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是真的,而且時見夏可以肯定是女裝大佬發給莊明月的。
她來不及思考女裝大佬這麼做的目的,但不妨礙她把那家夥徹底列入黑名單。
本來她還想著聯係對方,了解更多與融合派有關的事情,好對博士形成掣肘,現在看來,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也有可能是送她下黃泉的鍘刀。
時見夏輕輕扯了扯嘴角,抬手向後靠去,比起之前乖巧純良的舉動,這個動作無疑顯得狂放不羈。
她抬起頭,漫不經心道:“莊處,您可是蟲族調查處總部的副處長,特彆行動組的組長。論調查事件的真相,抓捕犯罪分子,您是專業的。”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唇角揚起些微譏誚的弧度,“一模一樣的視頻,我能偽造千百份給你,你卻把它當成證據來定我的罪,未免太過可笑。”
星際時代,科技迅猛發展,犯罪的難度大大增加,查證的難度也不小,視頻什麼的也無法成為判定某個人是否犯罪的關鍵證據,尤其是這種來曆不明的視頻。
仿真面具之類的東西,隻要知道製作原理,拿到原材料,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做得有模有樣。
時見夏知道這一點,莊明月作為特彆行動組組長,應該更清楚。
面對她的發難,莊明月並不慌亂,“視頻沒有偽造的痕跡,即便無法斷定你是彼岸花的九號,也足夠我把你抓起來嚴加審問了。”
“說句難聽的,你不過是個稍微出色一點的軍校生,在真正強大的能力者面前根本不算什麼,什麼人會無緣無故陷害你?是此前與你關係不佳的夏殊行嗎?還是想從你身上圖謀點東西的夏家?”
很明顯,以上兩者都不可能,若時見夏真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普通無害,這則視頻就不會送到莊明月手上。
看時見夏神色如舊,莊明月也不打算用這種理由讓她對彼岸花翡玉牌持有者的身份供認不諱。
她不疾不徐道:“剛剛和你說過,我的擬態能夠鑒定謊言,那你知道我的擬態是什麼等級嗎?”
這是又要閒聊的架勢?
也對,莊明月還沒說對她是怎麼個先入為主法。
“S級?”時見夏順勢猜測。
莊明月頷首,“但有個不小的限製,我無法判定擬態潛力等級比我高的能力者是否說謊。”
時見夏驚訝挑眉,沒想到她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她。
這種限製是絕不能往外說的,否則經莊明月手下審理的犯罪分子將有漏洞可鑽,尤其是一些擅長利用規則漏洞的人,暴露出去對她而言十分不利。
莊明月見她神情驚訝,不覺得自己自爆底牌的事情有哪裡不對,補充道:“在水元星,我以為你的擬態天賦隻有C級,所以不認為你能在我面前說謊,儘管覺得你身上還有少許解釋不通的疑點,也沒有把你當成需要重點關注的對象。”
隻要判定被審訊者的擬態等級遠低於自己,莊明月幾l
乎沒有在審理過程中/出現問題。
正是這種對擬態能力的過度信任,導致她忽視了一些細節上的東西,理所當然認為擬態潛力等級隻有C級且是個無依無靠孤女的時見夏不具備威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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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查過你的擬態,在一份很久遠且無法辨明真假的卷宗裡曾經提到過《山海經》,卷宗裡說明《山海經》擬態傳自遠古母星時代,是非常神秘且強大的神跡擬態。”
時見夏眼睫微顫。
《山海經》和四方神獸家族傳承至今,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或許有些人在機緣巧合之下見過這五種最早覺醒的擬態,並將其告知他人或者用文字記錄了下來。
莊明月見她垂著眼,重複道:“那份卷宗裡的原話形容是‘非常非常非常神秘且強大的擬態’,記錄者用了三個非常。”
“還記不記得溫泉山莊觀景閣裡的那些雕畫?我猜中間那本書就是《山海經》吧?君小亦那小子來自玄武家族,卻不肯告訴我另外四幅雕畫的意思,也算是對你‘忠心耿耿’了。”
她咬中‘忠心耿耿’四個字,顯然已經知道《山海經》與四方神獸家族的主次關係。
“我猜測你是想毀掉那些雕畫的,但沒有找到機會,而我則查到莊主夫人隨身佩戴的瓔珞不見了。不是君小亦拿的,會是誰?溫秋秋?元淮?”莊明月雙手抱胸,神色間儘是勝券在握。
聽她這番話,是早已懷疑上了時見夏,隻不過沒有證據,也不想打草驚蛇,所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時見夏雙目含笑,沒有因為她的話有任何驚慌。
莊明月見她依舊能保持淡定,心中感歎不愧是彼岸花的翡玉牌持有者,她都快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她還能當成無事發生,既不慌亂也不惱怒,仿佛在聽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小小年紀便能如此鎮定,要是能棄暗投明,那可真是太妙了。
時見夏沒有說話,莊明月又道:“你拿走了她身上的星核碎片,沒過多久南藤軍校就發生了爆炸案,丟失了被存放在秘密寶庫中的星核,這裡頭要是沒點關聯,我這個特彆行動組組長不當也罷。”
她的語氣變得有點漫不經心,“而事發前的晚上,有個神秘人找到我,說要和我做了筆大買賣,結果卻是把我當成踏板,騙走了十一億星幣不說,還把我的人當成傻子耍得團團轉。”
“那個神秘人,就是你吧?”
