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然盯著距離他一丈遠的沈廷煜。
面無表情問:“為什麼?”
沈廷煜唇瓣微抿。
明明就在興致頭上,身體和眼神,無一處不彰顯著他的意動。偏偏他又堅持得很,就跟不想被妖精迷昏了頭的和尚似的,又暗戳戳跟他拉開點距離。
嘴上還特彆正直地說:“這都隻是迷幻劑的影響,不能被它迷惑了本心。”
“我喜歡你,不僅僅是對你身體上的覬覦,我愛的是你的靈魂,不做也沒關係。”表情認真又嚴肅。
徐清然與他對視了幾秒。
旋即眼帶幾分嘲諷,輕笑問他:“沈廷煜,你知道你每次親我抱我的時候,我都在你眼睛裡看見了什麼嗎?”
“看見你想要扒光我衣服,想從內到外徹底占有我,恨不得能把我生吞活剝,按在你看得見的每一個角落裡狠狠日生日死——”說著,他視線從上到下把他掃視了一遍,把他看得明明白白的,“沈廷煜,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性子?”
他的男朋友,他能不清楚嗎?
人前衣領扣得越高,人後衣服脫了就越禽獸。
說實話,徐清然不害怕這樣的沈廷煜,也不討厭。
畢竟他跟陸誠還有陳老板那些人不一樣,他看得出來他隻想對他禽獸。所以向來喜歡找刺激的他不僅不排斥,甚至還期待他到底能不能真像他欲望所表露出的那樣,狠狠日死他。
結果,這個王八蛋。
他現在給了他這個機會,他竟然還拒絕了?!
徐清然簡直越想越生氣。
沒忍住問他:“沈廷煜,你是不是不行?”
思來想去,除了這個可能性,他實在想不通他還能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與他對視的沈廷煜,沉默了片刻。
最後用堅定得像是馬上就能入黨的眼神,拒絕道:“那你就當我是不行好了。”
徐清然確實把沈廷煜看得明明白白的。
雖然這個世界上有柏拉圖式的戀愛,但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E型者本來就有耗不儘的精力,尤其是沈廷煜這種從惡塔裡順利畢業出來的。被壓抑的過剩精神可以通過不同方式抒發,而跟伴侶的魚水之歡就是其中一種。
所以彆說沈廷煜隻想過清湯寡水的日子。
他不僅不想,還真恨不得讓徐清然從裡至外的每一處,都烙上他的印記和氣息。就如徐清然看破的那樣,沒有最刺激,隻有更刺激的想法。
隻是,0%契合度的問題一天沒得到解決,沈廷煜就一天不想碰他。
兩位高階精神力者的深入交流,不僅僅是肢體上的牽扯,更多的是靈魂與精神的交互。低於10%契合度的兩道靈魂,在進行這件事情時,承受方就是有一定的概率致殘。
精神池上的殘疾。
他不想因為一時的貪歡,毀掉徐清然。
這廂的徐清然:“…
…”
狗男人寧肯放下‘男人的尊嚴’,都非要拒絕?除了這麼做可能會把他弄死之外,他真再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但是,應該不至於吧?
“我知道你不想我難受。”徐清然詫異思考時,沈廷煜終於還是回到他面前。
沒做什麼,隻是又抱了他一下說:“但我真的沒事,也可以自己解決,其他的你暫時不需要去多想和擔心。”
徐清然被他這態度給氣笑了,嫌棄著把人推開後撂狠話說:“沈廷煜,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就隻開這一次口,你要是拒絕,那你彆想以後還能碰我,這輩子就自己手動解決去吧。”
沈廷煜垂落的拳頭緊了緊,又緩緩鬆開。
抬起手,如輕撫珍貴至寶般摸了一下徐清然的頭,視線裡慢慢編織成的一片溫柔,覆住了深處的不舍和濃烈隱忍。
“徐清然,我愛你。”他輕聲說道。
說完便將他放開,上樓去了,留下徐清然站在原地因為他的那句話而怔愕。
沒多久,就隱隱聽見樓上的浴室裡傳來流水聲。
徐清然沒有跟上去,而是獨自在客廳裡坐著,從晚上坐到早晨天開始微微亮。
想了很久,給遠在天神係工作的謝南依撥了一道通訊。
謝南依那裡的時間是下午,很快就接通了他的請求,語氣依然朝氣滿滿:“徐清然?我聽說你被外派到很遠的地方工作去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給我呀?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徐清然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就先猜了起來:“是又有需要的匹配數據?還是你靈魂精神最近又出了問題?又或者,你在工作地方遇到新的契合E型?!”
