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調的房間裡。
長長一排的絨質酒紅色窗簾,將夜幕攔在房外。
紫紅色的金邊地毯,為臥房增添了一絲神秘冷淡的氣息。
正值夜晚,房裡隻留了桌台那盞黃色的燈。
光線昏昏暗暗暈開,搭著背景裡斷斷續續的聲音,時而輕輕壓抑,時而尾音難耐上揚,將四周的氛圍變得格外叫人曖昧羞澀。
足夠躺上好幾人的大床,鋪著香檳色的床褥。
被按在床上的人,仰著的脖子微微發紅。
清冷漂亮的眼睛裡,掛著春意的水光。眼眶中盛著的淚水在更激烈的刺激後又開始彌漫,順著眼角滑落。
卷翹的睫毛上,還輕輕幾滴水珠。
要掉不掉的,煞是勾人。
身下是敞開的鮮紅真絲睡袍,將他的膚色襯得更白。
此時此刻,又微微透紅,像個可口的桃子那般誘|人。
攤放在邊上的手才輕輕動了動,還沒來得及往下繼續掙紮動作,就被另一隻手用力扼住了手腕。像是提前預判看透他的意圖,用力將那兩隻不聽話的手扣起,故意不讓他通過這樣的方式找到多一個宣泄出口。
隻能抬抬眼皮,將眼前那張俊俏的臉深深攬進眼睛裡。
融入逐漸沉溺的情緒中。
大床有純金打造的床架支撐,格外平穩。
不管在上面怎麼跑跳動作,都不會有太大的晃動感和塌陷的危機。
柔軟的黑發深深陷進淺色枕頭裡。
直至許久之後的僵硬緊繃,這一輪折騰嬉鬨才算結束。
男人眼裡神色有些渙散。
懶洋洋躺著不願動作,世界仿佛於此刻陷入短暫的寂靜。
直到身上的人忽然有了動靜。
似是情不自禁就低下頭,想在他嘴邊落下親吻。
黑乎乎的腦袋瞬間被他伸出去的手穩穩攔下。
前一秒還勾著凡塵煙火氣的眼神,瞬間變得凜冽冷漠,高不可攀。
掌心覆蓋在眼前人嘴邊,張口時,微啞的聲音裡勾著涼薄:“你在做什麼?”
高挺的鼻梁上,是一雙湛藍色的眼睛。
被他框著的人把捂住他嘴的手往下移了移。
最後在他脖子處停下,用力一收,絲毫不在意被他抓住的人是否會感覺到疼痛,提醒道:“沈廷煜,記住你隻是我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
漂亮的眼睛裡哪還有前一秒深陷情|欲的柔和。
隻有絕情的冷漠和清傲疏離。
“少給我動其他心思。”
就連語氣,都是那麼的冷淡無情。
身上的人微微斂目。
好像早已習慣他這樣的態度,並未覺得受傷,反而還在他鬆開手後親了一下他的手背。
微微笑著,語氣很是溫柔:“非常抱歉,公爵大人。”
“你在床上的樣子總是讓人格外喜愛
,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
男人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一變不變。
像是也已經習慣他這樣的說話方式,絲毫沒有感到不自在或羞惱,就那樣冷淡地盯著他。
直到對方皺了下眉頭。
似有什麼不可控的感覺再次湧上,淡淡的粉色又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暈開,呼吸也隨著他眼底泛起的憤火再次變得不穩定。
沈廷煜問他:“公爵大人,繼續嗎?”
