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滄龍星夏家(3)(1 / 1)

“莊處,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時見夏坐在莊明月對面,神情有些忐忑。

莊明月升起懸浮車車窗,隔絕外部所有窺探的視線,聽到時見夏不安的語氣,唇角微微上揚,反問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麼過來嗎?”

她的態度十分耐人尋味,說話時面部帶笑,仿佛隻是在和許久未見的朋友閒聊。

時見夏很清楚,兩人不是朋友,隻是最普通的上下級,還是沒有多少情分的那種。

在她沒有接到重要任務的前提下,莊明月興師動眾前來,顯然不可能是敘舊。

更何況剛剛把她圍起來的幾個調查員都是高級能力者,他們完全沒有掩飾自身強大的氣息,既是威懾又是警告。

這讓時見夏更加確定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暴露了。

但在莊明月拿出確鑿的證據把她摁死之前,她絕不能自亂陣腳,否則極有可能中了她的圈套,把自己帶溝裡去。

時見夏露出為難的神情,“這我怎麼知道?”

她連智腦消息都沒看就被助理小姐姐禮貌而不失強硬的‘請’上了莊明月的懸浮車。

莊明月細細打量著她,這樣的眼神很容易讓心中有鬼的人失去鎮定,露出破綻。

時見夏任由她看,神情依舊是不安而忐忑的,完全符合職場小透明突然被頂層大佬親自來見的表現。

莊明月看著她這副模樣,突然笑起來道:“我的擬態能鑒彆一個人是否說謊。”

這話頗為突兀,沒有任何鋪墊,時見夏微微捏起的指尖卻緩緩鬆開了。

當一個人將她的底牌翻出來作為威脅,說明她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

當然,莊明月不是普通人,她說出的話不能不信,也不能輕信。

而這句話,是個陷阱。

她不能順著問莊明月自己是否撒謊,否則就是在變相承認自己在揣測她的意圖,並且因此心虛,以對方的敏銳度絕對會揪著這個小破綻步步緊逼,直到她露出更大的破綻。

“您怎麼突然這麼說?”時見夏茫然詢問,好似不太理解莊明月說這句話的意圖。

莊明月笑看著她,聲調不急不緩,“真不知道我什麼意思?”

時見夏遲疑道:“是我犯了什麼事嗎?”

瞧著像是向來安分守己的無辜民眾突然意識到了點不對勁。

莊明月向後靠倒在軟座上,隔著不算遠的距離仔仔細細打量著時見夏的每一絲神態變化。

現在的打量比剛才更溫和,但那溫和之下透出的冷淡與肅殺讓人心底發毛,不受控製想將自己做下的壞事供認不諱。

時見夏的神情更加忐忑。

漫長的數秒沉默過後,莊明月說道:“在水元星蟲族調查處的時候,我曾詢問過你關於明華小區爆發蟲災的經過,當時你的回答中規中矩,我的擬態也沒有給出你說謊的警示。”

突然提起以前的事情,時見

夏知道她要開始算賬了。

莊明月繼續往下說,“當時我以為你真的沒有說謊,但現在想來,是我先入為主了。”

她卻沒說是怎麼個先入為主法,而是話鋒一轉,提到了白蒲星,“要不要跟我解釋解釋,你上周前往白蒲星為了做什麼?”

果然,是航班信息讓莊明月對她產生了懷疑。

她去白蒲星是不爭的事實,不可能找借口糊弄過去,而且她被父親直接帶去了彼岸花總部,根本沒有訂購從白蒲星返回南藤星的星際飛船船票,莊明月隨便一查就能查到她的行動軌跡有問題。

莊明月這是認定了她與彼岸花有牽扯,才會直接找上門來,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時見夏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原來你要說的是這個,上周不是放了七天長假嗎?我去看望我姑姑了。”

她從空間手環裡取出越無音給她的卡片,遞到莊明月面前。

“之前我表姐來找我,說她和姑姑一直認為我與父親一起失蹤了,如果我願意的話,可以去她們家做客。”

“小時候姑姑對我很好,之前我還以為她放任我在水元星自生自滅,是因為父親失蹤,我對她而言是個累贅,說開後才知道,原來當年夏家家主在父親失蹤後把我送到水元星,卻對他的朋友說,我也失蹤了。”

說到這裡,她嗤笑一聲,眼底掠過一絲不屑,又似乎覺得為這種事情浪費情緒不值得,迅速收攏臉上的神情,直言道:“我去白蒲星,就是為了拜訪我姑姑。”

一番話下來,她神情自然,語言流暢,不像臨時瞎編出來的理由,而且這種事情隻要莊明月去查驗,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更彆提,莊明月剛剛還說她的擬態能夠鑒定一個人是否說謊。

到底能把謊言測到什麼程度,時見夏不知道,但她很清楚,這是一場心理戰,如果她先入為主覺得說謊會被莊明月察覺,接下來不管說什麼都會受到掣肘。

“你撒謊。”莊明月篤定道,又在瞬間直起身,抬手掐住時見夏的下顎,逼問道:“告訴我,你去白蒲星到底是做什麼?”