“……都不是。”
“不過,確實有一些靈魂契合度相關的事情,想問問你。”
徐清然跟謝南依的通話時間並不長。
大概就十分鐘左右,問的是兩道低契合度的靈魂強行在一起,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情況。謝南依很耐心給他做了解釋,或許知道他問這個問題的背後原因,還特意把低於10%的弊端重點說了一下。
徐清然聽完,就大致明白沈廷煜反常的原因了。
許久,才跟謝南依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掛了通訊,又是短暫的沉思。
然後他抬手捏捏眉心,歎了一道長息,輕喃:“傻子。”
沈廷煜跟謝南鈞要求在上南洲多逗留幾天,主要是想和徐清然再多相處一會兒。
以現在的情況,上南洲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徐清然慢慢跟進和處理,而他一旦回金翼營複工,同樣有數不清的大小事需要忙。兩個陣營的人在一起已經很是艱難,如今各自主要負責的工作地方還隔得跟天和地一樣遙遠,這次分開後,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再見面。
計劃原本很美好。
隻是在他昨天拒絕了徐清然的特殊要求後,他就沒再跟他見過面和說過話。之前的時候,徐清然
即使有工作或者有再多的安排,都會等他起身或準備好,再一起出門。
如果當日不一起行動,也會在家裡先跟他說幾句話,一起吃頓飯,然後再離開。
可最後的這幾天,沈廷煜醒時徐清然人就已經不在了。
或者一直到他睡著,他都沒回來。
等過兩天他身體精神狀態恢複得差不多,就通宵不睡想蹲人。
結果徐清然倒好,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因為羈絆存在,能感知到他的想法和打算,乾脆連人都不回來了。
沈廷煜知道徐清然的脾氣和記仇性子。
沒有特意去他工作的地方蹲人,隻是有空的時候,就會來到附近可以看清他身影的地方,隔著一小段距離安靜地看著他。
看他傲然地主導著受災區的任務執行,看他在各個營區指導與安排,看上南洲的那些軍衛從最開始的不服,慢慢被他的能力折服,無意識開始遵守與信任。
這天,是沈廷煜跟金翼營的人,計劃離開上南洲的前一天。
徐清然今天去的地方倒不是很遠,就在東城總營,跟毛副官一起在各個地方走動,看起來像是對東城營區有什麼新的規劃。
沈廷煜還是隻能站在高處,默默注視他清冷又認真的身影。
無所事事的謝南鈞找到了他,好奇他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來到他身邊循著他視線落腳點看去,見到了忙碌的徐清然。他跟著看了半天,除了注意到徐清然身邊多了隻特彆漂亮的白色狼犬之外,沒發現什麼特殊地方。
“沈廷煜,有件事我想說很久了。”謝南鈞忽然開口。
“你對你侄媳婦的關注度,會不會太高了一點?”他邊說邊淺淺皺了下眉頭,“就,也不是說這樣不好,但總感覺……”
哪裡說不上的奇怪。
“會嗎?”沈廷煜淡聲反問,“你和軍區裡那些軍員,以前總是做不好的時候,我不也是這樣天天盯著你們嗎?”
一句話讓謝南鈞無話反駁。
“等等,你彆忽悠我,你看他跟看我們的樣子又不一樣!”謝南鈞總算聰明了一回,沒被他繞進去。
沈廷煜又說:“確實不一樣。”
“徐清然拋開我侄媳婦的身份,難道不能算是我朋友嗎?”
“對朋友多點關心,有問題?”