身下的人沒回話。
某種程度來說,算是他的默許。
沈廷煜淺笑。
動手把人換了個姿勢,繼續乖乖當他的‘工具人’。
蹂|躪得皺巴巴的被子,很快又被人抓在手裡緊緊攥著。
細聲漫漫。
……
又是新的一天。
早晨的陽光很溫暖清新。
正值春日,庭院裡的花相爭綻放。
工具齊全的園丁們正在花園各個角落修整清理,嘴裡哼著輕快的小調,心情看起來挺愉悅。
屋內。
掛著水晶吊燈的餐廳裡,長長的餐桌旁僅主座的位置坐了一個人。輝光透過餐廳成排的精美琉璃窗,照亮整個空間,也將主座上的男人膚色映得更加透白,似無血色。
男人原本就生得柔美。
長久不見天日般養出來的雪肌,加上他常年鐘愛穿那一身畏寒似的長袖高領華服,這般襯托下,更有一種搖搖欲墜的虛弱感,落在旁人視線裡又是彆有一番韻味的‘風景’。
他面前擺著一份精致的早餐,旁邊的金發女仆從正將替他泡好的早茶擺到盤子邊。
金色的刀叉被他握在手中。
隨意切下了煎蛋小小的一角,放進嘴裡嘗了一口後,便興致缺缺地把餐具放下來了。
這舉動瞬間把在餐桌另一邊守候的廚師驚出一頭冷汗,小心翼翼詢問:“公爵大人,是、是食物不合胃口嗎?”
椅子上的人沒回話。
垂眸注視著餐盤裡賣相極佳,看起來就非常好吃的食物,卻隻覺得一陣反胃。
良久,才開口問了一句跟食物沒什麼關係的疑問:“今天,是不是又這個月的七號了?”
廚師頓了頓,低頭回應:“是的,公爵大人。”
又是長達半分鐘的沉寂。
桌子邊的人才懨懨出聲說:“拿下去吧,沒胃口,不想吃了。”
廚師下意識擔憂:“公爵大人,您已經兩天沒好好吃東西,這樣下去您的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
說話間,桌子邊的人有了動作。
卻是抬手撫上他放在左手處桌面上的軟鞭,冷冽的眼神輕輕瞟向說話的廚師,威迫十足。
顯然,他並不是很需要旁人的關心。
這在他看來是違逆的態度。
餐廳裡頓時陷入緊張的氛圍。
正當眾人對此感到有些無措時,最為緊繃僵硬的那位廚師,
忽然感覺到肩膀搭上了一隻手。
隨即,便是一道叫人倍感安心可靠的溫沉嗓音:你們先下去吧,這裡交給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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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沈廷煜,莊園仆人們除了公爵之外,最為敬仰敬佩的另一人。
原因無他,全莊園裡,也就隻有這位好幾年前被公爵親自領回家的執事,才有辦法應付公爵古怪的性子。
他的出現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餐桌邊的人果然把手從鞭子上收回,其餘人得到他的默許,匆匆退下,還貼心地替他們把餐廳的所有門合上。
沈廷煜走到桌子邊。
變戲法般,將一支新鮮的紅玫瑰遞到他面前,微笑道:“早上好,我親愛的公爵大人。”
“這是院裡今天開得最好的那朵花,請允許我將它獻給你。”
椅子上的人沒有接過。
視線冰冷依舊,像是擁有一顆純鋼鐵打造的心臟那樣森冷無情,沒有任何能夠打動他的事物。
“拿走,我不需要。”
他說道。
獻花的人也不生氣。
手裡嬌豔欲滴的玫瑰似乎也隻是他企圖用來取悅眼前人的工具,見它無法發揮任何價值,便隨手放到一邊不再看它。
而是主動拿起被男人放下的餐具,一邊替他把餐盤上的食物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一邊溫和提醒:“您應該再多吃幾口。”
說著,他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對方高高扣起的衣領。
隻要再往下拉一些些,露出脖子的皮膚,就能清晰看見在那之下被他用力啃咬出的痕跡。
沈廷煜微笑:“身體太虛弱的話,很容易被人發現異常呢。”
餐桌前的人抬了抬眸,眼底神色如此清冽。
與昨夜沉浸在某個活動中的模樣,簡直判若倆人。
他看了眼叉著肉塊,遞到自己面前的叉子。
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張口咬了下去。
投喂的人見狀,彎了彎眼睛。
·
暖陽當空。
微陡的山路上,幾匹白馬咯噠咯噠,拖著鑲滿寶石點綴的華麗馬車,身後跟著一隊的騎士,正朝山頂的方向緩緩攀行。
車軲轆不小心碾過一塊石子,惹得車身猛的一抖,搖搖晃晃。
很快的,車廂裡便探出一顆頭。
那是個用著雙下巴,臉蛋跟滿月一樣圓的男人。