她的力道極大,時見夏被掐得生疼。

從這個角度她需要仰視莊明月,女人眉眼穠麗而具有極強的攻擊性,舉手投足具是上位者的威嚴。

時見夏忽然輕笑一聲,“你想得到什麼答案?人不能證明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如果你覺得我在某件事上具有嫌疑,麻煩你拿出證據,而不是在這裡逼問我,試圖找到我語言邏輯上的漏洞。”

她握住莊明月的手腕,製服的金屬紐扣冰冷鋒銳,昭示其主人此時的態度。

時見夏食指與拇指用力,輕巧一個小動作便讓莊明月手腕發麻,主動卸了力道。

她偏過頭,輕輕摩挲著被捏疼了的下巴,眼尾微微上揚,笑看著莊明月,“好大的氣性啊莊處,我的下巴都快脫臼了。”

這種時候,她竟然還笑起來,語氣調侃,仿佛剛才的針鋒相對根本不存在。

莊明月望著她唇邊那抹笑,壓了壓麻痛未退的手腕,面無表情道:“不裝可憐了?”

“怎麼能叫裝?我本來就很可憐,父親失蹤母親身份不明,從小寄人籬下,現在還上了您的懷疑名單,隨時有可能喜提玫瑰金手鐲,和那些罪大惡極之徒在鐵窗裡含淚對望,還有人比我更可憐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時見夏單手托腮,靠著緊閉的懸浮車窗,“所以,您到底因為什麼事情懷疑我?給我判死刑之前,好歹讓我死個明白。”

事到如今,她依舊咬死自己是無辜的。

莊明月見她不見棺材不落淚,也不扯那些有的沒的了,反問道:“倘若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你覺得我會來找你嗎?”

時見夏神情不變,等著她給出確鑿無疑的證據。

彆人不清楚彼岸花的行事作風,時見夏還能不清楚嗎?

她是博士手上最重要的底牌之一,博士不可能會讓她留下那麼明顯的破綻被蟲族調查處查過來。

之所以會有這麼篤定的推測,是因為在她過去的十年人生中,根本不是生活在水元星。

水元星的‘時見夏’是個冒牌貨,是博士安排的贗品,為的是讓她的人生軌跡查不出漏洞,方便在必要的時候打入聯邦內部。

不僅是她,九號也是如此。

江應渡找回來的江九寒自小失憶,被一對聾啞夫妻收養,但實際上,他一直待在彼岸花接受擬態改造,學習殺人技巧。

就連之前他來南藤星執行任務,受傷躲在她家裡那段時間,彼岸花也給‘江九寒’這個離家出走的大少爺安排了與‘時見夏’相遇並成為好朋友的戲碼。

江應渡即便在時見夏家裡意外/遇見九號,回頭去查,也不可能查出破綻。

彼岸花裡有一群人,乾的就是替翡玉牌持有者善後的事情。

所以,她去白蒲星的事情不可能露出破綻,拜訪越無音母女也是最符合邏輯的理由。

“你在白蒲星的移動軌跡的確沒有破綻,但我收到了一段視頻。”

莊明月展開智腦,放大虛擬屏幕推到時見夏面前,一改剛才咄咄逼人的態度,“看完之後,希望你能想好怎麼跟我狡辯。”

時見夏按照她的話點開視頻。

視頻的鏡頭有些搖晃,但看得出是在一輛懸浮車裡,等了幾秒鐘,一道清亮的男音出現,自下而上的鏡頭裡也出現了一個人。

“這是幾號呀?”

嫵媚的女聲回答,“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讓她把翡玉牌拿出來給你看看?”

鏡頭中的時見夏左臂靠著一邊肩膀,看穿著是男性,右邊靠著一邊肩膀,看穿著是女性。

視頻被裁掉了一段,沒有露臉的雀斑青年又道:“話說回來,你到底是幾號?”

她可憐兮兮的當著夾心餅,又乖又老實回答:“九號。”

時見夏:“……”

草你爹的女裝大佬!

莊明月見她總算笑不出來了,老神在在道:“九號,想好怎麼狡辯了嗎?”

時見夏:“……”

這算什麼?掉馬了?又好像沒掉?!