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第六天 你為什麼不是我男朋友?……(1 / 1)

十分鐘後,清醒的竹泉知雀土下座道歉。

“非常抱歉全都是我的錯,是我玷汙了你的清白,我一定對你負責!”

不必了,放過他吧。安室透麻木地拿著一盒酸奶坐在沙發上。

他本想把竹泉知雀送到家就走,硬是被她拽進公寓裡給他賠禮道歉。

安室透手中的酸奶是竹泉知雀冰箱裡最後的餘糧,她道歉誠意真的很足,希望被她叫老婆的好心人能原諒她口不擇言的小小過錯。

“請問,你是對紅棗味的酸奶不滿意嗎?”竹泉知雀小心翼翼地問,“我下次給你買原味好不好?”

你還想有下次?到底為什麼還會有下次?

安室透不理解,他和高中生有代溝。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竹泉小姐為什麼會睡在公園?”安室透選擇轉移話題,不再在酸奶口味上糾纏不清。

“我昨天通宵寫了一晚上作業,早上想去晨跑醒醒腦子。”竹泉知雀把書包裡的卷子翻出來給安室透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意識模糊了,再睜眼就是……”

就是自信打招呼喊你老婆的時候。

竹泉知雀不敢吱聲,生怕刺激被她大師球強行捉來的金發寶可夢。

做作業需要做一晚上嗎?全科第一的學神無法理解,這是他從未涉及過的領域。

安室透隨便瞟了兩眼竹泉知雀的卷子,微妙地沉默了。

“這裡和這裡,似乎是大學才會學到的知識。”他指了指竹泉知雀的生物卷子和化學卷子,也就是由東京大學醫學係畢業的高材生森鷗外講解的部分。

“這裡的物理公式不屬於高中生可以理解的範疇。”指重力操作使中原中也對重力概念的講解。

“雖然數學題隻要做出來就好,但你的解題思路已經超越了出題人的水平,還給出題人糾了幾個錯。”指太宰治給竹泉知雀講解的高等數學。

“如果你的真實水平是試卷上呈現的水準,八張卷子隻需要一個小時解決。”安室透沉默了一會兒,“實話說,你是不是……”藏拙。

“你看出來了嗎!”竹泉知雀一把握住安室透的手。

她激動不已:“四門科目,你全都能看懂?”

安室透:“……差不多,能懂吧。”

高中理科,能有多難?

“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竹泉知雀的手都在抖。

她撿回來的不是老婆,是南孚電池啊!

一節更比四節強,一個人包攬四門科目!天才中的鬼才,鬼才中的救世主!

文盲的救世主!

降臨於世拯救她的卡密!

安室透的手被竹泉知雀緊緊握住,女孩熱切激動的目光像狗勾一樣盯著他,他甚至能看到歡快的尾巴在她身後不斷地搖。

靠太近了。

安室透移開目光,稍稍把她推開一點兒:“竹泉小姐?”

“不必客氣,叫我知雀就好。”竹泉知雀鬆開握住安室透的手。她摸遍了自己的口袋,隻找到一顆融化的奶糖。

“總之請先收下賄賂。”竹泉知雀把軟趴趴的糖果塞進安室透掌心,蹲在安室透面前仰望他。

俯視的視角給予天然的居高臨下感,何況是成年男性與高中生少女的組合。

安室透捏了捏融化得不成形的奶糖。

還是個小孩子呢,以為糖果可以收買成年人。

“是什麼要求?”安室透笑,“裝作你的家長打電話給老師請假?”

現在趕去學校肯定來不及,會被風紀委員捉到寫檢討。

竹泉知雀搖了搖頭,好奇地問:“安室先生的職業是什麼?現在也是普通上班族打卡的時間,你一點兒都不慌。”

“我嗎?姑且算個無業遊民。”安室透把玩掌心的糖果,“開玩笑的,是私家偵探。”

“偵探?”竹泉知雀DNA動了。

隔壁武裝偵探社是港口Mafia的死敵來著,她的首領森鷗外可以就著“福澤諭吉又被貓貓狠狠哈氣”的無聊糗事吃三大碗飯。

竹泉知雀對偵探最大的印象是賺錢不多,與港口Mafia五棟威武的大樓相比,武裝偵探社真的好小好小。

“安室先生。”竹泉知雀眼巴巴望著男人,“你想不想賺點零花錢?”