他頭上戴著一頂寬帽,面露凶色,對車座上的人怒斥:“小心點!車裡都是陛下特意為公爵送來的禮物,要是把裡面的琉璃寶石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車夫連連道歉。
他們正在攀登的這座山,早在十年前就被國王大手一揮,送給了一個男人。
陛下甚至給他封了個公爵的稱號,把以這座山為中心,方圓兩百公裡內的地都劃給他管治。山頂上那座被譽為全國最漂亮奢華的大莊園,更是直接送給了他。
不僅如此,陛下每
年還會持續讓人給他送去各種各樣的珍貴禮物。從寶石再到華貴的衣服布料,其他海域和大陸來的奇特玩物和貢品,成堆成堆送給他。
這樣的態度,明顯是在告訴所有人這位男士是他極為器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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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莊園裡的現主人,長得非常好看。
國王在他十幾歲遇見他時就被他的姿容吸引,提前為他的某位公主預定好這位女婿,所以這些年才不斷以這樣的方式跟他維係關係,向他示好。
隻不過,這位公爵的脾氣可不怎麼好。
他身上有一條軟鞭,隻要誰讓他不高興了,就能用鞭子把人抽成重傷。
或許,這就是人家常說的恃寵而驕。
所以即使這位公爵人氣再高,敢貿然上山去看他的勇士並不多,倒是保住了莊園的平靜。
馬車抵達莊園時,屋外聚集了不少仆人。
拉長著脖子,往大門敞開的屋裡看去,表情看起來有些害怕又有些擔憂。
負責護送禮品的大臣從車裡下來。
老管家笑著上前迎接:“張大臣,您來了。”
“陛下每個月還真是準時啊。”
“畢竟是陛下眼前的紅人。”面對徐清然莊園裡的人員,大臣的態度還算和善。
旋即,看了眼今天格外熱鬨的前院,疑惑詢問:“怎麼都在屋外不進去?是屋裡出什麼事了嗎?”
說著,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
公爵大人要是有什麼意外,全莊園的人員估計都要受罰啊。
老管家聞言,笑歎了口氣。
回道:“大臣彆擔心,沒什麼大問題,隻是沈執事又惹公爵生氣了,正在大堂訓人呢。”
屋裡,鞭子實打實抽打在人身上的聲音,驚心動魄。
徐清然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抵著頭,另一隻手抓著他訓人專用的深色軟鞭,陰冷的視線涼涼落在前方。
面前是兩個男人。
站著那位身上格外合身的執事服,很好地勾勒出他健碩的身型與修長的雙腿,將他身材氣質的優越全數放大,如此帥氣。另一位與他相比稍顯嬌小瘦弱的則是跪坐在地上,面向座椅上略顯傲慢的男人。
哭得兩眼泛紅梨花帶雨:“公爵大人請您彆再打他了!”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亂說話,您罰我吧!”
柔弱的聲音在大堂內淒淒回蕩,叫人聽得分外同情。
唯有座椅上的男人無動於衷,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即便他是如此的漠然清傲,當視線落在他身上時,仍是會忍不住為他猶如上帝花了大心思創造出的容貌,與骨子裡透出的高貴氣質所吸引折服。
仿佛他生來確實就應該是這樣的高高在上,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徐清然的目光甚至都沒在可憐求情的男生身上,隻盯著那一動不動站在原處的男人。然後,很輕地勾了一下唇角,淺淺上揚的弧度好看而又薄涼。
下一秒,手裡抓住的鞭子
又無情甩到沈廷煜身上。
響亮的聲音叫人聽得頭皮發麻,還留在大堂內的幾位仆從頭壓得很低,不敢直面座上人的怒火。
接下來一段時間裡,徐清然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一句話都沒說。
隻要有開口替沈廷煜求情的聲音出現,徐清然就會讓他再吃一記鞭子。幾番下來大家也算是明白了他們公爵的意圖,就連哭哭啼啼的男仆從,都捂著嘴不敢再說話。
沈廷煜的體格似乎比常人要更承受得住疼痛和衝擊。
挨打的人明明是他,卻依然能維持他極好的儀態維持端正的站立姿勢,一聲不曾吭過。表情和面色不見變化,看向座椅上身份尊貴的男人時,眼神依然如此敬重溫和。
直到抽泣聲消失,徐清然才終於開口。
似笑非笑地對著沈廷煜說:“看來,沈執事如今在這莊園裡的地位,都比我這個公爵要高了。”
“底下的仆人,是更敬重你,更聽你的話。”
撐在頭邊的手,纖長漂亮的手指在額邊來回輕敲,問他:“要不要我乾脆把這莊園主人的身份和位置讓給你,換我來給你當一條狗呢?”