謝南鈞:“……倒是沒什麼問題。”
他就覺得看著沈廷煜這樣子,心裡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問題到底在哪裡。
可能,徐清然是他們目前唯一一個,關係不錯但來自銀龍營的朋友?
但也隻有沈廷煜那麼瘋狂,跟追星似的,天天都得見一見。
可憐的沈上將今天盯著自家男朋友看了一整天,還是沒機會碰到人說上話。
甚至隔天金翼營的飛艦準備啟航,一直到他登機的前一刻,徐清然都沒出現。彆說沒出現了,他今早在整座東城營區找了半天都沒見著他人,出行用的飛行器也不在,可
能又跑到南城或西城出差去了。
沈廷煜隻能在謝南鈞的催促下,抱著糟糕到極點的心情登上離開上南洲的金翼營飛艦。
唯一叫他感到安慰的,是徐清然那裡沒有傳來任何對他厭惡的感覺。隻能等以後,再想辦法把人哄回來了。
機動性極大的飛艦,很快就開出太月星的太空領域。
沈廷煜回到飛艦的上將專屬辦公間,就開始埋頭開始接收堆積的工作,利用這樣的忙碌,來分散自己鬱悶的心情和注意力。
這一忙,又是好幾個小時。
連外邊的人打他辦公間的電話,讓他出去吃飯他都不去。
最後還是謝南鈞擔心他身體,給他端了點食物進來。
還挺豐盛,跟大家在食堂裡吃的不一樣,是廚師特彆為他另外做的。
沈廷煜看了眼,沒什麼胃口:“先放著吧,我等下再吃。”
謝南鈞也沒多勸,把食物放到旁邊的小茶桌後,盯著那色香味俱全的肉排看了幾眼,忽然問:“對了,你跟徐清然的關係那麼好,之前還同吃同住的,那他跟你的口味一不一樣啊?”
“一樣的話,我之後讓廚師都做雙份好了,容易些。”
沈廷煜聽見徐清然的名字,思緒就有點飄,下意識回答:“一樣吧。”
徐清然有格外喜歡的口味,但沒有排斥不吃的。之前倆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做什麼他就吃什麼。
回完話,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謝南鈞說的什麼。
皺眉問他:“準備雙份做什麼?我吃不了那麼多。”
“難道你還想跟著我倆口味一起準備食譜?”
謝南鈞聞言,嫌棄地對著他說:“得了,我倆口味差那麼大,誰想按你食譜吃飯?”
“這不是徐清然也一起蹭了我們金翼營的飛艦回去一趟嗎?他作為賓客,總覺得讓他跟著吃食堂不太好,在想要不就隨你特權一起安排好了。”
謝南鈞說完話後,辦公間裡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聲音。
直到桌子邊傳來東西跌在地上的響動。
是沈廷煜架在旁邊的光板,可能是因為他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把它撞倒了。
然而沈廷煜卻毫不關心,埋了大半天的頭終於舍得抬起,眸中神色微怔。
像是無比懷疑自己的耳朵,遲疑道:“……你說什麼?”
徐清然蹭他們金翼營的飛艦,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人,也在這艦上?”沈廷煜語氣錯愕。
謝南鈞聞言,表情同樣疑惑:“對啊,徐清然說想回去銀龍營總部一趟,正好我們也要離開天龍,就乾脆跟我們一起了。”
“不是,他沒告訴你嗎?”
“我看你倆關係那麼好,還以為他早就跟你說過了,所以就沒特意再提這件事。”
謝南鈞無語。
說這兩個人關係不好吧,這感情都快趕上他這二十年的兄弟了。說他們關係好,怎麼沈廷煜連這種
小事都不知道?
利用工作來麻痹情緒的沈上將,終於舍得起身。
啞聲詢問:“他人在哪裡?”
·
徐清然就在飛艦休息處的其中一間空房裡。
那間房跟沈廷煜的私人休息室,甚至就在同一個分層。
沈廷煜上來的時候回過一趟房間,但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期間來回走了幾趟都沒撞見過徐清然的登機和入住。
謝南鈞翻了個白眼,說他:“你沒遇見不是很正常嘛?”