安室透再一次陷入微妙的沉默。

他雖然和高中生之間存在小小的代溝,但也知道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大膽越來越會玩,最直觀的體現是東京牛郎店的消費額大幅度上漲。

安室透看了看自己小麥的膚色,不明白竹泉知雀是從哪裡看出他是會出賣色相的小白臉。

輕易對男人說這種話會吃虧的。

家裡連個大人都沒有,被欺負到死都沒人撐腰。

安室透不說話了,公寓裡的氣氛似乎怪怪的。

竹泉知雀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話,覺得沒有毛病。

“我也沒有提很過分的要求?”她遲疑地說,聲音越來越小,“我隻是想知道安室先生在沒有偵探委托的時候可不可以來給我補習……補課費按市場價雙倍付!”

這筆錢森鷗外必須報銷!打工人絕不為上司無理的要求買單!

安室透:“……補習?”

就這?

“嗯嗯!”竹泉知雀立刻點頭,“不麻煩你很多,輔導作業就好。如果不能每天都抽出時間,隻在周末也可以。”

她好卑微,她快被學習折磨死了,人美心善的你能不能救救孩子?

安室透選擇拒絕。

他很忙,真的很忙,公安、黑衣組織和偵探三份工作已經夠他忙的,沒有時間再給高中生補課,打工人是有極限的。

和他扯上關係可沒有好處,如果因此讓無辜的女生被黑衣組織注意到……

“不太好吧。”安室透露出完美的笑容,抱歉又體貼,“你的鄰居已經把我錯認為你男朋友了,如果我再經常來給你補習,你真正的男朋友會吃醋的。”

“我沒有男朋友。”竹泉知雀蔫蔫地垂下頭,長長歎了口氣,“你提醒我了,我還得去找個男朋友。”

明明在談論戀愛的話題,安室透卻從竹泉知雀的語氣中聽出了社畜完成上司任務的不情願和奇妙的使命感。

“抱歉對你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竹泉知雀很快把煩惱丟到一邊,雙手合十:“謝謝安室先生送我回家,不介意的話午飯請務必讓我請客。”

她看過來的眼神誠摯真切,安室透沒能想出拒絕的理由。

在從公寓出發之前,竹泉知雀捧著手機在安室透面前晃來晃去,臉上寫滿暗示。

安室透:“要我的聯係方式?”

竹泉知雀:“請假裝家長幫我向老師請假!”

安室透噎了一下,原本準備好的拒絕說辭卡在嗓子裡吐不出來。

他好笑地歎了口氣,拿過竹泉知雀的手機替她打了電話,面不改色對老師說謊。

出於奇怪的逆反心理,本不打算和竹泉知雀扯上任何關係的安室透在她手機上留了一串號碼。

不是私人號碼,是他作為偵探活動的聯係方式。如果她有什麼困難可以以委托的形式請求幫助,應該不會被黑衣組織關注。

“安室先生有推薦的店嗎?”竹泉知雀對安室透道了聲抱歉,去臥室換下校服,隔著門和在客廳的男人說話。

公寓的隔音差得出奇,衣服摩挲間悉悉簌簌的動靜客廳聽得一清二楚。

安室透合理懷疑現在高中對兩性知識和安全防範意識的講解非常欠缺。

或者是竹泉知雀本人完全沒有危機意識,她可以淩晨在偏僻的公園長椅熟睡,被陌生男人抱回家並毫不在意讓他進家門。

缺乏常識,獨居,生活殘疾。

冰箱非常空,垃圾桶裡有不少零食袋和速食包裝,廚房用具基本是擺設,使用次數最頻繁的是微波爐。

“我一般是吃外賣和速食,很少出去吃。”竹泉知雀換了衣服開門,“安室先生選你喜歡的店吧,不用顧忌價格和口味。”

她穿了一件黑色運動背心配黑白格紋外套,未過膝的短裙配鉚釘靴,白皙的小腹和肚臍暴露在空氣中,腹部黑色的蛇紋刺青栩栩如生。

“我們出門吧。”黑發杏眼的女孩眼睫彎彎,她的手搭在腰間,指尖正對黑蛇吐出的血紅蛇信。

甜美的氣質,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奇怪腦回路,好說話的性格,認真誠摯的眼神……統統在她腹部詭譎妖冶的黑色蛇紋上撞碎。

“安室先生?”竹泉知雀搖了搖手掌,“怎麼在發呆?我們該出門啦。”