大堂裡霎時寂靜無聲。
沈廷煜聞言連忙單膝跪地,低頭用著虔誠的態度回應:“非常抱歉,公爵大人。”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做好人員的管理以及工作日常的處理。”
“我願意接受您的任何懲罰。”
事實上,這場鬨劇的起因說起來可大也可小。
大概是徐清然偶遇那位男仆從,順□□代了他幾句關於偏廳擺設之類的日常小事。
一般來說直接應下就好了,畢竟徐清然是這莊園的主人,他的話就是最高指令。偏偏這位仆從聽完沒有立刻遵從,還下意識以‘但沈執事說……’這樣的句式反駁。
那可就不得了了。
莊園裡的人都知道徐清然性情陰晴不定,而且最討厭彆人的忤逆。
尤其,還拿沈廷煜來反駁他,這無疑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大堂裡任職多年的仆從們搖了搖頭。
新來的這位男仆還是有些欠缺,怎麼敢把亂七八糟的心思打到沈執事身上的呢?就算沈廷煜和公爵隻是主仆關係,那也是他欽點帶在身邊的人,是他的歸屬物。
公爵他啊,還很討厭彆人妄圖越過他,覬覦他的私有物呢。
想到這裡,眾人對沈廷煜又是一頓同情。
雖然能被徐清然器重,但有時候過於被看重也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是他自身或因旁人牽連的過錯,受難的都是他。
可憐的,沒有自由的靈魂。
大家如是想道。
殊不知跪在地上,被他們同情的男人,心裡對座椅上的人隻有大不敬想法。
誰懂。
他就喜歡徐清然這種人前不近人情,人後卻又控製不住依賴著他的雙面模樣。
留在這個地方,留在他的身邊,是他的一廂情願
。
其中的快樂隻有他清楚。
屋外的老管家,很快就進來向徐清然彙報王宮有人來訪的事情。
徐清然對此並不意外,也沒什麼特彆的表示。
把包括沈廷煜在內的所有人全都遣走了,自己則是跟著老管家到會客廳去見人。
難得沒帶上常伴著他的那位執事。
徐清然過去的時候,張大臣已經喝上茶了。
見他進來,才急忙陪笑著起身迎接:“哎喲徐公爵,我們又見面了。”
徐清然面不改色:“是啊,你這張臉我都看厭了。”
張大臣笑得僵硬:“……”
他急忙撇開話題:“上周鄰國正好給王宮送了許多好玩新奇的供禮,陛下立馬就讓我給您安排一些送過來,禮單就在這裡,麻煩公爵大人清點清點。”
沙發上的徐清然,看都沒看那禮單一眼。
還是老管家雙手接過的,替他回答:“請大臣放心,我會替公爵把東西整理好的,也請您向陛下轉達我們的謝意。”
張大臣嗬嗬笑著重新落座。
抿了一口茶後,狀似隨意問了句:“欸,今天怎麼沒見到你們那位帥氣的沈執事?”