“徐清然老早就把他的飛行器開進停機場,上來休息了。哪像你還在底下磨磨蹭蹭大半天,好像上南洲是你第二個家似的舍不得離開。”
沈廷煜:“……”
他那不是在等人嗎?
沒想到,等的人比他早一步登機了。
沈廷煜知道徐清然就在這裡,端來的餐食都不吃,直奔他房間過去。
打開房門時,小小的休息間裡昏昏暗暗。
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小壁燈。
趴在角落的白犬聽見開門動靜,起身對著門口露出防備姿態。
看到進來的人是他,頓了一下,又放鬆身體繼續趴著休息了。
徐清然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沈廷煜步伐放得很輕,沒有驚擾熟睡的人,隻在走到床邊近距離看他時,才發現他兩眼底下淡淡的烏青。
再聯想他前段時間起早貪黑式的忙碌,在上南洲各城區遊走奔波——
原來不是單純因為生氣不想跟他見面,而是打算趕在離開上南洲之前,把比較重要的事情都處理好。
這些天集中的忙碌顯然把人給累壞了。
連覺都睡不安穩,眉頭深鎖。
沈廷煜情不自禁將手輕輕探向他的臉。
睡夢中的人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下意識對著他的手蹭了一下,眉心舒展了些許。
沈廷煜進來後就沒再離開。
在房裡唯一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一晚上。
徐清然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隔天。
醒來的時候,窗口往外看仍是一望無際的星海,房裡還是那樣的暗度。
他見到房裡多了個人也不意外,就是在想,狗男人發現得比他預料的還要早。
沈廷煜徹夜未眠,開口時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你怎麼跟過來了?”
徐清然挑眉反問:“你可以放假,我就不能請假嗎?”
說完,才慢悠悠解釋:“有點事回趟天蛇,而且這段時間在上南洲忙了不少事情,就當順便休個短假了。”
沈廷煜側頭與坐在床邊的他對視,兩眼微紅,看他的眼神像極了委屈的大狗。
簡直比白犬還要像一隻大狗狗。
徐清然心想,這跟初次見面,姿態高高在上的沈上將相比差距極大。
——怎麼沒人告訴他,E型一旦談起戀愛就會變成這樣的粘人精。
沈廷煜語氣幽怨:“那你怎麼不跟我說?”
徐清然承認自己有故意的成分。
刻意不告訴沈廷煜,他打算蹭他們的車子離開上南洲的事。他知道沈廷煜這些天都在默默關注他??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過為了今日的驚喜,以及讓他感受過程的煎熬,他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沒辦法,沈廷煜那天真把他給氣著了。
他冷笑著回問:“我為什麼故意讓你急,你心裡沒點數?”
沈廷煜:“……”
有個如此直白坦誠的伴侶,真好。
沈上將的心情,隨著徐清然的出現,從陰轉晴。
每天依然勤勤懇懇在辦公間工作,不過這次換成了徐清然在他房裡陪他。
倆人大多時候都沒有交流,各忙各的,但氣氛格外和諧。
徐清然這次離開上南洲,主要是為了資源補給。
毫不意外,以他名義向銀龍總部發出去的信函全被無視了。
這位二王子殿下啊,一段時間不見,好了傷疤又忘了疼。
已經給了他二次機會,既然不把他這位他親自定下的分營上校放在眼裡,那他就隻能親自去提醒他了。
反正他徐清然要的東西,一定要拿到手。
星艦從天龍係,一路往金翼營的主星係天狼回去。
這一趟,又花了小半個月的時間。
徐清然這段時間基本都在沈廷煜眼皮子底下待著,睡覺休息的時候,徐清然也是到他休息室跟他一起睡的。
沒少親親沒少抱抱,慢慢又把沈廷煜精神池的傷勢情況養了回來。
沈廷煜的休息室跟其他衛兵的不在一個區域,所以他倆這光明正大談戀愛的事情,沒被發現。
隻有期間,謝南鈞某個晚上正好來找沈廷煜談點公事。
結果門敲了,開的卻是徐清然。
他當時還愣了一下,說:“不好意思我走錯房了。”
抬頭看了眼門框上方標著的‘上將休息室’,忽然沉默。
徐清然也沒關門,就那樣似笑非笑盯著他,等他逐漸反應過來才說:“找沈廷煜是吧?”