“君小亦手中的翡玉牌,也是你故意丟在殺人現場的,為的是把五號身死這口大黑鍋甩到蟲族調查處身上,你好在這件事中完美隱身。”
她的推斷和事實已經相差無幾l。
時見夏聽著她的這些分析,把話題往回扯了扯,“您還沒說以上這些跟您的擬態等級受到的限製有什麼關係?”
莊明月恍然,“不好意思,跑題了。”
“基於這個限製,再加上我對你的懷疑,以及你入學南藤軍校後坐火箭般的升級速度,還有那份卷宗對《山海經》的形容,應該很容易猜出你的擬態等
級並非C級吧?”
“我之所以無法判斷你是否說謊,是因為你的擬態潛力等級遠遠高於我,所以即便我的擬態戰鬥等級要比你高出一大截,也無法辨彆你說的話是不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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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的確是在詐時見夏,若她自亂陣腳,主動坦言,她也沒有必要大費周章擺出更多證據。
時見夏聳了聳肩,“怎麼?還不許我為了自保有點小秘密了嗎?你當時也沒告訴我,我的擬態等級會影響你的謊言鑒彆。”
這純屬是在耍賴皮,但她耍的心安理得,莊明月甚至從中品出了點擺爛的意味。
她嘖了聲,好勝心也有點起來了,非要時見夏主動承認身份不可,於是掀開最後一張底牌。
“我之所以這麼篤定的懷疑你,不是因為剛才那個視頻,也不是因為丟失的那塊星核碎片,而是水元星明華小區蟲災事件與白蒲星君臨城事件中一個共同的特點。”
話停在這裡,時見夏壓在臂彎裡的手指緩緩收緊。
她有種預感,自己最大的秘密要暴露了。
果不其然,莊明月的下一句話讓她幾l乎遏製不住想要立刻奪門而逃的衝動。
“我們沒有在明華小區裡找到母蟲死亡後形成的蟲渦。”
莊明月見她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唇角向上揚起,“母蟲死後隻要處理得當,不一定會形成蟲渦,可當天參加行動的調查員沒人見過母蟲,而小區內僅有你一個幸存者。”
“母蟲是你殺死的,但這無法讓我判斷是你處理得當,沒有形成蟲渦,還是你另有手段,讓蟲渦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君臨城那個被星核封印的SS級蟲渦不見了,但當時我沒有聯想到你身上。”
“直到我看見你的航班信息,我猛然意識到在我設下陷阱想要圍剿彼岸花重要成員的時候,你也身處其中。”
“君小亦那個小子,的確夠仗義,一句口風都沒漏。”莊明月意味不明地評價。
可儘管他不說,客觀事實也擺在那裡。
與他共生的蒲尾蠅是SS級母蟲,它的力量來源於SS級蟲渦,偏偏蟲渦被不知名的人封印在了星核之後,它的力量被大幅削弱,且受到來自星核的製約。
但君臨城事件後,它像突然消失了般,力量也被粉碎在君小亦的身體裡,蟲渦如果依舊被星核所封印,隻是被挪去了其他地方,它肯定不會受到如此重創。
那麼答案呼之欲出,蟲渦消失了,和當時在明華小區的情況一模一樣。
莊明月的話音落下後,車廂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懸浮車在低空航道上疾馳,前後左右上下各護衛著好幾l輛懸浮車,把她們圍得密不透風,附近甚至實行了交通管製,整條航道上隻有他們在前進。
時見夏跑不掉。
當然,她沒想跑,也不需要跑,她手中握著的籌碼,足以讓聯邦所有勢力瘋狂,隻要她想,可以與任何人達成合作。
可說到底,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儘
的地步,她不想成為這樣的香餑餑。
莊明月見她久久不語,開門見山道:“告訴我,你是用什麼辦法弄走了蟲渦?”
她咬重了‘弄走’兩個字,顯然這兩個字不止字面上的意思。
之所以會說這麼多,全然是因為莊明月從一開始就想策反時見夏,而她故意留下五號翡玉牌、給出彼岸花勢力分布圖的行為,已然隱晦表明了她對彼岸花沒有那麼忠心。
事到如今,她沒有更多選擇。
權衡間,時見夏有了決斷,她突兀抬眼,姿態愜意的向後靠去,露出此前未有的鋒芒,“你還沒有跟我談判的資格,我要見元首。”
元首紀漾,在聯邦被譽為傳奇的女人。
她出身貧民星,二十二歲才入學南藤軍校,此前籍籍無名,卻在短短一年時間內成為無人能敵的頂級戰術師。
彼時的她,親手將連五吊車尾的南藤軍校推向鼎盛時期,整整十年位列聯邦五大軍校之首。
人人都覺得她畢業後必然進入軍方,她卻搖身一變成了政壇新秀,在短短二十年內踏上聯邦權力的巔峰,成為聯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元首。
今年,是她出任元首的第五年。
時見夏不止一次細讀過這位元首的履曆,每次都驚歎於她出人意料的選擇,力挽狂瀾的政治決策。
自從她的身份被君小亦發現,她就知道自己藏不了多久了,莊明月遲早會查到她頭上,而莊明月保不住她。
她需要尋求更強大的合作者,元首紀漾是最優解。
莊明月未料她會有如此狂妄的一面,短暫的愣怔過後,絲毫不覺得她話裡的‘沒有資格’冒犯到自己,反而露出欣喜的神情,果斷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