徐清然還是沒什麼反應,看起來對這些話題不怎麼感興趣,懶得開口回應。
同樣是老管家替他回答的問題:“這不剛犯了錯挨了公爵好幾個鞭子呢,公爵暫時不想見他,這幾天估計都得被罰在地下室裡思過了。”
說著老管家還歎了歎,小聲說:“公爵大人出手您也清楚,沒個幾天好不了。”
“就不方便讓他出來招待大人了。”
張大臣似是一臉遺憾:“這樣啊。”
“可惜了,我那侄女聽說公爵這裡有一位帥氣又能乾的執事後,一直嚷著找機會讓我給她介紹,原本還想趁今天過來跟公爵和沈執事談一談。”
“要是能促成一樁姻緣,也不錯是吧哈哈哈!”
徐清然見他笑得歡,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輕笑道:“啊,可以啊。”
“如果閣下的侄女不介意跟一個卑賤的仆從結婚,我莊園裡還有幾位健碩好看的。”
“回頭我把他們和沈廷煜一起,打包送給你侄女,順便還可以請陛下幫他們做主婚事,你覺得怎麼樣?”
這毫不猶豫的語氣,絲毫沒有任何不舍。
仿佛隻要敢跟他開口要人,他就敢給。
張大臣臉上表情又僵了僵。
訕笑道:“這怎麼好意思,他們怎麼說也是公爵費心調|教多年的仆從,好不容易才契合您的生活習慣,我也隻是開個玩笑。”
徐清然皮笑肉不笑:“是嗎?”
“我覺得不怎麼好笑。”
張大臣:“……”
他輕咳幾聲:“總之,公爵身邊還是留著多一點人比較好。”
“最近民間那群見不得光的黑魔法師們又開始頻頻行動,王宮這段
時間已有不少人受到襲擊。”
“雖然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渣滓,可一旦被他們纏上也是很麻煩。”說著,他又交代老管家,“富總管,你這陣子可要交代好莊園裡的人加強巡視,千萬不能讓公爵大人有一絲差錯,知道嗎?”
黑魔法師,大陸上魔法師的一個分支,為群體中占比最小的類彆。
因大陸崇尚聖光神宗,像黑魔法師這種既神秘,力量黑暗又顯得很是邪惡的特殊群體,被國家和大部分人所排斥。他們在人群中處於最低下的地位,宛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經發現,會立刻被舉報。
隻要讓帝國官兵逮住,就會以嚴酷殘忍的刑罰處死。
老總管順從應聲:“請大臣和陛下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公爵殿下。”
張大臣找回了一些場子,滿意點點頭。
又滿臉‘慈祥’地對著徐清然笑了笑,說明今天的另一個來意:“雖然國內近期不太平,不過陛下說了,公爵大人和安雅公主的婚禮一定會如期進行。”
“兩個月後,宮裡會準時派人來接公爵去往王城,到王宮進行儀式。”
“還請公爵大人提前做好準備。”
屋裡,聽見這個消息的仆從和隨從們都露出一臉訝異的吃瓜的表情。
雖然外面早有這樣的傳聞,但他們這段時間也沒怎麼見徐清然跟安雅公主有什麼接觸和互動,沒想到再聽見這消息,已經是直接確定了婚期!
看來國王陛下是真的很欣賞他們的公爵大人啊!
全場人裡隻有徐清然最為淡定。
甚至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勾起了一抹冷笑。
所謂聯姻,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隻有他清楚。
大家都以為他這些年受到皇家給予的好待遇,是國王為了替他一位女兒提前占好他這個女婿。
實際上,真正對他感興趣,想占有他的——是王座上那令人作嘔的老男人。
人人都在羨慕,即便徐家發生意外落敗,他也被王宮好好地捧起來,給予了最高的身份。
隻有他知道,這所謂的公爵冊封,封地和莊園,隻是對方用來困住他的牢籠。除了這莊園還有小小的封地,他哪裡都去不了,永遠都得活在他的監視底下。
想到這裡,徐清然又覺得整個人渾身發冷,陣陣惡寒。
徐家當年為什麼會發生意外,全家為什麼會隻剩下他一個人。
不也都是因為這個陰謀。
徐清然努力壓下不適和糟糕的心情,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中,面無表情道:“大臣還有其他事嗎?”