“他在洗澡,你先進來吧。”
謝南鈞沒進去。
他心想,有些公事也不一定非得要現在說。
隻是很好奇:“你也是來找他談公務的?”
雖然他不知道他倆一個銀龍,一個金翼,能有什麼公事可以談。
然後就聽徐清然說:“沒有,我來找他睡覺的。”
謝南鈞:“?”
這句話在他腦子裡反反複複回放了二遍。
越想,就越混亂。
他兩眼茫然:“所以,你這幾天都跟他一起睡?”
徐清然點頭,又開始瞎扯:“主要是你們上將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一個人睡不好,需要人陪。”
謝南鈞心想,沈廷煜怎麼還開始有這種矯情的毛病了?
不過確實,徐清然
是D型,有他陪著指不定還真有安神功效。
想到這裡,他便順勢問:“我最近也覺得睡不好,要不你明天也來我房間幫我療愈試試?”
徐清然聽得一樂,還沒回話,半敞的房門就被另一隻手從裡面用力拉開。
沈廷煜眼神涼颼颼的,朝門外的人問:“謝南鈞,你皮癢了?”
謝南鈞沒好氣道:“什麼啊,我隻是找清然給我試試D型者的療愈,比你拉著人陪你一晚上的好多了!”
沈廷煜嘴邊溫柔的淺笑,看起來有些森寒:“你那裡的床小,擠不下兩個人。”
“床小不影響療……等等。”謝南鈞忽然意識到問題,“你們的一起睡,指的是睡一張床??”
沈廷煜理直氣壯:“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謝南鈞:“……”
這沒問題嗎?
雖然,徐清然跟沈廷煜的關係確實好。
他和沈廷煜關係也好啊,可是光想想他們兩大男人要同擠在一張床上,他就渾身冒雞皮疙瘩,完全無法接受。
“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沈廷煜禮貌地給謝南鈞留下這句話後,就把門關上了。
謝南鈞仿佛經曆了魔幻的一晚上。
越想就對沈廷煜這態度來氣,也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有哪裡不對勁。
於是,沒忍住給他親姐謝南依撥了通訊吐槽:“還有啊姐,我總覺得沈廷煜那狗比最近不對勁。”
“我剛剛去找他,結果發現他竟然跟徐清然睡一張床!”
結果謝南依聽完,問他:“有什麼問題嗎?”
謝南鈞:“……?”
怎麼跟沈廷煜說的話一模一樣!
“你少操心人家的事!”謝南依說完,就把通訊給掛斷了。
留下陷入自我懷疑的謝南鈞。
心想,難道真正太矯情的人是他?
