟,行走如沼澤。

工藤新一越走向彆墅,越感到本能的抗拒。

人大多是願意相信直覺的,尤其是靈感高的人,偵探無疑是高靈感群體。

但同樣,偵探也是數一數二的作死群體,區區直覺預警,哪能阻止他們追尋真相的腳步?

工藤新一硬著頭皮繼續走,他用餘光觀察自家母親和莎朗女士,兩位女明星神色如常,並無異樣。

隻有我感受到了嗎?他不舒服地皺眉,忽地和側過頭的竹泉知雀對上視線。

漂亮的黑發少女掃了眼男生,她友善地笑了下,抬手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

“還沒進屋,你已經沉浸在懸案裡了嗎?”竹泉知雀問,“真敬業,但彆邊走路邊發呆,小心摔倒。”

工藤新一回過神,奇怪的是等他再看向彆墅,隻覺得它陳舊衰敗,沒有毛骨悚然的錯覺。

或許真的是他太關注案子了。

竹泉知雀垂下的手向外揮了揮,揮散指縫間淡淡的黑氣。

“偵探boy很有天賦嘛。”她琢磨,“要是哪天他厭倦了偵探的工作,可以考慮去【窗】應聘,【窗】很缺高靈感人才。”

雖然會毀滅他的唯物主義三觀,但看透世界的真實亦是偵探無法抗拒的誘惑。

“果然是被詛咒的彆墅,孕育了好大一隻特級咒胎啊。”竹泉知雀歎氣。

鬼屋、危樓、村莊……越是恐怖小說鐘愛的取景地,越易被人類投影負面情緒,誕生怪異的概率越高,仿佛一個死循環。

咒術師是打破循環的存在。

竹泉知雀還蠻佩服導演的,什麼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都敢往裡闖。

據貝爾摩德所說,導演提前兩天就住進了彆墅,為了尋求電影靈感甚至刻意住進了愛德華的主臥。

竹泉知雀:抱歉偵探boy,我對你說話太大聲了,你不是作死的究極形態。

“主臥已經有人住了嗎?”工藤新一和母親抱怨,“我準備住進去還原現場的,能不能讓我和導演交換房間?”

竹泉知雀:“……”

她收回前言。

“說起來,這部電影主要講了什麼?”竹泉知雀小聲問貝爾摩德,“《被詛咒的彆墅二三事》?《跨過火焰擁抱你我的屍體愛人》?還是更獵奇的內容?”

工藤優作主筆肯定有懸疑要素,但貝爾摩德自帶曖昧氛圍,兩者強強聯手的電影難道是殺人狂愛上了人質?或者警察和凶手被困在詛咒的彆墅暗生情愫的不倫之戀?

一方必須去坐牢的戀情,竹泉·惡役·知雀的代入感增加了。

“提前知道劇本會失去許多樂趣。”貝爾摩德神秘地笑笑,“我們的大導演認為,演員該和劇中的角色一樣,隻知道當下應當知曉的事情,無從得知故事最後的結局。”

“劇組裡隻有導演和工藤優作知道結局,演員們僅了解自己的部分。”美豔女人塗抹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逗貓似的撓撓竹泉知雀的下巴肉。

“隻站在一旁圍觀多無趣,不如進到劇中來,我親愛的小朋友。”

貝爾摩德推開彆墅大門,客廳裡坐在沙發上的導演聞聲望來。

他的目光落在貝爾摩德身邊的黑發少女臉上,導演倏然起身,打翻了茶幾上的玻璃杯。

杯子在地上砸得粉碎,竹泉知雀眼前一花,她的手被重重握住,撲面而來的熱情讓她難以呼吸。

“完美!太完美了!活生生的塞西莉亞就站在我面前!”導演激動得臉龐通紅,“啊,看你那柔順濃密的黑發,長而翹的睫毛,淺色的琥珀般的眼睛,脆弱纖細的身材——沒錯,不會有錯,你的名字是塞西莉亞!”