“沒的話你可以先離開了,我有點累想去休息。”
張大臣正要回話,就聽徐清然無情吩咐:“富總管,送客吧。”
說完也不管他這位賓客的想法,起身就離開了會客廳。
張大臣表面笑嘻嘻,心裡是忍不住氣恨。
徐清然這脾性是越來越傲了,簡直不把人放在眼
裡!要不是陛下特彆看重,他哪還能有資本這麼囂張?!
縱使他在心裡罵了一通,表面上還是要跟莊園的人維持和氣,笑眯眯地跟著老管家離開房子。
視線探了一圈確實沒見到沈廷煜,還聽見其他仆從小聲擔憂地討論他的傷勢,以及徐清然下手有多重。
心裡稍稍放心了點。
看來可以給陛下彙報,這兩個人確實隻是純粹的主仆關係。
他甚至還有點同情沈廷煜,攤上這樣一個瘋子主人。
徐清然對沈廷煜確實也是一視同仁的冷漠無情。
做錯事,不僅真下狠手去打,把人的行動空間暫時限製在地下室也是真。
沈廷煜這兩天隻能老實住在地下室裡的小房間。
管一管底下的事務安排,每天都在數還有多久可以見到他的親親公爵。
直到今晚,那天害徐清然大發脾氣的男仆從,趁夜來到他的小房間。
手裡還拿著從徐清然那裡偷來的藥瓶,關懷詢問:“沈執事,你身上的傷還好嗎?”
還可以。▉”
沈廷煜溫聲回答,態度一如既往叫人感到舒服:“這樣的皮肉傷,本來就沒那麼容易好。”
男仆從面露心疼之色,旋即鼓起勇氣對他說:“沈執事,公爵大人的脾性實在太古怪危險了,我實在不忍心見到善良溫柔的你毫無尊嚴地被他用來發|泄踐踏。”
“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吧!”
沈廷煜接過他的藥瓶子,放在手裡轉了幾圈。
垂眸淺笑:“莊園防衛森嚴,你是不可能成功離開的。”
“可以的!”男仆從的語氣莫名自信。
或許是為了得到他的信任,對方觀望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在場,才小聲說:“其實……我是黑魔法師。”
“來到這個莊園,主要是想探一探公爵和王宮之間的一個秘密。”
沈廷煜動作一頓,有些訝異:“那你探到什麼了嗎?”
見他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露出防備或輕視的眼神,男仆從更確信自己沒看錯人。
如實回道:“……隻探出公爵大人確實是個喜怒無常的危險人物。”
“所以我不打算留在這裡了。”他說道,“隻要逃到山下,就會有我的同伴幫忙接應。我雖然不是強大的魔法師,但掩護我們逃離莊園,肯定沒問題!”
“像徐清然這樣的神經病,等我們逃走後我一定會把潛入路線交給組織人員,遲早讓他也嘗一嘗痛苦……”
沈廷煜沉默了許久。
男仆從以為他正在猶豫和思考風險,正想繼續遊說,就聽房裡的人捏著藥瓶輕聲道:“這是王宮送給公爵大人最好的療傷藥。”
男仆從不明所以。
他當然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專門偷來給沈廷煜。
沈廷煜垂眸盯著小藥瓶,目光如同注視情人般溫柔:“你知道嗎?”
“你們每次偷偷給我送來的這
些東西,沒有公爵大人的默許,你們是不可能拿到的。”
男仆從又是一愣,正在努力消化沈廷煜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可不等他完全理解,脖子忽然就被眼前信任的人無情掐住。
那雙略顯多情的藍眸底下,幽幽泛起一縷暗紅的邪光——與每一位黑魔法師施法時附帶的特征,一模一樣。
男仆從這下子是真震驚了。
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口:“你……!”
又因脖子被一股強大的能量越掐越緊,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隻能啞聲掙紮。
沈廷煜微笑著與他對視,眼裡不見半點笑意。
嗓音是如此叫人沉醉,話語卻隻讓人倍感寒涼:“我的意思是,有我在,你不可能逃得出這座莊園。”
防衛森嚴。
他就是那道秘密的,連徐清然都不知道的防衛線。
被他抓在手中的男仆從開始害怕,同樣動用了術法想要反抗。
卻發現自己那一點魔力在沈廷煜面前,簡直如同小巫見大巫那般無力。完全被他扼製,甚至輕易就能讓他奪取吞噬。
……那沈廷煜得是多少級的黑魔法師?!