飛艦終於抵達位於天狼係的金烏城。
金翼軍事總基地那裡似乎是提前收到沈廷煜回來的消息,搞了超級大的陣仗歡迎他回來。
沈廷煜落地就得回去工作了,徐清然送完他,就開著他的飛行器從巨大的飛艦離開,一路往天蛇的莊園回去。
洗了澡吃了東西,開始看他讓沈廷煜幫忙弄來的,穆子羽未來一周的行程。
手裡捏著的觸控筆,最後在二天後那一行的位置點了點。
兩眼彎彎,無聲輕笑。
·
穆子羽是個喜歡戶外活動的人。
其中一項會定期去娛樂一下的項目,就是射箭。
他在俱樂部裡甚至有專屬的練習場,場地特彆大,供他射擊的目標也很多樣化。包括僅在軍事基地或軍警學院普及的生物模擬係統,也能在這裡找到,是僅他的訓練場才有的特殊裝置。
今天是他休假,來射擊訓練場放鬆的日子。
寬敞的訓練場內,專門為穆子羽清理箭矢的幾個工作人員,推著裝滿
箭的小車子,來到穆子羽身邊。
他視線落在前方,伸手抽了一支箭,開始架到弓弦上。
箭頭瞄準了百米外的一個靶子。
穆子羽已經在訓練場裡玩了好幾個小時,臂力還挺好,這麼久也不見累。
瞄準了片刻後,他的手一鬆,箭破開空氣飛了出去。
最後穩穩擊中靶心。
這樣的成就,沒有讓他感到高興。
徐清然那件事作為銀龍政變的導火索,引發的後續比他想的還要大。
當初以王戩為首的一波高層人員的離職後,讓整個陣營的運作陷入混亂與停滯狀態。他們之中的少數真去了金翼,大部分則像王戩那樣,暫時休休假不問陣營事務。
還有一小部分,聽說又開始打起他姐姐的主意,想重新扶持她爭奪陣營指揮官的位置。
這些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王宮,加上網絡上的輿論環境也越來越糟糕,他又被叫到宮裡敲打了一頓。
他父親甚至真把二公主叫了過來,當他面提出讓她重新競爭銀龍陣營指揮權的建議。二公主當時拒絕了,隻是在聽說了陣營這段時間面對的問題後,答應可以幫忙輔佐處理。
他的地位,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這讓他這段時間感到無比煩躁,可是曾經最信任的軍師棄他而去,現在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忙的焦頭爛額的,事情卻越處理越糟糕。
坊間很快就傳出他指揮權不穩的消息。
網友們看熱鬨不嫌事兒大,搞了什麼民調。雖然不是官方投票,但參與的都是銀龍子民,結果顯示他的支持率掉了一大截。這簡直讓他焦慮得睡不著覺,心裡又開始抱怨起徐清然。
心想他哪來那麼大的影響力!
穆子羽越想越心煩,連平時格外喜愛的射箭都變得索然無味。
他體力還算充沛,但暫時沒了繼續玩的興致,準備收拾一下離開。
手裡的弓才剛放下,耳邊突然有什麼東西嗖的一下往前方飛快衝去。
再抬頭一看,他靶場上最後射出的那支,還沒來得及拔下來的箭被另一支狠狠穿破,同樣擊中在了靶心的位置。
穆子羽愣了愣。
這是他的專屬訓練場地,除非有他的邀請,否則平常時候其他人不可能被允許進來。
他在訓練場遊戲時,隨身護衛們都會在周圍護守,同時防止彆人進入。
現在有人進來,就證明是他們的失職。
他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轉身正準備去罵人,結果卻看見守在他附近的幾名護衛都失去意識倒在地上了。
而身後方高高的觀賞台處,站著一位身穿銀龍軍部製服的高挑男人。
他緩緩放下握弓的手,露出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睛,和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一張臉。與他視線交觸時,還輕慢地彎了彎眼睛。
穆子羽在看清來人之後,差點氣得心梗。
怒問:“徐清然!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現在是太月星上南洲的上校,不老老實實待在你的崗位工作,跑來這裡做什麼?!”
徐清然單手提著沉甸甸的弓,輕笑道:“我請假了啊,趁著假期,也想來放鬆和娛樂一下不可以?”
?本作者有狐千歲提醒您最全的《我在虐受文裡穩定發瘋[星際]》儘在[],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穆子羽瞪了瞪眼:“我可沒批你假!”
徐清然手握著弓,直接從觀賞台跳了下來。
穩穩落地後說:“我的假,當然是我自己說了算。”
“好,你不讓我休假也行,那我們來談談公事。”
穆子羽見他靠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你需要繼續工作,但我正在休假中,沒心情跟你談公務事!”
“徐清然,你最好趕緊給我滾回天龍,否則彆怪我降你官職和扣你功績!”
徐清然輕笑:“穆子羽,我發現你是真的一根筋啊。”
穆子羽見他這麼大膽直呼自己的名字,正要發火,又聽見他說:“你帶來的護衛全都被我打倒的情況下,你是哪來的膽子,敢威脅我?”