“其實我的英文名是A。”竹泉知雀試圖抽出手,未果,“我用這個名字已經很久了,目前沒有改名的想法。”

A,就是那個A,港口Mafia五大乾部中唯一的廢物點心,除了賺錢一無是處且賺不過太宰治的極低人氣男人。

竹泉知雀用A做自己的英文名,這個名字非常好用。

每當她在國外做了一些惹怒當地勢力的事情,竹泉知雀都會坦坦蕩蕩報出自己的英文名:“我,A,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種來港口Mafia找我複仇。”

而當複仇勢力找來橫濱,詢問某個名叫A的存在,竹泉知雀非常淡定:你找A關我竹泉知雀什麼事?正巧我們這邊有個叫A的乾部,職位比我還高呢,拿去報複,彆客氣,不留全屍也行。

太宰治旁觀了竹泉知雀的一係列操作,驚為天人,迅速把自己的英文名也改成了A。

謝謝A,我們的公用背鍋俠。

導演不聽竹泉知雀的辯解,他一邊抓著竹泉知雀生怕她跑路,一邊眼淚汪汪地看向貝爾摩德:“莎朗,你真是一位值得信賴的朋友,電影將因你的善行得以完美。”

竹泉知雀:竟是唯一值得尊敬的前輩賣了我?!

前輩,你在做什麼啊前輩,她不是你可愛的小寶貝了嗎?

誰,是誰奪走了前輩對她的愛?

女孩子委屈巴巴地看向貝爾摩德,女人被她逗笑了,伸手掐了把竹泉知雀的臉蛋。

“導演給的片酬很高。”貝爾摩德悄悄耳語,“拍攝期間我替你向琴酒請假,怎麼樣?”

咦,居然可以光明正大逃避酒廠的加班?

竹泉知雀心跳dokidoki.

比起被凶巴巴的琴酒當牛馬使喚,和漂亮姐姐一起拍電影多舒服。

雖說這棟彆墅比橫濱還不宜居,但詛咒師正是與咒靈睡同一張床的勇者,勇敢知雀不怕困難。

“上賊船之前容我問一句,塞西莉亞是誰?”竹泉知雀問,“實不相瞞,我可以駕馭很多人設,比如惡毒太妹惡役、冷酷鯊手惡役、老實人惡役、乾飯人惡役、輟學兒童惡役……”

導演:“除了惡役你就不能演點彆的?”

不能呢,惡役是她的本體,人不能忘本。

“放心吧,塞西莉亞不是什麼正經人。”導演覺得自己的話怪怪的,但他剛抓來的演員似乎很愛聽,“她纖細美麗,卻有蛇蠍般的心腸。”

“塞西莉亞是這棟被詛咒的彆墅的主人。在許久之前,為了殺死阻礙自己繼承家產的兄長和父母,塞西莉亞在彆墅中召喚了沉睡的惡靈。”

“誰料惡靈並不受她的控製,殺死塞西莉亞的兄父母後同樣準備殺死她,飽飲血肉。”

“然而,塞西莉亞實在太美麗了。”導演用詠歎調訴說,“她有一顆如蛇蠍般惡毒的心腸,卻擁有脆弱惹人憐愛的容貌。當她趴伏在地毯上抽泣之時,連惡靈空洞的心腔都為之震顫。”

“惡靈囚.禁了塞西莉亞,在這座終於歸屬於她的彆墅裡,一人一惡靈彼此折磨著生活。”

“惡靈折磨她也為她所驅使,直到某一天,一個路過的偵探和他的新婚妻子敲響彆墅的門,電影的故事正式開始。”

簡而言之,竹泉知雀的角色是女二號,邪惡的反派角色。

“塞西莉亞和惡靈的關係是我拍攝的重點。”導演沉浸道,“惡靈受塞西莉亞的召喚而來,為實現她的願望而活。但他強大殘忍,對女主人懷抱極重的惡意。”

“與此同時,惡靈又不受控製地被塞西莉亞的脆弱和美麗所吸引。”