事實上,現存的黑魔法師大多數都血脈不純。
聽著很厲害,但除了部分邪術叫人害怕之外,多數的戰鬥力甚至都不如低階的術士。所以面對帝國的追殺,他們大部分人隻能選擇隱藏自己的身份,苟且過日子。
可沈廷煜這個程度的,甚至還擁有吞噬同類人的能力。
隻有純正的黑魔法師才能夠辦到。
男仆從想起坊間的一個傳聞。
說是帝國境內一座森林裡,隱居著一位神秘又強大的黑魔法師。
曾經以一己之力,乾掉過王宮一隊精英級彆的聖騎士,被所有人稱之為國內現存最強大的黑魔法師。隻是對方行蹤實在過於神秘,還很擅長偽裝與隱藏身份,根本沒有人知道對方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子。
男仆從想到這裡,再對上沈廷煜血脈壓製的眼神,心裡一陣咯噔。
綜合他在莊園裡打聽到的,沈廷煜來到莊園的時間線。
嚴格來說,似乎也能對上那位黑魔法師開始銷聲匿跡低調起來的時期。
難道,他真的是……!
‘叮鈴鈴——’
不見天日的小房間裡,掛在牆上的鈴鐺忽然響了響。
仔細一聽,似乎連莊園其他地方都傳來了相似的動靜。
沈廷煜聞聲,好像突然就失去了耐心。
絕情動用自己的力量,大肆剝奪手中人的能量和生命氣息。
輕聲呢喃:“他在找我了,我要趕緊結束才行。”
莊園各個角落,都掛著這樣的鈴鐺。
總操控的源頭就在徐清然的臥室。
這個鈴聲,其他人聽到了隻需要無視,因為它們是僅專屬於沈廷煜的‘呼叫器’。
隻有在徐清然需要他
,而他又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會被他拉響。
沈廷煜動作嫻熟地把人解決之後,便往徐清然的房間過去。
淩晨三點。
這個時間點,一般來說徐清然應該在熟睡。
可沈廷煜進來時,卻見他蒼白著臉背靠著床頭架而坐。
額前的發絲沾上了些許汗水,貼在他臉上。
今天也不是‘詛咒’發作的日子。
能讓徐清然在夜裡這麼狼狽,大概隻有另一個原因了。
沈廷煜關上房門朝他靠近,輕聲詢問:“公爵大人,是又做噩夢了嗎?”
床上的徐清然,眼神有些陰戾。
涼涼地瞟向他,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冷聲說:“你遲到了兩分鐘。”
沈廷煜拿出男仆從剛剛交給他的藥瓶,微笑解釋:“抱歉,處理一隻不聽話的老鼠花了點時間。”
他就那樣直勾勾盯著徐清然,兩眼微彎:“公爵大人這一次,想怎麼罰我呢?”
明明是仆從,卻又總是透著一股散漫和遊刃有餘。
徐清然面向著他,不發一語。
沒有問他所謂的老鼠和處理的細節,也不為他狠厲的手段感到詫異和吃驚。
徐清然一早就知道自己這位撿回來的執事不是什麼普通人。
他們相遇的那天,是大雪紛飛的夜晚。
那年的他才滿十八歲,家族的人也還沒完全消失。
當時的他,正狼狽從王城出逃。
不自覺中來到了一座樹林。
周圍是密集得叫人分不清方向的雪鬆,身後還有來自王宮的追兵。
帶傷的他倉皇中不慎摔倒在雪地裡。
絕望之際,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他面前。
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蓄謀已久。
披著粗布鬥篷的男人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托起他的下頜,讓他與自己對視。
對方湛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如此明亮動人。
男人微笑著,溫柔地對他說:“彆怕,我幫你。”
“隻要是你的需求,我都會為你辦到。”
大雪紛飛的冬夜。
沈廷煜救了他。
那一夜,鮮血祭滿了大半座雪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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