聽到他這句話,穆子羽才反應過來他跟徐清然在這裡對峙了那麼久,吵吵鬨鬨的,周圍卻沒有一個護衛出來護駕。
他心中大驚。
護衛隊裡還有不少3S級的精神力者,印象中,徐清然的精神池階級也就隻有雙S的水平。即使是雙S中的最頂尖者,一對一想靠技巧占上風或許還有可能,但他的護衛隊有那麼多人,徐清然是怎麼輕鬆進來的?
徐清然對穆子羽現在的反應很滿意。
笑得兩眼彎彎的煞是好看,語氣難得帶著幾分調皮的輕快:“不好意思,我的精神池又升階啦。”
穆子羽:“……?”
什麼玩意兒?
這距離他的靈魂定型都過去多久了,精神池怎麼還能升階啊?!
徐清然還是個正常人嗎?
“穆子羽,我就簡單問你,上南洲資源的申請,你到底應不應?”
穆子羽貴為王子,自然不滿他對自己的態度,氣呼呼地就拒絕了:“不可能!”
“其他星係現在的災禍都還沒處理好,誰有心思去搭理你們上南洲?!你不是很厲害嗎?我以為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就能搞定一切,還需要什麼資源?”
徐清然:“我確實可以,但你的人民弟子兵需要資源輔助。”
穆子羽態度堅決:“沒錢,沒資源,滾!”
徐清然滾是不可能滾的。
他眼底笑意逐漸裹上了寒霜,語調驟冷:“穆子羽啊,你是真的蠢。”
“給你機會選擇一條輕鬆點的路你不肯,非要選困難的。”
“行吧,我就當你喜歡挑戰和刺激。”
徐清然說完,把手裡剛才用來裝逼的弓隨手丟開後,就大步朝穆子羽走去。
直接對他動手。
穆子羽看出他的襲擊意圖,在沒有護衛能夠依靠的情況下,他隻能掏出隨身武器還手。
結果才過沒幾招,他就直接被徐清然的精神力
給碾壓了,整個人被他摔出去。摔得老遠,疼得他眼冒金星,心裡震撼是一層驚過一層。
怎麼比他當初在軍學院感受到的力量,又更強了?!
穆子羽對徐清然的印象,仍停留在與他有一戰可能的時候。
徐清然不知道從哪個護衛身上抽來了個可以配合精神力用的軟鞭,走到穆子羽面前後,一隻腳踩在旁邊的小石墩上,卷成一捆的軟鞭被他一下甩開。
“我還是雙S的時候,你都不一定打得過我。”
“現在我精神池又升階了,你是做夢呢,才想著能壓我一頭???[]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穆子羽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徐清然對著他很淺地笑了一下,旋即手中鞭子用力一抽,毫不留情甩到他身上。
“看來之前把你套麻袋揍一頓的事,已經快被你忘記了。”
他不帶感情地揚了揚嘴角,說:“沒關係,我可以給你創造新的記憶。”
穆子羽:“……!”
瑪德,他就知道,當初果然是徐清然打的他!
他試圖從徐清然的魔爪中逃離。
但他根本就打不過現在的徐清然,而這個被他包攬的專屬訓練場周邊每次都會被清場,安靜無人,更不可能不會有其他人來救他。
穆子羽隻能乖乖挨揍,最後又被徐清然一記手刀給敲暈。
再次醒來,他已經又被帶到陌生的地方。
看起來像是某處人煙稀少的受災區。
他整個人呈大字型被拷在了一個大板子上,手銬材質和灌注的精神力量,足以壓製住他的精神力階級,防止他逃脫。
正在劇烈掙紮,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沉沉的‘咚’音。
他停止動作,抬頭一看,又是一驚。
距離他頭顱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深深插|了一支箭。
再看向箭飛來的地方,徐清然就站在那裡,手裡握著那把深色的長弓,弓弦上尖銳的箭頭對準了他的方向。
徐清然,他的分營上校。
此時此刻正對著他和煦一笑,寒聲威脅:“穆子羽,我勸你最好彆再亂動。”
“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可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