“他親吻她落下的含著毒藥的眼淚,折磨她,也聽她的話。他殺死傷害女主人的一切,因為有資格讓塞西莉亞痛苦的唯有他。”

導演越說越興奮,光看他和貝爾摩的關係好就知道,他的舒適區正是錯綜複雜的狗血愛情大戲。

“而塞西莉亞呢,她無疑是一切罪惡的開端。少女深深憎恨反噬她的惡靈,又不得不屈居人下謀求生存。”

“每當她看見俊美過人的惡靈受她驅使而殺戮,蒼白的俊臉上濺滿鮮血,塞西莉亞心裡便升起彆樣的快意。”

“他們的關係宛如畸形的樹枝緊緊纏繞在一起,爭奪彼此的養分卻離不開彼此。是愛嗎?是恨嗎?是占有,還是憐惜?”

“沒有心的究竟是非人的惡靈,還是貪婪歹毒的塞西莉亞呢?”

“當偵探夫婦闖入被詛咒的彆墅,他們又將迎來女主人怎樣的招待?”

導演緊閉雙眼,兩頰泛紅:“我仿佛看見了奧斯卡的光茫,在殺青的儘頭閃耀!”

竹泉知雀終於掙脫了導演的手,她現在很懷疑,“劇本真的是工藤優作先生主筆?他的涉獵領域什麼時候邁步進血腥愛情故事裡了?”

“實際上,塞西莉亞和惡靈的故事是導演的建議。”工藤優作委婉替自己正名,“我主要負責偵探夫婦在彆墅裡的故事。”

“但看完劇本後,我也覺得這段複雜的感情十分出彩。”偵探小說家補充道,“就是演員太難找了。”

提到這個,導演抓起自己的假發抖了抖,又重新蓋在頭上,大聲歎氣。

“優作說的沒錯,塞西莉亞的惡毒可以用演技來彌補,但她脆弱纖細卻美麗驚豔的容貌可不是化妝技術能輕易彌補的……還好莎朗帶來了你,我夢想中的塞西莉亞!”

竹泉知雀不著痕跡地向後仰了仰,回避導演過度的熱情。

“但現在又出現了新的問題。”導演愁得想死,“惡靈,惡靈的角色該怎麼辦!”

“在我的設想中,他身材高大,俊美非凡,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擁有因強大力量帶來的張揚感,驕傲自負,唯我獨尊。”

“一米八以上的男模有的是,但能與塞西莉亞匹配的我撓禿頭都想不到。”導演盯著竹泉知雀的臉,沮喪地說,“我又不能叫化妝師把你畫醜……何況氣質也是大問題,真正的因強大而生的驕傲上哪找演員演出來啊啊啊啊!”

導演哀嚎不已,竹泉知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因強大而生的驕傲自負,她倒是認識一個,但中也君和“身材高大”的形容可以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我不會放棄的,我絕不放棄!”導演鯉魚打挺站起身,朝著彆墅外大步走去,“奧斯卡之神站在我身邊!即使拚上這條老命,我也一定要把演員帶回來。”

導演猛地拉開門,彆墅外準備敲門的兩個男生放下手臂。

左邊的白發少年身高目測足有一米九,他的身高讓他得以俯視絕大多數人,此時正饒有興致地低頭看向導演,一副想找樂子的模樣。

右邊的丸子頭少年手裡拿著臨時工作證,他帶著禮貌的笑容:“你好,我們是介紹過來工作的臨時……”

“出——出現了!!!”導演的大叫震飛了林間的鳥雀,從來沒有這麼中氣十足過的中年男人手舞足蹈,他扭過頭看向竹泉知雀的動作大到讓人擔心他脖子脫臼。

“看啊,塞西莉亞,看啊!你的惡靈來到了這裡!”

竹泉知雀看見了。

她手腳冰涼,指尖都在發麻。

誰會不認識那個人?

哪個登上通緝令的詛咒師不認識那個人?

五條悟,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