黑色和白色的極端反差直晃眼,當事人一副自自然然的樣子,抬手伸了個懶腰。

隨著手臂力量的拉伸,她柔軟的小腹繃起緊實的線條,蛇紋仿佛活過來一樣盤踞在少女白皙的肌膚之上。

竹泉知雀看了眼窗外刺眼的太陽,把鴨舌帽壓在頭頂。

“走吧。”她對安室透笑。

兩個人走在路上的回頭率是百分之兩百。

因為回一次頭不夠,還要再看第二次。

竹泉知雀心情很好:“今天比昨天還要熱,穿少一點果然是對的。”

她體寒,所以在琴酒的車上滿腦子暖寶寶要搶劫琴酒外套。但在沒有空調的街道上,體寒也經不住夏天的太陽。

走在竹泉知雀身邊被羨慕嫉妒恨的視線淩遲了無數遍的安室透又一次收回不自覺看向她小腹的視線:“快到了,就是前面那家店。”

一家小牛排做得非常好吃的西餐店,據說主廚曾在料理聖地遠月學院畢業生手下做過學徒。

“選正宗的遠月店也沒關係。”竹泉知雀坐下來,“請安室先生吃飯的錢我還是有的。”

“那種店需要事先預約,今天來不及的。”安室透坐在正對空調風口的位置,替穿得很少的竹泉知雀擋住大半冷風。

“那就下次再去吧。點單的時候絕對不要客氣哦。”竹泉知雀把菜單推過去,期待道,“我想嘗嘗安室先生推薦的餐點。”

安室透點了兩人份的餐,服務員記錄後禮貌地問:“今天有主廚推薦的情侶氣泡飲料,請問兩位需要來一杯嗎?”

安室透看了眼竹泉知雀,熱愛小甜水的女孩子眼睛裡寫滿渴望:想要,要喝。

請客的人想要,被動吃飯的人怎麼也不能說要不還是算了。

“少加冰塊。”安室透對服務員說。

“安室先生真的很體貼。”竹泉知雀托腮,掰著手指一條條數,“成績好,人還帥,你為什麼不是我男朋友呢?”

“大概是因為比起男朋友,你需要的其實是家教。”安室透多少摸清楚了一點兒竹泉知雀的思路——她的腦子裡隻有學習。

雖然她逃課約會還紋身,但竹泉知雀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孩子。

“男朋友也是學習的一部分。”竹泉知雀晃了晃手指,“是前輩教給我的秘訣。”

在哪個組織乾活就要聽哪邊前輩的話,貝爾摩德比琴酒靠譜太多,她的人生經驗有許多需要竹泉知雀學習的地方。

哪怕是為了夢野咲子老師的連載,竹泉知雀也誓要捕捉野生的男朋友回家煲湯!

老師的夢想就由她來守護!

等到上菜,情侶氣泡水反而是最先端上來的飲品,一杯顏色夢幻的氣泡飲料中插著一根彎曲成愛心形狀的雙口吸管,放在竹泉知雀和安室透中央。

“好喝!”竹泉知雀美滋滋地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還很涼爽,似乎加了酒精?”

安室透不打算和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女孩子頭碰著頭喝飲料,跟著竹泉知雀的話題往下說:“含酒精濃度應該很低。高中生不能一個人跑去酒吧,有人請客你也不要去。”

不是被太宰治拉去Lupin就是被貝爾摩德拉到組織酒吧的竹泉知雀:“……嗯嗯,我知道。”

貓貓心虛.jpg

“安室先生喜歡喝酒嗎?”竹泉知雀把話題從自己身邊撇開,“有特彆喜歡的酒和特彆討厭的酒嗎?”

“特彆喜歡談不上。”安室透慢慢切開多汁的牛排,“硬要選一種的話,是波本。”

波本威士忌啊,竹泉知雀想起貝爾摩德問她的威士忌三選一,裡面正巧有波本。

她上次還沒給貝爾摩德答案,反正都差不多,既然好心人安室先生喜歡波本,她也選波本好了。

竹泉知雀拿出手機在桌子底下盲打給貝爾摩德發消息,短信顯示發送成功。

“討厭的酒呢?”竹泉知雀發完短信,繼續問。

“黑麥威士忌。”安室透皺了皺眉,他看赤井秀一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除此之外沒有特彆討厭的……稍等,我有一條新消息。”安室透手機震動,他道了聲抱歉,點開短信內容。

消息來自貝爾摩德,內容很簡單,隻有一串郵箱地址和一條留言。

【恭喜,你是威雀威士忌的人了。】

女人調笑的聲音仿佛透過文字回蕩在耳邊。

安室透面色平靜地收起手機,拿起刀叉繼續切割牛排。

“剛剛說到哪裡了?討厭的酒——黑麥威士忌,以及,威雀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